隐隐看到,在衣櫃下方的位置,地闆上有一塊金屬條拼接的位置,嚴絲合縫,看不出是做的裝飾還是什麽設置,當然看起來更像一個檢修口的暗門,不過暗門在地上?
楊學同踢了大趙一腳,将相機也丢在一側。
“朱法醫你幫我舉着攝像機,然後幫我們一起挪一下,剛剛大趙撞擊那一下力量不小,也隻是稍微移動了一下櫃子,這次我們兩個一起擡一下,将全貌露出來也好查看。”
朱星星雖然有點躍躍欲試,不過被大趙一個眼神攔住了。
撇撇嘴接過相機,大趙也爬了起來,似乎這個發現讓他身上也不疼了,二人用力将衣櫃橫着朝窗口挪了一米,此時這個位置全部露了出來。
這就是一個拉門,不過沒有拉手之類的東西,觀察一番,楊學同嘗試用刀子撬了一下邊緣,嚴絲合縫的暗門,無法打開。
大趙擺擺手,制止了楊學同的動作。
“别暴力撬,我覺得這玩意不是蠻勁兒打開了,你看看金屬條邊緣,壓根沒有什麽劃痕,不過這裏有指紋,還是先采集一下。”
楊學同趕緊去采集指紋,大趙直接趴在地上,臉貼在地面上,随後對着這個位置,果然這個角度就能看到,這個小暗門似乎低于地面,那指紋就是靠窗那邊兩個角上留下的。
大趙伸手比對了一下,這是兩隻手拇指按住留下的痕迹,見楊學同采集完畢,他朝着二人擺擺手。
“你倆起立後退,對着這裏錄像就行,我嘗試一下。”
二人起身退後,大趙看向朱星星見她點頭,這才對照指紋的方向,舉起兩個拇指朝着兩個角按了下去,手指上剛剛用力,就聽到咔哒一聲響,大趙沒敢松開,朝着楊學同和朱星星晃了晃頭。
“我剛想起來,婁三峰可是退役的人,這要是搞個炸彈,也不是不可能,朱星星你把床頭櫃搬過來,将攝像機放在上面,然後你們兩個出去,朱星星對着我的臉,我要是出事兒,你跟我爸媽說一聲,臨了我也當了一把英雄。”
楊學同一下子緊張起來,那個咔哒一聲,他聽到了,被大趙這麽一說心裏頓時沒了地,朝着大趙擺手。
“大趙你别動,我現在就去叫人,讓徐局去聯系拆彈專家,你堅持一下,朱法醫你跟着退後。”
朱星星快哭了,不斷搖頭。
“不要,我就在這裏,你個死胖子,欺負我二十多年,我還沒換回來,你不能就這麽死了,我不同意。”
朱星星一把抱住大趙,手上的攝像機也脫了手,如此一撲大趙沒有準備,重心不穩,直接朝着牆倒了過去,手上瞬間松開,與此同時下方那個暗門啪嗒一下彈開。
楊學同吓得一哆嗦,下意識退後兩步,大趙一翻身,将朱星星按在地上。
等待了半天,沒有什麽動靜,大趙才回頭看向地上的暗門,一個長條的木箱子出現在下方,他有些尴尬地爬起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草,虛驚一場,可吓死我了,這都叫什麽事兒,這貨怎麽弄了一個按動的門,這不是吓唬人嗎?”
朱星星和楊學同都湊了過來,這個木箱子很破舊,四角帶着金屬的包邊,一看就是有年頭的東西,不過這個長度,朱星星比劃了一下。
“你少一驚一乍的,吓死人不償命是吧,趕緊拍照,将箱子打開看看,我怎麽覺得這個長度跟兇器的長度有點兒像?”
楊學同點點頭,咳了一聲。
“我說,你倆抓緊把事兒辦了吧,勘察個現場還喂我一嘴狗糧,真的是夠夠的,還不如帶着孫高鐵進來了。”
大趙嘿嘿笑了笑,将朱星星拉起來。
“幹正事要緊。”
說着,抱起箱子将其搬出這個地下凹槽,其實這個凹槽不深,也就十厘米左右,箱子也很薄不過細長的,看了半天,在側面有個非常小的鎖鼻子扣着,大趙摳開這裏,掀開箱子。
一把黑漆漆的三棱刺刀出現在衆人眼前,尖端很明顯斷了一節,不過總長度絕對有三十多厘米,上面帶着一些黑色痕迹,不用噴灑魯米諾也能看出,這就是血迹。
看到這東西,三人都呼吸一滞,随後興奮得不行。
“趕緊給周小周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們找到兇器了,朱星星你将箱子送下去,讓他們最快速度去送檢。”
說着,大趙已經将箱子蓋上,随後遞給朱星星,朱星星抱着就朝樓下跑,那速度一閃即逝,楊學同将大趙拽起來,長籲一口氣。
“夥計快起來,我們趕緊去隔壁看看,還沒找到第一現場,我覺得可能就在那個房間,早知道咱們從西向東排查了。”
大趙擺擺手。
“你少來馬後炮,走去隔壁看看吧,攝像機和相機都帶着,朱星星這丫頭毛毛躁躁,設備都丢在地上了。”
楊學同拍拍大趙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夥計朱星星對你很在意,剛剛懷疑有炸彈,她第一時間可是撲向你的,心裏有點數吧,别拖着人家姑娘了。”
大趙點點頭,扯下口罩看向楊學同。
“楊哥放心,我知道該咋辦,後半輩子我就是被她天天打,我也認了,畢竟人家舍命都能陪着我,我還有啥圖的,回去就找家長提上日程,我不是周小周。”
楊學同咳嗽一聲,大趙動作一頓,趕緊收回來手。
“我不是周小周,沒他那個腦子,也沒他那個能力,不過咱隻要細心,還是能做好本職工作的,趕緊别耽擱時間了,一個個都在後院曬着呢,去看隔壁房間吧。”
楊學同點點頭,也松了一口氣。
二人轉身,果然周甯和徐達遠站在門口。
“呦呵,領導們上來了,稍等還有一個房間要查看。”
周甯看看大趙,沒去揭穿他的躲閃。
“不是一個房間,還有閣樓,沒看到樓梯向上還有一部分?”
大趙點點頭。
“忘記說了,我去隔壁看一下。”
說着二人快步出去,直奔隔壁,這個門沒鎖,一推就開,裏面跟前面四個房間一樣,空空蕩蕩沒有什麽陳設,噴灑一遍魯米諾沒有收獲。
不過,這裏西牆上有一個門,地面這道門到房門之間,有很多細碎的腳印,大趙這才恍悟,怪不得一樓正門到後門,都沒有什麽腳印,原來這是從西側上來的。
這道門有暗鎖,不過從裏面可以打開,一打開,就是一個向下的金屬樓梯,外圍隐藏在小樓的立柱一側,怪不得剛剛在正面沒看到,這個角度很隐秘,不過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勘察的價值,二人快步出來。
随着周甯的擺手,二人直接上了閣樓,剛一上來,前面的楊學同就停下了腳步,大趙将頭從旁邊探過去,沒發現什麽異常。
“咋了老楊?”
楊學同走上去,讓開樓梯口的位置,大趙這才上來,此時才能看到閣樓的全貌,這裏沒有間隔房間,是一個通長的空間,靠着三個窗口的位置,有鎖鏈懸吊下來,旁邊還挂着手铐,在最西側還有一個木架子,上面有鞭子、藤條、鎖鏈,地上還擺着一個長凳。
這簡直是諜戰劇裏面的審訊室,水泥地上一片片黑色的痕迹,有血泊,有甩濺的片狀血滴,還有拖拽的血迹,各種痕迹應有盡有。
“這簡直是人間煉獄。”
大趙點點頭,推了楊學同一把。
“别感慨,我們開工吧,所有地方懷疑血迹的位置都要采樣,這個工作量相當大,我去喊人過來幫忙。”
周甯此時也走了上來,這裏的情況一目了然,趕緊回身去吩咐了一番,孫高鐵他們跟着幾個刑警,都上來幫忙,不過周甯拽着徐達遠下了樓。
“徐局,第一現場算是找到了,除了這個房産有些無法解釋,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贖金在哪兒?”
徐達遠插着腰,看了一眼小二樓北側的車庫,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觀察了,這院子裏面除了小二樓,就這裏最可疑。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叫人将這個車庫裏面挖開看看吧,小二樓裏面沒藏錢,那就剩下這裏最可疑了,不過我想不明白,當時帶着贖金,騎着摩托艇離開,摩托艇他藏哪兒了?”
劉永新背着手,看了一眼隔壁。
“其實我覺得這個問題不用糾結,他隻要快速将贖金的袋子運送到家裏,将摩托艇丢在這邊海邊也沒人在意,畢竟隔壁是個賣遊艇摩托艇的,這邊當年絕對擺着很多樣品,畢竟這些東西總不能擺放在院子裏吧?”
周甯點點頭。
“或許我們最初想多了,他可能都沒買摩托艇,隻是跟隔壁借了一台,甚至當時拿到贖金後,他第一時間并不是回到這裏,而是找了一個更安全的海邊,将東西搬運到車上,事後再處理摩托艇。”
這個想法說出來,徐達遠愣了愣,随後一拍大腿。
“确實有此可能,我們就是想多了,那個退休的老同志說過,他們過來的時候,這片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摩托艇,所以也沒有查到有價值的信息,我們也不用執着他是否在南島上岸了。
畢竟從這裏向東南過去,沒多遠就是景區,甚至說繞過景區,在行進十公裏左右,就是仰口,這一路的海岸線,都可以上岸,這些也無從調查,一切等之後審問婁三峰就知道了。
我先讓人找挖掘機和鑿毛機,将這個車庫地面都掀開,然後催促一下房産土地信息的查詢,其他的也不用搞清楚,證據能對上就行。”
周甯點點頭,徐達遠快速去安排,不多時就從附近借來挖掘機。
車庫是一個框架,并非完全密閉的房子,鑿毛機操控起來很方便,間隔一些距離,快速打碎了地面的水泥,挖掘機上前,将碎石清理開。
徐達遠眼尖,他看到碎石下面似乎有木闆,趕緊讓機器撥開上面的大塊水泥,人員七手八腳上去,将木闆一塊塊清理幹淨,一個碩大的棺材露了出來。
如此多的刑警,被這一幕震驚不已,王所直接驚呼出來。
“我說,這是辦案現場,怎麽搞的跟考古似的?”
徐達遠橫了他一眼,朝着後面的人擺手。
“别愣着,找工具,趕緊将棺材闆掀開。”
一聲令下,大家趕緊用撬棍和斧子輪番上陣,不多時棺材闆上的釘子都被暴力拆解開,合力将棺材闆推開,裏面的内容物顯露出來。
四個碩大的黑色袋子,一個個整齊地擺放在裏面,最邊上還有一個墨綠色的背包,上面帶着五角星,還有一排字:
琴島市政府1999年·春節,這個跟2000年3.4綁架案中,梨園衣櫃裏面殘留的那個袋子一樣。
周甯打電話,讓楊學同他們下來一個,趕緊采集了上面的樣本,随後将袋子一個個拎出來,重量單個在五十斤左右,隻有那個綠色背包稍微輕一點。
不過每個袋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痕迹,小心翼翼打開,裏面是一捆捆的藍色華币,有一些已經明顯有缺損。
徐達遠蹲在地上,看了一眼裏面的東西,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直接撥通胡局的手機。
“我說老大,你趕緊給我找銀行的人員,我們找到了五袋子現金,從外包裝判斷,這應該是兩個案子的贖金,數量巨大,而且有破損的情況,需要專業人員清理清點。”
電話對面的胡廣建驚呼起來。
“這麽快,你們不是還在排查第一現場,怎麽第一現場找到了?”
徐達遠哼哼兩聲,明顯帶着不滿。
“我說老大,你聽沒聽明白我說啥,趕緊幫忙安排一下吧,另外俞秀蓮這塊地到底咋回事?土地和房産那邊,到底給沒給出結果?”
“你小子膽肥了是吧,跟我吆五喝六的,放心已經查了,按照土地局那邊給出的信息,這個轉讓是一個代理人過來辦理的,俞秀蓮從始至終就沒露過面。
而且經過我們查詢,俞秀蓮出國之後,已經跟外籍人員結婚,不過已經在2009年去世,沒有孩子,也沒有繼承人,不過國内并沒有辦理戶籍注銷。”
徐達遠一頓。
“咦?這意思是,她雖然嫁到國外,但是沒有辦理綠卡,不過簽證沒過期?”
二合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