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外面有一層塑料包裝,雖然封口的膠已經失效,不過綠色袋子的折痕非常完整,顯然這個袋子是新的,大趙趕緊拍照,随後将其裝在物證袋裏面。
查看了一番照片,看着側面的一些字迹,大趙松了一口氣。
“終于搞明白了,我還以爲這個人在什麽特殊的後勤部門,能得到不一樣的裝備,畢竟部隊發放的迷彩便攜袋就是公用的,行李袋傳三代這是軍中傳統。
這個是捐贈的,看上面寫着贈給華國海軍,下面是琴島市政府1999年·春節,這是九九年春節琴島市政府送給海軍的慰問物資之一,這個不是什麽管控的東西,手裏面有幾個很正常。”
劉永新看了一眼物證袋,透明的物證袋可以看到裏面東西的大緻樣貌。
“這東西還分得如此清,就是說這玩意是市政府贈送給部隊的慰問物資,發放上很松,人手一個兩個很正常,綁匪拿着出來,就爲因爲結實想用來背現金的?”
周甯沉默良久,這才開口說道:
“既然是新的,那綁匪觸碰過的幾率就很大,讓崔大姐用之前的檢測方法,查一下指紋和DNA吧,這個保存環境還算不錯,或許會有收獲。”
大趙憨憨地笑了笑。
“收獲不小,我先回去送檢,這次檢材太多,而且都需要逐個來交代,我怕随便找個人說不明白,周小周你跟劉叔兒在這裏等着,還是跟我們回去?”
周甯看了一眼門外,估計徐達遠會讓他跟着聽聽。
“我跟師父留下,你們去送檢吧,讓高鐵跟着我們。”
大趙自然沒意見,幾人出來,楊學同那裏也接近尾聲,采集的标本數量之巨,讓大趙都不免愣住了,指着地上的一個大箱子。
“周小周你最好跟崔大姐解釋一下,這樣送檢,我怕被拍死。”
周甯沒理他,不過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給崔莉莉發過去,出了院子就看到徐達遠,徐達遠趕緊快步過來,仔細看向幾人臉上的表情。
“有發現?”
周甯點點頭。
“算是找到了不少的東西,但是需要進一步檢驗進行比對證實,我讓大趙他們先去送檢,這邊對陳剛的調查,徐局過問吧。”
徐達遠嗯了一聲,朝着大趙擺擺手。
“你們去吧,周小周和老劉跟着我這裏聽聽,檢驗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至于提取到的指紋,先給張浩浩發去,我們這裏比對一下指紋信息。”
大趙一點兒沒脾氣,趕緊帶着朱星星和楊學同回市局技術處,畢竟檢驗是個大活,路上就在打電話跟崔莉莉報備,這案子停滞不前這麽多天,崔莉莉他們倒是沒有怨言。
周甯跟着上車,他沒多問與劉永新一起來到啓動分局的刑警大隊,到了就跟着徐達遠一起來到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徐達遠一頓安排,不多時一個小老頭被帶來。
劉雨菲和何春陽負責審問,徐達遠翻看了一下之前的審訊記錄,将資料遞給周甯,當然裏面還有剛剛比對過的指紋信息。
“這是陳老二,就是陳剛的那個叔叔,陳剛家老房子裏面,到處都是他和他老婆的指紋。”
劉永新哼了一聲,看向陳老二,那小老頭目光不斷在劉雨菲和何春陽身上轉,抽抽搭搭地哭着,比娘們還娘們。
“不說陳剛好壞,一個十四歲沒了爹媽的孩子,他們但凡給口吃的,陳剛也不至于早早接觸社會,多讀幾年書,不說能怎麽出人頭地,至少免得跟亂七八糟的人接觸,也不會有機會動歪心思。
人剛死的時候,一個個還避之不及,那時候剛有拆遷一說,這是聽到風吹草動,想着找陳剛家老屋的房産證,所以才去翻找留下的,這兩口子不是什麽好東西。”
徐達遠揉揉鼻子,劉永新炮仗一樣的脾氣,把他逗樂了,讓徐達遠這會兒倒是少了一些憤怒。
“之前小曾他們,已經跟這兩口子聊過一次,看看劉雨菲審問的能力吧。”
周甯沒說話,他對劉雨菲非常有信心,可以說在某些能力方面,整個支隊,能跟徐達遠進行比較的也就是劉雨菲了,審問的時候,有勇有謀壓迫感極強,也善于觀察。
審訊室内,陳老二還在哭,何春陽抓起一張紙巾,還沒有遞給陳老二,劉雨菲朝着桌子上就是一巴掌。
砰的一聲巨響,别說陳老二,何春陽都被吓了一跳,直接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能不能控制情緒,不能就直說,我先問孫老大,我這是在給你機會,别跟我耍心眼,我沒空聽你哭訴,我叫劉雨菲是琴島市刑警支隊的,不是啓東分局的人。
我們隻辦大案要案,叫你過來說好聽點兒是找你了解情況,不過你執意跟我撒謊,阻礙我們刑警調查,我會給你找個地方好好清醒一段時間,這不是威脅就是陳述,聽懂了就控制好情緒,我給你一分鍾考慮一下。”
說完,點擊了一分鍾倒計時,劉雨菲不說話了,何春陽手中的紙巾緩緩攥起來,默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其實這是下意識的動作,不過這樣的配合讓陳老二緊張起來,清清嗓子,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
發現劉雨菲和何春陽隻是盯着各自的手表,他此時哭不出來了,随着劉雨菲手機上叮叮叫了兩聲,陳老二跟着也哆嗦了兩下,劉雨菲淡然地擡眼看向陳老二。
“時間到了,能回答問題我們就繼續,前提是實話實說,不能也别耽誤我的時間,給個準話吧。”
“嗚嗚~警官啊,我一直說的是實話啊.”
劉雨菲直接站起來,陳老二吓了一跳,趕緊抹了一把了跟着站起來。
“我控制好情緒了,警官.政府給我個機會,關鍵你們要知道什麽,您得問啊?”
何春陽臉頰抖了抖,陳老二可不是第一次來審訊室了,這貨就是老油條,上次把小曾搞的手足無措,這貨還想讓政府賠償陳剛死後的一些費用,越說越是不像話。
沒想到劉雨菲這麽一咋呼,他老實了。
劉雨菲繼續按下倒計時,這才看了一眼書記員,對陳老二問道:
“陳剛是從哪兒抱養的?”
陳老二一怔,沒想到劉雨菲問了這麽一個問題,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眨眨眼似乎想要辯解點兒什麽,不過劉雨菲壓根沒給他眼神,死死盯着手機上的倒計時就沒擡眼。
這意思很明顯,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反正由孫家人主動交代。
咬咬牙,陳老二歎息一聲。
“陳剛.陳剛是我媳婦從娘家給抱回來的,據說是一個未婚先孕的大嫚兒,跟人家婚事黃了,孩子沒法養,這才送人的。”
劉雨菲擡起眼,瞥了陳老二一下。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孩子從誰家抱來,父母是誰了?”
陳老二嗓子有些緊,被這樣逼問,壓迫感讓他渾身不自在,不過他知道眼前這個女警察不是一般的厲害,趕緊說道:
“知道知道,他生母叫俞秀蓮,家住銅山區,生孩子那年好像還是大學生,就是沒畢業那種,不到二十吧,至于他爸好像是個當官的,具體叫啥我不知道。”
何春陽趕緊拿着紙筆上前,讓陳老二寫出來那幾個字。
“俞秀蓮跟你媳婦是親戚?”
“沒出五服,俞秀蓮的奶奶是我媳婦的姑奶奶,雖然老人都不在了,也過年走動一次。”
徐達遠此時已經搜索了俞秀蓮這個名字,同名的人不少,按照陳老二的介紹,她不到二十生的陳剛,此時應該在五十歲左右,可并沒有搜索到這個年齡段的俞秀蓮。
劉永新瞥了一眼,自然看的真切。
“陳老二撒謊了?”
未等徐達遠回答,周甯先一步搖頭。
“看起來不像撒謊,或許人已經不在了,不過真是這樣,那意味着他的身世更加難以調查。”
徐達遠沒說話,寫了一張字條,讓人送到審訊室,劉雨菲看了一眼字條,表情都沒有邊。
“看來你沒說實話啊,上次跟你媳婦見到這個俞秀蓮是什麽時候?”
陳老二有些急了,不斷擺手。
“我總共跟我媳婦去琴島走過兩次親戚,剩下的時候都是她自己去的,不過這個俞秀蓮聽說死了好幾年了,咋死的不知道,反正她結婚後也不跟家裏聯系,二十多歲就去那個叫啥的國家嫁了人,陳剛他親爹是誰,我真不知道。”
劉雨菲擡起手,制止了陳老二的話。
“我提問你回答就行,不用過多解釋,明白嗎?”
“明白,我就解釋一句啊,俞秀蓮當時未婚先孕如果不是孩子生了,需要找人領養,我們壓根不知道這事兒,畢竟都知道我哥兩口子沒法生孩子,我們也不能上趕着去打聽人家男人是誰吧!我不讒言了,您接着問。”
陳老二的解釋,其實大家都信了,确實遇到這樣的情況,還是那個年代不溺死,就已經算是對孩子負責,至于親爹很難去查,尤其是陳剛生母已經死了。
“那我換個問題,陳剛父母死了之後,是否有人來找過他?接濟過他?或者是跟他走得比較近的朋友有沒有?”
陳老二想了想,一拍大腿。
“有個當兵的,沒事過來看陳剛,還給送吃的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