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死一重傷,都是這樣的年紀,确實讓人唏噓。
不過有些東西,就是不能碰,碰了一輩子就毀了,白向榮說朱雲平喜歡付文丹,想爲她跟過去告别,改變自己,戒掉這些污穢的東西,可這不是他想戒掉就戒掉的。
如果隻是吸食,意志堅強的人還有可能戒掉,可他們都是注射,開了天窗的人,一輩子都要與其抗争,壽命、生活質量,将全都被影響。
根據某國際醫學雜志公布的數據顯示,沾染這東西,平均壽命縮短10-15年,而吸D的人平均壽命在36歲,一般不會超過四十歲。
正在此時,楊學同一手拿着一摞報告,一手拎着盒飯跑回來。
顯然他沒去技術處打印,而是在支隊找地方打印的,看到幾人臉上凝重的神色,舉着報告一時間不知道該咋辦。
周甯接過報告,翻看了一下。
“比對結果顯示,魚線、手套等等,我們找到的那個男性DNA,與白向榮相符,走吧去辦公室,将屍檢報告的内容完善,加個班将東西弄完交給徐局這邊。”
翌日。
周甯剛停好車,大趙就跑過來,看着他急匆匆的模樣,周甯一臉疑惑,昨晚不是将所有東西弄好了,難道徐達遠那邊有什麽安排?
“怎麽了?”
大趙擺擺手。
“小白晚上給我發了錄像,徐局到醫院之前,朱克林跟白新峰動手了,二人動手的時候,說了很多秘辛,白新峰指責朱克林,當年不擇手段,與清算組有勾結,朱克林反手直接報警,說白新峰指使白向榮,給朱雲平注射D品,僞造車禍。
更是爆出,去年二月在海安市派人綁架朱雲海,綁架的人已經自首,張春波淩晨将人親自押送到咱們支隊,車輛信息、轉賬信息、談話錄音等等,反正拿出來一大堆證據,這算是将白新峰錘死了。
徐局讓陶大接手了這個案子,那些人證都在前面接受審理呢,陶大真可憐,一晚上沒睡不說,早晨血壓都180了,我過來的時候,看到菲姐在走廊發飙,對了還送來一大堆物證,需要進行檢驗的。”
周甯聽得一愣一愣的,去年的綁架案,之前去海安市調查的時候,并沒有聽朱玉芬提及,或許這事兒做得隐秘,也不希望給孩子帶來過多影響。
不過,朱克林果然不是一般人,兒子出事,又是在搶救的過程中,他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些事跟白家父子有關,更是将手中掌控的王炸證據,抖落出來。
不用多想,什麽人證物證,必定是真的,而且是那種實錘,反倒是白新峰所說的勾結,這些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李華父母姐姐也已經去世,想查清裏面的内幕,幾乎不可能。
現在要看,當時白新峰是否留一手,給自己今後保命,留下相關的證據,畢竟他是财務出身,對于這些财務證據或許會更敏銳,不過這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
“真亂,産業大了,就被人惦記,尤其這二人當年狼狽爲奸,得到海昌隆就是不光彩的手段,行業内沒人不知道,都不是什麽好鳥。”
周甯瞥了一眼滿臉憤恨,不斷吐槽的大趙。
“徐局讓陶大接手,這就是表明态度,我覺得這也是胡局的意思,行了少看熱鬧,他們将白向榮這個案子的卷宗都移交了嗎?”
“移交了,我說咱昨晚回去都那麽晚了,這些日子還一直在外面辦理沉積案件,就不能給咱們放兩天假?”
周甯笑了,其實他也想回去看看爺爺,畢竟這些日子太忙,都沒顧上跟爺爺打電話,老爺子一定擔心的不行。
“走吧,先上去,一會兒我問問徐局,要是可以,我們休息幾天,我也想回啓東看看。”
大趙美滋滋地湊過來,不斷跟着點頭。
“其實吧,昨天也是撞槍口上了,要不是我們回來遇到朱雲平,這案子就是那兩個組的人負責了。”
周甯點點頭。
“其實昨天不是你反應快,可能我們也出事了,再者朱雲平要是不減速,我們擋着他等紅燈,他可能直接開車沖路口,那樣就是高速跟商砼車相撞,低速狀态下車禍情況都這麽嚴重,要是有速度加持,恐怕真的是當場爆炸,渣都不剩。”
大趙也很感慨。
“是呀,他但凡超過八十的速度跟商砼車撞上,那就是車毀人亡,就這還差點着了,對了忘記跟你說了,商砼車司機已經沒有大事兒。
另外,朱克林估計良心發現,讓律師代理賠償事宜,那個司機的損失還有醫藥費什麽的能得到一定的保障。
至于付文丹,朱克江特意問了陶大,除了正常的賠償,他讓律師給付家一筆錢,算是補償和安撫吧,畢竟付文丹是真心對待朱雲平的。”
周甯沒說話,付家是普通工薪階層,就這麽一個女兒,孩子沒了,夫妻兩個也沒了奔頭,這個坎太難邁過去了,搞不好就跟崔玉尚似得,一人意外毀了一個家。
“案子也結束了,你抓緊準備一下,考中級吧,準備的時間還算充裕,别到時候抓瞎,我給你找出來一些資料,晚上背背。”
大趙想拒絕,不過在周甯的注視下,咽回去心裏話。
“行,考就考,我相信你押題的水準。”
上樓,來到辦公室,崔莉莉竟然在辦公室内。
周甯有些意外,趕緊迎上去問道:
“崔大姐你怎麽來了,快坐下有啥事兒你說?”
崔莉莉有些猶豫地坐下,看向周甯,又瞥了大趙一眼,大趙趕緊一臉笑容。
“姐你們聊,我去實驗室看一眼,昨天劉叔兒血壓不大好,給他帶了藥,我看看他來了沒。”
大趙出去,将門帶上,崔莉莉這才說道:
“我想求你一件私事兒,還真是有些張不開口。”
“大姐有什麽話直說就行,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爲。”
崔莉莉猶豫了片刻,一咬牙說道:
“我侄女叫崔麗雯,琴大醫學院的臨床專業,今年讀大四,正在準備考法醫專業的研究生,她的導師跟她說,他手裏面有個保研的名額,可以給我侄女,并且把我侄女調到他的實驗小組裏面。
我想讓你幫我問問,臨床專業是否可以考法醫專業的研究生,另外琴大的法醫專業研究生應該是今年才開設的,這個導師是軟件這邊的人,還是法醫專業的導師,我現在有些糊塗,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保研的名額。”
周甯找到筆記本,将名字專業等詳細信息記錄了一下,又問了那姑娘的身份信息。
“考研确實可以轉法醫專業,琴大對這個是允許的,畢竟是單純招收研究生,而法醫專業剛成立,不可能靠自己的生源招收研究生,不過導師我不熟悉。
我國跟米國不同,不允許臨床醫生兼任法醫,除非轉行,不過這個需要參加法醫專業的職業資格考試,大姐你知道那個導師的姓名嗎?”
崔莉莉摸出來手機,找到一個短信,打開遞給周甯。
“我轉發你了,這是他們溝通的聊天截圖,這個導師叫曾立科,我就是覺得不大靠譜,你抽空幫我問問吧,麗雯很喜歡法醫專業,聽我說過你們參與偵破案件的事兒,更是羨慕。”
周甯笑了,趕緊安撫道:
“這幾天我們會休息一下,正好我要去琴大一趟,軟件更改的事兒要去看看,順路就去問一下,畢竟盧博士現在也是副院長。”
崔莉莉站起身。
“那就拜托了,麗雯學習成績不錯,我覺得她靠自己考研也不是什麽難事兒,我不希望她爲了走捷徑,去做些什麽。”
送走崔莉莉,周甯發了一條短信給盧博士,将事情始末說了一下,大趙不多時跑了回來,一臉八卦地看向周甯。
“咋了神神秘秘的,崔大姐可從來沒有如此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周甯點點頭。
“大姐的侄女在琴大醫學院讀大四,導師說有保研名額,不過她侄女想考法醫專業的研究生,這是跨專業,怎麽可能手裏面有這樣的名額,大姐覺得不放心讓我幫着問問。”
大趙愣了愣。
“沒考過研,不懂這裏面的道道,保研我倒是聽說過,你問問盧博士不就知道了,在這裏糾結什麽?”
“剛剛發短信問了,這不是還沒回話。”
正說着,周甯手機的鈴聲響起,來電的正是盧博士。
“周小周剛剛你發的短信我看到了,保研的事兒,是這個曾立科親自說的?”
“是的,還有聊天截圖,說的信誓旦旦,把我也搞糊塗了,難道他是教解剖或者臨床醫學的,不同學院也同時授課?”
“不同學院确實可以同時授課,我剛剛打聽了一下,這個曾立科是倫理學助教,2010年剛分配來的,剛通過院裏選拔成爲講師,醫學院那邊确實有保研的名額,不過也僅限于同專業的保研。
你告訴那個叫崔麗雯的孩子,不要聲張我們這就開始内部調查,這小子是有别的心思,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至于她希望跨專業報法醫的研究生,近期就開始内部篩選,我會給她一個篩選機會。”
周甯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頓時臉上也嚴肅了幾分。
“好的盧博士,稍後我将截圖發你,我希望嚴懲這樣的教師,琴大現在的科研和發展都日新月異,選擇跟琴大合作一個是因爲您,另一個也是因爲琴大的辦學理念,并且現在還跟李成斌教授合作。
這樣的事兒我想不是偶發事件,我希望能給孩子的家長一個交代,如果這人今天不是問到我這裏,恐怕就會信以爲真,做出什麽錯誤的決定,甚至會被騙被傷害,損害的可是學校聲譽。”
“你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輕重,之後會在校内公布調查和處理的結果。”
挂斷電話,大趙後知後覺地眨眨眼。
“這是被騙了呀,草還有保研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