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個名字,周甯就否定了,因爲按照戶籍關系來說,朱雲海是朱玉芬的兒子,而朱玉芬是朱克林的養女,那麽法律上他是朱克林的外孫。
按照繼承法,朱玉芬是朱雲海的法定繼承人,即便順位繼承,朱雲海也排不上,當然除非有遺囑在。
所以這裏面不存在利害關系,反倒是白向榮的父親,曾經跟着朱克林玩了一手李代桃僵,他難道就沒有這樣的心思?
看來,眼下找到這個白向榮是關鍵,從小就是同學,焦不離孟的關系,如果真的那麽關系好,白向榮會看着朱雲平嗑藥後開車出去?
想到這裏,周甯看向小曲,正巧小曲此時舉起手。
“我找到車子出來的路口了,徐局你們過來看看,就在這裏。”
三人趕緊湊過去,小曲點開一個監控,減速播放,從路口竄出來了那輛雞蛋黃色的雷克薩斯,即便慢放也能感覺到車速有多快,随後逆向找到出來的路口,這裏沒有監控,随後小曲點開地圖,指着說道:
“我就追蹤到順延路和泸水路這裏,車子就是從這個岔路口出來,不過順着泸水路找到對面的道路,沒有查到雷克薩斯出入。
我判斷,車子就是從這一段出來的,從地圖上看,這裏有四個區域,一個是金水橋幼兒園,一個是理想之城禦園南門,一個是郁金香花園這個在建中還沒有入住,還有一個是雲上客賓館。”
徐達遠的手指落在雲上客賓館上,随後看向小曲。
“不算在建工程就三處,幼兒園排除,小區和賓館自然是賓館更有可能,雨菲聯系小曾,他不是就在東李立交橋那裏,讓他們立即去一趟,查一下是否有朱雲平和白向榮入住的記錄,當然也可以用死者的名字查一下。”
劉雨菲趕緊去打電話,片刻走了回來。
“他們已經前往了,另外小白來電話,朱克林在醫院跟醫生吵起來,他想将孩子送往滬上治療,說話非常難聽,什麽這裏硬件不行,醫生能力也不行。
如此一來把醫生弄炸了,醫生說了,手術沒結束,這個時候轉院就是自殺,可他态度非常強硬,還在喊爲什麽警察在這裏,他兒子是囚犯嗎?”
徐達遠知道,小白鎮不住場子,趕緊撥通陶振山的電話。
“你在哪兒呢?”
“中心醫院附近,我要過去看一眼,然後回支隊,有啥事兒了領導?”
“趕緊,最快速度去中心醫院,朱克林到了,在醫院大鬧,想要給朱雲平轉院,小白鎮不住場子,你去穩定一下局面,告訴他,他兒子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可以聯系外省醫生過來會診或者參加治療,但是人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妥嘞,有這句話我腰杆子也硬氣,領導放心,我這就去滅了他的嚣張氣焰,讓他老老實實配合調查,教教他什麽叫有錢不是萬能的!”
徐達遠:
3月15日15:44
孫高鐵小跑着抱着一摞檢驗報告,快步沖進實驗室。
周甯站起身,徐達遠也趕緊回頭伸出手,孫高鐵朝二人跑過來,直接跨過徐達遠的腳,忽略掉徐達遠的手,将報告放在周甯手中,嘴巴不停地說道:
“頭兒你快看看,報告出來了,付文丹血檢中發現了很多東西。”
周甯趕緊接過報告,翻看了一下,知道徐達遠着急,直接開口說道:
“付文丹血液檢測中,查到之前我們懷疑的冰D和HLY的成分,還有安非他命(amphetamine),磷酸二酯酶抑制劑類的依諾昔酮。”
徐達遠聽蒙了,前面那個還知道,後面一長串的,字都認識連在一起都不知道是啥玩意。
“說我能聽懂的。”
周甯一臉尴尬,大趙撞了徐達遠一下,賤兮兮地笑着。
“周小周你也是,非得說這麽隐晦,西班牙蒼蠅水知道吧,比那個還有勁,也是女用的懂了?”
徐達遠白了大趙一眼。
“少跟我打啞謎,我不知道這是啥玩意。”
周甯抿唇想了想,解釋道:
“就是說,這個姑娘被下藥了,那種能夠讓女性心跳加快、血管收縮、血壓上升、興奮度增強的藥物,而且是多重疊加使用的,其中這個安非他命,是管制類藥物,具有成瘾性,約等于男性用的藍藥片。”
徐達遠恍悟。
“按照你之前的分析,這姑娘食道還有胃内都是膽汁,說明她吐過,即便這樣血液中還能查出這麽多違禁品,這是不知道被下了多少藥,下藥的人是沒打算讓她活啊!”
周甯一臉嚴肅,翻了一頁看向後面。
“死者手背的指甲掐痕找到一個男性DNA,與朱雲平和駕駛位門上塞着的藍精靈中米青子的DNA也不相符。
不過魚線沒有死者血迹的部分,以及死者口腔發現的蔭毛,檢出了同一個男性DNA,與指甲掐痕相符。”
周甯翻看了後面,剩下的都是車輛内采集到的各種痕迹。
“現場指紋,剛剛我忘記說了,車上指紋有三個人的,朱雲平、白向榮和付文丹,至于一些過于陳舊和殘缺的指紋,沒有進行篩查。
車輛内的血迹,全都是付文丹的,手套箱裏面發現的注射器外包裝上,有朱雲平和白向榮的指紋,另外那袋白色粉末,是HLY,看來要及時找到白向榮。”
“車門上塞着的攔精靈裏面那麽多貨,不會是朱雲平放的,或許是兇手想拖人下水,不過魚線上能留下DNA,這倒是有些讓我意外,難道他沒戴手套?”
劉永新湊過來。
“都能想到這一步,手套怎麽可能不戴,或許是手套被割破,畢竟魚線那麽細,韌性又強,不是所有人都有反偵察意識,還是要抓緊時間找到第一現場。”
徐達遠點點頭。
“收拾東西,咱們也準備一下去雲上客賓館看看。”
說完,徐達遠撥通小曾的電話。
“雲上客賓館你們問過前台了嗎?是否有入住記錄?”
“徐局我早就到了,朱雲平是這裏的VIP客戶,常年在這裏開着一個房間,是一個套房,裏面有兩個卧室,一間客廳,我找了他們經理,說是房間裏還有聲音,他們打電話了沒人接,不能直接上去,不然VIP客戶要投訴,會影響他們業績。”
徐達遠的臉瞬間陰沉下去,直接開了免提。
“你跟誰去的?雨菲在嗎?”
電話對面劉雨菲接過電話,趕緊喂了一聲。
“徐局我在!”
“我不聽借口,上去開門給我查清楚房間到底有沒有人,我要知道白向榮的去向,告訴他們那個什麽經理,明天繼續開賓館,就給我好好配合,不然别說VIP房間,讓他别幹了。”
“有領導這句兜底就行,我就能放開手腳了,咋樣免提開着,你聽見了吧?”
“美女警官不行啊,這樣我們有損失”
雲上客這裏,劉雨菲挂斷了電話,朝着那人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話。
“我跟你說是通知,不是商量,你能聽明白嗎?我們在查一個兇殺案的嫌疑人,你想包庇嗎?還是說想阻撓警方調查,給你們賓館封一段時間,沒關系你這樣選擇我也理解,小曾查一下賓館的法人,通知他這裏發生的事兒。”
那個經理趕緊雙手合十,朝着劉雨菲充滿歉意地說道:
“美女警官我錯了,我現在讓人找鑰匙。”
劉雨菲一擺手。
“小曾你在樓下,盯着前台的人,所有人不要動,更不可以打電話,前台用對講機通知樓層打掃的客房服務員,你跟我上去,讓她在那個VIP房間門前等我,幾樓房号多少?”
那個經理慫了,瞥了一眼電腦屏幕。
“8樓801房間。”
說完抓起對講機,不過在劉雨菲的示意下,對講機交給前台的姑娘,那人手都有些抖,畢竟誰能見過這樣的場面,太過吓人了。
“八樓客房服務,現在去801房間門前等着,陸經理上去再給他們開門。”
劉雨菲拽着那個陸經理的袖子,雖然就拎着一個角,這個陸經理已經是身體僵硬,他們帶過來的刑警,分别乘坐兩部電梯,直接來到八樓,東側客房服務員已經在走廊盡頭站着,剛要開口,就看到這麽多警察。
尤其是陸經理更是被一個美女警察扯着袖子,如此動作讓她一時間也閉了嘴,似乎想到什麽,連忙舉起雙手。
劉雨菲已經快步走到近前,在服務員耳邊低聲說道:
“房間萬能鑰匙給我,你站到走廊的窗口,捂着嘴巴,别讓自己發出聲音,聽明白了嗎?”
客房服務員年齡不小,估計有三十多歲,每天在酒店工作,啥人都見過,不過警察這樣交代,她也沒再去看陸經理警告的目光。
趕緊捂着嘴後退,蹲在走廊盡頭的窗口,動作一氣呵成,倒是很聽話。
劉雨菲滿意地朝身後一擺手,所有刑警分成兩路,左右站立在門前,陸經理已經被一個小警員帶到服務員旁邊,直接捂着嘴。
劉雨菲掏出槍,用頭堵着貓眼的位置,舉着房卡的手豎起三根手指,随後有節律地一根一根晃動着收起,在全部收起的時候,直接掃碼開門,第一個舉槍闖了進去。
一進來,房間内的景象,劉雨菲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