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0日17:03
張春波的電話早就打完,深市那邊非常配合,馬上就将各種報告發送出來,還說已經接到陶振山他們,馬上交接證物。
周甯盯着郵箱,深市那邊不會分着發送所有采集的信息,所以想要知曉指紋是否能比對出來,這個也不能提前知道。
就在這時,郵箱裏面收到了未讀郵件,點開逐一下載,裏面有報告,還有深市采集的一些指紋圖片,周甯讓小曲先将所有指紋用軟件進行比對。
周甯還沒看完報告,小曲的比對已經出了結果,不過看到後面,小曲一臉疑惑。
“金條上面,一共找到了十七個不同的指紋,其中七個是王紅戰的指紋,還有五個指紋屬于賀冬梅,剩下五個和一些殘缺指紋,被疊加覆蓋,而且指紋庫裏面沒有找到匹配對象。”
大趙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道:
“那就有可能是王家父母的指紋,不過他們去世的時候是2009年春節前,難道他們沒有及時更換二代身份證?”
小曲已經找到之前鎮政府給開的補償證明,上面半個指紋,比對了一番,果然屬于其中一個指紋。
“周主任,剩下三個指紋其中一個是王紅戰父親留下的。”
周甯點點頭,徐達遠已經湊到近前,他倒是一臉淡然。
“王家父母藏的金條,他們留下指紋不奇怪,很容易被王紅戰後面的指紋給覆蓋,隻是這上面竟然有賀冬梅的指紋,難道這些金條,王紅戰故意給媳婦看了?”
周甯點點頭。
“除夕前一天父母離世,按照咱們魯東的風俗習慣,第三天出殡下葬,那就是初一,村主任曾經說過,賀冬梅是王家父母出殡後勞累暈倒,送醫院查出來有孕的。
在賀冬梅出院,到他初八返回身世這段時間,王紅戰一定會做一些布置,比如鑰匙、比如保險箱的密碼、比如金條轉移,其實王紅戰給賀冬梅機會了。”
徐達遠看向周甯,臉上帶着不解。
“啥機會?”
周甯盯着手中的報告,這上面顯示采集到四個人的DNA,一個是王紅戰,一個是賀冬梅,另外兩個人的DNA分析顯示,跟王紅戰有遺傳學關系,分别是王紅戰的父母。
“王紅戰一直準備在深市買房,首付款已經準備好,他想帶着賀冬梅離開這裏,到了深市生活,那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離開了跟賀冬梅有染的人,也經受住王紅戰的考驗。
如果對方不是王紅文,如果賀冬梅沒有透露保險箱的事,不透露密碼和鑰匙的所在,或許她會和王紅戰一起帶着孩子在深市,重新開始生活。”
劉永新抱着手臂,歎息一聲。
“可出軌的對象是王紅文,這人對王家的事兒相當了解,畢竟接近賀冬梅的目地就是金條,而賀冬梅不知道這些,還以爲王紅文跟王紅戰一樣的,都是她的追求者,她一直以來被王紅戰當公主一樣對待。
事情調查到這一步,其實我們都知道,王紅戰做了很多準備,可壓根沒有一樣是違法的,也沒有違反公序良俗,就連道德底線,人家都守的死死的,主動幫人家養孩子,努力戴好綠帽子,我覺得他可以放了。”
徐達遠點點頭,朝劉雨菲擺擺手。
“去看一眼,人帶過來了嗎?”
劉雨菲快步出來,正好看到張春波帶着王紅戰過來,手上依舊戴着手铐,劉雨菲瞥了一眼張春波,目光帶着深意。
張春波一怔,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這個姑奶奶了,那眼神跟刀子似得。
“去對面的談話室吧。”
張春波不敢逼逼,趕緊将王紅戰帶過去,劉雨菲走過來叫徐達遠,幾人朝着談話室過去,徐達遠已經就看到王紅戰的手铐,朝着劉雨菲一擺手,劉雨菲上前将手铐打開。
王紅戰猛地擡頭,看向徐達遠,雙手不斷揉搓戴手铐的位置。
“案件已經調查完畢,你現在解除嫌疑,金條明天送到隊裏,簽字就可以領走了,至于案件的審理,海安市刑警大隊會跟你們聯系,卷宗明天就會移交,正常走程序的話,一個月内就可以審問,如果沒有别的問題,你可以離開了。”
徐達遠人都沒有坐,就站在王紅戰身側,說完這一段話。
王紅戰一挑眉,似乎這樣的結果讓他費解,不過想了想微微一笑。
“我還以爲,伱們要給我安一個什麽罪名,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你們這些琴島過來的人,不是一直認爲是我設計了賀冬梅的死嗎?”
徐達遠牽牽嘴角,不過這個笑容實在是無法做到。
“我們不是法官,更不能因爲自身的不認可,淩駕于法律之上譴責你什麽,你父母死後,突然得知你的妻子懷孕,随後你開始透露密碼鑰匙的位置,還有金條的信息,甚至讓賀冬梅都親自看過摸過。
這些或許從你的角度來看,隻是一種試探,畢竟随時打開保險箱就能發現,裏面是空無一物的,可是你更知道王紅文一家的本性,也知道他們接近賀冬梅的目地。
可換個角度來分析,你懷疑父母的死跟王紅文他們家有關,奈何沒有證據,你的恨無法宣洩,你不想将自己多年追求的女人拱手相讓,更不想将财産,分配給他們,讓他們富足地帶着孩子幸福下去,你做不到。
雖然我們查明這些,但是從法律角度,你沒有違法污蔑更無法對你做什麽,我隻是想知道,你爲何對王紅文他們一家有如此敵意,是因爲他爺爺的反目舉報,害得你父親被打斷腿,還是因爲他跟賀冬梅有染,奪妻之恨?”
王紅戰沉默了,再擡頭時看看房間内的其他人,舉起自己的雙手。
“我自由了對嗎?對我的調查也已經結束?”
徐達遠點點頭,朝着門口的方向一伸手。
“是的,不想回答可以離開。”
王紅戰起身,走到門口,徑直走了出去,徐達遠也跟着走到走廊,朝後面擺擺手,其他人停下腳步。
劉雨菲哼了一聲,抱着手臂倚在牆上。
“哼,這個王紅戰是個高智商的人,他不是不想說,隻是不希望留下視頻證據,真是一隻狐狸。”
周甯擺擺手,示意身後的衆人别看熱鬧。
“可以了,這個案子算是完結,将卷宗補充完善,晚上陶大他們回來,我們就可以離開海安市了吧?”
劉永新戳了周甯手臂一下,看看周甯青黑色的眼底。
“别廢話,一會兒抓緊去休息,你這是太累了,都忘了張春波隊長之前說的,這海安市兩個積壓案件,這個算是一個近期的,還有一個案子,年頭非常久遠,每次清理積壓案件都拎出來,最後還是沒有偵破。”
周甯點點頭,他确實想休息,看了一眼王紅戰離開的方向,腳上卻沒有動,劉永新也跟着看了一眼,微微搖頭說道:
“不知道當年王家的車禍,是否跟王紅文的爺爺有關,按照年齡上來說,王朝祖今年已經八十歲,王家祖父母收養這個孩子的時候他才十歲,也就是1942年。
那個年月,饑荒、戰争、貧苦,沒有王家收養,估計他很難長大,可遇到變故的時候,他第一個跳出來揭發王家,也就是比他小十一歲的弟弟,知曉王家平反,又想去貼。
還去打聽蓋房的人,問王家到底藏匿了什麽,還教導孫子去接近王家的孫子,這一系列的操作,可見他的人品如何,說他對王紅戰父母做了什麽,我不意外。”
周甯很認可劉永新的話。
“王朝祖三觀本身就有問題,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王家人,該得到王家的财産,如果沒有他的教導,他孫子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正說着,徐達遠回來了,大趙朝朱星星一擺手,後面這些人散去,徐達遠走到周甯和劉永新面前,等待半天,也沒說啥,劉永新一臉疑惑。
“咋了徐局,這不像你的性格啊?”
“王紅戰懷疑他父母的死,就是王朝祖讓兒子們幹的,地上的車轍印是拖拉機的印記,而且他父母身上多處骨折,背後有一個方塊形的印記,這是拖拉機前面突出的一塊造成的。
他報警後,去王朝祖家看了,王朝祖小兒子家就有一台,不過警察過去的時候,拖拉機已經不在了,幾經輾轉找到那台出手的拖拉機後,車輪以及前面的配重突出的部分,全都更換過。
經過仔細勘察,并沒有發現血迹還有其他痕迹,不過這車子就大架子和發動機沒換,别的都已經不是原本的樣子,既然沒有證據,他要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這個結果,周甯不意外,王紅戰對于他父母的死,一直沒有放下,畢竟因爲這件事的刺激,還發現賀冬梅懷孕的,一切的打擊都來自于那段時間。
“看來,換下的廢棄部件也都找不到了?”
徐達遠點點頭。
“好了,無論如何這案子算是結束,張春波呢?”
周甯左右看看,确實沒發現張春波的身影,似乎将王紅戰送來,他就出去了。
“徐局不是要接着開專案會議吧?我需要休息。”
徐達遠撥通了張春波的電話,沒好氣地吼道:
“你哪兒去了?我審問,就跟你沒關系了是嗎?這案子是不是海安市的?你不需要做善後的事情,還是說,都丢給我們專案組了?”
徐達遠的瘋狂輸出,可見他心情非常不爽,張春波從一個辦公室快步出來。
“領導我在這裏呢,在準備卷宗,要開專案會議嗎?”
徐達遠白了一眼。
“現在開始,到明天早晨,不要打擾我們,機場你派人去接陶振山他們,我們需要休息,一切明天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