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屍檢,周甯快速結束,對照白桦的屍檢報告,周甯認可地點點頭。
“白法醫解剖做的相當仔細,非常厲害。”
“别誇,我是沒你這個速度,還是經手的刑事案子少了,一個死者我做下來就是一天時間,而且細節上,有很多不足,現在我們是不是就要等化驗結果了?”
周甯點點頭。
“剩下的工作,就等檢驗結果出來了,對了老楊,我之前忘了問你,王紅戰家大門的鎖頭是否找到?”
楊學同一拍頭,趕緊上前說道:
“我忘了彙報,找到兩把鎖頭,還有一串鑰匙,嘗試了一下,鑰匙裏面有兩把對應,因爲無法分辨哪個是院門的,我就把兩把鎖頭和鑰匙都讓小白一起送檢了。
上面貼了條子,讓崔大姐電子顯微鏡觀察一下,看看鑰匙上面還有鎖芯裏面,是否殘留一些配鑰匙留下的油脂或者是金屬碎屑的痕迹,隻要與這兩把鑰匙材質有所不同,就能斷定,鑰匙是被配過,或者是用的後配的鑰匙。”
周甯點點頭,此時已經撕掉身上的一次性手術服和帽子口罩。
“走吧,徐局性子急,他催促着,或許這會兒已經有一部分檢驗出結果了,你倆帶齊勘察裝備,保險箱不知道是不是打開了。”
衆人點點頭,屍體已經被運送走,一起回到前院的刑警隊。
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聽到開門聲,徐達遠擡頭看到周甯,趕緊笑着擺手。
“剛要給伱們打電話,沒想到你們就回來了,真是及時雨啊,快看看保險箱剛打開,這玩意是個古董,還有些難度,我們都沒敢從後面切割。”
這些刑警讓開位置,周甯帶着大趙和老楊湊到近前,果然保險箱打開了,裏面還有一個小門,一個小子正在用萬能鑰匙搗鼓着,啪嗒一聲響,這個小門也打開了。
那人擡頭,用袖子擦了一把汗,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徐達遠拍拍那人的肩膀,朝着張春波擺手。
“愣着幹啥,趕緊給錢,你讓人家白忙活,不知道這是找了第多少個人了?”
開鎖的小子,趕緊擺手,扯掉手套,舉着胸前的牌子。
“别介領導,不用付錢,我們是110指定的開鎖公司,幫你們這點兒忙應該的。”
張春波摟着那人的脖子,笑着将他帶走。
大趙和楊學同戴好手套,一個照亮,一個開始查看保險箱裏面,其實這裏面的空間沒有多大,上下兩層空間,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大趙微微蹲下身子,眼睛跟中間的隔闆持平,這樣的角度讓他更清晰地看到隔闆上層的痕迹,舉着相機一頓咔嚓。
徐達遠在一旁看得着急,插着腰也随着大趙的動作,蹲下身子。
“你倒是說話啊,看到什麽了?”
不等大趙說話,楊學同先一步用手擋了徐達遠一下。
“徐局,你别急,裏面是空的,現在隻能分析上面殘留的灰塵痕迹。”
劉永新抿緊唇,讓自己努力忍住笑,周甯組裏面的人,一個個能力提升的速度快,脾氣提升的速度也很快,楊學同剛來的時候,跟現在比是一百八十度轉變。
徐達遠聽到楊學同如此說,沒再追問,退後兩步,坐在椅子上,讓自己盡量控制情緒,不去朝大趙的方向看,如此一瞥正巧看到張春波,他笑嘻嘻地站在楊學同身側,徐達遠咳了一聲。
“張春波你是痕檢嗎?王紅戰那邊是否找到人了?安排什麽時間将人帶回來?你這裏是否派人去機場接了?”
一連串奪命連環問,讓張春波舉起雙手。
“我錯了,現在就去确認,人已經找到,隻是回來的航班并沒有确定,畢竟臨近的航班,價格都很貴”
徐達遠一個眼刀,張春波趕緊閉嘴,随後舉着手機快步出了會議室。
周甯扶額,他知道徐達遠是真的着急了,畢竟保險箱裏面是空的,這無疑給偵破增大了難度,檢驗沒回來結果,崔莉莉那裏沒法催,讓深市送王紅戰回來,連帶采樣分析,本就是求人,他也不好多說,所以隻能幹着急。
不過這會兒安慰沒用,莫不如抓緊找線索。
周甯走到大趙旁邊,大趙站起身,趕緊朝小曲擺手。
“給我數據線,照片傳給你,放大我看看,下方看不大清楚。”
小曲動作很快,數據線連接,照片就上傳到電腦上,顯示屏上圖片被放大,周甯盯着照片,眯起眼睛。
隔闆上殘留了一些沒有灰塵的痕迹,不過這些痕迹有些奇怪,縱向排列着六處沒有灰塵的位置,不過在他們上面還有兩道橫向稍微薄一些的灰塵,這是如何造成的?
這六個縱向痕迹,大小形态很可能是金條,那上面難道是橫過來還有幾排?
小曲此刻已經處理了照片,将對比度拉滿,那些痕迹已經非常明顯,類似栅欄形狀的印記,可以明顯感受到這裏擺放物品的形态和大緻數量。
不過在隔闆的縫隙處,大趙發現一條泛白的位置,他趕緊回頭,自己舉着強光手電,湊近隔闆的縫隙,用鑷子摳了半天,一根纖細的紙卷被摳了出來。
大趙有些緊張,沒敢暴力去撕扯,先在外面擦拭了一遍留樣,他才用兩把鑷子,配合着展開這個紙卷,楊學同在一旁輔助,不多時紙卷展開了,這是一張收據大小的紙張。
上面毛筆小楷,寫着一段話,字迹有些地方模糊了,不過内容還是非常容易看懂。
因爲政策原因,現在執行某某文件精神,歸還王占奎運動期間沒收的财物,其中民國期間鑄造大黃魚(978标金)共計20條,土地現爲國有制不進行返還,已拆除房屋,折合現金補償,特此說明。
1981年12月22日
看到上面的内容,所有人都震驚了一把,小曲看了一眼圖片說道:
“按照圖片灰塵分布上看,一條大黃魚所占面積在13.33*1.66,我比對了一下,确實跟民國時期滬上流通的一種純度爲978的标金大黃魚尺寸一緻。
這樣的一根978标金大黃魚,重量在531克,按照去年八月金價380元/克來計算,531*380*20=4035600.00元。”
大趙舉着手機,一頓搜索,看到一條拍賣行的新聞,朝着徐達遠舉了起來,指着上面的内容說道:
“你那是按照純黃金的價格來進行計算的,看看這個信息,2012年3月7日,在葡門拍賣會上,有人拍賣了五根小黃魚金條。
那個重量一個在317.5克,拍賣所得75萬,這是按照收藏品拍賣的,如果平均到每克相當于472元/克,按照這個計算,這20根金條的價格,過五百萬了。”
衆人都是一臉驚訝,徐達遠盯着那張紙,仔細看看,發現落款還蓋了當時海甯縣政府的公章,四周是縣政府的名稱,中間一個碩大的國徽,上方有個裁剪的痕迹。
看樣子是從一張紙上撕下來,應該是一式兩份,畢竟撕開的位置有一部分方形印章的痕迹,不過上面是什麽内容,無法分辨,另一側有半個紅色印泥的指印,還有半個簽名,看起來是王占奎三個字的一部分。
大趙歎息一聲,有些遺憾地說道。
“很可惜,隔闆上沒有留下指紋,僅有的一道擦痕,也能看出來是戴着乳膠手套的,我已經采樣,之後做檢驗,不過這些金條想要出手,我覺得沒那麽容易。”
周甯點點頭。
“二十根金條,這個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如果按照黃金來出售,這個純度是978,價格不合算,再者回收黃金,需要身份登記,無法一次性出手,除非低價私下售賣。”
徐達遠伸出食指,朝着周甯點了點,顯然這一點給徐達遠提示了。
“死者第二天就被發現了,兇手絕對不會在當地來出手這麽多金條,離開琴島甚至魯東地區會容易很多,這一點可以進行調查,稍後我去問問各地,是否有大宗黃金收購,甚至是報警的信息。”
周甯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就在這時,朱星星看着筆記本電腦舉起手。
“頭兒,檢驗科發來報告了。”
周甯快步走過去,看向電腦,朱星星已經點擊了下載,她正在連接打印機,周甯隻能翻看一下檢驗結果。
報告内容很多,他們送檢的手套殘留血迹、隔闆以及木條上的血迹等等,都是死者賀冬梅的血迹,在手套内側手指部位,和匕首護手處,找到一個男性DNA,在數據庫中沒有找到匹配人員。
徐達遠湊過來,電腦面前已經擠不過去,隻能開口問道:
“周主任檢驗方面有發現嗎?”
周甯點點頭,簡要讀了比對結果。
“目前從檢驗結果看,兇手隻有一個人,稍後深市同行發過來王紅戰的DNA,就可以進行比對了。”
徐達遠回頭搜索到張春波的身影,張春波一哆嗦,趕緊撥通了一個号碼,畢竟那邊找到王紅戰也有四五個小時了,采血化驗後,DNA結果也差不多能出來,問了一番,周甯趕緊舉着手機,給張春波一個郵箱。
挂斷電話,張春波長籲一口氣。
“馬上出結果了,十分鍾後就發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