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遠咳了一聲,張三年才發現自己有些離譜,趕緊笑着擺擺手。
“感慨了感慨了,說正事兒,案發之後,我們查了死者家周圍的監控,在5月11日晚上21:00,張偉開着自己的面包車出來,在周圍轉了幾圈,還給死者的姐姐夏麗華打過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怕夏麗華擔心,他并沒有說夏麗敏還沒到家的事兒,隻是随意問了幾句就挂斷電話,之後23:00點多又出去一趟,不過這次沒轉很久,如果需要這個監控我們也保留了,可以提供。”
徐達遠搖搖頭,這個監控沒有什麽意義。
“張偉的手機查了?”
張三年點點頭。
“發現死者,我們就将張偉列爲嫌疑人調查,不過張偉的反映一直是悲痛萬分,情緒也非常不穩定,一直不承認屍體是夏麗敏,直到夏麗華跟夏麗敏做了DNA比對,他才認可這個結果。”
徐達遠轉動手中的筆,在張偉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确實,一般的這種案件,配偶都會被列爲第一嫌疑人,畢竟事實也是如此,根據聯合國2011年統計,女性被殺案中,58%兇手是家人,34%兇手是丈夫或男友(包括前任和現任)。
或許現實很殘忍,可這就是現實,最親密的人,可能是你生命最大的威脅。
“張偉的資料,你這裏有嗎?婚前婚後的工作生活相關信息,案件發生後,張偉的狀态,這些是否有相關調查?”
張三年臉上顯得有些尴尬,趕緊翻開筆記本說道。
“卷宗裏面沒有添加相關的信息,不過在戶籍上可以查到一些,我們之前也做了相關的調查,隻是排除性嫌疑後,将相關的内容剔除了。
張偉,1980年2月12日出生,現年32歲,在跟夏麗敏結婚前有過一次婚事,有一對兒婚生子女,分别是五歲和三歲,歸前妻撫養。
房子還有存款也都給了前妻,在2010年9月29日辦理的離婚,與死者夏麗敏是在2010年12月3日領證的,二人沒有辦婚禮。
這一點夏麗敏的姐姐倒是沒有反對,畢竟她妹妹那個性子,她覺得沒辦婚禮,之後要是分手,還好說一點兒。
至于工作,張偉之前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不過因爲替同事李鑫擔保,又涉嫌幹擾訴訟和仲裁活動的正常進行,背負了高額債務,工作丢了不說,還被吊銷了律師執照。
不過他還有商品房,現在開了一家網吧,網吧目前在經營中,隻是效益不算特别好,夏麗華說過,張偉對夏麗敏非常好,要什麽買什麽,手機化妝品衣服,都是給她最好的。”
見張三年停下,徐達遠知道,他們的調查,僅限于夏麗敏死亡之前張偉的所有經曆,不過按照這份調查,張偉似乎是對夏麗敏非常好。
“張偉不知道常玉章的存在吧?”
衆人沉默下來,畢竟常玉章的調查,是上午讓陶振山去做的,而張三年這裏,并沒有對常玉章過多關注,徐達遠擺擺手。
“行,第一次專案會議就先到這裏,張隊長這裏去調查張偉的所有信息,無論有沒有用,我要知道他全部信息,還有他跟常玉章是否認識?是否知曉夏麗敏和常玉章之間的關系?”
張三年起身,臉上已經帶着尴尬的表情,不過目光非常堅定,似乎被徐達遠這麽一說,他也找到了一些方向不再跟之前一樣,像沒頭蒼蠅似得亂撞。
“徐局我現在就去調查,有消息第一時間彙報。”
張三年帶人走了,徐達遠朝着小曾和劉雨菲一擺手,示意二人跟着去,他們也沒矯情,畢竟來這裏就是爲了破案的,而且這個案子之後,還有一個都沒上會呢,甚至卷宗徐達遠都沒讓摸。
徐達遠朝小白揚揚下巴。
“給老陶打電話,這麽久人還沒帶回來嗎?”
白瑞鑫趕緊撥通陶振山電話,直接打開免提,對方接通,小白剛喂了一聲,陶振山就打斷他的聲音說道:
“跟領導說,别催我們已經到大門口了,你們下來去審訊室吧,人我是從保險公司帶來的,正在簽約呢,我好心等了他三分鍾。”
劉永新微微垂頭,手擋着鼻子忍着笑意,徐達遠把這些人給逼迫的太狠了,一個個接電話就知道是徐達遠的安排,現在倒是夠直接,伱也别問,我自己交代總行了吧!
徐達遠站起身,劉永新戳戳周甯的手臂。
周甯歎息一聲,啥意思還用問?
徐達遠夾着筆記本,快速走到周甯旁邊,拍拍他肩膀,又看了一眼小曲。
“别磨磨蹭蹭的,咱們都是工作組的,周主任跟我去看着審理,小曲将審訊室内,臨時安裝一個監控,就是用你們試驗的那個四期功能。”
周甯一頓,四期啥時候出來的,他怎麽不知道?
徐達遠看到周甯的表情,瞬間舒服了。
“周小周啊,你這是太不關心盧博士了,四期是你提出來的,人家現在已經成型了,幾個意思你都不知道開始采集數據,進行試驗了?”
周甯撓撓頭。
“領導,我覺得你不需要我幫你站在觀察室,畢竟這裏不是市局,也不一定有觀察室的。”
徐達遠一擡手,阻止了周甯剩下的話。
“放心必須有!”
幾人沒再多說,快步朝着樓下走去,随行的刑警趕緊前面刷卡,幾人跟着這人走到審訊室隔壁,果然這裏有觀察室,而且條件不比市局的差,徐達遠啧了一聲。
“一看就是剛裝修完的,裏面牆都是軟的,四角也都有監控,小曲弄完了嗎!”
小曲噼裏啪啦敲擊着電腦,在徐達遠問過來的時候,停下了最後一個動作,一個監控攝像頭,正好對着審訊椅,看角度,應該是在單面玻璃旁邊貼上的。
大趙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特别的地方。
“這玩意,就能結合四期的應用,沒看出來跟普通監控有什麽區别啊?”
小曲嫌棄地擺擺手。
“你懂啥,這裏面又沒坐着人,而且這個數據采集,需要有對比數據的,徐大一會進去,您問一些比如姓名、年齡、工作單位、家庭住址等等,這些一眼就知道真假的信息,要真假穿插着來。
我好先進行數據采集分析,之後你的提問,他是否說了真話,還是有所隐瞞,軟件能給你進行分析,裏面桌子上的筆記本,就是一個提示器,你能看到我給出的提示,還有那句說謊了。”
徐達遠來了興緻,撸胳膊挽袖子,朝着小白一擺手。
“走,你跟我進去審問,對了提示是啥樣的?”
小曲手機上翻到一張圖片,舉到徐達遠和周甯面前,上面是一個紅框框,裏面是一句話,有問題的部分,被綠色波浪線劃出來。
這配色,周甯差點被嗆到,不過确實紅綠相間,真的很醒目,徐達遠滿意地點點頭,快步去了隔壁。
陶振山已經将人帶進去,常玉章被铐在椅子上,人頓時沒了之前的淡然,雖然之前也來過公安局,不過就是做個筆錄,而這樣的密閉房間,牆壁還都是藍色軟包的,如此手铐連接的座椅,加上對面三個虎視眈眈的警察,他的眼神飄忽。
顯然,這小子慌了。
徐達遠用筆敲敲zh桌子,常玉章趕緊将目光落在徐達遠身上。
“這裏什麽地方知道嗎?”
“公公安局。”
徐達遠搖搖頭。
“不準确,這裏是如東市刑警大隊,而我們是琴島市刑警支隊的警察,既然把你叫過來,我想你也知道是什麽事兒,程序多少你也知道,來吧做個自我介紹,從姓名、性别、年齡開始,到家庭住址工作單位,一個一個說。”
常玉章點點頭,吞了一口口水,似乎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緩緩說道:
“我叫常玉章,男,虛歲25歲,如東市人,我家住在月湖北路12号長樂花園12号樓三單元302,工作單位是國泰保險公司如東分公司。”
徐達遠一挑眉。
“夏麗敏認識嗎?”
“認識。”
啪一聲巨響,常玉章被突然的動靜吓得一哆嗦,不自覺地擡起手,不過手铐限制了他的動作。
“我說一下,我脾氣不好,也沒有什麽耐心,我們在清理積壓案件,工作非常忙,問什麽知道就自己主動說,别問一句點點頭,或者就回答一個是不是知道不知道,懂了嗎?
就像我問你,夏麗敏認識嗎?你就直接回答我,怎麽認識的,什麽關系,自己主動回答,明白?”
常玉章用力點點頭,似乎覺得自己的動作又不合乎徐達遠的要求,趕緊擺擺手,快速說道:
“我們認識,我們是高中同學而,我生日小,晚上學一年,我們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就這麽簡單。”
就在這幾個字出口,小曲和徐達遠面前的電腦上,砰砰跳出來一個紅色對話框,裏面将最後半句話用綠色波浪線标注出來,不斷閃爍。
就這個亮度,搞得跟夜場裏面的跑馬燈似得,徐達遠眼皮跳跳,将屏幕下壓。
大趙憋不住笑了,一拳捶在小曲的肩膀上,笑得已經站不住了。
“小曲别跟我說,這個提示是你設計的,閃瞎我的24K眼睛了,有提示就行,搞這麽跑馬燈一樣的夜場感幹啥呀?哈哈哈哈!”
小曲白他一眼,不過沒有反駁,畢竟他也覺得實在是有些丢入,趕緊看向常玉章的畫面。
站起身,走到常玉章身側。
“曾經的男女朋友?”
常玉章點點頭。
“嗯,上過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