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甯走到化驗室門前。
剛擡手,化驗室的門就打開了,一個小子看到周甯,趕緊朝他點點頭。
“周法醫你怎麽來了?”
“崔大姐在嗎?”
那小子一閃身,後面的崔莉莉走了過來,見到周甯一臉戒備。
“你咋來了?啥意思,又有大宗的檢驗?”
周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搖頭。
“沒有,徐大那邊有點急,之前送檢的這些煙蒂,我覺得可以跟之前查出來的那個煙蒂進行比對,一個牌子的優先比對,這就容易很多。”
崔莉莉朝那小子拍了一巴掌。
“沒聽見嗎?趕緊去挑,我不抽煙,你們怎麽都沒發現這一點?”
那小子嗖一下竄的老遠,周甯有些不好意思。
“大姐我不打擾伱了,這個結果中午能出來吧?”
崔莉莉哼哼兩聲。
“快走,一點發你!”
2月2日13:22
“報告出來了?”
徐達遠看着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周甯,一臉緊張。
周甯用力點點頭。
“一個煙蒂上,找到了王冠力的DNA,而且在王冠力殘留的指紋上,也找到了他的血迹,看來死者方文傑掙紮的時候,他不單是割破了手套,手指也割傷了。
而且,崔大姐又比對了一次秦學金傷口采樣結果,這次提取到了方文傑的DNA,這就可以确定,殺害這兩個人的是同一把匕首。
至于匕首上,找到方文傑和秦學金的血迹,還有一個不知名的DNA,匕首上的泥巴也化驗了,裏面還有廚餘垃圾以及排洩物,跟我們最初的分析一緻,匕首被丢入下水道中,溫秀娥将其打撈出來。”
徐達遠擺擺手,結果周甯遞來的平闆和報告。
“能留着匕首,說明這個溫秀娥的心思非常缜密,如此一來證據鏈算是無可挑剔,走吧跟我去聽聽溫秀娥怎麽說。”
“好。”
二人沒廢話,一起走到觀察室門前,胡局就坐在觀察室裏,見他們二人過來,微微一挑眉。
“呦呵,這是有新證據了?”
徐達遠咧嘴笑了。
“胡局别急,我這就進去,這個溫秀娥很能演,不過在絕對證據面前,想演沒那麽容易。”
胡廣建擺擺手,都知道他的壓力是巨大的,畢竟現在他們需要每天給特别調查組進行彙報,一個個都盯着這裏。
“趕緊去,我要知道,死者爲什麽都能脫了衣服,現在這一點還無法分析。”
徐達遠沒廢話,趕緊進入審訊室内。
周甯看了一眼溫秀娥,她一直在哭,臉上表情相當精彩,如若不知道她的身份,恐怕真的被迷惑了。
胡廣建遞給周甯一副耳機,周甯也沒拒絕,趕緊戴上,二人齊刷刷盯着審訊室内。
徐達遠抱着一摞報告,丢在桌子上,何春陽趕緊讓開位置,劉雨菲倒是沒有動。
打開平闆,徐達遠找到監控畫面,拿着走到溫秀娥面前。
“看看這是不是你?”
溫秀娥瞥了一眼,點點頭,又慌忙地擺擺手。
“是我,不過我是被逼着去的,剛剛我已經跟這位警官說了,你們沒在CC車上找到我藏起來的東西嗎?我要是幫兇能不将東西銷毀,難不成留着給自己定罪?”
徐達遠笑了,這笑容讓溫秀娥心裏一顫,她微微将身子後縮了一些,周甯眯起眼,溫秀娥害怕了。
徐達遠低頭在平闆上,找到之前大趙給他發的那些戶籍圖片,當然下方的文字标注也在,直接調轉平闆,朝着溫秀娥的方向展示出來。
“那個先不急着說,來看看這個信息,雖然你的戶籍更改了很多次,估計也花了不少心思,不過我們還是查到了一些信息,很有意思,來一起看看。
你母親叫任淑芬,任廣運、任廣明、任濤和任廣志,這幾個人裏面,不是你的表哥就是你的侄子,至于你丈夫,曾經掌控琴島聚力環保有限公司100%的股份,而且這公司原本不是北山集團的産業。
我們調查發現,這個公司當年研制了一款環保設備,算是國際先進水平,北山集團曾經想買這個專利,可張永貴不賣,甚至不屑與北山集團合作。
不過,同一時間你開始追求張永貴,跟他結婚後,逐步掌控公司,而張永貴突然查出癌症,更是在2000年突然離世,你将環保公司以象征性的十萬元,出售給北山集團。
張永貴離世前,你将自己和張平安的戶籍,轉入張永貴所在的梨樹溝村,我想你還是比較有遠見的,畢竟任家在北山集團裏面,算是舉足輕重的一部分人。
我們還查到,北山集團原本就是建國前馮氏家族的産業,而任家就是當年馮家二房的人,隻是爲了避免政治牽連,在那個動蕩年代,将姓氏改爲母姓,可你們也是馮家重要的一部分。
在北山集團出事後,你韬光隐晦,快速割肉,斷了跟任家的牽扯,不過我就不明白,任家爲何這麽積極,将北山集團剩餘的資産轉移到劄幌?
别急着辯駁,劄幌那個大有藥業,應該跟馮氏家族有關吧?畢竟你們都能将王冠力弄了一個劄幌國大使館武官的身份,我說的沒錯吧?”
溫秀娥愣住了,她盯着平闆,上面能查到的資料非常有限,而徐達遠的分析,讓她一時間都控制不住表情。
良久,才垂下頭不斷晃動身體。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雖然我算是任家人,可這一切跟我有什麽關系?”
徐達遠沒急,再度笑了笑,朝着劉雨菲擺擺手,将懷裏的一摞照片,丢給劉雨菲,劉雨菲看了一眼,将其逐一展示給溫秀娥看,溫秀娥看到照片瞬間不淡定了。
瞪圓了眼睛,抓着小桌闆,想要去撕那些照片,劉雨菲一把将溫秀娥推在椅子上,照片也收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怎麽查到他的?”
周甯一頭霧水,溫秀娥突然變臉,還這麽激動,顯然照片上的東西對她非常重要,看來得到他們提供的信息,徐達遠他們這邊也有所行動,而且得到了更加秘辛的内容。
能是什麽呢?
溫秀娥2000年勾引張永貴,得到環保公司,她能當年就做到将戶籍隐藏在張永貴祖籍,顯然是已經察覺到北山集團的問題。
能做到這一步,她絕對是個有腦子的,可爲何能夠被操控,去方文傑和秦學金家做保姆,還參與滅口二人的事情?
按照她的智商,絕對不會這麽做,難道.
難道她被威脅了?
可是,溫秀娥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啊!
周甯眯起眼,溫秀娥剛剛的目光,帶着無法隐藏的恐懼和驚慌,就像一個随時要炸毛的野獸,隻是被困住手腳,難道在認識張永貴之前,她有愛人或者孩子?
而孩子成了挾持她的籌碼,一次次被任家來利用,至于孩子,或許并不在國内。
對,或許就在劄幌,畢竟她在三十歲的時候,仿佛突然出現,還做了那麽大的動作。
“領導,照片上是什麽?難道是溫秀娥的孩子?在任家手裏嗎?”
胡廣建一愣,扭頭看向周甯。
“周小周你可以啊,如若不是知道,你們能查到的信息有限,我都懷疑你偷看了徐達遠手中的資料,溫秀娥十八歲就逃離任家,在劄幌讀書,生了一個孩子,不過孩子被控制起來了。
你們查溫秀娥的時候,特别調查組那邊發來了一些國外的信息,這個溫秀娥出國的時候,用的是她表姐的身份信息,所以非常隐秘。
那孩子已經被大使館的人解救出來,這些人也夠狠,将孩子控制在他們國立醫學院的實驗室,長期被藥物控制,這就是溫秀娥的軟肋。”
周甯恍悟,胡廣建再度看了周甯兩眼,畢竟這小子給他的震撼已經太多了,随後二人看向審訊室内。
徐達遠沒有回答溫秀娥的話,舉起照片,一張一張翻看着。
“這孩子有十七八歲了吧,被藥物控制得太久,智力上我們無能爲力,不過你放心,雖然你參與了殺害方文傑和秦學金的案子,可孩子是沒有罪的,最晚後天,他會被接回來,至于之後你能否見到他,能否跟他一起生活,這一切看你。”
溫秀娥一臉的難以置信,盯着徐達遠看了好久,徐達遠歎息一聲,撥通了一個電話。
“人接到了嗎?那電話打開免提,我這邊有人跟他說話。”
說着,徐達遠也打開免提,将手機送到溫秀娥面前,溫秀娥的手已經開始顫抖,接過手機輕聲地喂了一聲。
“喂,恩恩我是媽媽,你還好嗎?”
“媽媽,媽媽!恩恩,想!”
“媽媽知道,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你要乖乖聽話。”
電話挂斷,溫秀娥低下頭肩膀不斷抖動,劉雨菲此時走過來,遞過來幾張紙,溫秀娥擦了擦眼淚。
再度擡頭,她已經控制好情緒,盯着徐達遠。
“我知道,華國沒有污點證人這個說法,我也不想講條件,隻是希望,孩子回來能讓我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他沒有自理能力,我至少要将他托付一下,可以嗎?”
徐達遠點點頭。
“可以,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