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處樓下車庫實驗室内。
溫秀娥的車子所有門都被打開,大趙和朱星星正在檢查,畢竟楊學同和孫高鐵還沒回來,周甯圍着車子轉了一圈。
小曲走了進來,結果大趙遞過來的指紋,不斷進行掃描。
“這些都是溫秀娥的指紋,還有嗎?”
大趙搖搖頭,不斷歎息。
“四個車門,還有車内能觸及的地方,都采集了指紋,不過這上面爲何沒有溫秀娥兒子和媳婦的指紋?”
一句話,吸引了周甯的目光,他走過去看了一眼。
“查一下戶籍信息我看看。”
小曲快速搜索了一下,戶籍信息在大屏幕上出現,溫秀娥42歲,她兒子張平安26歲,兒媳劉秀甯24歲,之前銷戶的信息中,溫秀娥丈夫張永貴是52歲。
大趙過來瞥了一眼,砸吧砸吧嘴。
“十六歲生娃,快三十年前,村兒裏倒是有可能,他們是梨樹溝坐地戶嗎?”
小曲翻找了戶籍遷轉的信息,發現還真不是。
“2008年溫秀娥和她兒子的戶籍是從海安市遷過來的,張永貴是在這一年死的,看來是丈夫死了,才回到張永貴的原籍,至于房子是張永貴1998年重新翻建的,不過村裏的人口地沒有他們的,畢竟周圍早就開發了。”
周甯眯起眼,有些不死心,畢竟十六歲生孩子,他有些不信。
“查張永貴的婚姻信息,看他之前是否有過婚史。”
小曲一怔,趕緊動了起來,查找到最初掃描的一些原始信息,他驚訝地擡起頭。
“周組長張永貴真的是二婚,在1998年跟溫秀娥結婚的,張平安是她繼子,還要查什麽?”
大趙一臉興奮,這會兒腦子靈光一現。
“查溫秀娥的工作單位,九五年之後,關于戶籍信息中單位和學曆,是強制執行的,咱們琴島市執行的相當不錯,之前人口普查也有底子。
你看這上面雖然顯示他們已婚,不過張平安的戶籍一直就跟着張永貴,還是2008年跟着遷過來的,是不是代表他們一直在海安市工作?”
小曲搖搖頭,這個他也不确定。
順着戶籍遷入地的位置,倒推查找,在最原始的戶籍登記上,找到附件裏面的一個工作單位落戶的介紹信,落款寫着北山集團琴島聚力環保有限公司。
介紹信中明确寫着,茲有單位溫秀娥和張永貴及其子張平安,前來辦理落戶手續,請接洽。
這上面的日期是1998年,至于轉入信息,張平安是從魯西省遷出的,而溫秀娥是從龍泰市遷出,至于溫秀娥的遷出戶籍上,周甯一眼看到她母親叫任淑芬,這個姓氏讓周甯一頓。
“小曲調一下信息,北山集團被判決的名單裏面,有姓任的嗎?”
小曲沒敢問,快速去搜索信息,一個通告出現,上面是三十多個人,算是北山集團被查處的人員名單,如此一看,才發現裏面有三個姓任的,不過名字靠後,并不是非常顯眼的位置。
分别是任廣運、任廣明、任濤,其中任廣明和任濤是父子,任廣運和任廣明是兄弟。
大趙一臉恍悟。
“我終于知道,部裏爲什麽會早就聽着廣海藥業集團的事兒了,任廣志和這幾個人一聽就是兄弟,即便不是一個媽生的,也是那種叔伯的堂兄弟。
這是在端掉北山集團之後,早就盯着這邊的情況了,隻是沒有真憑實據,所以才一直觀察事态,所以知曉我們調查這三個死者的時候,就直接來個大的。”
周甯沒說話,不過也認可了大趙的判斷,如此算來,這個溫秀娥竟然是任家的表妹,怪不得參與得如此深。
“這個琴島聚力環保有限公司,現在還有嗎?”
小曲笑了一下,搖搖頭。
“北山集團申請破産的時候,這個公司進行了資産清算,咦?”
随着小曲這聲咦,周甯和大趙一起看過去,這才發現,這個公司法人竟然是溫秀娥,在2000年公司法人進行過變更,那之前這個公司的法人是張永貴。
周甯瞬間理清了關系,緩緩說道:
“2000年溫秀娥和張永貴結婚,二人将溫秀娥和繼子的戶籍,轉入海安市,2000年之前張永貴管理着這個環保公司,他死後,溫秀娥接手公司法人。
并且同年将他們二人的戶籍遷至張永貴的戶籍地,直到2008年出事,公司清算後,她帶着繼子隐居在梨樹溝,并且在2009年成了方文傑的保姆,之後的事就不用說了。”
大趙眨眨小眼睛,這樣多的信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原本一個看起來那麽柔弱的保姆,這一會兒身份變換的讓他都無法去适應。
“這些發給徐大吧,我想徐大那邊要是知道,對後續審問一定有幫助。”
周甯點點頭。
“小曲,将這些整理出來,以圖片形式發給徐大,給他一大堆文字,他不會仔細看,大趙将車輛後座全部噴灑魯米諾。”
二人都動了起來,朱星星沒湊過去,她這會兒盯着後排座椅的縫隙,仔細翻找着,突然用鑷子夾起兩根長發。
“組長我找到兩根長發,有毛囊,是女性的長發,看顔色是栗棕色,我記得方文傑就是這個顔色的頭發。”
周甯朝她豎起拇指。
“朱法醫夠細心,直接送檢,标注好編号和發現時間地點,以及物證信息。”
朱星星笑吟吟地去裝袋,大趙歎息一聲,開始噴灑魯米諾,在後排的右側車門上,發現了血迹,大趙采樣後趕緊遞給朱星星。
這才從車内爬出來。
“周小周查完了,我們看下一輛白色CC吧。”
“好。”
大趙将這輛索納塔開出去,畢竟已經勘察完畢,至于CC直接用吊裝機械臂,将車輛移送到他們面前。
随着車輛打開,能聞到淡淡香味兒,混雜着血腥味,周甯覺得有些熟悉,大趙直接說道:
“方文傑家裏就是這個香味兒,這是一種香水的味道,叫迪奧甜心小姐,大貴貴滴一款,沒錢的買一瓶不舍得噴,方文傑當空氣清新劑用。”
果然,在中央扶手箱前面的凹槽裏面,發現了一瓶倒着插在裏面的香水。
“我聞到香水味兒了,在香水味兒中,你聞沒聞到血腥味兒?”
大趙搖搖頭,周甯沒再多說。
大趙開始采集車輛内外的指紋,朱星星已經回來,趕緊加入進來,就在打開後門的時候,周甯一眼就看到,在駕駛座下方,似乎貼着一塊膠帶,那種被過度拉伸扯斷後彈在上面的一節。
周甯用鑷子夾起來,在膠帶邊緣似乎看到齒痕,上面還有一個都是點狀分布的手指印,顯然是皮手套的痕迹,旁邊粘貼了一些毛發,非常細小似乎是汗毛。
周甯心中一喜,趕緊将膠帶取下來,連帶鑷子一并丢入物證袋,大趙采集的指紋很多,經過小曲比對,很快得出結果。
這裏面有很多人的指紋,能找到信息的有,溫秀娥、方文傑、陳文池、陳鵬宇、秦學金,當然還有幾個不知道身份的指紋,這些指紋也隻是分布在車門上。
前面檢查完畢,周甯打開後備箱,那股血腥味兒更加刺鼻,甚至帶着一些腐臭味兒。
快步走到後備箱的位置,周甯有些傻眼,一個碩大的紙箱丢在後備箱裏面,紙箱外面包裹了塑料布,透過塑料布能夠清晰地看到,裏面塞滿了報紙還有染血的塑料布,滿滿一箱子。
“大趙過來!”
趙新利和朱星星都湊了過來,小曲也踮起腳,朝這裏看,不過他可不敢往前湊。
大趙瞥了一眼,看到東西他也有些意外。
“不會吧,溫秀娥竟然沒有處理這些東西?爲什麽?”
朱星星歪着頭說道:
“我認爲,溫秀娥是爲了自保,但凡有一天事發,她想推脫幹淨,就像現在這樣,雖然他開車去了秦學金家,甚至是引着方文傑出來,她可以說自己是被脅迫的,畢竟兒媳婦都懷孕了,這套說辭好用着呢!”
大趙嫌棄地白她一眼。
“去去去,你跟着摻和什麽?秦學金家小區監控有她的影像,她甚至開着白色CC,還隐藏号牌,這些能是被脅迫,這糊弄鬼呢?”
朱星星一臉不服,插着腰有些氣憤地吼道:
“少嫌棄我,我們雖然找到了監控畫面,也能證明,她拉着兇手去現場,甚至能證明她開着死者車輛藏起來,可兇手死了,她當然覺得自己能躲過一劫,留着這些就是爲了保留證據!等待警察上門!”
大趙啞火了,看向周甯,周甯擺擺手。
“先去送檢。”
審訊室内。
溫秀娥一臉的惶恐,不斷扯着自己的衣服,手指都在顫抖,手铐在她的顫動下,也不斷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警察同志,我沒想藏起來,如若我想藏起來,怎麽會在方小姐家裏?我隻是在躲人,我要是被抓到,下一個死者就是我呀!”
徐達遠眯起眼,哦了一聲。
“哦,伱在躲誰?”
溫秀娥眼淚流了下來,抓着小桌闆,激動地看向徐達遠。
“我在躲那個殺手,他威脅我,如果我不聽他的,他就要殺了我兒媳婦,我兒媳婦可是懷孕八個月了,眼瞅着我就要當奶奶了,能不管孩子死活?
警察同志,我留了證據,就是殺手讓我丢掉的一些東西,我都藏在車裏面了,就是方文傑的那輛白色CC,在後備箱裏面!
另外能讓我給兒子打個電話不,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有事兒,求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