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學金跟方文傑的關系,從幾次監控上看,那是相當的不好,加上保姆的證詞,更是坐實了二人兩相生厭的狀況。
這裏又是關于廣海藥業集團的賬目,那麽這些東西,怎麽會在他手中?
如若這些是方文傑所有,想要留着後手,防備有人對她不利,一定會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
沒有子女,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就表哥家的兒子算是親近。
從既得利益角度來說,侄子是繼承人,表哥是那個公司的法人,這算是将好處留給自家人,危險讓前夫分擔?
這話說出來,怎麽完全沒有說服力。
而且,秦學金縫合儲存卡的時間點,又是如此的敏感。
方文傑被辭退,他就第一時間,将這個儲存卡縫合在身體内,這是怕自己也出事?
還是說,他已經預感到有生命危險?
周甯甩甩頭,趕緊掏出手機,撥通了徐達遠的電話。
“領導在哪兒呢?”
“我在技術處樓下,咋了有發現?”
周甯看了一眼實驗室,這裏面就小曲和大趙,大趙看到周甯的目光,趕緊去将門鎖打開,畢竟進來商議的時候,已經将門反鎖。
“你到實驗室一趟,一切見面再說,最好叫着胡局,我們發現了一些重要線索,這個必須讓領導定奪。”
不多時,實驗室的房門被打開。
徐達遠和胡局一起進來,後面跟着劉永新,大趙将門關閉,而且直接反鎖了門,劉永新動作一頓,臉上帶着疑惑。
“你小子要幹啥?”
大趙舉起雙手,朝着周甯的方向揚揚下巴。
“叔兒有話好好說别動手,你也别激動,這是伱寶貝徒弟要求的,我也不知道啥事兒,反正一會兒你就知道爲啥了。”
徐達遠他們已經走到周甯身側,周甯讓開位置,展示了電腦上的内容,也講述了這些東西的由來。
說到最後,目光看向胡局。
“這些賬目,我們不懂是什麽意思,不過可以看出是兩套賬目,而且數額差距非常大,應該有真有假,而且拍攝的人并不是方文傑,是一個年輕一些的女性。
但這個東西,如何落到秦學金手上?還有他和方文傑的死,是否有直接關系?這個我們無法知道,我覺得需要專業懂經濟類的人看一下,可這件事必須保密進行。
畢竟經偵不歸胡局管,之前有北山集團的事情在先,當時我記得整個龍泰市,别的不說公檢法被處理的人就有三十多個,從局長到副局,可以說幸存的極少。”
胡局眉頭緊蹙,不過還是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重要性,而且知道周甯意有所指,局裏的情況有些複雜,他不能爲别人打包票。
尤其周甯所說北山集團的事兒,龍泰市的公安系統的高層,幾乎一夜之間全軍覆沒,畢竟這裏面涉及非法拘禁、僞造賬目、集團資本轉移、還有多條人命案。
北山集團爲了不接受制裁,竟然在公安部派人下來調查的時候,将幾個證人都軟禁虐打,甚至殺害,讓案件取證困難,更是包庇幾個重要嫌疑人逃離。
胡廣建明白周甯的意思,畢竟廣海藥業看起來就是第二個北山集團,而他有處理這個案子的準備和決心。
“不用給我埋伏筆,該說什麽直說,我可以不找經偵的人,借了設備回來,我找專業人士就行,而且是絕對可以信任的那種,說說吧你們還知道點兒什麽,别跟我說就靠這麽幾張紙?”
周甯看了一眼大趙,猶豫了一下,将手機連接電腦,随後播放了一段視頻,這個就是過年的時候,截取的那段監控。
“這是我家小區截取的監控,初二那天我回去,因爲一些個人原因,讓小曲幫我查了監控,我想夏沫沫的父親,你們應該知道是誰,他叫夏首昶,去年年底剛剛繼任琴大校長。
隻是跟他見面的這兩個人,不得不讓人深思,一個是廣海藥業的副總裁任廣志,另一個人,截圖雖然清晰,可這個人查不到身份。
二人進入夏家到出來,停留了大概二十分鍾,雖然時間不長,可是夏首昶親自送下來的,雖然這個任廣志是琴大EMBA課程的學員,可大年初二還是下午登門,尤其是市委已經内部通知過,夏首昶将出任琴島市副市長。”
胡廣建一愣,扭頭一臉驚詫地看向周甯。
“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大趙臉頰抖了抖,他瞥了一眼徐達遠,這才舉手說道:
“我說的,别管什麽途徑,反正這事兒是闆上釘釘的,不信胡局問徐大,他知道我家的情況。”
徐達遠朝胡局點點頭,雖然有些不耐,不過點頭可一點沒猶豫。
周甯看向幾人,畢竟今天将這個視頻露出來,就是要看看衆人的反映,如若胡局是跟他們有關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如此順利調查,甚至直接出言阻撓,而他想象的一樣沒發生。
懸着的一顆心,此時也算是落了地。
徐達遠沒那些想法,隻是盯着畫面上的疤眼男,滿臉寫着不解,最後幹脆湊過來盯着屏幕看了看。
“來小曲你過來,用你們設計的那個軟件,什麽三期的那種骨骼分析系統,趕緊給我搜一下,怎麽可能查不到身份,這裏是華國,法治社會,難道真的有黑戶?”
小曲沒廢話,趕緊将截圖進行識别,此人五官上出現很多采集點,好似一個綠色線狀的面具,随後搜索框開始搜索。
幾分鍾過去,搜索結束,不過搜索框裏面并沒有信息,而是一個碩大的問号,不斷閃爍着紅光。
徐達遠看到這個也愣住了,胡局搓着下巴,眯着眼盯着屏幕。
“難道這個人是外籍人士?”
此言一出,周甯也頓住了。
想到自己的那個‘夢’,疤眼男當時出現的時候,目标明确,就是要滅門,而且是不計後果那種,即便聽到警笛聲,也朝着自己開槍。
那種無所顧忌,不似無腦的報複,更像是職業殺手,對職業殺手!
這個詞一出現,周甯渾身一顫,那種恐懼已經成了肌肉記憶,讓他身子一晃,大趙一把扶住他,他當然知道周甯這是怎麽了。
不過爲了遮掩,大趙擋住周甯的視線,趕緊說道:
“領導,這事兒似乎越查越大,剛剛屍檢的過程中,周小周覺得,秦學金的死法,更像是海盜殺俘虜的那種處決方式,從後面用膝蓋頂着或者踩着死者的後背,抓着頭發一刀割喉。”
大趙演示的時候,抓住小曲的頭發,做了一個演示。
三人聽完,一個個臉上都不大好看,因爲這個動作,隻是在戰争時期出現過,也确實如同周甯分析的那樣,如此極具羞辱性的虐殺動作,有很深的寓意,畢竟殺雞放血就是如此,還要将兩個翅膀反剪着。
胡局一擡手。
“成立一個秘密專案組,至于實驗室這邊,我會跟老盧說一下,找個借口,讓夏老師先去琴大一段時間,這個案子明面上,先以搶劫的方向進行調查。
至于廣海藥業集團,可以正面接觸一下,調取方文傑的所有信息,當然周小周剛才說的拍照那隻手,看看是否有特征,在廣海藥業裏面搜尋一下,至于北山集團的事兒,先不要動。
等我找的人到了再說,這個案子要秘密調查,稍後我找幾個信得過的,從經偵調過來的人員,參與到你們專案組,至于這些賬目,就讓他們看看。
小曲你既然參與進來,也知道事關重大,過多的安排我不說,不過所有人身上都需要安裝監聽監控設備,你能做到嗎?如若不行,我就找專業的人?”
小曲臉一紅,趕緊說道:
“需要購買一些東西,做到自然是不成問題。”
胡局點點頭。
“經費問題,找徐達遠,我會給你們處理,我再強調一遍,這個如若真的跟廣海藥業集團有關,甚至能牽出北山集團,那麽調查依舊要繼續。
我們能發現這個拍照的人不是方文傑,而是一個女人,那麽對方能悄無聲息地殺了兩個人,難道還不知道這些細節,所以抓緊去找人,我總有種預感,這女人不找到,下一個被殺的就是她。
案子牽扯甚廣,目前我都無法彙報,或許按照盜搶會被指示草草結案,不過調查還要繼續,至于那個疤眼男,讓小曲用海關總署的數據,查詢在華外籍人士。”
小曲眼睛一亮,這是給他特殊權限了,胡廣建瞥了一眼小曲,接着說道。
“雖然小曲是特别實驗室的人員,不過爲了之後的工作方便,還是挂一個特别顧問吧!”
大趙偷偷踢了小曲一腳,在身後比了一個數錢的動作,小曲壓根沒反應過來,不過胡廣建已經看到白了他一眼。
“少在我面前做小動作,既然挂名自然要有收入,包括老劉,這次一并挂上特别顧問的名頭,待遇這個月就開始辦,稍後我讓彭處長處理。
案情複雜,按照賬目上的差别,我粗略看了一眼,這兩份賬目差出來近三百億,而且能确定的就有兩人被害,所以我這案子還是徐達遠來負責。
至于廣海藥業集團,你們現在就去正面接觸,當然還是以盜搶的角度調查,調查過程我不參與,有困難我來協調,宗旨隻有一個,不損一兵一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