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鋪内。
幾人一靠近,王廣仁就警惕地朝後面跑,還沒走到東門,劉雨菲一腳踹在他的左腿上,王廣仁直接倒地。
此時他已經舉起扳手,朝着劉雨菲的腿砸過來,不過劉雨菲一轉身,膝蓋壓住王廣仁的後背,雙手抓住王廣仁拎着扳手的右手,用力一扭,王廣仁驚叫着,被扭住手臂,趴在地上不斷吼叫。
“你們是什麽人?松開我!”
“少叫喚,我是警察!”
說着,劉雨菲已經将手铐給王廣仁戴上,随即将人拎起來,抓着他的手,将人拽出來。
王廣利有些傻眼,蹲在地上看着被拎出來的王廣仁一臉慌張。
“警察同志,我們到底幹啥了,這是咋回事?”
徐達遠擺擺手,示意劉雨菲将人押上車,後面幾個刑警上前,将王廣仁帶走,此時小曾從另一側的小院跑出來,臉上興奮藏不住。
“院裏有一輛五羊本田新鋒翼125,車牌都是泥巴,我擦了擦車牌照号碼是魯B58353。”
這個發現,算是最直接的證據,徐達遠一揮手。
“車帶走,另外給周小周打電話,讓他安排兩個痕迹過來,找一下兇器,王廣利也帶回去一起審問。”
半小時後。
車子停下,周甯他們下車,小曾快步跑過來。
“周法醫你們來啦,修車鋪裏面我們沒動,那輛五羊本田已經送去分局了,隻是不知道兇器是否在。”
“我們看看,你們的人先退後。”
能找到嫌疑人,大家都很興奮,孫高鐵拎着勘察箱小跑着過來,分發了東西,一個個戴着鞋套手套,開始進入修車鋪,楊學同去了住宅那邊。
進入修車鋪,裏面非常亂,到處是工具,大趙觀察了一下,找到燈的開關打開,房間内算是亮了起來,不過這個亮度跟室外比還是很暗。
舉着魯米諾試劑,大趙凡是遇到扳手就噴一遍,整個修車鋪轉了一圈下來,并沒有發現血迹,大趙抓抓頭一臉疑惑。
“我說周小周,難道我們判斷錯誤,這個王廣仁不是兇手?”
周甯搖搖頭,想了一下說道:
“徐大已經說過,修車鋪是他哥哥的,對于一個強迫症而言,這裏太雜亂不會将兇器丢在這裏,隻是藏在哪兒我們不知道,仔細找吧,看看有沒有地窖、工具房,或者隐藏的位置。”
大趙一聽,又來了信心,從東側小門穿過去,這裏直接連接兩兄弟家裏,院子裏面正屋三間,東側廂房三間,東側一看就是後建的水泥牆面上還泛着白色的硝粉。
楊學同從正屋出來,見到二人搖搖頭。
“正屋很亂,不過沒有血迹。”
大趙指着東側廂房。
“這個是後建的,感覺是給弟弟準備的婚房,去這個裏面查一下。”
周甯沒有動,就站在院子裏面,環顧一周,發現修車鋪算是占據了房子西廂的位置,這個東側的小門後方,跟正屋之間有個空間,可是門關上,發現這裏竟然是跟門同高的牆。
周甯踮起腳,發現這段矮牆有頂,看來是借着兩側房屋的牆,在這裏搭建了一個小屋,不過這個矮牆上沒有門。
周甯退回修車鋪,仔細觀察了一下東側的位置,這才發現,牆壁上挂着一個裝飾畫的地方,竟然是一道隐藏的門。
他湊過去,孫高鐵也跟着湊過去,遞過來一瓶魯米諾,周甯笑着看看孫高鐵,這小子現在反應速度很快。
周甯接過魯米諾,朝着裝飾畫下方的門把手噴了兩下,淡淡的熒光出現,孫高鐵高興的叫了出來。
“血迹,真的有血迹!”
周甯扭動球型門鎖,吱嘎一聲打開門,帶着潮濕的黴味兒撲面而來,周甯按了按口罩上的鼻夾,舉起手電筒照亮這個小房間。
果然這裏是個雜物間,裏面擺放的東西很多,牆面上挂着摩托車帽子還有一個背包,看到背包周甯眼前一亮,因爲背包上斜着有一個白色的刺繡圖案,是兩個櫻桃。
這個發現,跟監控視頻算是對上了。
周甯伸手摸了摸背包,裏面鼓鼓囊囊似乎裝了不少東西,周甯心跳都在加快,凡是有強迫症的兇手,一般都有些特殊的嗜好,比如收集死者的襪子、内衣、還有手指之類的習慣,這個在很多國際知名的大案裏面,都有記錄。
取下背包,孫高鐵已經取來一個小折疊桌,周甯将背包放在上面,孫高鐵趕緊拍照,拉鏈上不用噴灑魯米諾試劑也能看到血迹。
拉開拉鏈,兩個帶拉扣的塑料檔案袋出現在眼前,裏面是很多錢包,什麽形狀的都有,擺放非常整齊。
周甯打開看了看,除了現金,裏面各種卡和身份證都有,甚至有一個裏面還塞了兩個攔精靈,身份證有四張,周甯回憶了一下,這是白骨化死者中的四人。
而且每個錢包上,幾乎都有血迹,随着兩個拉鏈袋子取出,下方是一個用報紙包裹的長條狀重物,周甯小心打開,果然是一個塑料柄巨大的活口扳手和一個手電筒型的電棍。
扳手上面血迹斑斑,在把手上還有指紋,這個發現讓周甯猛吸了兩口氣。
“去叫他們倆,我們回去,可以進行比對了!”
孫高鐵一臉興奮,剛要轉身,激動地跟周甯說:
“組長能讓我給嫌疑人采集指紋和血樣嗎?我想試試!”
“可以,正好兄弟兩個都需要采集樣本。”
2012年1月7日
随着電腦中傳來幾聲咳嗽,周甯觸電一樣竄起來,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是7:10。
沒想到等了一夜,不過這邊送檢的化驗确實是多,也不能怪崔大姐,十九個人的DNA需要比對,血迹、物證、扳手、電棍,一切都來一遍,這比之前接手的所有案子比對工作都要多。
看了一遍結果,周甯抓起警服大衣,朝着外面走去,沙發上桌子上都趴着熟睡的人,周甯沒有吵醒他們,畢竟昨晚都折騰到後半夜。
來到審訊室外,周甯剛要掏手機,就看到小白從觀察室探出頭來。
“周法醫這麽早?”
周甯笑着點點頭,他這一探頭已經聞到煎餅果子的味道了。
“徐大呢?還在疲勞戰術?”
小白竄到眼前,帶着興奮搖搖頭,指着觀察室裏面說道:
“後半夜換陶隊了,徐大嗓子啞了,正在吃早飯,畢竟連續三天沒怎麽睡覺,好像有點感冒,不過這貨真是滾刀肉,任伱吆喝宣教,我就一個字不說,不吃也不喝。”
周甯已經跟着小白進入觀察室,怪不得徐達遠沒有冒頭,此時他捏着煎餅果子已經仰着頭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小白要伸手叫人,周甯攔住他的動作,将報告放在桌子上,劉雨菲已經漱口後湊過來。
“昨晚聽徐大說,你們找到背包和兇器,難道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周甯抿唇點點頭。
“不止是這些,我們還找到十九個錢包,裏面有證件、卡、名片等等,每個上面都有血迹,報告剛剛出來,十九個被害人的DNA還有王廣仁的指紋都對上了。”
劉雨菲攥緊拳頭,用力揮動一下,似乎是在刑警隊呆慣了,所有的動作都比漢子還漢子。
“漂亮,這樣承不承認都無所謂了。”
“嗯,不過有一個問題。”
劉雨菲一怔。
“什麽問題?”
“什麽問題?”
随着徐達遠的出聲,周甯看過去,發現徐達遠已經醒了,眼睛赤紅的,嘴邊長了燎泡。
周甯抽出一份報告,上面是兇器的化驗提取結果。
“這個上面,找到王廣仁的指紋和線手套的印記以外,還在側面找到了王廣利的左手拇指紋路,當然單單是指紋我也忽略了,畢竟這紋路被壓在下方,但這指紋是半個血指紋,血迹是白骨化的五号死者朱玉珍。”
周甯說完,這回換做徐達遠愣住了,他直接跳起來,搓搓淩亂的頭發,原地開始轉圈,擡起手揮動了一下,看向周甯。
“你的意思是,他哥哥王廣利可能并不是不知情,甚至是參與者之一,并且有可能是去年殺死朱玉珍的兇手?”
周甯點點頭,打開手機,找到白骨化五号死者的骸骨圖片,随後放大傷口的位置,給徐達遠看。
“來你這裏的路上,我看了死者的頭骨圖片,朱玉珍的顱骨面部也确實被砸碎,不過碎裂的程度不如其他幾個被害人,你再看别的被害人。”
說着,周甯點開别的照片,一個個進行比對。
别說,單獨看不放到一起,沒感覺有什麽不同,這樣一比對,就發現白骨化五号死者的面部骨折就是原地塌陷,并沒有跟别的死者那樣碎成渣。
這樣的證據之下,讓人不得不多想,可如此一來定罪還有證據上,要求的更爲嚴格,畢竟涉及量刑的問題。
“小曾去将王廣利帶回來,看來我們差點兒把他落下。”
徐達遠眉頭緊鎖,指着兇器上的指紋照片。
“現在就發現這麽一個證據?”
周甯點點頭,又看向徐達遠微微搖頭。
“其實還有一個證據,從圖片上分析,這個白骨化的五号死者,襲擊他的兇手雖然也是雙手擊打,但有明顯的方向感,我認爲這個兇手是左利手。”
徐達遠眯起眼。
“你确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