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點點頭。
“嗯,給了一盒十支地塞米松。”
“什麽時候給的?”
“六一給她的,見我隻給了一盒,她非常不滿意,6月26日她找到我,讓我給她弄硫酸,我當時就拒絕了,我說現在我就跟王教練去承認錯誤,然後去借高利貸也還上她的錢。
她就笑了,然後跟我說逗我玩呢,讓我開車帶他去海邊散散心,讓我忘了剛剛的事兒,我一聽信以爲真,接過她遞給我的奶茶,随後開車趕往金沙灘。
地點是她指定的,就是九龍山路靠近東山村,那邊就是沿海的公路,朝着山上有一條小路,我們開車直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我快到那裏的時候,就渾身燥熱,下面漲的難受,非常的不舒服,我把空調開的溫度很低,還是一頭汗,車子停下,我都沒敢看後視鏡裏的她,就問她是不是心情好些了,如若好了我們就回去。
譚燃在後面咯咯笑,我一回頭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脫了,坐在後排座椅上,兩腳蹬着前面的座椅,哼哼唧唧地摸着自己,我當時就沒忍住,就撲了上去。
完事她将藏在座椅背面的手機掏出來,我知道她錄像了,畢竟當時激烈的時候,她一直在喊救命,還說别強她,我這才發現自己着了道。
她說,她給我下了藥,如若不按照她說的去做,那就将視頻發給體委,當然也可以報警,說我強暴她,畢竟過程已經錄下來,我氣瘋了,想要跟她搶手機。
她直接将手機遞給我,還笑着說,砸吧視頻早就上傳金山網盤,如若我這邊砸了手機,視頻一個月後自動發送郵件,到時候就是我身敗名裂,吃官司的時候。”
說到這裏,張宇停下了,徐達遠将紙杯遞給他,他将煙頭丢進去,呼出一口氣。
“我用盡辦法,可是譚燃就是個瘋子,你跟一個瘋子沒辦法講道理,她有錢,她無所謂,可我不一樣,我之後查了那網盤沒她說的功能,我偷偷查了她的賬号,登陸删了内容,當然她手機的備份也被我删了。
可意外還是來了,譚燃懷孕了,她舉着驗孕棒來找我,說是我的孩子,給我兩個選擇,要麽離婚跟她結婚,我兒子也不能要,要麽就讓我幫她跟邢小利在一起,并且殺了王穎,要毀屍滅迹那種。
我說我考慮一下,随後我開始準備,我知道無論怎麽選,我都逃不開她的折磨,所以我決定還是徹底解決,殺了她以絕後患。
我準備了各種東西,還是跟她商議着辦的,車上的貼紙就是她去買的,我還跟修車鋪要了很多塑料袋,在7日中午,我給她打電話,讓她去宿舍,她問我去幹嘛,我讓她打扮一下,要她看着我殺人。
譚燃同意了,等她來到202,有些驚訝,問我人呢?我說别急,人去買吃的了,一會兒就回來,我讓她去看看洗手間布置的怎麽樣,她跟我去了。
進入洗手間,我勒住她的脖子,我沒想到她力氣那麽大,蹬着牆,将我甩開,不過她自己滑倒後腦勺摔在地上。
我跟她說,這一切都是她逼我的,我撲上去用電線勒緊她的脖子,她一邊掙紮一邊說,她沒有懷孕隻是騙我的,那驗孕棒隻是在垃圾桶撿的,她求我放了她,一個瘋子的話怎麽能信?
等她沒了氣息,我仔細聽了聽樓道裏面,所有午休後的人都走了,我這才開始分屍,菜刀、血腳印和門上的手套血指印,是故意留下的,畢竟我想将嫌疑引向邢小利。
我清理了現場,邢小利的箱子裝好屍塊,剩下的部分,用袋子裝着,還準備了一個注射器,裏面放了抗凝劑,換了一身衣服,将箱子順下樓,随後從窗口跳出來。
随後去買了海鮮,晚上我去海邊,将準備好的鐵鏈捆在箱子和鐵架子上,在沙子口的漁港管理處後面的礁石上,将箱子丢入海裏,畢竟那裏沒監控,水深浪急。
至于其他的,你們都知道了,回市區後,我去海泊河文化公園對面,将他們埋掉了。”
說到這裏,張宇捂着臉,半晌擡起頭看向徐達遠。
“她是瘋子!我别無選擇!”
徐達遠朝身後的書記員擺擺手,張宇說得不快,不過這麽多供述,記錄下來書記員的手指都要冒火星了,打印了筆錄,讓張宇簽字。
徐達遠看了一眼,再度擺擺手。
“行了夥計,可以将人帶走了。”
張宇此時喊了起來,他有些着急。
“等等警官,我就問一個問題,我沒想求情,也沒想着後悔,我就想知道,你們怎麽找到行李箱的。”
徐達遠擡頭指指頭頂,笑了笑說道:
“雖然,我是無神論者,不過我相信一句話,天道好輪回,這箱子自己找到我們法醫的,送到眼前那種。”
張宇楞在原地。
這句話,對他的打擊是緻命的,或許這些日子以來,慶幸和恐慌,反複在他心裏折磨,而這樣的話,或許在夢裏面不知道聽了多少次,次次都會被吓醒。
張宇被帶走了,周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此時手機響了,小曲發來一個視頻,掃了兩眼就知道,這是譚燃偷偷錄制的,看來她早就備份了,這算是以防萬一,給小曲發了信息,讓他将證據轉發徐達遠,這才放下手機。
徐達遠此時來到觀察室,見到胡局也在,張嘴笑臉瞬間定格。
“胡局在啊!”
胡局起身,活動活動胳膊腿。
“嗯,聽聽伱的審問,不錯啊,這案子辦的可圈可點,行了抓緊準備材料,速戰速決!”
大趙湊到胡局旁邊,好信兒地問道:
“胡局這張宇會判死刑吧?”
胡局瞪起眼,拍開大趙的肥手。
“我又不是中院的,不過你們抓緊處理,死者家屬還在等着,估計這會兒已經去了技術處,他們想看看屍骨。”
周甯一愣,擡眼看向胡局。
“按照相關規定,我們應該交給死者家屬骨灰吧,雖然屍骨已經處理完畢,可家屬看到還是很難接受的。”
胡局歎息一聲,拍拍周甯的肩膀。
“走吧我跟你們一起過去,譚燃的父母說了,就想看看孩子的屍骨,無論什麽狀态他們都能承受,不想隻是抱着一捧骨灰回去,畢竟還有後續的事情要處理,不能讓孩子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了。”
周甯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許他不是父母,無法理解這樣的做法,不過既然領導同意,他自然沒有意見。
徐達遠此時走了過來,灌了一瓶礦泉水,胡局在一旁開口說道:
“我說,你小子也是,别以爲破了案子,就在我面前撅尾巴,你審訊的時候,把審訊室搞的跟修仙似得,這不是把這幫小子都帶壞了?”
徐達遠擡起手,做投降狀。
“領導我錯了,我不在你面前晃了,現在就去準備卷宗,熬夜也弄完所有材料,明天一早擺你桌子上,這總行了吧?”
胡局笑了,拍拍徐達遠的肩膀,朝周甯和大趙擺手。
“你忙吧,周小周和小胖子跟我走,我們去見見死者家屬,也算給他們一個交代。”
大趙聽到這句,瞬間臉垮了,一臉委屈地追上胡局的腳步。
“我說胡局,這樣可不好,别叫我小胖子啊,我這原本體重還行,要是這麽一叫萬一長肉,你可要負責的。”
胡局瞪起眼。
“那叫啥,趙小胖?胖趙?”
大趙趕緊閉嘴,周甯忍着笑,其實他清楚,胡局是讓他們放松一下,畢竟這個案子讓人非常壓抑,并且一會兒就要見到死者家屬,會遭受更強一輪的壓抑,也算是領導對下屬的關懷,白發人送黑發人,尤其是這樣一個如花年紀的姑娘,任誰都無法接受。
正想着,幾人已經來到後院的技術處前,燈光下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被燈光顯得那麽落寞。
似乎聽到他們的腳步,二人轉身看過來。
發現是胡廣建,二人趕緊湊過來,不過沒有撲到胡廣建身上拉扯或者哭訴,就是盯着胡廣建的臉上,似乎想從表情裏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随後才試探性地問道。
“胡局,不知道案子審理的怎麽樣了,我知道我不該問,不過我真的想知道,即便不能說,讓我看看孩子的屍骨也行。”
胡局拍拍男子的肩膀,這個不算魁梧的漢子,說話都帶着顫音,雙眼都是血絲,胡子拉碴,唇角更是長了兩個大水泡。
那種無措和悲傷的情緒,溢于言表。
“老譚啊,咱倆年紀差不多,我家孩子也這樣大,你心情我非常理解,案子剛剛審理完畢,我讓所有人連夜加班,将卷宗整理好,這兩位是負責案件的法醫和痕檢,就是他們去旅遊的時候,在孤島找到那個行李箱的。”
被叫老譚的男子,鄭重地朝着周甯和大趙鞠躬,周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大趙趕緊将人扶起來,譚母一直用帕子捂着嘴,就那樣隐忍地哭着。
“說謝謝太輕了,可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如若不是你們發現,我家燃燃恐怕就成了失蹤人口,兇手也就逍遙法外了。”
胡局擺擺手,見周甯一臉無措,接着說道:
“行了,不用說這個,我們是警察,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剛說完,老譚拽着譚母跪在三人面前。
“胡局,我求求你,讓我看一眼孩子的屍骨,我對不住她,光想着多賺錢,爲她創造好的生活條件,這些年就将她丢在這裏,沒照顧到她的一切,您就讓我見見吧,我保證不會影響案件的進程,之後給我們骨灰也行,不給也行。”
胡廣建一把将老譚拽起來,大趙扶起譚母,二人越是這樣隐忍,越是讓人覺得心痛。
“我就破個例,不過别拍照,更被動骸骨,控制一下情緒,我們去看看孩子。”
感謝還未遇見良人和不管不顧不理的萬賞!還有肥貓物語,雪域那抹溫情和左斷手大佬的打賞,比心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