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甯指着這個地址,快速說道:
“看這個地址,琴島市鼓樓區康甯路16号,是體育局宿舍。”
“我知道這裏,獨一棟的樓,兩千年的房子,沒物業啥的,原本是體育局的宿舍,房改之後,都分配給個人了,周小周你看到這個地址激動什麽?”
周甯掏出手機,翻到昨天錄制的那些X光視頻,不斷解釋道:
“你怎麽沒明白,死者的骨折分析,她有可能是因爲過量運動,比如跳舞或者體育運動造成的多次骨折。
兇手切掉她的雙足,就是因爲雙足上一看,就能知曉她的職業,所以很有可能她是專業運動員,腳上非常有特質,就是那種,看一眼就知道是誰的特征。
尤其這個地址,又是體育局宿舍,死者就是假借身份,也需要熟識的人,我覺得這太過巧合了,還是先給這個人打電話,确認一下,是否認識這麽個姑娘吧?”
徐達遠這會兒也繞過來了,趕緊撥通了這個号碼。
當時沒注意這個人的信息,主要是她的标注年齡是35歲,這個年齡跟死者的年齡相差太遠,根本就沒再考慮的範圍内。
不過,整容的醫生是瞎子,18-22歲的姑娘,跟一個30+的人分不清?
徐達遠的電話撥通,對方響鈴到第十聲,傳來一個喂的聲音,徐達遠松了一口氣,看看那個标注的姓名。
“你好,請問伱是莊春蘭嗎?”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琴島市局刑警支隊一大隊的徐達遠,現在跟你核實一個事情,請你務必誠實回答,在2009年7月22日,是否在魯大醫院整形科做過一次手術?”
對方顯然愣了一下,不過下意識說了半句話。
“我沒做過手你說是什麽時候,我剛剛沒有聽清楚。”
徐達遠重複了一遍,對方不知道在幹什麽,原本周遭帶着電視新聞的雜音,一瞬間都消失了,顯然是堵住話筒,看來她旁邊有人,這個分析,讓徐達遠似乎抓到了一絲希望,瞬間口吻都變了。
“喂,莊春蘭請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跟别人去商量,我剛剛跟你說了,我們是市局刑警支隊的,我把你請回來調查的話,你臉上也不好看吧?”
就在這時,對方電話直接挂斷了。
這倒是讓徐達遠有些意外,站起身朝着衆人一擺手。
“小劉帶人跟我走,小曾你留下繼續打電話。”
劉雨菲反應相當快,抓起警服外套,就跟着沖了出去,最後還朝着小曾比了一個耶的表情,小曾反應過來,幾人早就走了。
他指着門口,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不是,爲啥我留下,帶着劉雨菲去?”
“對方女的,帶劉姐過去方便。”
小曾眨眨眼,有些憤憤不平,這表情在大趙身上周甯倒是常見到。
“可是電話爲啥還要打?”
周甯拍拍他的肩膀,微微歎息一聲。
“電話自然要每一個都進行核實,這是排除法,隻有确認莊春蘭跟死者相識,或者有關系,這一步的調查才算結束,夥計别氣餒。”
小曾擺擺手,示意衆人繼續努力,這裏面外省的人員不少,一個個努力操着普通話來核實身份,周甯站起身,走到窗口。
半個小時後,徐達遠他們的車子停在樓下,警燈也停止了叫嚷,一男一女被帶下車,沒有戴手铐,劉雨菲非常含蓄地拽着一個女人的手臂。
那人神情慌亂,似乎下一秒随時都要哭,旁邊那個男的一臉憤怒,不斷嚷着什麽,小曾他們聽到聲音都湊到窗口。
“呦呵,買一贈一?”
周甯看着他好信兒的樣,忍不住笑了。
“别怪我沒提醒你,你們領導要是進來看到你在看熱鬧,電話還沒打完,第一個挨收拾的就是你。”
小曾一縮脖子,仿佛眼前就是咆哮的徐達遠,趕緊去打電話。
随着周甯從窗口走過來,徐達遠已經快步進入辦公室,喝了一杯水,環顧一周都在忙碌的身影,朝着周甯擺擺手。
“走吧,跟我去聽聽。”
周甯沒廢話,他知道徐達遠的性格,反正當吉祥物也沒什麽不好的,跟着徐達遠走到審訊室。
那一男一女,已經坐在審訊室内,女人的下颌微微顫抖,男人抓着手機,似乎要撥打電話。
“少吓唬我,刑警隊怎麽了,我們又沒幹什麽違法的事兒,一個個上來就抓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劉雨菲極爲淡然,微微搖頭。
“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可以現在就打電話,看看體育局或者市裏面,誰能幫你可以免除兇殺案的協助調查義務?”
那男人一愣,瞬間沒了剛剛的嚣張氣焰,端坐在椅子上态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電話裏也沒說清楚,上來就帶人,這誰不保持懷疑态度,畢竟現在詐騙的多,既然需要協助調查,那就問吧。”
劉雨菲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舉起那張表格,指着2009年7月22日這裏,問道:
“莊春蘭這個日期,你是否在魯大醫院做過手術?”
莊春蘭搖搖頭,不是猶猶豫豫,而是不假思索地直接給出答案。
“沒有,這麽說吧,我就生孩子住過院,其他時候就沒住過院。”
“剛剛我們隊長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不說?爲什麽,捂住話筒,還在征求别人的意見?”
莊春蘭有些尴尬地低下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之前,他被舉報了兩次,我們以爲所以就謹慎一些,我以爲又是什麽記者,想要打探内幕消息之類的,畢竟咱琴島搞花滑的就他這一個。”
劉雨菲沒說話,也沒點頭,橫着将目光移向男人。
“做個自我介紹吧?”
“我叫王立剛是市體育局的教練,算是特聘的人員,平時有工資,帶隊奪得獎牌或者名次有特别津貼獎勵,帶三個隊員訓練,不過少年班有二十個十歲以内的孩子,除了我媳婦莊春蘭負責營養,還有一個體能教練,一個副教練和一個隊醫。”
“那莊春蘭的身份證,是否借給别人用過,或者說是否有人知曉她的身份證信息?”
“買車也用了我的身份證,你們到底要問啥?”
劉雨菲沒回答莊春蘭的問題,王立剛一頓,擡起頭看向劉雨菲。
“知道我媳婦身份信息的人多了,這要怎麽回答?”
“想到什麽就回答什麽。”
“體育局的人、隊裏、财務,這些人都知曉,畢竟我們的社保都是局裏代辦的,發放獎金也都是用她的信息,至于隊員,不夠年齡需要填報監護人信息的時候,一般都是填寫我們的。”
莊春蘭在一旁點點頭。
劉雨菲盯着王立剛,徐達遠和周甯也盯着王立剛,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王立剛的表情沒變,目光也沒有閃爍。
徐達遠在手機上輸出了一串信息,剛要點擊發送,被周甯攔住了,徐達遠一臉不解,看向帶着笑容的周甯。
“咋?”
“徐大,你聽聽劉姐審問,剛剛她已經知曉了事情的經過,我想既然你給她這個表現的機會,劉姐比誰都用心審問,她更希望得到你的認可,再說劉姐是個有腦子的,或許有更好的收獲。”
徐達遠收起手機,删除了剛剛的短信内容,再度看向審訊室内。
劉雨菲揉揉鼻子,抱着手臂湊到王立剛近前,臉幾乎與王立剛就差一拳的距離,才停住動作。
“哦,教練啊!那介紹一下,你三個隊員的情況吧?”
王立剛有些不解,不過既然決定配合,自然表現的不錯,手放在桌子上,掰着手指說道:
“一個是邢小利,今年二十一歲,他是練男子單人滑的,技術還算不錯,在去年全國錦标賽上,奪得了第七,算是重點培養的運動員。
剩下兩個姑娘,一個叫王穎,是我親戚家的孩子,就琴島本地人,算是很有天分的,不過沒到十四,準備競争四年後的冬奧會,很有希望的一個孩子。
另一個叫譚燃,二十歲,這姑娘原來跟邢小利練雙人滑的,不過邢小利身高體重都不長了,完全托舉不動譚燃,所以拆了組合,她單獨練女子單人滑。”
聽到這兩個名字,周甯手攥緊拳頭,邢小利和譚燃,合起來的組合正好是XTR。
“徐大,這兩個人的名字,合起來跟死者腿上的紋身,能夠吻合。”
徐達遠點點頭,他也非常激動,再度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劉雨菲。
看了一眼手機,劉雨菲沒有過多地表情。
“琴島并沒有像東北一樣,有豐厚的資源,能夠進行花滑的訓練,你們是什麽時候來到琴島體育局的?這些隊員是什麽時候找的?”
王立剛歎息一聲。
“我原來是遼東省隊的體能教練,不過跟分管教練不和,被邊緣化,所以2006接受了琴島體育局的邀請,邢小利和譚燃是我從省隊帶過來的,那時候他們王穎差不多大,十四五歲,轉眼到這裏也五六年了。”
“哦?那麽,你的隊員呢?在放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