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抱住的天心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好像以往的時候,小黑就喜歡通過擁抱來表達自己的情緒,大概是她想多了吧。
她推了推小黑,從寶盒中将鑰匙拿了出來,兩人牽着手走出了這個地方,一直守在外面的兩個坤靈弟子看到他們竟然毫發無損的走出來後,頓時一驚。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天心松開了小黑的手,上前一步厲聲說道,他們聽到天心的語氣心虛的低下了頭:“是,是泉林長老讓我等在此等候,他擔憂掌門.”
這兩個人的話,可當真是可笑,泉林若是擔憂,還會讓他們來這火神窟嗎?爲的不就是想讓他們死在火神窟嗎?
“那我還真要謝謝泉林長老的好意了。”
說完後,天心帶着小黑回了坤靈,在進清思殿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步子一頓,轉身走到他面前:“原來你曾說,那火神窟傷不到你,是因爲你曾經在神族待過,沾染上了神族氣味啊。”
“倒也不是,其實我當時也沒有把握的。”
小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敢再看天心的眼睛,他當時想的就是,不讓人誤解天心,若真的不行,他就用黑霧滅了火神窟。
畢竟期望自己在神族待過就能從火神窟出來,他是根本不信的,天心曾說過,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好啊你,竟然學會說謊騙我了。”
天心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沒想到這傻小子反而笑了起來:“你不生氣了嗎?”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不生氣的?”
真不知道該說他膽大還是什麽了,那火神窟可是神族明火,萬一他的黑霧沒有用,豈不是要死在裏面了?
“生氣的天心,是不會理我的。”
小黑說完後,默默的和她拉開了距離,他怕她等下一巴掌就拍在他頭上了。
“以後不許這麽做了,很危險的。”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天心說話,他剛要擡頭看去,就聽到了這句話,天心說完後轉身走進了清思殿内。
那裏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參見掌門。”
殿内的長老異口同聲的喊聲,唯有泉林這聲掌門喊的心不甘情不願,天心才不管他什麽心思,徑自走到了高座上:“各位長老不必多禮,坐吧。”
衆人紛紛落座,便聽得天心開口說道:“坤靈本是十分團結的,大家齊心合力才能使坤靈坐穩修仙界第一大門派的位置。”
“火神窟的事情,我不會再多說什麽,但是我警告在座的各位,不要在如今這緊要關頭,再挑起事端,平白無故的給那些想要看坤靈笑話的人看了熱鬧。”
說完後,天心站了起來,對着泉林笑了下:“其他長老可以退下了,泉林長老留下,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其他人知道這是天心要找泉林算賬了,對着天心行了一禮之後,都退了出去,生怕自己也惹上禍端。
天心擡手施法,直接讓泉林跪了下來,他擡起頭,用不甘心的眼神看向她:“掌門這是做什麽!”
“泉林,當初我是看你可憐才讓你進的坤靈,否則你修爲能力樣樣不通,你覺得你能通過坤靈的入門測試嗎?”
“我倒是沒想到,在修爲這方面你不思進取,倒是在争權逐利上費盡心思,坤靈留不得你了,你自行離開吧,算是我全了你的臉面。”
天心轉過了身,不再看他,泉林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一點都沒有給他留餘地,開口便是驅逐他出坤靈,他雙手緊握成拳,沉思一番後往前跪了跪。
“掌門,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不思進取,還請掌門給我一個機會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這一番話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哪裏還有之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泉林,以你的心性,你在别的門派,總有熬到掌門的一天,但是有我在坤靈一天,你就永遠不可能做掌門,坤靈要的是至純至性之人。”
“莫要讓我再說第三遍了,離開吧。”
天心雖然不覺得自己對泉林了如指掌,但是唯有一點,她還是看的很清楚的,泉林這個人,能屈能伸,如今的話隻不過是一時讓她放下警惕,待她真的将他留在坤靈後,他指不定還能鬧出什麽亂子。
所以她斷然不會将他留在這裏的,她不想自己的心血付諸一炬,更不會給泉林禍害坤靈的機會。
“掌門!”
泉林看着天心的背影,知道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的,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讓他離開坤靈的。
他站起身來,不再多說,眼中滿是狠毒,好你個天心,他都這般跪下來求了,她竟然不爲所動。
本想爆發的心,在看到她那抹決絕的背影後,突然計上心頭,他轉身離開後,天心才轉過身來,看到空無一人的清思殿,頓時感覺自己都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爲泉林要再糾纏一番,那她就真的不會再給她留任何面子,直接将他打出去,隻不過這樣的話,倒是會讓大家看笑話了。
事情得到了圓滿解決,坤靈又恢複了往日的甯靜,隻不過有一件事始終是天心的心頭大患,那就是魔尊帝辛,他總是妄想吞滅整個上中界,死心不改,如今還要挑起整個修仙界和魔界之間的禍端。
“掌門不好了!”
這日,天心正在萬象空山鏡處理事物,就聽到門外有弟子大喊的聲音,小黑對她點點頭,前去查看,回來後隻見他面色冷凝,似乎是很不好的事情,畢竟天心從未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
“怎麽了?”
她問了一句,小黑先是搖頭,随後說道:“泉林回來了。”
“他不是已經離開坤靈了嗎?怎麽會回來。”
小黑上前兩步,站到了她的面前,先将那弟子的話轉述了一遍,然後說道:“他就在清思殿,逼你留他。”
天心聽完他的轉述後就猜到了泉林的目的,那日她在氣頭上,自然不會留他,所以泉林也就沒有繼續糾纏,而是先假意離開,然後等幾日事态平息之後,他再回來,将一切事情認下,發誓自己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博得大家的同情心。
“我這就去清思殿。”
小黑拉住了轉身的天心:“我跟你一起。”
她笑了下,随後搖頭:“我去就行了,泉林這個人逼急了什麽都能做出來,若是見到你,指不定要怎麽發神經。”
不讓小黑去,是怕泉林又在他身上借機發揮,再說了,小黑身份特殊,她不想讓他跟坤靈的人有太多接觸。
小黑看到她的笑,不知爲何卻是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痛,她一定以爲自己給她帶來麻煩了,這才不讓他跟着去,手也在這陣難過的情緒中松開了她。
急着去處理泉林的天心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小黑眼中的那陣落寞。
她趕到清思殿的時候,台階下面跪着一個人,不是泉林還能是誰,他倒是在那邊跪得筆直,一副青松不折的樣子,口中還振振有詞:“掌門,泉林知錯了,求您收回成命,我今後定當痛定思改,重新做人,不辜負坤靈。”
“坤靈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請回吧。”
天心的聲音自最高處的台階落下,泉林擡頭去看,對上了她冷淡的目光,她永遠是這幅高潔的樣子,倒是顯得他們這些人目的不純,活像在凡世苦苦掙紮的泥人一般。
“掌門,泉林知錯了。”
他咬咬牙,接着說道,離開了坤靈哪裏還有人敢收他,而且那些小門小派的他也看不上,那些門派哪裏比得上坤靈的資源,還有所修習的法術也根本不能和坤靈相提并論。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勸服天心,讓自己能夠重新留在坤靈。
天心剛要開口,就聽到一旁傳來其他長老的聲音:“掌門,泉林師兄已經知道錯了,不如就讓他留下來吧。”
“是啊掌門。”
幾人紛紛附和着,替泉林求情,天心轉過頭看向他們:“幾位長老這是着逼迫我嗎?”
她用了那日泉林的話來回他們,一時之間幾人都有些啞口無言,隻見天心冷笑了下說道:“泉林心術不正,留在坤靈遲早是個禍害,害的坤靈不得安甯,若是要他留下也不是不行。”
光聽她前半句話,幾位長老還以爲這事兒沒有一丁點轉圜的餘地了,忽而便聽到她語句一頓,和泉林關系最好的那位長老覺得有戲,急急追問。
“敢問掌門…….”
那人問了一句,天心轉過來頭,将目光對上了跪在地上的泉林:“除非他放棄修仙,封鎖丹田,不然坤靈永遠不會留下他。”
此話一出,隻見在場所有人都有些驚着了,這讓人放棄修仙,無異于是直接斷送了泉林的後半生,他們當然是沒有想到向來寬容的天心在面對泉林這件事上會這麽的不通情理。
“掌門,這樣的懲罰會不會有些太過嚴厲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位長老皺了下眉,輕聲說了一句,天心搖頭,擡起步子走了下去:“人有了能力,就會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但修仙之人最忌諱的就是爲名利所驅使,對同門出手,隻有剝奪他的能力,才能斷了他所有的念頭。”
“等他什麽時候能真正的改過自新,我自然會爲他重建修仙之路。”
天心本想狠下心,就這樣不管泉林的,但是聽到那幾位長老的勸解,突然覺得,不如将他的能力廢掉,将他繼續留在坤靈,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好過他再出去禍害其他門派了。
在天心說出要讓他此生都無法修仙的時候,他當時就想和她同歸于盡,但是以自己如今的能力還真的打不過她,天心能力太強了,可自己也不想從此就與修仙界無緣,倒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若你同意,自可以繼續留在坤靈,如何?”
這句話,是天心對着泉林說的,她知道,泉林一定會選擇她給他定下的路。
“我,都聽掌門的。”
半晌後,泉林低着頭說出了這句話,暗中發誓,今日之辱,來日他定十倍奉還給她。
天心笑了下,雙手結成陣法向着泉林打去,泉林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在緩緩流失,直到再也感受不到。
末了,他還要恭敬的對着天心說一句多謝掌門,再聽她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閑差,不管怎樣,也算是留在了坤靈。
這場戲本是泉林自導自演用來脅迫天心的,卻被她反将一軍,用來以儆效尤,經過今天的事情,今後也沒有人敢再生出不該有的想法了。
天心回到萬象空山鏡的時候,小黑正蹲在鏡湖邊上喂魚,聽到腳步聲,他欣喜轉頭,一雙黑眸明亮如同稚子一般:“你回來了?”
他的語氣太過欣喜,就好像她離開他許久了一樣,不過倒是憨憨傻傻的。
“你蹲在這裏做什麽呢?”
小黑站起身來看向她,剛想伸出手抱住她就被她伸出手阻止了。
“等等等”
天心伸出手來,小黑剛剛還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你今天拒絕我兩次了。”
他的話讓天心有些沒明白,她今天哪裏拒絕他兩次了,不過倒是沒等天心解釋,他就轉身離開了。
“哎,小黑!”
她跟着他追到他房門口的時候,迎接她的隻有禁閉的房門,她拍了拍門:“小黑,你怎麽了?”
房中的人沒有回她,天心又問了兩句,才聽到一句悶悶的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的累贅了,你不喜歡我了。”
“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覺得你是累贅了?”
天心無奈的笑了下:“不過咱倆非得隔着門說話嗎?你不考慮給我開開門讓我好好給你解釋一下嗎?”
雖然不知道錯在哪裏,但是先認錯就行,畢竟小黑的性子就是一根筋,說再多,不如直面讓他感受。
看着她,感受她的情緒。
“不要,我今天生氣了。”
小黑坐在椅子上,背對着門口,說完這句話後,倒是沒見天心說話,他有些落寞的低下頭,正要轉頭,就和那應聲而倒的門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