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那幻境散開之後,她有一種直覺,後面的關卡才是真正的望天命陣。
從湖中小屋出去的時候,陣法當中突然起了一陣大霧,霧氣将前路遮擋住,她看不真切,隻能隐隐看到一些高聳入雲的樹木。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擡腳走入了迷霧之中,每走一步便擡頭看看樹枝,跟着那樹枝走,一路也算穩當。
“這路怎麽走着走着越來越像山路了?”
任衿衿扶着樹木,喘了口氣,這條路她走着走着倒是越來越高,感覺在爬山坡一樣。
累的她都有些走不動道了,也就在此時,變故突生,她扶着的那棵樹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用枝丫抽了她一下。
任衿衿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被那枝丫抽的腿不穩,摔了下去,本應該是有坡度的路面卻變成了一個深坑,她滾落了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撞到了一處石頭,這才停下,額角的疼痛清清楚楚的提醒自己,那一下的撞擊有多重。
“嘶,好疼。”
任衿衿雙手撐住地面,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血迹流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甩甩頭,用手背擦去血迹。
她的目光掃過這個地方,此處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坑,目測很深,因爲她仰起頭來根本看不到上方的東西,額角的傷口還在流着血,任衿衿深吸一口氣坐到了一旁。
這個大坑的牆光溜溜,想要爬肯定是爬不上去的,她伸出手,不知道扶到了哪裏,定睛一看竟是一個骷髅頭,吓得她慌忙松手。
再看去才發現,圍着牆壁的一圈擺放着淩亂的屍骨,很是密集,那傷口的疼痛讓她腦子都有些不清醒,她站起身來走去,在這坑底卻是發現了一扇隻能供一人進去的小門。
門上布滿了血手印,而手印的覆蓋之下卻是一個陣法,這個陣法很是眼熟,似乎之前在哪裏見過,這血手印應當便是那些屍骨的主人留下的,那麽多的屍骨,看來,這個陣法很不好解。
不然也不會困死這麽多人了。
任衿衿心中說了一句,然後從裏面幹淨的中衣上撕下一個布條,先将腦袋上的傷口包紮好,這才能仔細研究門上的法陣。
“這陣法看起來倒像是四象陣,可是爲何又不像是萬象空山鏡的小四象,和書上的大四象陣也不像啊。”
她一隻手托着下巴,歪了下頭,隻覺這陣法有很多熟悉陣法的影子,可是細細看來,卻是一個都不是,倒是令她十分爲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解了。
手指點在那陣法上的時候,她驚奇的發現,這陣法竟然可以自己改動,也就是說,她隻需要将陣法改成自己會解的便行。
任衿衿拿過一旁的樹枝,在那陣法上抹去兩筆,咔嚓咔擦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她扭過頭,與一隻骷髅頭四目相對,透過那空蕩蕩的眼睛處甚至還能看到正在緩緩站起的屍骨。
它們因着她改動了陣法,紛紛活了過來,随意組合成一個身體,朝着任衿衿而來,她強忍着心中恐懼,伸出手将骷髅頭打掉,雙手結成一個法陣,爲自己套下一個結界。
結界隻能撐半個時辰,她要想辦法在這半個時辰内,破解小門上的法陣,不然自己根本沒法活着走出去。
任衿衿轉過身來,忽略身後那一陣陣咔擦的聲音,任憑它們怎麽撞擊結界都當做聽不見,靜下心來隻管去解面前的法陣。
“不對,不對,别慌任衿衿,你一定可以的,阿舟還在等你。”
她心中有一些慌亂,法陣越改越亂,她閉上眼讓那顆狂跳的心暫且松一松,身後的骷髅人還在不停的敲擊,一下一下,很有規律,腦中突然劃過,她猛地睜開眼。
“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原是我想差了,這是八卦陣。”
樹枝劃過最後一下的時候,任衿衿将法陣淩亂的地方安放到各自的位置上,一個陰陽八卦陣映入眼前,在那骷髅人沖破結界的時候,她伸手掐訣道了一聲破。
八卦陣發出耀眼的光芒,将她吸入進去,骷髅人撞在小門上,散了架子,随着陣法光芒的暗淡,它們安靜倒在地上,就像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這陣法,原來不是随意改動,而是由心生,倘若你是一個心善之人,陣法自然會給你最簡單的,倘若你心不正,陣法自然也不會給你行方便。”
有聲音自道路盡頭響起,任衿衿轉過身來,看着這一條長長的道路,不遠處有一個門,聲音便是從那裏傳來的。
她緩緩走過去,空蕩的路上回響着她的腳步聲,那聲音笑了下開口問道:“道友來蓬萊,所謂何求?”
“求命。”
任衿衿回了他兩個人,那人咦了一聲,再次問道:“爲誰求?”
“爲我夫。”
話音落下,她也走到了路的盡頭,在她要走進那扇門的時候,那人長歎一口氣:“你可想清楚了?”
“蓬萊仙島是通天教主所居住的地方,但那已經是上千年前的傳聞了,如今我不知仙尊身份,但我隻想問一句,蓬萊仙島可有救我夫君的法子?”
那人莫名其妙的一問,任衿衿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她隻想知道,這蓬萊仙島有沒有能夠救阿舟的法子就行,哪怕付出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有。”
那人回了一個字,任衿衿臉上露出一個笑意,有辦法就行,有辦法,阿舟就能活。
“不過丫頭,本尊可要跟你說清楚了,你闖過了望天命陣,本尊是要允你的心願,隻是,這世上從來沒有兩全的事情。”
“他的命,是因逆天而受損,強留了不該留的人,強續了不該續的命,他本就該死了,是因爲有一些仙界的朋友,一直在幫他這才讓他活到了現在。”
“而如今,這條命也是時候該按照最先原本的結局歸還了,但是你來了,你要爲他挽命,那麽本尊且問你,爲一人活,但代價是你自己,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