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可謂是輕佻異常,配上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具,任衿衿往後扯了扯腳,這一字馬她真受不住,腿快折了。
“我定我定,你撒開我。”
謝輕舟給她穿上鞋子松開了她,啓唇緩緩說出一句話:“錦束溫香,羅藏暖玉,行來欲仙。”
聲音不急不緩,一句話倒是令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任衿衿睜大了眼,拔了劍就想沖上去,幾名女修再次攔住她。
“掌門使不得!”
“别攔我,這個狗男人我必須殺!”
他說的什麽玩意兒,她是被他調戲了吧,不是,你們修仙界的魔尊不應該是酷魅狂拽嗎?怎麽偏是個登徒浪子呢?
“掌門說了,比劍,燕姬去準備吧。”
謝輕舟看着她一張小臉都氣紅了,不再逗她,任衿衿聽到他的話,滿臉疑惑,她什麽時候說比劍了?
“你能不能要點臉?!”
她抿着唇,眼中滿是怒火,謝輕舟笑了下用指尖摁下她指向他的劍:“小姑娘年齡不大,氣性還挺大,你們坤靈不是劍修最多嗎?這場本尊可是在讓着你的。”
“那我謝謝你?”
任衿衿活這麽大,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謝輕舟轉過身回她:“不客氣。”
任衿衿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怎麽回他,大哥,我跟你客氣兩句你還當真了?
但不管任衿衿還想說什麽,最終的比試都成了比劍,她最不擅長的劍。
謝輕舟的身影落到了不遠處,讓開了正中間那塊地方,給他們來比試,一位紅衣女子落到了那空蕩的地方,她手中拿着一把劍,看樣子倒是十分厲害。
“掌門,我去吧。”
胡落落抽出自己的劍,也落到了那處,這些年她也長進了不少,修爲也突破了金丹中期。
任衿衿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她已經站在了那裏,心下擔憂,那紅衣女子的修爲看樣子應當在胡落落之上,她怕胡落落會受傷。
燕姬感受着自家夫人灼熱的目光,一時之間頗有壓力,但是尊主吩咐了,要打到夫人親自上場才行,所以也隻能對不起面前的漂釀妹妹了。
“碎空山右護法燕姬,請指教。”
女子聲音清脆,很是好聽,胡落落也不甘下風,拱手做拳報上姓名。
“坤靈仙山胡落落,請指教。”
兩人頗爲正經的互相報了家門,然後任衿衿就看到兩人身影極快的交纏在一起,不得不說,胡落落這兩年的修爲那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突飛猛進。
一個眨眼,就見燕姬手腕翻轉了下,挑飛了胡落落的劍,胡落落摔落在地,燕姬收回了手:“得罪了。”
胡落落搖搖頭,臉上帶上幾分頹廢:“無妨,是我技不如人。”
她本以爲自己可以赢得,但是沒想到這女人的實力她根本探測不出,不愧是魔界右護法。
燕姬笑了下,看着胡落落走到了任衿衿旁邊,任衿衿安慰了她下,面上卻是漸漸冷下來了,再後來,一些修爲遠在任衿衿之上的弟子上場,都被燕姬打退,她的心也冷了下來。
看這樣子,魔尊根本就不是想好好比試,她扭過頭看着衆人,大家都有些士氣低迷,任衿衿握緊了手中的無雙劍,擡起腳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我來。”
場上的燕姬見任衿衿終于是走了下來,她松了口氣,夫人要是再不下來,她都要累死了,又要不傷到坤靈仙山的人,又要打赢,這真的很難啊。
“她也打累了,既然掌門都上場了,那就換本尊和你打。”
燕姬退了回去,謝輕舟飛身落到了場上,坤靈這邊的人一看魔尊都上場了,頓時心感不妙,大家都知道任衿衿的實力。
當初陸雲謙給他們秘密召集起來,說服他們接受任衿衿做掌門的理由便是,萬象空山鏡的推算,唯有她可以護住坤靈,重新使坤靈再現三百年前的榮光。
但任衿衿的實力隻有金丹期,還是前段時間剛剛結丹,怎麽可能打得過魔尊?
任衿衿看着謝輕舟,也很忐忑,怎麽突然換人,湊不要臉的。
“你不拿劍?”
她看着他空着的兩手問了一句,謝輕舟的腳步動了下說道:“本尊不善用劍。”
聽着謝輕舟的話,任衿衿擡頭看向他座位旁那把古樸的黑劍,阿虎不動聲色的挪動了兩步蓋住了那把劍,隻不過他覺得怎麽好像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事實證明,謝輕舟說的很對,因爲這個狗男人,甚至将手背到了後面,就像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的悠閑。
“出劍慢了。”
“這招應該在後面用。”
“掌門手上的紅繩,很是别緻。”
任衿衿沒想到他話這麽多,本來以爲自己就是個碎嘴子了,沒想到還有比她更碎嘴的。
“你能不能閉嘴?”
忍無可忍,她終于出聲說道,謝輕舟伸出手一隻手夾住了無雙劍的劍尖:“本尊話有點多,掌門忍忍?”
“我忍你個大頭鬼啊。”
任衿衿覺得自己在面對他的時候,心中永遠都有一股無名火,這個狗男人總是精準踩到她的地雷。
“掌門火氣有點大,碎空山有種敗火茶,不如掌門去嘗嘗。”
謝輕舟笑着說了一聲,避過了她刺過來的劍。
兩人這邊優哉遊哉,看起來倒不像是在比試,坤靈和魔界的人伸出手打了個哈欠,然後便聽到劍落地的聲音,無雙劍被謝輕舟打到了地上。
“無雙劍劍身輕盈,不适合太過沉重的打法,霜零八招更适合你。”
落下的劍,被謝輕舟彎腰撿起,忽而感覺到有一股靈力襲來,他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掌門怎麽還搞偷襲呢?”
謝輕舟的手很涼,被他握住的那一瞬間,她有種被寒冰包裹的感覺,他将無雙劍塞到她手中,咳嗽了一聲:“等你什麽時候能打敗我,你就能坐穩坤靈的掌門之位了。”
他說了一句,身影消失在了任衿衿面前,就像沒有來過一樣,連帶着魔界衆人也都不見了。
胡落落跑到任衿衿面前疑惑問了一句:“這是,赢了?”
任衿衿手中緊緊握着無雙劍的劍柄,未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