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衿衿拍了拍謝輕舟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謝輕舟背着她走到一處高台,将她放了下來,讓她能夠坐在台子上。
看到兩人的衣服還有些濕,苑烜四處觀察了下,然後對着任衿衿說道:“小師姑,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下吧。”
任衿衿也沒有意見,四人決定在一處看起來還可以的屋子裏修整一下,苑烜和江竹苡先過去清理一下雜物,謝輕舟看着她散亂的頭發:“你在海裏,喊了我的名字。”
“你說,謝輕舟,我不想死。”
他歪了下頭,唇角帶着淺淡的笑意,似乎很是受用任衿衿依賴他的模樣,任衿衿低下頭,如今的謝輕舟倒是笑的次數一次比一次多了,可是爲什麽她卻隻覺得心中刺痛。
明明說過不會喜歡任何人的是他,可是轉過頭來說要喜歡她,要做她愛人的也是他,而她也是個心智不堅定的人,明明知道他什麽也不懂,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退讓。
“怎麽了?腳還疼嗎?”
謝輕舟看着她不說話,以爲她是身體不舒服,他彎下身子替她脫去鞋子,腳腕處确實紅腫一片,在任衿衿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握住了她的腳腕揉了起來。
雪白的足有些不自然的崩住了腳趾,任衿衿拉住他的袖子:“别,阿舟,我沒事,等下上藥就可以了。”
他卻是沒有回她話,反而神色認真的給她揉着,他不喜歡看到任衿衿不開心的樣子,在他這裏,任衿衿隻能是笑着的,不能是哭着的,更不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小師姑。”
江竹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可是話已經出口,總不能再收回,一時間她隻覺得是自己打擾了小師姑和謝師兄,心裏還有一股愧疚感。
“衣衣。”
任衿衿收回自己的腳,有些不自然的喊了江竹苡一聲:“怎麽了?”
“房間收拾好了,我們可以過去了。”
她的鼻頭上還有一點灰,樣子看起來倒是十分嬌憨,任衿衿笑了下讓她走過來,然後拿袖子給她擦幹淨,一旁的謝輕舟看到她的動作,眼神變了變。
他又重新背起來任衿衿,将她放到屋子裏的桌子上,那桌子丢了一條腿,苑烜随便找了根木頭給它墊了起來好歹也能充當一個坐的地方。
“謝師兄,如今我們應該怎麽去找陸師兄?”
苑烜升起來一把火後問了一句,如今他們毫無眉目,這土家族看起來别說找人問話了,找個活物都難,一時間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以他的猜測,也許是天樞帶走了陸雲謙,但是他始終想不通,天樞爲何會選擇在此時過來,明明那日他聽到的他跟帝辛的對話也是在謝輕舟到達伏魔山之後他才會出手。
如此迫不及待,要麽就是因爲他大限将近,若是按照他們此時的進程,隻怕他挨不到他們到伏魔山就要死了,所以他才會如此急切,要引着他們盡快到達伏魔山。
再說這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法,倒是陰損的很,天樞竟然也不在乎坤靈仙山怎樣,隻管自己,和帝辛達成了那般的約定,要用整個上中界來換他一人。
“等下我們将這裏探查一番,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用尋蹤術。”
任衿衿回了一句,苑烜和江竹苡應和了一聲,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她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個瓷瓶,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腳丫子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鞋子還在謝輕舟手裏呢。
也不知道謝輕舟最近是抽什麽風了,對她好的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難不成就是爲了日日吃糖葫蘆?她擡頭看去,少年靠在一旁,身邊還放着她的鞋襪。
任衿衿搖了搖頭,正要彎腰擡腳上藥的時候,手中的瓷瓶就到了謝輕舟的手上,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腳然後擡起來:“我來吧。”
許是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他第一次面對也有些無措,下手的力道自然重,畢竟你要他殺人那是絲毫不會眨一下眼睛,但是這是救人,他卻是半分不會了。
“疼了?”
謝輕舟擡起頭就對上了她皺着的眉頭,看樣子是疼的很,但是她沒有說一句話,搖了搖頭:“沒事。”
再低下頭的時候,他放緩了動作,模樣看起來也帶上了一分小心,等上完藥,他還催動靈力給她,好讓傷口處能更快吸收。
眼見外面夕陽就快要落下,任衿衿收回謝輕舟手裏的瓷瓶說道:“要不你們現在先去看看,我在這裏等你們。”
“好,那我們出去了,小師姑,你要注意安全。”
謝輕舟不想留任衿衿一個人在這裏,畢竟她的武力值在這裏是最低的,但是她拉着他,在他耳邊說,爲了那把劍,再忍忍,他也隻能不情不願去了。
不是爲了那把劍,是爲了後面他讨價還價的時候,許下的一個親吻。
在三人出門的時候,苑烜回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任衿衿似笑非笑的眼睛,他慌忙轉過頭走了出去,任衿衿也覺得苑烜絕對接收到了自己的信号。
她将謝輕舟支開,也隻是想看看,苑烜會不會給她坦白一切,直覺告訴她,也許苑烜也是被人當了槍口,這一切他隻是引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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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昏暗的山洞裏,陸雲謙倒在地上,一旁站着歪着腦袋的顔沁,一位穿着妖娆,濃妝豔抹的男人,還有一個裹着黑袍的人。
“還要帶着這個累贅,真麻煩啊。”
妖娆男子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爲了尊主的大計,他才不會來做這種事情,又累又苦的。
不過隻要将謝輕舟引到伏魔山就行了,如今五行之法隻差火,土家族破陣之後,土靈力已經被他們獲取,隻要他進到伏魔山,就是他的死期。
“混沌圖還沒有找到嗎?”
他轉過身看向一旁被黑袍裹着的人,那人壓着嗓子聽不真切聲音:“要是那麽好找,你們在七排村的時候不就找到了?”
這人說話就帶着一副上位者的語氣,妖娆男子自然聽不慣,他哼了一聲:“不管八寶琉璃的事情是真是假,你必須阻止他們拿到八寶琉璃,不然壞了尊主的大計,你也拿不到好處。”
“不用你說,我自然明白,你還是先想想,你們在伏魔山布下的計,能否攔得住謝輕舟吧。”
黑袍男冷淡的說了一句,随後便走出了山洞,誰也沒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陸雲謙眼皮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