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當過兵的人,雖然并不是什麽高端的兵種,而且也沒當幾年,但是這樣的騙局,他是不相信。不過看來他的話其實并不重要,在來之前他肯定也已經跟程胖子說過了,可是程胖子的狀态依然讓馬大師覺得很美妙。
這樣想着,他偷眼看了一下安小語,卻見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姑娘居然還是淡定地坐在沙發上,甚至都沒有仔細看自己的動作,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這就讓馬大師很不開心了,我這麽賣力給誰看的?
程胖子到底有多少錢,他是清楚的,自從住在了花園别墅裏面之後,馬大師就已經将自己放在了和平笠市最有錢的人平齊的地位上。别說程胖子隻是平笠市第二富,就算是首富他也可以看得很輕。
而安小語就不一樣了,這個自稱是帝都來的人,而且還是新帆集團董事的女兒,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如果真的解決了她們的麻煩,說不定就能夠讓自己跻身帝都的圈子,這兒開始千金難買的東西。
可能是自己不夠賣力?畢竟新帆的人,怎麽可能沒見過幾個修行人?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把修行人看在眼裏。所以關鍵不是什麽自吹自擂,而是把眼前的問題解決掉,到時候還怕這個小丫頭不會哭着喊着爬上我的……咳,求上我?
想到這裏,馬大師決定要動用自己的底牌了。
擺了一個收功的姿勢,馬大師高深莫測地說道:“我準備好了,你們跟我來!這位姑娘也跟我來吧。”
程胖子連忙從沙發上将女兒扶了起來,跟在了馬大師的後面,朝着裏面的房間走去。安小語和蘇亢對視了一眼,也站起身來跟了上去,進門就看到了一間早就準備好的密室。
密室的樣子倒是挺專業的,能夠看得出來牆上的符文都是從人道教的典籍上抄下來的,在畫功上肯定是用了一番的心思。房間裏面的擺設也是讓人一看就覺得古色古香,尤其是裏面點燃的熏香,很高級的樣子,安小語在左丘之左那聞到過這種味道,據說很不便宜的樣子。
看來不管是幹哪一行的,想要賺錢都不那麽容易。安小語這樣想着,馬大師便讓程老闆将程姑娘安置在了房間中央的蒲團上坐下來,也沒有要求什麽坐姿,隻是讓他們關上了門,在一邊站好。
程老闆這才抽空跟安小語打了一聲招呼:“你好,在下程國富。”
安小語隻是點點頭,并沒有說自己叫什麽,程國富見狀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麽,一方面是擔心着女兒,一方面也是因爲安小語他們說的身份讓他不敢過分。于是三個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馬大師和程姑娘的身上,好奇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隻見馬大師在桌子上的一個銅盆裏面洗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木劍,至于是不是桃木劍,安小語對木材并沒有什麽研究。拿起了這把劍之後,馬大師渾身一震,仿佛和神劍融合爲一了一樣,身上頓時一陣噼裏啪啦響。
程國富低呼一聲,臉上更加激動紅潤了起來。
安小語暗笑,這樣的手段也算得上是什麽高明的?但凡是個修爲有成的山行武者都能夠做到,無非就是對自己身體的肌腱和骨骼操控到達了一定程度之後,就能夠通過特殊的動作和發力方式,讓筋膜和骨骼在正常的挪動當中産生撞擊,達到這樣的效果。
但是程國富是沒見過這樣的手段,還以爲馬衛家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對于自己被灌輸的那些傳言就越來越深信不疑了。安小語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這家夥是從哪知道了馬衛家的“本事”的?
如能夠讓程國富這個平笠市商場上排名第二的人物這麽相信的,絕對不是一般的人。那麽馬衛家上一次的活動,是否和這樣的人有關?如果真的有關,那麽這個人是否就是對方在平笠市操控的财團?就像桐原企業一樣。
想到這裏,安小語便決定一定要好好地問問。
但是突然,用眼神一瞟,安小語突然就看到馬衛家從桌子上抓起了一把粉末,就想要朝着程姑娘的面前撒過去,眼神頓時淩厲了起來:“蘇亢!”
蘇亢已經忍耐多時了,冷笑一聲,一個健步過去,直接就将那個所謂的馬大師給踹到在了地上。馬大師慘叫一聲,手裏的白色粉末也撒了一地,木劍更是掉落在一邊,滑到了牆角。
程國富吓了一跳,怎麽想都不知道事情怎麽就到了這樣的地步。他看了看蘇亢和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馬大師,又看了一眼安小語,着急地說道:“這位小姐,你這是幹什麽?馬大師……馬大師還在給我女兒……”
“治病?”安小語截斷了他的話,嗤笑道:“就他?一個騙子。”
“騙子?”程國富吃了一驚,但是依然還是不太相信馬大師會是一個騙子,剛才的拿一手可是被他看在眼裏了,而且平笠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知道馬大師法力高深手到病除?
這個時候,趁着程國富愣神的時候,安小語已經來到了程姑娘的身邊,低頭看了看程姑娘的臉色說道:“隻是因爲受到了驚吓,從小沒有遭過罪所以精神恍惚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的毛病,你當時要命了?”
馬大師這個時候也着急了,被人當着面給踩在腳底下怎麽行?他十分硬氣地想要爬起來,卻沒爬起來,隻好躺在地上大聲喊道:“你們想幹什麽?你們想幹什麽!你們這是故意傷害罪知道嗎?這個丫頭的三魂已經去了其二,若是不快點招回來,三天一過神仙來了也難救。”
程國富頓時動容,看向了安小語。
安小語都有些無語了:“明顯就是受了驚吓,看傷口不會嗎?現在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膝蓋上這點小傷三天之内必定痊愈,現在還帶着疤,肯定是三天之内受的傷,你是怎麽混到第二富豪的?”
聽到安小語的話,程國富也是恍然大悟,頓時就信了七分,再次看向馬大師的時候,就已經帶上十分的審視了。
馬大師頓時慌了,佯裝生氣地說道:“哼!你們既然不信,又何必來找我?去自生自滅吧!今後你們别想再進我的家門!”
這個時候,程胖子的司機聽到裏面的動靜,也強迫着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打開了房門沖進來,看到裏面的場景,然後又看了看安小語冰冷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果然是你?”
程胖子不明所以:“是誰?”
“你們!你們怎麽能這麽對大師?”妖豔女人有點慌了,大聲地喊道:“你們這是幹嘛?快點把大師放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馬衛家殺了她的心都有。
安小語冷笑:“報警!”
程國富的司機頓時意會,拿出了終端問道:“用什麽名頭?”
“詐騙。”安小語說着,低頭踩了踩地上的那些白色粉末:“藏毒,教唆吸/毒。”
“啊?”程國富一聽那些粉末是料子,頓時吓得魂飛魄散,哪裏還能不明白?他女兒就是受到了驚吓,現在精神狀态不好本來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這人是打算用這種髒東西來刺激程姑娘的神經。
想到這裏,程國富頓時火冒三丈,三步兩步就走到了蘇亢的身邊,擡起腿來就朝着躺在地上的馬大師踹了過去。程胖子可不像蘇亢是練過的,下腳的時候根本就是沒輕沒重,再加上本身的體重加成……
馬衛家頓時鼻青臉腫,口鼻都是血,估計肋骨都斷了幾根。但是這依然不能夠平息程胖子的怒火,他自己有錢,但是妻子卻死的早。他一直将妻子的死算在自己頭上,一直都是行善積德,隻希望自己這個女兒能夠一輩子安康。
若不是這種魔障了一樣的關心,程胖子也不會從小就把程姑娘養成了一個被綁匪吓得神志不清的瓷娃娃,更不會聽信了别人的傳言,将馬大師當成救命的稻草,根本就是關心則亂。
蘇亢看差不多了,伸手攔住了程胖子:“行了,再打他就死了。”
“讓開!死了我給他買命!老子能買他一萬條命!”程胖子不管不顧,還要沖上來,就跟真的要把馬衛家踹死一樣。
蘇亢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軌迹的高手有一個算一個,學安小語的小動作學的一套一套的。伸手将程胖子的領口抓住,輕輕往後一送,舉重若輕的力道把他推到了門口的位置,卻一點都沒讓他覺得疼痛。
程胖子這才清醒過來,認識到眼前的這兩位才是真的大神。
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兒,程胖子擡頭看着安小語問道:“請問您是?”
司機這個時候也打完了報警電話湊過來說道:“昨天晚上的那位。”
“啊!”程胖子這才看到了安小語的那雙眼睛,後知後覺起來。然後他就想到對方是警備隊的人,現在找到了馬衛家這邊,怕不是早就盯上這個騙子了,想到這裏之後,程胖子就激動了起來。
這又是一件行善積德的大好事啊!
安小語不知道程胖子已經腦補出了一集的警匪片,隻是讓蘇亢将人綁了,自己坐在了程姑娘的身邊,将自己的能量和神魂力量灌輸到她的身體裏,給她梳理身子和神魂的驚懼狀态。
司機倒是想到了什麽,安小語讓自己報警,而不是自己通知警備隊,估計是想要保密身份。而也正像他想的那樣,安小語不想讓這件事情聲張出去,最好僞裝成是程胖子發現了料子,像是個意外一樣,不要讓背後的人太過警覺不敢露頭。
那個女人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被司機一把拽住給扔進了屋裏,安小語隻是看過去了一眼,那女人就跟被活生生凍住了一樣,說話也說不出來,動彈當然也是動彈不了,一臉的驚恐。
程胖子見狀更是渾身冷汗,這樣的高手,居然就在自己的面前?這可不是馬衛家那種騙子,這是他們這個層次都見不到高手。平笠市這樣一個小城市,就隻有首富的家裏才有修行者高手啊!
行到這裏,程胖子的心思頓時就動了。尤其是看到在安小語的手裏,自己的女兒裝填越來越好,眼神重新恢複了神光之後,程胖子就更加确定了一定要抱緊送到面前的這個大腿。
不過,怎麽抱這條大腿,還是要好好考慮的。
沒過多久,程姑娘就恢複了正常的身體感官,打了個哈欠,趴在安小語的懷裏睡着了。司機去隔壁的卧室裏找了一條毯子,蓋在了程姑娘的身上。安小語将這個姑娘交給了程胖子,便站起身來看向了被綁起來的馬衛家。
“呵!馬大師?”
馬衛家警惕地看着安小語,說道:“你不要得意!就算你是警備隊的人,就算你是修行人,我馬某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怎麽?指望你那些有錢的朋友?”安小語冷笑:“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交代,否則後果自負。”
“哼!”馬衛家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之前介紹一個叫耿春民的去買壺消災,我想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試水讓你那麽跟他說的?”安小語問道。
程胖子莫名其妙,怎麽突然就問起什麽壺了?難道他們不是來揭穿馬大師的騙術的?來到這裏是另有原因的?想想之後程胖子越來越覺得是這樣,否則這樣的高手怎麽可能盯上這樣的下三濫?
馬衛家别着頭不想說話,就像沒聽見一樣。
安小語呵呵一笑,擡手便是一道紅色的光芒朝着馬衛家的身體當中飛射而去。其他人隻看到了這道紅色的光芒沒入了馬衛家的胸口,然後馬衛家的臉就漲紅了,就像坐在熱鍋上一樣,開始瘋狂地扭曲掙紮起來。
“啊——啊——你做了什麽!熱!熱!饒了我!饒了我!饒了我吧!”馬衛家痛苦地大叫出聲,恒星之力入體的感覺,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但是偏偏恒星之力的彙聚了毀滅和創生兩種平衡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除非他活活疼死。
安小語現在已經邁入了叁回的層次,掌握了命運和因果,在這樣不傷人的程度上,完全可以對普通人動一些小手段,卻不會沾染任何的因果。何況現在用的還是在天道掌控之外的恒星之力?
擡手停下來了恒星之力的肆虐,馬衛家頓時汗如雨下,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就像遭受了一整天的酷刑摧殘一般。旁邊看着的程胖子将程姑娘的耳朵堵上了,那個被定住的女人慌得一批,可偏偏自己動不了。
“說吧,是誰?”
馬衛家喘了兩口氣,擡頭看向了安小語,第一次感覺這個驚豔的臉蛋簡直就是像惡魔一樣:“是……是一個叫房駝的人。”
“房駝又是誰?”安小語繼續問。
馬衛家卻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跟他熟悉的人都叫他駱駝。駱駝不是平笠市的人,我見到他是在一次宴會上,是我來這個别墅區之後,第一次參加的上流宴會,當時……當時程老闆其實也在。”
程老闆這才想起來:“原來是你?你這……變化也太大了……”
馬衛家苦笑了一下:“當時聽說是上流宴會,就好好收拾了一下,本來……本來是想多認識幾個有錢人,然後多賺點錢的。結果還沒等我行動,請我去參加宴會的計先生就把我叫去了,就是那次我見到了房駝。”
“計先生?”安小語問道。
程胖子搶着說道:“就是平笠市的首富,我上頭的那位,叫計成雙。他不喜歡别人叫他計總或者計董,人又聰明,所以我們都将叫他計先生。計先生那次舉辦了宴會,我剛開始還不知道是爲什麽,看來是爲了邀請馬衛家和房駝。”
安小語點頭,又問馬衛家:“然後呢?”
馬衛家繼續說:“計先生給我介紹了房駝,告訴我說,房駝是從省城來的大富豪,有一筆交易跟我談。我一聽有錢拿,也顧不上去釣冤大頭了,就跟着在後面喝酒,房駝卻沒直接說要我幹什麽,隻說絕對會讓我滿意。”
“然後他單獨聯系你,要你指點耿春民去買壺?”
馬衛家點頭:“不過不是耿春民主動找的我,是我讓老劉去暗示他了一番,老劉那個人,糊弄沒錢的人很有一套,否則也不可能開賭場……”
他這一說,安小語才想起來,對程國富說道:“這次就算是你們報的警,順便把那個劉老頭的私人賭場也給抄了,馬衛家肯定知道地址。記住,我們兩個就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來,是你們先來的,我們在客廳裏等。”
程國富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依然點點頭,更加肯定了安小語身上帶着秘密任務這個想法。
現在目标已經明确了,一個房駝,一個計成雙,想來馬衛家也不會太清楚這兩個人的底細,倒是程國富可能知道一些,而且貧民區的場子也和他有感。不過現在已經扯上關系,就不怕下次沒法聯系了。
安小語讓警備隊将所有人帶走,自己和蘇亢則悄悄地離開了花園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