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這個秘密,并且一力主張開發的人,他自己,都沒有接近海溝的秘密,但是榮教授偏偏做到了。他想知道海溝裏面到底有什麽,是否有寶藏的存在,想要看看裏面的樣子,可是想要做到這一點,他就隻能是依靠榮教授。
但是榮教授會允許他橫插一手嗎?顯然是不可能。而他自己的研發能力,就算是加上了某個地下勢力的支持,也不能夠保證追得上榮教授這個大佬的速度。因爲不管是他還是地下勢力,都遠遠不如榮教授和研究基地的能力。
所以,他選擇了威脅和利用。
安小語不知道這個主意的背後到底有沒有那個地下勢力的指使,但是毫無疑問,不管是支持這件事情的地下勢力,還是和他們合作的喻博言,顯然都已近堕入了邪道。
經過了荨海省的事情之後,安小語也略微知道了一些外省地下勢力的規矩和原則。顯然,襲擊國家重要的研究人員,并且介入到這樣影響巨大的事件當中,就算是在地下勢力裏面,也絕對不是什麽正常的事情。
富貴險中求?或許有這個因素,不過安小語還是很好奇:“如果喻博言是個教授的話,難道他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想要得到什麽一大筆的寶藏?他是心理扭曲還是拜金主義?”
旁邊的研究員面面相觑,終于有人說道:“這位同學,你說錯了,喻博言本身并沒有多大,他是帝國年輕教授當中的一位佼佼者,今年的年紀也才三十四歲,比我都還小一歲。”
“怪不得!”安小語點頭,三十多歲,正是瘋狂想要建功立業的時候,加上自己的成果和地位,很容易就會讓人迷失。想想看,喻博言已經擁有了地位,擁有了名譽,他欠缺的是什麽?
開創一個隻屬于他的科技帝國,甚至堪比九道關這樣的龐然大物,而這個科技帝國的開創,必然需要大量的錢财支撐。
劉教授哭着說:“自從和喻博言通話之後,老榮就更加快了研究速度,甚至對研究所裏面的同事都開始更加的嚴苛,有時候會跟他們發脾氣,其實他隻是擔心喻博言在電話裏的威脅會變成現實,想要快點獲得證據,上交給帝國結束這件事情而已。”
“但是,喻博言終究還是行動了,就在我們的探測器成功研發,交付給生産廠家制作的那一天。”劉教授說。
“遊樂場……”安小語也明白了過來,怪不得在那之後,榮教授馬上就通過研究所的人找到了軍委申請保镖,原來他早就做好了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自己去和喻博言對拼的打算。
“啧!”安小語頓時有些不滿。
這種不滿不隻是因爲榮教授的魯莽,更多的是因爲帝國上層的決定。她幾乎可以肯定,當初将榮教授的事情攔下來的,絕對是舊朝閣當中的某個人,否則這件事情至少不會這樣草草地放下。
當初的那個朝閣委員在想什麽,顯然是一目了然的。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會想到天淵國的寶藏,希望等待地方上的内鬥結束,然後他趁機過來插一手,從中不費吹灰之力地撈取絕大部分的利益。
可惜,他的想法還沒有實現,就已經被終結的人給殺死了,安小語甚至都已經不大能查到他到底是誰了。如果不是因爲九方亂國,恐怕現在出現在這裏和喻博言對峙的,恐怕就是那位老狐狸了吧?
安小語皺了皺眉頭,說道:“現在的問題是,一定要先找到榮教授的下落,首先保證榮教授的安全。”
“可是如果真的有寶藏……”劉教授猶豫地說道。
“去他媽的寶藏!”安小語眯起眼睛說道:“如果真的有寶藏,不管是誰真的拿走了,我看他有沒有這個命花出去!”
說着,安小語這幾天一直隐藏在身體裏的氣勢終于隐隐洩露了出來,堪比真境的法則之力,人靈之體和命運在生命層次上的壓迫,讓整個房間的人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榮教授之前所在的海域在哪一個方向?”既然知道了對方想要的是什麽,安小語的心裏就有了底了。
劉教授連忙打開了附近的海圖,在海圖上畫了一個軌迹說道:“今天的探測船航行線路應該是這樣的,根據他們失去消息的時間,應該消失在這一塊兒,加上這段真空期,他們所在的位置應該在……”
看着海圖上的那個圓圈範圍,安小語對照了一下比例尺,點點頭說道:“我這就去看看。”
“你一個人?”冬小關問道。
安小語點頭:“我在你們幾個人的身上都留下了神魂印記,現在榮教授和冷殇身上的神魂印記無法感知到具體的位置,或者是因爲對方的有什麽手段,或者是因爲深海區的法則影響,總之知道了具體的範圍,我就能找到他們的位置。”
冬小關叮囑道:“小心!”
“你們也小心,并不排除對方想要将消息封鎖斬草除根的打算,如果榮教授被抓到卻依然誓死不從,你們這邊還是十分危險的。這個電話你拿好,打給安家的人,讓他們派人震懾一下之附近的人。”
冬小關拿着那張号碼卡,當然知道安小語所說的附近的人,根本就是海地市那些地下勢力的人。
就在他接過這張卡的時候,安小語已經消失在了房間裏面。周圍的研究員和劉教授都是震驚非常,倒是榮蓉,剛剛她就是這麽回到了研究基地,現在已經幾乎麻木了。
“她……她到底是誰?”一名研究員癡呆着問道。
冬小關掏出了終端,輸入了卡片上的号碼:“她?她叫安小語。”
安小語朝着劉教授在海圖上畫的範圍前幾,很快就到了探測船應該消失的那個地方。神魂印記的感知依然很模糊,甚至不能确定神魂印記的具體狀态,感受不到冷殇和榮教授的情緒和身體情況,不過應該都還活着。
到了這個地方之後,安小語就已經确認了,并而非是對方有什麽手段能夠屏蔽自己的神魂感知,而是這一片海域的情況确實很詭異。說實話,這還是安小語第一次來這樣的深海當中,沒想到法則居然混亂成這個樣子。
不過很快安小語就明白了,天道控制天地的手段,無非就是因果輪回和法則之力,而在限制力度上來說,因果顯然是最強強大有效的手段。而海洋中根本就沒有什麽靈性生物,因果的影響力大大降低。
所以這個地方的法則還依然保留着天地初開時候的一些狀态。
又或者……安小語一邊将感念擴散出去,一邊想到,或許天道控制止戈大陸已經十分的吃力了?畢竟天道還沒有成熟,而天地初開之後,形成的大陸隻有止戈大陸一塊,這是否說明了什麽?
不過這些深奧的秘密,還需要她進一步接觸到天道之後,才能夠了解得到。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将榮教授找出來,讓喻博言和他後面的那個地下勢力浮出水面,然後解決掉天淵國寶藏的事情。解決掉弄這些東西,她就能夠正常地回到實習當中了。
“唉——我的學院生活,一波三折。”安小語輕聲感歎道,終于找到了探測船的所在。但是感念當中看到的場面,卻讓安小語的臉色頓時變得冰冷異常,心中噴湧出了大片的憤怒。
她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探測船的上空,而這個時候探測船上,除了榮教授和冷殇之外,其他的船員和研究員,已經全都倒在了地上,沒有一個還活着。就連冷殇都已經奄奄一息,趴在了榮教授的身邊,渾身的鮮血。
而甲闆上正在站着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擡起腿來一腳一腳地踢着被兩個額黑衣人按住肩膀跪在地上的榮教授,嘴裏一聲一聲地罵着:“老家夥!老家夥!說不說?說不說?密碼到底是多少?”
榮教授的臉上已經沾滿了鮮血,身體一場的虛弱。被年輕男人踢在身上的時候,老人咬緊了牙關,幾乎已經沒有力氣擡頭了,但是他卻依然告訴他:“想要探測器的密碼?下輩子吧!”
“呸!”年輕白大褂吐了一口唾沫在榮之浣的身上:“老東西!有你後悔的時候!等我把你女兒抓過來,當着你的面一根一根掰斷她的骨頭,我看你還有沒有這麽嘴硬!”
榮教授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聲虛弱而凄慘:“你們以爲我不知道嗎?爲什麽你們突然對我出手,難道隻是因爲我已經将探測器松下了海溝當中?哈哈哈……你們不知道吧?帝國派給我的保镖,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是三個三千學院的學生而已,你以爲我們不知道?”
這個時候,在甲闆的另一邊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站起來說道。這人身材魁梧,脖子的下方帶着一道猙獰的傷疤,一雙眼睛就像是下山的猛虎,居高臨下看着榮教授說道:
“我知道那幾個學生是修行人,我也知道她們有些身手。我派過去的人已經被他們解決了幾批,但是學生終究是學生,我們連警備隊都能騙得過,何況是幾個機甲系的學生?”
“呵呵呵!”榮教授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隻是笑了兩聲,緊接着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給他上點有意思的東西,讓他把密碼和探測器的資料吐出來!”黑衣男人說道。
而安小語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探測船的上空,她知道,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發展,不管是帝國官方還是地下勢力或者是叛國勢力,在審訊上的發展都是十分迅速的。
對付榮教授這樣一輩子搞研究的普通人,他們有一萬種的方法撬開榮教授的嘴,讓他失去理智,失去思考能力,變成一個問什麽就答什麽的行屍走肉,對于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而這個時候,安小語的憤怒也已經達到了頂點。
看着穿上那些倒在血泊當中的船員,看着奄奄一息的冷殇和榮教授,安小語身上的其實頓時爆發了出來,一股威壓上空碾壓下來,狠狠地将年輕白大褂和那些黑衣人按在了甲闆上面。
“什……”脖子上帶着刀疤的男人剛想說話,結果就被狠狠地摁在了地上,巨大的壓力讓他的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肺部的空氣都被擠壓了出去,隻能依靠着全身的力氣,保持着一些空氣的交換。
然後,一雙穿着涼鞋的好看的腳落在了甲闆上。
“噗!噗!”兩聲悶響傳來,他就看到那雙好看的腳,落在了之前按住榮之浣的那個人頭頂上,還趴在地上掙紮的兩個人,他們的腦袋頓時就像西瓜一樣地爆炸開來,然後是另一個人。
詭異的是,這隻腳上,居然沒有沾染上任何的鮮血,仿佛那些**和鮮血對于她來說跟本就不存在一樣。
刀疤男的臉被摁在了甲闆上根本擡不起來,隻能從眼睛縫裏保留的一點視線看到安小語的腳,看到她伸手從地上扶起了榮教授,然後放在了船舷上,蹲下來查看榮教授的傷勢。
他掙紮着,燃燒着自己的潛力,拼盡全力伸手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了手槍,朝着安小語的方向開了一槍。
“砰!”槍聲響起來。
但是下一刻,一道火花閃過,那枚出膛的子彈,竟然不知道怎麽的,突然返了回來,直接重新射入了槍口當中。手槍當中頓時響起了一陣破碎聲,堅硬的鋼鐵斷裂炸開。
“啊!!!”炸膛的手槍碎片四射,刀疤男的半個手掌都被炸了開來,唯一能夠看到安小語的那隻眼睛上也插了兩塊堅硬的鐵片。他凄慘地叫喊了起來,在鮮血的味道裏突然聞到了一股的騷臭。
狠狠地喘了兩口氣,刀疤男終于緩解了一下疼痛,開始疑惑起來,難道老子承受不住尿褲子了?
身體被安小語的威壓按在甲闆上,他已經慢慢地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因爲中樞神經受到了壓迫,皮膚和肌肉的知覺也漸漸地麻木,就好像身體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一樣,偏偏眼睛上的疼痛卻如此的真實。
但是很快的,他就知道了,這股難聞的騷臭,并非來自自己的身上,而是另一邊已經發布出聲音的白大褂。
喻博言。
安小語檢查過榮教授的傷勢,發現沒有生命危險之後,馬上便來到了冷殇的身邊,将能量輸入到了冷殇的身體當中。帶着星能的内氣頓時在他的身體當中循環了一圈,雖然效果沒有那麽逆天,但是星能的逸散依然給冷殇帶來了巨大的生機。
将要停止的心跳開始重新恢複,安小語将他身上的傷口用寒冰法則凍結起來,看着他睜開的眼睛說道:“你又欠我一條命。”
“噗哈!”冷殇将肺裏的淤血給吐出來,這才好受了很多,翻了個身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星海,才虛弱地說道:“全國那麽多人欠你的,不差我這一個……榮教授呢?”
“榮教授沒事,我已經通知了軍委和警備隊那邊,讓他們派人過來。研究所我已經讓冬小關打電話給安家了,相信以安家的力量,能夠将場面控制住,不會讓研究所受到任何的威脅。”
冷殇這才松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恢複起來。
說完了這些,安小語拍了拍冷殇的肩膀,走到了喻博言的身邊,擡起腿來将他踢翻,臉皮朝上,看着那張還有點小帥的臉,冷聲問道:“你就是喻博言?隻爲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寶藏,你居然就甘心堕落成這樣了?”
“嗬!嗬!”喻博言艱難地呼吸着,看着安小語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流淌了出來,嘴唇動了動,渾身的肌肉卻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
“行了。”安小語一臉嫌棄地看着他的樣子:“我知道你想求饒,說點什麽你是被迫的或者你也很無奈這樣的鬼話,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你有天分,比很多人都有天分,甚至比榮教授都年輕,連腳踏實地都學不會的人,偏偏還……”
看着甲闆上滿地的鮮血,安小語的心真的是沉入了谷底。往往是這樣的人出現,讓大量本不該死去的人,失去了他們的生命。就像是喻博言,就像是當初在舊朝閣裏面勾結終結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還要留着他給當地的朝閣審判,安小語甚至想把他的神魂抽出來,扔到虛無和現實夾縫當中的空間裏面,沒有時間和空間,感受無間地獄無數年的瘋狂和孤獨。
擡起手來,一道冰針穿過了,他的胸膛,破壞了他脖子以下的中樞神經,安小語保證這個人下半輩子就算是不被帝國判處死刑或者流放,也隻能在床上度過,再也爬不起來了。
轉身走到了刀疤男人的身邊,安小語也是一腳過去,他終于見到了安小語的面容。
刀疤男沒想到,出手解決了他們這些人的,居然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女生,黑色的鉛筆褲,藍色條紋的襯衫,長長的頭發和驚豔的面容,就和他們拿到的保镖照片上一樣。
“你……”他艱難地說道, 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學生爲什麽會這麽的厲害。
“不如我們自我介紹一下?”安小語蹲下來,長長的頭發帶着發香低垂在了刀疤男的臉旁:“我叫安小語,你叫什麽?屬于哪個組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