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哈哈哈哈!我是誰?”那人卻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像一個瘋子一樣,不過他的形象本身就太像是一個瘋子,居然沒有電的違和感。
“嘩啦!”那人猛地從血池當中跳出來,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就在三千梅花以爲要辣眼睛的時候,卻看到那人的身上卻連着很多的線,這些線全都是從功血池當中延伸出來的纏繞在了他的身上。
仔細看的時候,三千梅花便發現,這些線根本就是一些從血池裏面延伸出來的液體,而且這些液體還在流動,流動的當中不時地如同心髒跳動一樣抽動着,就像是整個都活着一樣。
這個時候,三千梅花才看清了血池裏面這個人的全貌,發現他是一個十分蒼老的男人,頭發都是稀稀拉拉的,就像随時都會掉下來一樣,臉上布滿了皺紋,甚至臉上還帶着一些黑色的痕迹,不過應該不是老年斑。
那些黑色的東西出現在他身體的各個角落,就像是一些長方形的硬塊,上面還閃動着藍白色的光芒,在這個血紅和黑暗的世界裏面顯得格外刺眼和不協調。但是三千梅花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好像在什麽地方見到過一樣?
到底是什麽地方?三千梅花一時間也沒想起來,但是對方說的話,卻讓他十分的在意。他說,他是來算舊賬的,而且是找三千家族來算舊賬的,那麽就代表着這個人曾經是三千家族的仇人?
三千梅花雖然不說能夠将他們家族的仇人全都數出來。但是最近這些年來的仇人還是能夠認得出來的,可惜沒有一個能夠和這個老頭對應上,何況撒錢家族已經很久都沒有和什麽人結仇了。
“你到底是誰?”
答案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這個人的仇恨來自很早很早之前,早到了三千家族都忘記了,以爲他死了。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既沒有告訴後代,也沒有記載下來。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以爲萬無一失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意外又突然鑽出來,站在你面前,或者身上還帶着什麽黑色的亮片兒,或者還纏着一些什麽鮮紅色的血液。
總之這個老頭是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了,還在瘋狂地怪笑着:“你不知道我是誰?哈哈哈!原來如此,你們怎麽可能記得我是誰?對于你們來書,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實驗品,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
這些話裏面的信息實在是有些信息量太大,而且模棱兩可,三千梅花繼續問道:“你不說你到底是誰,我怎麽知道你要找我們三千家族要算什麽賬?不如你将條件說出來,我們都可以商量。”
“商量?”老頭愣了一下,旋即再次大笑:“商量!哈哈哈!商量!當年你們就是這樣跟我說的,我居然傻到了會相信你們!然後呢?然後呢?最後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
三千梅花開始頭疼了,這個老頭顯然跟三千家族的夙願很深。他是不知道以前自己的長輩們到底做過什麽,但是這個老頭既然認定了自己變成這樣是因爲三千家族,那麽這件事情大概就不能善了了。
看着老頭癫狂的樣子,三千梅花決定先下手爲強。
擡手便是一片梅花雨,無數的花瓣朝着老頭的方向沖了過去。但是就在這些花瓣要撞在老頭的身上之前,老頭的身上突然變出現了一層圓形的防護罩,将三千梅花的攻擊擋在了外面。
這層能量防護根本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而來,三千梅花分明沒有感覺到老頭身上有什麽能量波動,但是那層圓形的護罩,就這樣将他的法則抵擋住了。他不由得加大了了力道,可是依然沒有能夠破開那層護罩。
想到這裏,三千梅花心思一轉,操控着梅花雨兵分兩路,分别朝着血池和山腹的頂上沖了過去。
“哼!”老頭見狀,笑聲戛然而止,冷哼了一聲之後,雙手揮動。三千梅花隻感覺自己對于梅花雨的操控直接就變得生疏了起來,好像那些梅花已經不是他的法則力量了一樣。
而随着老頭的手臂揮動,那些梅花雨居然就直接失去了控制,朝着三千梅花沖了過來。三千梅花頓時大驚失色,法則之力透體而出,朝着前面的梅花雨抵擋了過去。
依仗着對于木系法則和花雨的熟悉,三千梅花很快便破解掉了這一片梅花雨,但是在破解的過程中,三千梅花終于确定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的法則在短短的時間裏面,居然真的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并不是錯覺。
臉色難看,三千梅花說道:“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哈哈哈哈哈哈!”老頭猖狂笑了幾聲,臉色卻突然變得狠厲了起來:“問!問!問!你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在問來問去,難道我就應該被你們問嗎?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被我殺死,這樣不就好了嗎?”
三千梅花的心裏暗罵了一句,他已經确定了,在這個山腹當中,這老頭就是無敵的存在。
老頭居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大笑着說道:“你想的沒錯,在這個山腹當中,我就是無敵的存在!這個空間賦予了我生命中,我同樣賦予了這個空間無敵的力量,我們二者結合,便是無敵的存在!”
見勢不妙,三千梅花轉身就跑,身體化成了一道綠光,重新鑽進了剛剛進來的那一道山縫當中。
“沒用的!我說了!在這個空間我就是無敵的!”老頭的聲音在血池山洞當中響起,隻見血池當中瞬間噴出了一道道的鮮血,鮮血凝成實質,直接朝着三千梅花沖了過去。
很快地,這些凝成實質的鮮血,便将還沒有完全鑽進山縫的三千梅花給纏住了,從上面分處了無數細小的觸手,刺進了三千梅花化作的木頭根系上面,開始從裏面吸取着生命。
但是突然之間,被這些觸手纏住的樹根突然開始枯萎了起,變成了一塊塊幹枯的樹皮,從鮮血的觸手縫隙裏面掉落下來,而整個樹根裏面已經變成了空殼,碎裂成了一地的碎片。
“該死!”老頭見狀憤怒地大聲喊叫着:“啊啊啊啊!”
但是沒過多久,他的聲音便停了下來,重新恢複了詭異的笑聲:“也罷,計劃已經不容阻擋了,就算是他知道又怎麽樣?早晚有一天,我會從這裏出去,将他……這個時候不遠了,嘿嘿嘿嘿……”
聲音逐漸消失在重新恢複了黑暗和平靜的血池當中。
而從山洞裏面逃出來的三千梅花卻是滿身大汗,到了他這樣的境界,還有人能夠讓他這樣的狼狽,那隻能說明,情況已經十分的嚴重了。他很慶幸自己跑得快,否則跑都跑不掉。
就像他想的那樣,在那個山洞裏面,老頭就是無敵的,他已經和那個山洞、那片血海都融合成爲了一體,他就是整座山,整座山就是他。三千梅花剛才在山洞裏面,就像是在老頭的肚子裏了一樣。
他開始明白了,血池裏面的那些血肉爲什麽到現在還能夠保持玩好新鮮,就是因爲整個山洞都是一體的,甚至具有了一些生命的迹象,所以血肉就像是活的一樣,能夠執行吸收外部的天地靈氣和地脈之力,才會熱氣騰騰的。
而在那個空間裏面,這個初級生命多了一個大腦,那就是這個老頭。
老頭在山洞裏面能夠動用所有出現在山洞當中的力量,能夠化解所有的攻擊,甚至能夠從某種程度上看穿一個人的想法,無論你的實力到底有多高,這是從天道法則層面上的讀心。
因爲你進去了,就代表你成爲了山洞當中的一部分,類似于另一個大腦,沒有權限的大腦。
所以三千梅花盡量控制了自己的想法,轉身跑到了山縫裏面,當整個頭部都進入了山縫,脫離了山洞的範疇之後,才開始想辦法,然後将後半部分化爲了替身,自己才能夠從山腹當中逃離出來。
他到底是誰?三千梅花驚疑不定,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出了山腹之後,老頭的影響力果然沒有滲透出來,便松了一口氣。不過他知道,老頭的影響力伸頭出來,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老頭在這裏面,那麽就說明,外面那個縣城的人,就是老頭控制着的。如果說這個縣城的人是老頭爲了血祭做的實驗的話,那就說得通了,老頭希望能夠通過血祭,擴展自己的力量範圍。
不過,三千梅花馬上便想到,這個老頭絕對不是那麽簡單存在于山腹裏面八千多年的。關鍵就在于他身上的那些黑色亮片兒,這些東西絕對不是八千年前的世界能夠形成的,那是一種電子線路。
而微型電子線路印刷,其實出現在四千多年前,而并非是八千年前。
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三千梅花有點拿不準,利用衛星終端馬上便聯系了關覺,楚山的信号還不錯,電話很快便接通了。關覺的臉出現在了通訊終端的光屏上:“發現了什麽?”
三千梅花簡單的将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說起了老頭的事情。
“亮片兒?”關覺皺了皺眉頭,突然調出了一張照片,問道:“是不是這樣的黑色亮片兒?”
三千梅花看到了那張照片,點頭說道:“對!就是這種的東西,這個東西……很眼熟。”
關覺歎了一口氣:“能不眼熟嗎?這是中央超級大計算機上的電子線路複制品。”
“什麽?”三千梅花也是吃了一驚:“中央超算……中央超算……怪不得我眼熟,我知道他到底是誰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活了下來,當初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把他弄了出來?”
關覺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說起來,确實是三千家族主導的,而且當初我們做下的事情,确實并不光彩。他想要找三千家族算賬,也說得過去。”
三千梅花也是沉默了。
當年,在那個科技剛剛興起的時代,微型電路剛剛出現,數字信号開始布滿整個帝國,電子時代取代了工業時代,逐漸向着信息時代穩步邁進。電腦、終端的出現,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就在這個時候,生物學同樣開始蓬勃發展起來,簡直可以說是勢頭最猛的學科之一。生物科學的發展,讓人們出現了很多新的想法,比如全息模拟,比如神魂探索,比如克隆,比如基因計算機的設想。
基因計算機的設想,首先出現于一名三千家族成員的畢業論文當中,他兼修了生物科學和電子科學專業,将這些東西融會貫通之後,提出了有關利用有機生命的工作方式代替機械信号處理的處理器理論雛形。
這樣的設想雖然太過驚世駭俗,但依然還是引起了大量科學家的注意。在那個科學剛剛才完成了原始積累的階段,人們的膽子都很大,因爲他們不知道這些大膽的想法到底會有什麽樣的隐患。
甚至他們盲目自信着,就算是擁有隐患,就算是在實現的過程中會出現許多的事故,隻要讓人類社會更好地發展,那麽這件事情就是他們應該做的。而往往很多時候,他們都并沒有采用絕對科學的研究方法。
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在當時的那個時代,經常會出現某些科學理論的悖論,現在看來這些悖論就像笑話一樣。可是當時很多人都相信了,而且還堅信不疑,甚至創造了很多社會财富。
比如科學剛剛深入人心的時候,便有人在社會上鼓吹,人的一天要喝八杯水。但是沒人知道這八杯水的概念到底是什麽,也沒人知道到底怎麽樣才能算是攝入了八杯水。
後來事實證明,所謂的八杯水理論,來源于一個平均數據。當時得出這個數據,是爲了調查人體的液體平衡狀态,将人的消耗水份按照多個實驗體的平均值彙總起來,不知道怎麽就洩露了出去。
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這個理論是基本上沒有用的。
因爲在調查這個數據的時候,這些科學家也沒有進行太多的實驗。天下的人成萬上億,往往這些人隻是挑選了某一個地方的某些人,便得出了一個數據,用來裝點門面。
是的,你沒有聽錯,裝點門面。
也就是所謂的績效。
有了成績之後,帝國便會分撥資金下來給研究所,讓他們能夠繼續進行他們的研究。如果這個放出去的成績真的有用,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當資金用完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的時候呢?
将這樣的信息彙總放出去。
于是帝國沒有追究,有心人便将這些數據公布到了帝國民衆當中。完全不顧這個八杯水的數據到底是全部喝下去,還是包括從其他地方攝取,也不管是年輕、壯年、老年,總之統統忽悠一片。
爲了什麽呢?
賣杯子。
就像剛開始就說過的一樣,這些悖論,現在說起來,就像是笑話一樣。
一個人一天到底要攝入多少水,如果完全按照科學調理,應該随時随地帶着監視器這樣。因爲人的身體狀态是随時變化的,根據不同的年齡、體型、體質、環境、活動、性别甚至基因的不同,這個數據千變萬化。
這是一個能夠統一起來的數據嗎?當然是可以統一起來的。
但是這個統一起來的八杯水,能夠适應絕大多數人嗎?
顯然是不能的。
那麽爲什麽還有那麽多人相信,輕易地被人忽悠了,然後各種廠商開始生産各種标号的杯子,甚至帶着刻度的杯子,讓人時刻關注自己喝了多少的水。隻是因爲,雖然不一定适用,但是确實是無害的。
當你買了這樣的杯子之後,很多人當然會按照八杯水來攝入水份。但是真到了喝不下去的時候,難道你還能捏着鼻子喝下去?或者真的喝完了八杯水卻依然口渴的時候,真的忍得住嗎?
所以說,科學階段數據碰到商業運作模式,就會出現大笑話,可見在科學的發展階段,出現的所有東西也不一定就全都是對的。科學本身也清楚這件事情,所以科學才是一直持續發展的。
更不要說當商業運作和政治手段碰撞的時候了,當初某個當上領導的商人還曾經說過“将陽光和消毒液注射進入人體殺死病毒”這樣的荒謬理論,卻居然真的有大量的人相信了。
你永遠都不知道别人的心裏在想什麽荒誕的東西,甚至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的心裏在想什麽。
所以當基因超算的雛形出現之後,在當時餘威尚存的三千家族引導下,大量的科學家進行了相應的研究。基因超算的最終模型果然被設計出來了,在沒有一個全面實驗數據統合的情況下,在盲人摸象的情況下。
無可否認,這些人的瘋狂和大膽,給時代的推動帶來了極大的前進力,可是……
同樣也造下了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