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第一雷家出來之後,安小語的心裏就不是非常好奇了。畢竟這件事情一聽就知道背後各種的麻煩,她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麻煩。她已經很盡力地不去摻和到大世之争當中了,結果到現在爲止,發生的這些事情她一個也沒跑的掉。
而且剛剛安小語還接到了三千學院的通知,讓他們去開會。
開會的目的安小語當然知道,無非就是因爲這一次新生軍訓的事情。去年魏卿玄負責了他們這一屆的軍訓,這一次就輪到他們負責下一屆的了。不過安小語有些納悶,難道要自己去帶隊軍訓?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不是安小語妄自尊大,隻是因爲一個新生的軍訓,本來就不是特别正規。去年的時候他們覺得軍訓的熱身任務很難,但其實現在看來,這些都是小意思,所以讓安小語去負責軍訓,确實是有點不太合适的樣子。
何況安小語已經很久都沒有接受訓練了,她一直以來最感興趣的都是兵法戰略、機甲科技還有一些戰場分析,對于這種基層的東西,實在是不太懂。但是偏偏這一次三千學院就叫了她過去,讓她感覺,這一次的新生軍訓可能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安小語來到了三千學院,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護衛隊的會議室,就看到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幾個人到場了。冷殇、許何爲當然是少不了的,剩下的也都是上學期考試排名前幾的學生。
要知道機甲系的考試可不隻是理論的考試,還有體能和實戰,能夠考到前幾名的,毫無疑問都是三千學院最優秀的人才。雖然這些人才的修爲還沒有那麽高,但是綜合素質已經相當不錯了。
這一屆的學生因爲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一開始軍訓就遭遇了索德魯拉神廟的遊擊戰,之後又有大清洗打底,然後一起到西部邊陲支邊,是真正上過戰場的隊伍,所以考試成績普遍很高。
毫無疑問的,這一群人全都進入到了護衛隊裏面,補充離開學校的那些學長的空缺。
跟冷殇他們打了個招呼,安小語坐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問道:“軍訓的事?”
許何爲點點頭:“應該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了,最近修行界鬧得不可開交,三千學院可是安靜得不行,這個時候把我們叫過來,難道還能有其他的事情不成?”
其他的幾個學生也都是不知道從哪聽到過一些風聲,對于安小語他們的談話也沒有太過驚奇。倒是冷殇有些發愁:“我們三個裏面,也就你許何爲遊離在外面,我們家族都已經被牽扯進來了,最近也是頭疼的很。”
“第二序列的軍事世家也能被牽扯進來?”安小語倒是有些驚奇。
冷殇苦笑着搖頭:“本來是沒有資格被牽扯進來的,武修和四生盟會的沖突是高端事件,隻有那些大佬才有資格橫插一腳謀求利益,但是架不住第二序列的軍事世家裏面還有個王禛言……”
“哦?王家也摻和進去了?”安小語倒是有些驚奇,自己好久都沒有見過王赅了,王藝璇倒是經常在軌迹厮混,本來安小語還以爲是王藝璇的風格使然,但是現在看來,應該是家裏面爲了讓她不要搗亂給轟出來了。
“王家何止是摻和進來了。”冷殇說:“第二王家現在如日中天,是整個帝國軍委當中的新軍領袖,表面上是第二序列,隻有王禛言和王赅頂在前頭,但是其實他們手裏面掌握的新軍都是親手改革完成的,數量龐大到吓人。”
“那爲什麽他們還沒有晉升到第一序列?”
“根基不夠,第一序列和第二序列可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概念。”許何爲這個時候才解釋說:“從第三序列到第二序列,隻需要你手裏有足夠的資本,地位足夠高就行了,但是第一序列還有一個硬性要求。”
“懂了,宗師高手。”安小語想到了當年的易家。
當年易家就是因爲許多年都沒有再出過一個自己的宗師高手,才會被其他的家族觊觎,然後徹底瓜分掉。第一序列的世家是帝國的根基,所以對于家族的硬實力還是有要求的。
不然真的從外面來了一個異族或者是什麽反叛勢力,随随便便就能夠用武力鎮壓一個第一序列家族暗中搞事情,對于帝國簡直就是緻命毒瘤,要杜絕這樣的情況發生,唯有設定這樣的硬性要求。
而商業家族永不晉升第一序列也是這樣的道理,畢竟商人逐利,很難說他們會不會爲了什麽樣的利益放棄帝國。何況經濟大權終究還是要掌握在帝國自己的手中,不能被幾個世家暗中操縱,經濟這種東西,暗中操作太過簡單了一些。
“王家雖然現在勢頭正猛,但是底蘊終究還是淺薄了一些,他們剛開始隻是第三序列的商業世家,家裏沒有多少的高手,甚至以前都沒有多少接觸修行界的權利。現在剛好趕上了修行大世,也算是幸運值點滿了,現在王家正在忙着培養自己家裏面的修行人。”冷殇說到。
“王家想要培養自己的修行人,就必須要和修行界産生關系,而王家之前沒有和修行界的關系,而現在幾乎所有的武修和身修都參與到了大世之争當中,王家就被牽扯進去。不過你們爲什麽會也被帶進溝裏?”安小語好奇了。
冷殇撇了撇嘴:“王家可是改革先鋒,未來時代的軍事巨頭之一,人生在世,誰還不能抱幾個大腿啊?”
這下安小語倒是沒話說了。
她雖然是第二安家家主的義女,而且還自己建立了一個第三安家,但是對于抱大腿這種事情她根本就沒有什麽體會。畢竟在建立安家之前,在建立軌迹之前,在建立東荒軍之前,她就抱上了天底下最粗的那根大腿。
就在這個時候,機甲系的院長推門走了進來。
說實話,安小語對與機甲系的院長其實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印象,機甲系其實是直接隸屬于軍委和三千學院最上層的,院長隻是個挂名的職位。他們這一任的院長名字叫蓋雷,少将軍銜。
蓋少将常年在外領兵,所以機甲系一直都是各部門自治的,隻有重大事件發生的時候,才會有人去找蓋雷申請批複。比如上一次的機甲系出征,蓋雷就是大力支持的。
不過安小語他們一共也沒見過幾次蓋雷的面,上一次開學的時候算是一次,不過當時對機甲系都不太熟,所以也沒留下什麽印象。之後就是兩次學期末和一次開學見過一次,但是蓋雷不喜歡講話,所以之留給他們一張臉。
蓋雷走到了會議桌的主座上坐下來,看了一下周圍的幾個學生。
不過安小語記得,去年算上魏卿玄一共是七個大二的學生帶軍訓,但是現在在場的卻是八個。看到這個人數,安小語似乎猜到了什麽,但是也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蓋雷。
看過了八個學生,蓋雷最後将眼神落在了安小語身上,也并沒有停留多長時間,直接開口說道:“我想你們已經猜到了,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爲了這一次新生軍訓的事情。現在,打開你們面前的光屏!”
話不多說,直接來幹貨,這個風格安小語喜歡。
八個人都打開了會議桌上的光屏,然後就看到光屏上隻有一份文件。點開之後,果然就看到了這一次軍訓的具體内容、訓練規範和任命書。
他們也沒有多說,開始認真地看着這些内容,認真地思考着是否有什麽問題和不解的地方。但是文件上寫的很清楚,所有的訓練流程,訓練規範的量化指标,還有職責劃定和獎懲,都寫的非常詳細通俗。
“有沒有什麽疑問?”蓋雷等到他們都擡起了頭,開口大聲問道。
“報告!沒有!”幾個人都是坐直了身子同樣的大聲彙報。
蓋雷滿意地點了點頭:“簽了任命書,開學之後按時報道,有什麽困難時上報。解散!安小語留下!”
許何爲和冷殇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安小語,什麽都沒說,在任命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站起身來離開了會議室,其他的學生也是跟在他們的後面出了門,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
安小語也沒有意外,去年的時候大二學生的規格就是七個人,魏卿玄主導,然後六個人分帶新生,今年沒道理打破這個規律,就算打破了,八個人也沒辦法分隊,顯然自己過來是有另外的任務的。
所以看着蓋雷,安小語問到:“院長,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蓋雷點點頭,然後左丘校長就從門外走了進來,笑呵呵地走到了這邊,蓋雷連忙把主位讓給了老頭,然後自己坐到了安小語的對面。安小語這才開始意識到,這一次的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左丘之左坐下來卻沒有先說事情,而是問道:“聽說你又突破了?”
安小語點點頭:“已經突破了,但是突破并不大。”
“嗯。”左丘之左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本來這一次的事情,我們是打算委托軍委的高手協助的,但是軍委畢竟是軍委,而且如今帝都亂象,軍委同樣深陷其中,前些天聽說你突破的消息,我才做下決定。”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安小語好奇,三千學院到底得到了什麽消息,非要能夠完勝宗師的戰鬥力才夠資格?
左丘之左看了一眼蓋雷,說道:“還是蓋院長說吧。”
蓋雷點了點頭,打開了光屏,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存儲卡插進了旁邊的卡槽裏面,光屏上便顯示出了一個人的照片。照片上的這個人長得很奇怪,額頭上長滿了膿瘡,顯得非常惡心,搞得整個人面目全非的,下巴上還留着一層濃密的胡子,雖然不是很長,但是把沒有膿瘡的地方蓋住了一半。
“按照我們收到的消息,這個人的代号叫毒蟾。自從小男孩離開帝都之後,起源就銷聲匿迹到如今,但是就在前幾天的時候,軍委和三千學院發現,起源再次趁着大世之争的亂象滲透到了帝都的内部,毒蟾就是這一次的話事人。”
安小語聽到蓋雷的話之後,臉色果斷地陰沉了下來,上一次自己拼死重傷了花臉,管理員将花臉徹底斬殺,小男孩逃跑,之後起源仿佛消失了一樣在沒有出現,但是安小語從未覺得他們就放棄了向帝都内部的滲透。
蓋雷看了一眼安小語,繼續說道:“消息的來源很準确,我們在帝都周邊的一個巡邏隊伍在帝都的外圍發現了一個廢棄的臨時營地,于是向上面彙報之後展開了追蹤,結果不出半天的時間,這一隻巡邏隊就徹底失去了聯系。我們的人在五天前找到了這支小隊,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小隊裏面十個人,一個人都沒跑得掉,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戰鬥的痕迹。但是這一隊人雖然死了,還是給我們留下了重要的線索,就這一段視頻。”
說着,蓋雷在光屏上點了一下,一段隻有三秒鍾的視頻頓時出現在了光屏上。安小語看到,視頻先是有一秒雜亂的晃動,随後似乎是攝像設備掉在了地上,最後一秒才有了清晰的畫面。
最後一秒的視頻上并沒有出現敵人的身影,隻是拍攝到了十人小隊死前的最後一幕,十道如同實質的白光從天空中落下來,槍聲戛然而止,十個人瞬間倒在地上,随後視頻畫面消失。
“按照推測,這段視頻應該是在最緊急的關頭,小隊的隊長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緊急扔出去的微型攝像頭,但是依然很快被敵人發現破壞掉了。雖然我們已經盡力修複了内容,依然隻得到了這三秒的畫面,甚至連聲音都不清晰。”
“那爲什麽能肯定是起源?”安小語問道。
蓋雷說:“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沒有确定敵人到底是誰,初步将目标放在了反叛組織、流浪修行者和異族這些上面,但是三天前,我們接到了一封匿名的警告信,警告信的内容是這樣的。”
安小語看着光屏上面的内容,突然就笑了:“這不是魏方圓的筆迹嗎?有人假冒?”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接到警告信的時候我們也以爲是有人假冒了魏方圓,但是沒過多久就得到了各方的确認,魏方圓失蹤了。”
“失蹤了?”安小語驚訝道。
蓋雷的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确實是失蹤了,出事的小隊裏面有魏家的人,魏方圓直接插手進來協助調查,然後徹底失去了聯系,沒有任何的彙報,消息也沒有回複,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一直到現在。”
“起源已滲透帝都,目标新生軍訓,文件序列号9760098517593。”
看着警告信上面的這句話,安小語想了想問道:“沒有回複的話,這封警告信是通過什麽渠道傳到軍委的?”
“通過一個民用的頻道,用一種非常原始的訊号方式傳來,因爲訊号方式太過原始,所以第一時間我們甚至都沒有破解開,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信号的地址,所以根本沒辦法追蹤。”
“原始信号也能傳遞畫面?”安小語這方面不是很熟悉。
蓋雷愣了一下,解釋說:“其實也沒有那麽原始。”
“哦。”安小語也沒有糾結這方面的信息:“這個文件序列号是什麽?”
“就是靠着這個文件序列号,我們才最終确定給我們傳遞消息的是魏方圓,因爲這個文件序列号不是軍委用的序列号方式,是魏家的家族系統裏面個人的文件保存序列号,這個文件對應的正式魏方圓的私人服務器。”
“文件裏面是什麽?”
“文件裏面就是毒蟾的資料,魏方圓似乎已經調查起源很長時間了,在他的私人服務器裏面有很多起源成員的信息,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獲得了這些資料,魏方圓很可能已經和起源的某些人取得了聯系,至于又沒有其他的目的,還在确認之中。”
安小語點點頭,不過魏方圓的目的還是很明顯的,不過是爲了魏方寸報仇而已,這些資料應該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于魏方寸,至于魏方圓到底有沒有和起源的人取得聯系,不找到魏方圓這些都隻能是猜測。
“所以,這一次的任務就是要暗中保護軍訓新生?我就搞不明白了,起源爲什麽老是盯着機甲系的軍訓新生不放?”安小語無語道。
蓋雷臉色古怪地說:“既然對方有可能威脅到使用空間法則的宗師魏方圓,不排除對方擁有真境強者的可能,所以這才找到了你。至于爲什麽盯着新生不放……你難道不知道?”
安小語擡起頭來,就看到蓋雷和左丘之左都在看着自己,這才恍然大悟。
去年的目标是自己,今年的目标……
是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