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更多的普通民衆并不知道仲家和調查組之間的關系,更不知道調查組現在所做的事情和第一楚家、和大世之争之間的深層關系。但是這一場友誼賽,無疑是一次好機會。
修行大世開啓之後,普通人對于修行人的理解,一直都是在天上飛來飛去,不能飛的就在各種地方逞兇鬥狠,至于修行人的戰鬥方,修行人正經的交手,他們都沒有任何的概念。
而這一次友誼賽,顯然是一場公開的擂台賽。
可以說,這次四生盟會和仲家的友誼賽,可以說是整個帝國建國以來,第一次将修行人之間的正規戰鬥放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的公開賽,可以更好地讓人們認識修行和修行人到底爲何物。
但是這一次的友誼賽,不可爲不倉促。
四生盟會當天傍晚來到了帝都的郊外,晚上就派出了代表團拜訪了各方勢力,得到允許之後馬不停蹄地就在網上和仲家約戰,然後戰鬥定在第二天的上午八點開始,想要去看的人,就隻能是連夜趕往郊外的戰場。
安小語當然不用這麽早,不過晚上的時候還是接到了小安的電話:“姐!姐!那個友誼賽,你會去嗎?師傅說明天要帶我去見識見識真正擁有道統使用武技的修行者到底是怎麽戰鬥的。”
“别叫我師傅,我還沒收你做徒弟呢!”米黃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但是小安根本就不在意,依然問着:“姐,你去不去?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啊!”
安小語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教訓道:“你可長點心吧!你不知道不管是你們還是我,都不能直接出現的嗎?老老實實地呆在角落裏各看各的,看完就走得了,老老實實地,人家能帶你去已經不錯了。”
“哦。”小安頓時就沒了精神。
米黃蒼老的笑聲傳來,安小語腦補了一下米黃辦公室現在兩個人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多說了兩句:“明天我有點事兒,可能半路上就走了,所以不好跟你們一起。好了,明天記得聽話。”
“嗯!”小安答應了下來,挂了電話。
安小語放下終端,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伸手撫摸了一下靠在自己身邊睡着的霜狼和塵狼。現在她還沒有突破第四道關,還不能夠使用法則之力,雖然就算是破開了第四道關,也不一定就能做到使用法則。
所以明天如果想要在友誼賽的背後給仲家下絆子,那就隻能先依靠霜狼和塵狼的力量了。
想到這裏,安小語忍不住有些哀歎,自己已經修行的非常快非常快了,當然如果自己是修行的坐看道的話,大師之後的路途依然還會十分的平坦,說不定現在已經可以抗衡真境了。
但是爲了将來更高的境界,安小語隻能忍受以神入道這種任性的修行速度。不過好在,管理員告訴自己了,可以利用真境的法則之力打碎道關,幫助他晉升到下一個境界。
怎麽樣才能夠讓仲家真境高手的法則之力透過身體和神魂,順利地到達大道空間幫助自己打碎第四道關呢?這是個問題。
撫摸着霜狼和塵狼,安小語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地揚起來。
第二天的早上,安小語隐匿了身形,朝着郊外的戰場飛了過去,路上的時候看着下面的道路就有點歎爲觀止。她還是低估了當代人對于修行的狂熱,下面這條路是通往友誼賽地點的主要通道,現在已經被懸浮車擠得水洩不通了。
雖然警備隊已經開始進行了管控和疏導,開辟了幾條臨時的空中通道進行分流,但是依然頂不住這樣的人數。整個帝都到底有多少人?安小語是不知道,但是就在這條路上的,八成都得有上千萬了吧?
警備隊的人手還是有限的,而且通往郊外的路很長,這麽長的路上想要控制好交通狀況,還是非常辛苦的。臨時開辟的空中通道也隻能是那幾條,再多人就不夠用了,而且也不能讓那些懸浮車脫離軌迹随便朝着那邊飛。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維持好交通狀況,否則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一旦放開禁空,到時候漫天都是撞車的,警備隊就更難受了。
而且據說這種情況,已經從昨天晚上公開信公布之後就開始了,一直持續到今天早上,有些人甚至在路上堵了半個晚上的時間,都還沒有開出帝都。火車站也臨時加了車,列車一輛接一輛,但是依然每一班車的票都被秒清。
祁連志和交通部的人,不知道都要頭疼成什麽樣了。
不過安小語可不管他們到底有多難受,也不管下面這些看熱鬧的人到底能不能看到友誼賽,而且估計這些人就算到了友誼賽的現場,也不一定有地方放得下吧?
新聞上已經開始報道臨時處理辦法了,所有滞留在道路上的觀衆,在不久之後就會被徹底封鎖在這條路上,然後由帝國宣傳部臨時調用大量的無人機在道路的周圍設置光屏,直播比賽場面。
安小語點了點頭,這個方法到還是不錯。
于是她收起了終端,放開了速度,連一點點的風都沒有帶起,很快就趕到了友誼賽的擂台前面。說是擂台,其實也不過是一塊空場,空場上面清空了,周圍圍了一圈圍牆,區分擂台和觀衆席。
這樣簡陋的觀禮台,簡直和蟾山城下面的那個觀禮台天差地别。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個觀禮台也隻是給普通民衆設置的。那些當官的才不會想要摻和這樣的事情,生怕被人看成是站了隊,然後被帶走調查。
安小語在空中找了個位置,馬上就看到了四名四生盟會的身修走到了擂台的四個邊角,那邊又幾個隔開的小圍欄。四個人盤膝坐下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放在了面前,擡起手來掐了兩個手訣。
随後,無形的能量就從他們面前的玉牌上面散發出來,四張玉牌連接在一起,就像在蟾山天池周圍一樣形成了一個四方形的禁锢屏障,用來限制擂台裏面戰鬥的能量沖擊。
不過這一次的屏障是無色的。
安小語背着手站在空中,突然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電子聲。一扭頭,就看到從另一邊飛來了一架帶着攝像頭的無人機,無人機上面帶着某個電視台的标志,安小語也沒認出來,不過還是往旁邊讓了讓,然後就看到後面更多的無人機。
沒有辦法,安小語隻能繼續往上飛了一段,讓出了這個高度,反正這點距離對她也沒有什麽影響。
來到了更高的天空,安小語就看到了那些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隐藏在虛空當中的高手,頓時有些汗顔。原來大家都知道觀看比賽的固定高度,就自己這個新手不知道,差點撞到媒體的無人機。
看向了周圍的環境,很多人的隐匿手段也并不是特别高端,在安小語七位一體的狀态下,這樣的隐匿簡直無所遁形。甚至還有一些人不會這樣的技巧,依托在别人的手段下。
就像站在那邊的安小安。
小安正被米黃的能量拖着懸浮在空中,兩個人隐藏在虛空裏,其他人或許看不到,但是安小語能夠看得到。米黃對着安小語這邊點了點頭,安小語一下就笑起來了,這個老頭還真是惡趣味。
還沒有到明體巅峰的小安自然是感覺不到能量的形态,安小語分明就看到,米黃釋放出來的那道托着小安的能量,就是一個帶把手的小木馬形象,大概三四歲的孩子才會坐的那種。
看到安小語笑起來,米黃也是調皮地眨了眨眼,讓安小語對這個老頭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交流。
在甯靜的掩飾下,安小語将感念緩慢的擴散開來,以安小語自身爲中心, 無差别地擴散開來,朝着極遠處的地方飛快地擴散開來,将整個擂台,所有的周圍的人,以及下面的觀衆,全都籠罩了起來。
那些被感念掃過的人,或許有些擅長靈魂法則,或者有些是靈魂能量和天賦極高的身修高手,在感覺到被人探查的一瞬間,頓時就警惕了起來。安小語的感念,讓他們有一種渾身上下從神魂到丹田都被人一覽無餘的悚然。
安小語是不管他們的到底什麽反應,他來這邊也不是爲了這些人,甚至都不是爲了正在準備上台的那些人,她時刻警惕着的,是周圍的大範圍天空。
圍在擂台旁邊的那些觀衆,看到四生盟會撐起來的護罩,都是好奇了起來,他們有些人甚至是昨天接到消息的一瞬間就沖出了家門,在原地都打起了帳篷。還有些人是坐着飛機來的,飛機就停在遠處的山腳下。
這都是一些對修行和超級力量非常狂熱的人,甚至有些都能夠稱爲是信徒了,當初就是因爲這些人的存在,才會讓大祭司那樣的存在積蓄起那麽強大力量。
在人群當中,甚至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偷偷地來到了擂台周圍的那一圈矮牆旁邊,大着膽子伸手朝着那一圈能量屏障摸了過去。四生盟會的人也沒有上前阻止,讓他們随便地這樣摸起來。
于是越來越多的 人都開始效仿起來,伸手觸摸那道堅硬的屏障。安小語想想知道是什麽感覺,無非就是像在摸一道強化玻璃的牆壁,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但是那些觸摸到屏障的普通人,都露出了驚奇的表情,非常的開心。
很快,現場開始有軍委的人進入了觀衆席的各個角落對現場進行了看管,天空上也多了一些駕駛擔任飛行器的士兵在周圍巡邏,維持着觀禮台的秩序,防止出現任何的意外。
于是整個現場就徹底分成了四層,最下面一層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吃瓜群衆,上面一層是低空巡邏的士兵和單人飛行器,在往上是已經找好了各種角度互不幹擾的各媒體無人機,最上面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修行者觀衆。
倒是泾渭分明,秩序井然。
緊接着,四生盟會和仲家的人到了。
在天空上, 有兩個飛行平台懸浮在半空中,朝着擂台的這邊靠近了過來,停在了某一片沒有任何遮擋的天空角落,平台上站着的正是四生盟會和仲家這一次來參賽和觀禮的人。
等到現場安靜下來,擴音器和光屏設備也架設好之後,一個臉上帶着虛假笑容的年輕人從四生盟會的浮空台上飛身而起,穿過了能量屏障,來到了擂台的上空,懸浮在一個合适的位置,掃視了一圈觀衆,終于開了口。
“各位,帝國的同胞,格外身修的同道,格外武修的朋友,還有大量的沒有來到現場,卻在各種渠道關注着這一次友誼賽的公民朋友們,大家早上好。自我介紹一下,鄙人無生,現任四生盟會東北地區修行人總統領。”
“想必來到現場的各位,應該也已經對這一次的友誼賽有了一定的了解。不管是從昨天本盟與第二仲家的公開信的當中,還是從某些網絡渠道,又或者……是從那個所謂的調查組的公開平台上。”
“但是不管大家對四生盟會帶有什麽樣的看法,不管大家覺得四生盟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我們今天來到了帝都,并且召開這一場友誼賽,就是爲了讓所有人,對四生盟會有一個更直接的認識。”
“那些道聽途說的,那些人雲亦雲的,甚至那些胡編亂造的,我們并不屑于去澄清。因爲四生盟會是什麽樣的組織,今後在場的所有人,帝國的所有人,都将有目共睹。”
“因爲不管有人用了什麽樣的陰謀詭計,有些對我們怎麽樣地潑髒水,狠狠地打壓,我們都不會在這樣的潮流當中被沖垮。今天,我們即将證明,在未來的世界裏,四生盟會畢竟在占據一片天空。”
“現在,作爲這一次友誼賽的發起者,我宣布,四生盟會與第二仲家友誼賽,現在開始!”
随着無生的宣布,現場的觀衆全都沸騰了起來,當然這裏面還是單純想要看熱鬧的居多。無生剛剛的一番話雖然聽起來不錯,但是水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大家心裏都有數,将來會成什麽樣子,也要勝利者才有資格說。
而所謂的勝利者,遠遠不是這一場表面上的戰鬥能夠确定下來的。
接下來,四生盟會和仲家就宣布昨天他們商量好的比賽方式,采用擂台賽的方式,雙方各出十人,年齡限制在三十歲一下,上台即爲擂主,另一方輪番挑戰,勝者取代擂主位置,一直戰鬥到一方所有人都落敗之後,剩餘的一方則爲勝利的一方。
安小語聽到規則的時候也是微微點頭,這種守擂戰的方式,雖然很古老,而且也很簡單粗暴。但是越是這樣,越是能夠突出到底誰才是擁有最強底蘊和未來前途遠大的一方。
參賽者的年齡和修爲限制在三十歲以下,當然沒有人會派出剛剛晉升入室的那種小人物上台。所以說,其實這一場比賽的根本就在于比拼雙方入神境界頂尖天才水平和質量的一種比賽方式。
按照修行界的規定,三十歲能夠修行到宗師境界,就算是頂尖的天才,所以說,三十歲宗師以内的戰鬥力,是區分一個人天才程度的評定方式。而一個勢力當中的天才水平越高,實力越強,就代表着這一方勢力的底蘊越強,未來能夠培養出來的真境高手越多、越厲害。
雖然真境高手并不決定氣運之争的根本,但是真境高手影響的卻是這個勢力在帝國的存在根基。
因爲之前安千裏和米黃也都說過,爲帝國培養更多宗師之上的高手,是每一個勢力都必須遵循的基本守則,這是爲了人類的未來,爲了抵抗外族的入侵必然的強制選擇方式。
所以能夠培養出更多更優秀真境高手的勢力,必然會得到帝國的承認, 就算是有一些小瑕疵,比如說用水龍這樣的違規方式出場大肆宣揚之類的,隻要有了基本實力,這都不是問題。
也就是說,四生盟會的這一步棋,其實就是爲了讓四生盟會穩穩地站在被帝國承認的地位上,将來能夠獲取和仲家,以及和整個武修界對抗的基本保障。而仲家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雙方必然會全力以赴。
但是,仲家絕對還會有後手。
因爲不管你到底有沒有這樣的地位,一旦你失去了你們的天才,大量的人才死亡的話,就算四生盟會今天打赢了這一場,将來也不會有什麽發展了。所以安小語知道,仲家必然會在背後對四生盟會的人動手。
将這無生帶來的這些人全都留在帝都也不是不可能。
而安小語要做的,就是保障大世之争的正常開啓,讓雙方都拖到楚家的那位晉升到真境,所有的局勢都開始穩定之後。順便,也爲了報複一下仲家,把他們惡心到吐。
這個時候,安小語的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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