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許何如,仲花燃恨得咬牙切齒,在她的心裏已經将許何如放在了狼外婆的角色上面:“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她冷笑着說道,看向許何如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許何如這個時候也是有些郁悶,這一次自己是低調出行,就算是東雲的調查都沒有親自出面過,所以也就沒有跟許何爲一起飛機回去,而是買了一張一等座,但是沒想到坐在對面的居然是這個人。
“呵,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許何如也是眼神不善。
許何如雖然是九道關的大小姐,但是她之所以要進入監察部工作,就是不想要借助家裏的地位和資源,想要自己奔出來一個前程。所以她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想要抱大腿,自己不想要努力的人。
顯然,仲花燃在她的眼中就是這樣的人。而且是爲了這樣的目的,手段最下作的人。居然想要勾引人家的弟弟?帶着這樣的目的别人家可愛的弟弟,簡直讓她忍無可忍。
“怎麽?”仲花燃突然嬌笑:“許大小姐還想打我一頓不成?”
許何如呵呵一笑,念道:“按照帝國律未成年人保護法規定,任何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都受到法律的保護,禁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對其進行經濟、行爲甚至感情上的欺騙,違反者處以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嚴重者最高處以死刑。”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仲花燃裝傻說道:“而且我是軍方的人,你跟我說帝國律有什麽用?我是收到軍法約束的人,就算是出了事情,要走軍事法庭的。”
許何如聳聳肩,将監察部的徽章戴在了胸口。
“呵!狐假虎威!”仲花燃嘲諷道。
“切!臭不要臉!”許何如直接開罵。
“你說什麽?”仲花燃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污言穢語。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早就看到這邊情況的列車員趕緊走了過來,陪笑着說道:“兩位乘客,請你們注意一下,不要破壞車廂内的文明和諧、影響到其他乘客,謝謝合作。”
仲花燃看了一眼列車員,看得她渾身冷汗。仲花燃現在可不是那個小丫頭的樣子,長得比列車員還要高了許多,加上又是修行人,還是軍人,身上的氣勢自然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好在沒過多久,仲花燃就挪開了眼神,恨恨地坐下來,扭過頭去看着窗外,不再去理會對面的這個人了。
許何如自以爲略勝一籌,于是志得意滿,打開了電子闆,繼續處理這一次任務的彙報,打算回去之後就交上去,然後回到家裏面去找自己的弟弟許何爲,要一點點的獎賞……
等等,她爲什麽要去帝都?
兩個人同時都在一瞬間想到了這個問題,不得不說,這兩個人在某種奇怪的回路上有着莫名其妙的默契。這個瞬間,許何如就想到了回到帝都的許何爲,而仲花燃則想到了回到帝都的安小安。
難道她覺得安小安追不上,想要換個目标?許何如如此想道。
難道她真的也是想打小安的主意?仲花燃如此猜測。
于是兩個人對上的眼神便更加的淩厲了起來,但是因爲有了之前列車員的警告,加上兩個人都有身份的人,所以她們馬上就将心中的想法給壓了下去,決定到了帝都再說。
于是整個車廂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作爲罪魁禍首的許何爲和安小安卻沒有這樣的覺悟,第二天的時候,幾個人吃了一頓便飯,許何爲也稍微給安小語講了一下東雲事件最後的收尾工作,然後幾個人就上了飛機,離開了帝都。
蟾山位于極北,天池省和北雲省的交界處位置。蟾山是個非常出名的旅遊風景區,但是蟾山的附近本身并不适合人類居住,不是說蟾山的位置到底有靠近極北,溫度有多低,而是那邊的地形比較特殊。
在天地穩定之後,蟾山附近由于靠近極北,雖然不說是連年大雪,但是積雪還是非常多的,地面上的冰層和雪殼常年不化。但是後來蟾山爆發了,長年的火山爆發将火山灰和岩漿抛灑了出來。
由于火山灰的覆蓋,原本在地面上的積雪和冰層在岩漿高溫的作用下融化,但是又并不能變成蒸汽蒸騰到空氣當中,隻能是憋在了地下的位置,尋找通道緩緩地流淌出去。
地面上的冰層裂縫雖然也有很多的,但是流淌出來的雪水在裂縫當中再次凝結的時候,将大量的通道給堵塞了起來。很多的水源不能夠流淌而出,而岩漿還在繼續入侵,速度非常之快,所以就産生而來非常奇特的一個現象。
大量的岩漿、火山灰、積雪化水和水蒸氣混雜在一起,在地面上構成了一個相對穩定的,類似于流動氣墊一樣的東西。積雪化水,水變成水蒸氣,被火山灰和岩漿覆蓋起來不能夠流淌出去;厚重的岩漿蓋在氣墊上面,慢慢地尋找壓力承受不住的地方向下滲透。
慢慢地,在漫長的歲月演化之後,覆蓋在岩漿下面的水終于通過各種方法流淌幹淨,但是在蟾山附近的這一塊地方上面,就形成了這樣地形。看起來好像是平地一樣,挖開地面就會發現,地下根本就是岩漿凝固之後構成的支柱結構。
在蟾山附近的地面上行走,就相當于走在一個立柱支撐的屋頂上面。雖然這些立柱經過了千百年的考驗,再加上岩漿噴發出來的岩漿岩堅固無比,根本不需要擔心會坍塌,但是想要在這裏耕種或者是居住,就成爲了大問題。
這裏不能夠産生耕地,因爲地下是空蕩蕩的根本,土壤根本就沒有辦法鎖水,也不能夠挖地基,隻要挖地基,挖到的就隻能是一大堆的岩漿柱子和大量的孔洞,這就導緻了蟾山附近非常的空曠。
按照古籍上面的記載,蟾山當時噴發的時候,方圓五百裏之内都沒人能夠靠近,所以這個地形結構的範圍,大概也就在這個位置上了。所以方圓五百裏内的地方都沒有居住的地方,想要上蟾山,就要在蟾山上面至少過兩夜才能回來。
五百裏對于安小語當然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既然是和家裏人一起出來旅遊,當然要裝成是正常人一樣,于是安小語穿上了自己的白色軍裝,因爲是改版的軍裝,所以也不怕被人過于關注。
按照慣例,第二安家給安小語安排了一個當地的負責人進行一對一的服務。畢竟也算是第二安家的小姐,瑣碎的事情還是不需要自己去做的。安小語下了飛機之後,就和這個人見了面。
第二安家在蟾山的負責人,名字叫安和,是個精明的小個子,蟾山本地人。纏身附近因爲土地當中多是火山灰,所以出産的農作物都并不太好,加上地方空闊,天高風大,山地頗多,所以當地人多矮小精壯,擅長攀爬和行走。
安和戴着一頂絨線的小帽子,身上穿着一件短大衣,整個人非常精神,雖然臉上帶着胡子,但是反而顯得他有些聰明伶俐。安小語看他,大概也就是二十幾歲的年紀,也是有些意外。
能在這個年紀坐上第二安家在外面的負責人,顯然是有真才實幹的。不僅要求能力出衆,而且還需要足夠的修爲,這個人的武修修爲至少又雲行境界,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天才了。
跟安和打了照面,安小語打了招呼之後,安和就非常熟練地給安小語他們安排了行程,帶他們到了早就定好的靠近蟾山的一家酒店裏面住了下來。蟾山石風景區,附近自然多服務業,但是安和定下來的這個酒店,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卻是頂尖裏面最安靜的一個,看來事先也是做過功課的。
房間照例是貴族套房,看着家人進了屋,安小語問安和:“這一次我們去蟾山,最好還是跟團去,我雖然不喜歡人打擾,但是出來外,家裏人還是喜歡熱鬧,你調查一下最近的旅行團。”
安和果斷地點頭說道:“小姐放心,我辦事兒,你放心!”
安小語點點頭,知道安和是當地的老油條,安小語雖然隻是想要讓他調查一下那一個旅遊團的服務比較好,旅行的路線安排合理,導遊經驗豐富,其他隊員素質如何。但是作爲一個老油條,安和能夠想到的絕對比安小語要多。
放心地将這件事情交給了安和,安小語就進了屋,然後上網調查了一下登山的注意事項,然後将這些事情都給父母還有爺爺說了一下。别看安有福一把年紀了,但是安小語估計他比父親還健康,也就沒有讓他留下來不去。
等他們出了一趟門,買好了登山所需要的登山服和登山鞋,還有各種各樣的工具和用品回到酒店的時候,安和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讓安小語還有點忍不住想笑,對他說道:
“這樣的小事情,你打個電話就行了,不用跟我太客氣。你也看見了,我是東荒人,安家小姐的身份隻是挂着号,你這樣殷勤,我也不能給你向大哥說兩句好話啥的,放輕松一點就行。”
安和笑着說:“小姐就是小姐,挂不挂名無所謂,何況您還是少宗。但是既然您不喜歡,那咱們以後就電話聯系,我已經找了幾個旅行團都是外地來的,跟團可以放心,三個旅行團,時間都不打形同,您挑一個我去報名。”
安小語看了看之他終端顯示的那三個旅行團,翻看着上面的名單,其實覺得選哪個都沒什麽關系。畢竟安和是個靠譜的人,應該可以相信這三個旅行團都沒有問題,但是看的時候,安小語突然就是眼前一亮。
“就後天出發的這個吧。”安小語決定了。
安和笑了笑,點頭退下了,安小語看他離開,越發的覺得這個人是個妙人。後天早上出發的那個旅行團裏面,有一個和安小安歲數差不多的孩子,天池省本地的高中生,就讓安小語忍不住想到了度假島的那個叫楚禅的小男孩。
所以安小語才會選擇這個旅行團,而安和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故意挑出來了這樣的一個放在裏面,沒有放在第一個也沒有放在第二個,安排的非常合理,既能夠讓安小語注意到,也不會有刻意引導的嫌疑。
安小語在心裏給安和打了個高分之後,轉身回到了房間,給家裏人說了一下旅行團的安排,然後準備明天适應适應這裏的低溫,然後後天直接前往蟾山,安小安興奮地一整宿都沒睡着。
而到達了帝都的仲花燃,在火車站的時候就被卡在檢票口了,有人檢查出她的身份是僞造的。仲花燃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是許何如給她的下馬威,就是想要讓她知難而退。
許你喜歡就不許我喜歡了?仲花燃憤恨地給仲家的人打了電話,如此想到。當然她想的是安小安,而許何如現在認爲的,卻已經是許何爲了。
許何如在車上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有了這樣的猜疑。所以下車的時候,她就匿名舉報了仲花燃。她是監察部的人,當然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仲花燃現在的身份是假的,她也沒有想要這樣把仲花燃扣下來,隻是想要打個時間差而已。
看着仲花燃被留在了火車站,許何如心滿意足地坐上了車,準備先回家跟弟弟親近親近,然後讓弟弟去外地躲躲,再也不讓對方知道許何爲去了什麽的地方,省得那個女人老是惦記。
于是許何如問家裏的司機:“少爺在家裏嗎?”
司機愣了一下,說道:“不巧得很,大小姐,少爺剛回家沒多久就離開了,據說是去了堇山市負責機甲大賽總決賽的事情,都沒有進家門就坐飛機離開了,少宗一家一起走的。”
許何如略微有些失望,但是想到仲花燃肯定也找不到許何如就很開心了,再次問道:“他們的行蹤有人知道嗎?”
司機笑了:“要隻是少爺的話,還可能有人知道,但是少宗也在,估計也就沒人知道了,少宗的事情牽扯太大,您也是知道的。”
“嗯……”許何如思索了一下,倒是比較好奇:“安小語爲什麽也跟着去了?她要去看決賽嗎?還帶着一大家子?”
說到這個司機就興奮了:“聽說是少宗的弟弟安小安,直接越級特考考上了三千學院,還跟少宗去年一樣,是東荒的狀元郎,這次來帝都報名辦了個手續,全家都到帝都定居了。聽說這次是打算先去蟾山天池,然後再去看機甲大賽的總決賽。”
“哦?”許何如想到了安小安那個愣頭愣腦的小男生,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厲害,能夠越級直接考上三千學院,而且還是東荒的最高分,估計機甲系是跑不了,将來姐弟一起上陣?
真是讓人羨慕……
但是這些她都羨慕不來,好在的是,那個可惡的女人現在如意算盤恐怕是落空了,估計以她的身份也找不到許何爲的去向,所以許何如自以爲高枕無憂,居然哼起了歌。
司機看到大小姐開心,覺得是自己的口才起了作用,于是也是滿心歡喜。
仲花燃從火車站裏面出來,身邊仲家在帝都的辦事員跟着,一臉的苦笑,說道:“燃姐,你回來帝都,何必用假身份?”
仲花燃煩躁不堪,說道:“你不用管……對了!我讓你們打聽的事情你們打聽了嗎?安小語他們一家人去了什麽的地方?還是逸藍别墅區的那個别墅嗎?沒聽說他們離開吧?”
辦事員點頭說道:“還是那個别墅,倒是沒聽說離開,但是少宗形式您也知道,我們隻能是盡力。”
仲花燃點點頭,揮揮手把他趕走,然後開了車就朝着逸藍别墅區而去,用軍委的身份刷開了别墅區的小區門,停在了安小語家的别墅門口,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按下了門鈴。
剛好這個時候司蘭依從後面的别墅走出來,就聽到安小語家的門鈴在響個不停,于是繞過來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問道:“你找安小語?”
仲花燃扭頭說道:“是,我找安小語。”
司蘭依說到:“那你沒趕上,今天早上安小語他們離開了。”
“什麽?”仲花燃瞪大了眼睛,又離開了?你們是在玩躲貓貓嗎?故意的?絕對是安小語故意的!媽哒!不能忍啦!
仲花燃的嘴角抽了抽,終于還是微笑着問道:“那你知道他們去什麽地方了嗎?”
司蘭依搖搖頭:“不知道,我就是看見有人開着軍車來接他們了,估計是出遠門。”
“謝謝啊!”仲花燃道了一聲謝,轉身上了車,越想越難受,打電話給了仲家的人:“安小語他們今天早上離開了,軍車接送的,調查一下今天軍方的行程表。”
沒過多久,仲家人回複說,許何爲今天調了運輸機,去堇山。
仲花燃一踩油門,朝着機場飛馳而去,果斷地買了一張去堇山市的飛機票,心裏暗恨,你以爲這樣就能夠甩掉一個追夢者嗎?呵!
然而這個時候剛到家的許何如也是勃然大怒,你tm還追到堇山?當老娘不存在嗎?
“那個誰?給我買一張去堇山的飛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