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對安小安抱着什麽樣的感情,費勁巴力地帶着渾身的重傷在門口糾結了半天,結果人家早就離開了東雲回家去了,這又有什麽辦法,人總是要回家的,何況他還是個小孩子。
但是仲花燃并沒有就此放棄,她下意識地就問道:“少宗的家在什麽部落?”
問出口之後,仲花燃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果然,她看到對面這個漂亮的女人眼神裏的帶上了一些危險的意味,看着她問道:“你真的是想要拜訪少宗的人?我看着怎麽不像呢?”
“哈!哈哈!怎麽不像了?”仲花燃看到這個人的手已經伸進了後腰,顯然是要掏槍的節奏,趕緊打着哈哈說道,假裝自己是個愣頭青一樣,說道:“我隻是少宗的粉絲,想認識她一下,順便能認識認識她的熟人就更好了……”
“熟人?”許何如看着仲花燃的眼睛,思索了起來。
不得不說,就算是在監察部工作了這麽多年,弟控的影響依然還是根深蒂固地停留在許何如心裏最深的地方,在遇到很多事情的時候,都會忍不住跳出來對許何如産生影響。
雖然很多時候産生的效果都不是什麽好的效果,偏偏這一次,居然讓許何如給猜對了。她一聽熟人,就想到了安小語的家人,然後就想到了安小語那個挺可愛的弟弟。
于是她問道:“你不會是打安小安的主意吧?”
仲花燃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她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危險了起來,看着對面的這個女人,突然就醒悟過來了!這個家夥在東雲還一身這麽妖豔的紅衣服,不會就是傳說當中的……弟控許何如?
兩個女人的誤會,瞬間就在這個美妙的清晨微妙地産生了。
許何如冷笑一聲,說道:“就你這樣?以爲自己有點修爲就了不起了?趁早打消了這個主意。”
其實她的意思是說,安小語家裏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夠攀附的。而起想要飛黃騰達,爲了報上安小語的大腿,甚至想要欺騙他們家年幼無知的弟弟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天下弟控人神共棄的選擇。
刻在仲花燃聽起來,這句話的意思就不是這樣了。仲花燃越發的狐疑,忍不住猜測起來,許何如不會是實弟不能弄到手,就開始琢磨起别人的弟弟了吧?難道她的新目标就是安小安?
這怎麽行?兩個人的心裏都是同時你喊道。
于是仲花燃冷笑着說道:“我到底想做什麽,我覺得你們監察部也沒有資格什麽都管吧?我已沒有犯法,二沒有叛國,難道跟你們說了謊話,就是欺君之罪了嗎?”
許何如也是針鋒相對:“現在東雲局勢風雲變幻,所有的修行人都要謹慎小心,誰知道你是不是外面人派來的間諜?起源還有終結,甚至還有異族培養出來的混血……”
所以你就是來找茬的吧?兩個女人的心裏再次同時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仲花燃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許何如說道:“那你最好叫修行者總盟過來調查我,否則就隻是你一個監察部小小的中樞官,還沒有資格詢問我任何的事情,我畢竟也是大師之上的高手。”
“呵!”許何如輕蔑一笑:“本事沒有多少,就會耀武揚威,虛張聲勢的時候就隻會把修爲拿出來顯擺,你這樣的人我最看不上眼了!想來安小語也不會看得上眼,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你!”這一下就說道了仲花燃的痛處上面了,安小語确實是看不起仲花燃,雖然原因不太一樣,但是被人說中的感覺實在是有點不太好,讓仲花燃想到了小安和安小語的态度,忍不住臉色陰沉了下來。
許何如一下就看出來了,咯咯笑着:“看來是被我說中了!你已經見過安小語了吧?既然知道沒有結果,何苦要這樣自欺欺人?然而讓人看不起了,将來或者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
“好歹也比弟控強!”仲花燃反唇相譏。
許何如剛剛覺得自己獲得了勝利,剛走兩步就聽到這句話,一下就被踩了尾巴,轉過頭惡狠狠地說道:“你說什麽?”
這下換成仲花燃洋洋得意了,學着許何如一樣咯咯笑着:“好話不說第二遍!”
說完,兩個人互相瞪了半天,搞得旁邊路過的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這兩個好看的女人在酒店門口做什麽呢?不會是應召女被搶了生意吧?所有人都是浮想聯翩,男人也都在偷看着她們兩個的臉和身材。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們兩個才察覺到今天恐怕是分不出勝負了,于是各自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于是仲花燃便化身了追夢者,開始讓仲家的人調查安小語他們一家人買的票到底是去什麽地方的,在哪一站下車,詢問安小語的家到底是在東荒的哪個部落。顯然,如果見不到安小安,仲花燃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很快地,仲花燃就得到了結果——九溪部落。
于是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仲花燃就馬不停蹄地買了去東荒的車票,終點站正是九溪部落。
安小語他們一家人下了車,父母感歎着還是家裏面舒服之後,收拾了一下一個月都沒有搭理的房間,大家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各自回了屋。雖然在酒店裏面休息的也很好,但是他們都覺得還是家裏的破床睡得安穩。
沒過多久,就有客人紛至沓來了。
部落裏的人都聽說他們去了外面一個月,雖然在安小語現在看來,東雲和東荒距離這麽近,環境也沒有差多少,根本就沒有什麽大的區别。但是在東荒人看來,隻要走出了東荒,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聽說安小語一家人回到九溪部落之後,所有人都到了安小語的家門口,想要聽聽他們到底在外面看到了什麽東西。
東荒人對于東荒外面世界的好奇永遠都沒有停止過,而且随着信息時代的發展,他們從電視廣播裏面得到的鳳毛麟角越來越多,越發地激發了他們的好奇心,讓他們的向往一代一代越來越強。
于是沒過多久,聽到消息的人都來到了安小語的家裏,安有福幹脆就安排了一個晚會,大家在門外的空場上面擺上了桌子,然後帶上了零食酒水,坐在夕陽下面聽安有福他們講故事。
講故事的主角當然是安小安,這一次他可是好好地出了一回風頭。安小語的爸媽都沒有出去過幾次,也沒有主動去了解過外面的世界,何況也不善言辭。安有福作爲族長,自然是不能夠眉飛色舞地講故事。
所以主講這種事情就交給了安小安,小安在東雲的時候四處閑逛,甚至很多地方比東雲本地人觀察的都要清楚許多,講起故事來更是異彩紛呈。當然,安小語也囑咐過,有關修行者和财團之類的事情不能夠說出去。
小安雖然不懂得什麽懂得太多容易惹禍上身的道理,但是既然安小語這麽說 ,他自然是聽從,所以講述的内容也大多都是東雲外面的風景,高樓大廈,各種電子設備,交通工具,人們的風俗習慣,穿着有什麽不一樣,食物有什麽不一樣,生活方式有什麽不一樣。
九溪部落裏面的人聽着安小安講故事,就像聽天書一樣,有些人聽到外面的高樓甚至能夠高聳入雲,外面還包裹着防風沙的玻璃層,腦子裏面腦補着,嘴巴都合不攏了。
安小語隻是看了一眼,就沒有理會了,小安很擅長演戲,當然也很擅長言辭,講點故事根本就沒有什麽大問題,何況這些九溪的人們,都沒有見到過外面的世界,口才好壞根本就沒有差别。
這樣想着,安小語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面,打開了終端,依靠着一些微弱的信号,刷新着最近的新聞,從帝都到東雲。之前靈藥的事情鬧得全國沸沸揚揚,不過随着安小語的出擊,全國各地的靈藥都斷了貨,現在更是沒有了根源。
好像還有人打着靈藥的旗号販賣一些帶着顔色的飲料水,讓安小語有點忍不住想笑。還真是什麽假藥都有人賣,而且這種東西到底有沒有效果都說不定,而且還傳聞是有害的,他們難道真的還想靠賣假的靈藥發财不成?
将這個新聞給刷過去,然後她就看到了很多有關修行者的新聞。随着修行大世的開啓,修行者的新聞也開始公開起來,修行者的世界徹底展現在了普通人的眼中,很快他們就發現,修行者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同的樣子?
這就是帝國的高明之處了,這些新聞都是經過篩選出來,或者故意寫出來放在網上的,就是爲了讓帝國的所有公民都這樣覺得,修行者的生活也沒有什麽不同。畢竟你看網上的這些東西,不是說哪個修行者立了功轉了大錢,就是什麽成名高手娶了一個地攤上的白薯妹之類的,跟我們有什麽大區别嗎?
于是他們就會主動去接觸修行,帶着輕松的态度來接觸,去掉了剛開始因爲未知産生的畏懼。然後他們的後代也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從适齡的年紀就開始接觸到修行。
畢竟,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你家的孩子修行了,我們家的沒有,那不是在起跑線上就落下來了?你看新聞上面都說了,有修行人立功還能賺大錢,有錢賺的事情誰不喜歡?
所以帝國的修行者新聞,也就變成了這樣的一個狀況。
以身作則的當然是修行者總盟和神谕院,這兩個地方,一個代表着帝國的武修正統,一個代表着帝國的身修正統,加上隐隐淩駕于他們之上的安小語,形成了帝國的三個修行者體系。
修行者總盟的行動中規中矩,無非就是推行簡易的健體術給所有人學習的機會,然後在四處宣傳修行的好處,進行各地修行館的監督管理,加強修行館教學的質量,進行各種各樣的宣講之類的活動。
神谕院就很神秘了,他們似乎也開始意識到,在修行者總盟和武修成爲正統的當今社會,身修的生存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前期所營造出來的神秘氛圍。
畢竟之前帝國在給大家普及修行者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神谕院出面的,甚至當初連修行館都是極其低調的,一般都是内部會員推薦制。所以神谕院一直都是神秘的代名詞。
雖然現在修行人的生活公開了,但是神谕院的神秘依然保持住了,雖然也沒有什麽神秘可言,但是身修那種神鬼莫測的手段實在是讓普通人有些心生向往,忍不住會想要了解。
大概這就是身修唯一的優勢了,可以在境界很低的時候,就使用法則之力。
安小語聳聳肩,覺得神谕院這種操作确實是比東雲的那些人好得多,至少沒有直接跳出來上蹿下跳,認不清自己的地位,以爲修行大世修行人就牛逼了,結果被各種巨頭利用,最後慘淡收場、遠走他鄉。
之後就是有關衛星技術和褚燧的消息了褚燧今天就和新帆公司進行了接觸,初步達成了一個有關于衛星技術發展計劃的共識,之後就會有大量的技術和至今注入到東雲裏面來。
當然利益鏈終究還是利益鏈,這一點不能夠改變,東雲的各個家族,包括正在互相背後卯着勁兒的秦家和于家也是不例外,都插了一手進來,讓衛星技術的擴展計劃更加的順暢了起來。
司明宇離開東雲的時候,也帶了幾個基站建設的訂單,是爲了那四個在東荒裏面的軍事基地準備的,等到軍事基地建設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新帆就會直接滲透進入東荒當中,建設全面的東荒衛星通訊覆蓋。
九溪部落因爲安家的回歸,着實是鬧騰了一個晚上,半夜散場的時候,他們還有點意猶未盡,但是奈何東荒的晚上太冷頂不住了,才各自回家去。第二天早上的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安小語就聽到了一陣列車駛來的聲音。
但是過了一會兒安小語就睜開了眼睛,也有些差異,這輛列車居然停在了九溪部落這邊,而不隻是路過而已?
沒過多久,安小語就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從列車上面走了下來,朝着安小語家裏的這邊過來。安小語有些詫異,倪譽居然會來到九溪部落?難道現在他不是應該忙着處理今年入學的東荒新生的事情?怎麽會有閑空來看自己?
走出了家門,安小語就看到倪譽正穿着制服,就像第一次來自己家裏面把自己接走的時候一個樣,難道是路過來看一眼?安小語想着就問道:“接學生這樣的事情還要你這個東雲總負責人親自來做的嗎?”
倪譽站定在安小語的家門口,笑着說道:“别的學生倒是不用,但是這個學生有點特殊,必須我親自來不行。”
安小語有點納悶,什麽學生這麽大牌?難道東荒還有什麽不得了的家族不成,于是好奇道:“有什麽特殊的?”
倪譽說:“當初我答應過他了,如果他考上了三千學院,我就親自過來接他上學,我總不能食言吧?”
“呃……”安小語看着倪譽的笑臉,心裏開始有點震驚了:“小安今年去參加全國大考了?”
倪譽點頭:“而且還考得很好。”
“有多好?”安小語問。
“三千學院的機甲系那肯定是沒跑的,而且因爲是高二就越級考試,所以三千學院還頒發了特招書……當然,特招書這種東西,你應該懂的,也算是給你一個面子,不過成績是實打實的。”
“啪啦!”
安小語的母親剛端着碗過來,結果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手上一松,就摔成了一地的碎片。聽到聲音的其他人也都是趕了過來,父親有些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瓷片說道:“你這是幹什麽?敗家老娘們兒!”
但是母親卻是烏拉烏拉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張開嘴胡亂地叫了一陣差點把父親給吓了一跳,還以爲自己的老婆失心瘋了。 然後小安也出來了,母親伸手熟練無比地揪住了臭小子的耳朵,另一隻手拎起了擀面杖。
“你這個混小子!誰讓你去報名全國大考的?幸虧考上了,萬一沒考上呢?你想過後果沒有?而且你連高中都沒上完……翅膀子硬了是不是?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就在安小語的家裏面一陣雞飛狗跳的時候,仲花燃終于也坐上了前往東荒的列車,這是一輛軍列,她當然是走後門進來的。百無聊賴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沙漠的景色出神。
突然一列列車從對面開過來,兩列車擦肩而過,仲花燃愣了一下問道:“東荒裏居然還有對頭車?”
旁邊第一個士兵是東荒本地人,解釋說:“全國大考結束,各個學校都來東荒接學生了。”
“哦……”仲花燃了然。
坐車做了半天,仲花燃終于在九溪部落的站台上下了車,逮到一個在站台上納涼的老頭就問道:“大爺!安小安家裏在什麽地方?”
大爺看了兩眼這個小姑娘,說道:“這條路一直往前走,水井東面最大的房子……不過你要找安小安可不是時候。”
“啊?”仲花燃愣了一下。
“安小安考上了三千學院,一家人全都去帝都了!就今天早上。”
“啊?”仲花燃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