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語坐在地攤上面抻了一個懶腰,白色連衣裙下面的曲線讓周圍的人一陣的偷看,安小語卻似乎沒有感覺到一樣,繼續說道:“而且這次讓小安過去學點東西,也算是讓他長點見識。”
“你已經猜到了?”安小語對面的人正式許何如,身上正穿着一身紅色的緊身裙,大腿露在外面,被緊緊包裹着的身子,吸引了更多的視線,讓整個東雲的夏夜更加的燥熱了起來。
兩個美女就這麽坐在地攤有些低矮的闆凳上面,一邊吃着燒烤,一邊聊着天。東雲的燒烤别有一番風味,這邊的沙生動物非常豐富,種類繁多。沙生的動物由于生長環境的緣故,肌肉都非常的結實,考出來的肉也口味獨特。
再配上東雲特殊的氣泡酒,在這樣夏天的夜晚顯得格外相得益彰。
聽到許何如的話,安小語笑了:“這還用猜?修行大世開啓,是我帶頭來的,我雖然是主角的,但是天下的神修到底有多少個?終究還是隻有兩個而已,将來大世當中的争奪,還是要看武修和身修的動作。以身入道已經沉寂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他們還會繼續下去嗎?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那你的意思是,東雲的身修想要依靠财團崛起?”許何如想了想說道:“确實,身修已經沒有了群衆基礎,隻有神谕院一個完整的傳承還保留了下來,他們想要在修行大世當中占據一席之地,總要發揮他們的特别作用。”
“靈藥當中的那些能量結晶,是以身入道的産物無疑了,畢竟沒有聽說過武修能夠涉及到神魂法則的。”安小語手裏捏着一根鋼釺,擡起手來就朝着從身後伸過來的那隻手刺了過去。
假裝喝多了想要過來占便宜的男人慘叫一聲,捂着手跌倒在後面打翻了一整張桌子,身上被破碎的酒瓶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鮮血浸透了全身,讓周圍的人都是卵/子一縮,再也不敢朝着這邊随便看了。
兩個人上來将自己的同伴給擡走,小心翼翼地偷窺着安小語這邊,發現人家并沒有要死咬住不放的意思,灰溜溜地跑了。
許何如好像沒有見到安小語的所作所爲一樣,繼續說道:“是啊,以身入道注定要出世,這個世道已經亂起來了,我們都不能夠輕舉妄動,但是你讓小安去學以身入道,就不怕小安誤入歧途?”
安小語笑了:“以身入道這個東西,爲什麽沒有多少人修行?我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不明白。但是現在學了一些手段之後,我就開始明白了,這是本質上的差别,我都不知道人道教祖當初是怎麽想的。”
“哦?以身入道和以武入道到底有什麽本質上的差别?”許何如喝了兩杯酒,臉上紅彤彤的,好奇地問道。
安小語說道:“以身入道這個東西,需要獻祭一些東西才能夠和天道進行溝通。我發現他們溝通的并非是天道,而是一個特殊的空間,這個空間我猜想,可能是人世間法則所存在的那個維度,不管它是四維的,是五維的,還是六維或者更高維度的空間,總之這個空間不是什麽和天道直接相關聯的地方,以身入道從這個空間獲得法則之力,根本就是緣木求魚,朝着天道指引的一個錯誤方向去尋找天道,被天道玩弄在股掌之中,而且還要受到天道的各種控制。”
“就像是異族的天賦能力?”許何如恍然大悟。
安小語點頭:“就像是異族的天賦能力。太古萬族的能力,來源于自身的能量,這種能量源自于他們的血脈,這就是天道寄放在他們身體裏的東西,同樣也是一個錯誤的方向,或者說是天道在剛開始就設計好的一個箱子。”
說着,安小語用手比劃了一個正方體的形狀:“異族和以身入道都在箱子裏面,隻有跳出這個箱子,才能夠真正獲得接近天道的程度,所以不管是異族還是以身入道,都存在方向性的問題。”
許何如本身隻是武修,而且修爲境界也不是太高,聽着安小語的解釋,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問道:“那以武入道呢?”
“以武入道,是直接從這片天地之中截取天道法則的。法則雖然是從那個古怪的空間出來的,但是既然作用在了物質世界,那必然是要和天道相連接的,這是天道掌控天地的方法,所以以武入道看似落入了下乘,從法則的表現形式來進行學習,但其實之和天道隔着一步之遙。”
“所以說,你還是比較看好以武入道了?”許何爲知道了安小語對于修行大世的看法。
安小語撇了撇嘴:“所以我才說,都不知道當初人道教祖到底在想些什麽,他創建了以武入道和以身入道這兩種修行方法傳下來,應該早就注意到這兩種方法的差距了,爲什麽他還要将兩種方法都保留下來呢?”
“這誰知道?”許何如說:“當年的事情誰也不知道,而且就算是人道教祖,在那個大能遍地的時代,也不一定就能夠随心所欲吧?說不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呢?”
“你說的有道理。”安小語點頭:“我們還是說小安的這件事情,我讓小安過去修行,并不怕他誤入歧途,因爲從起點上來說,絕命殺已經比以身入道更加高級了,他自己應該能夠體會的出來,而且他雖然擅長演戲,但是并不會深陷其中。他知道自己是在演戲,是在騙人,所以心裏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麽?”
許何如對于弟弟這種生物十分的好奇,聽到安小語的話之後好奇地問道:“所以他想要的是什麽?”
安小語笑了:“他說,他想考上三千學院,想要考到機甲系,然後做我的機甲整備員!”
許何如一下就嫉妒了:“我還真是羨慕你,有這麽一個姐控的弟弟。”
安小語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幽怨的表情:“其實,許何爲還是很黏你的。但是因爲你做的太過了,所以許何爲不能配合你,一旦配合你,總要有出事的苗頭,容易被人誤會,現在人家已經做的很不錯了,你還想讓你弟弟怎麽樣?”
“唉~”許何如歎了一口氣,擡起酒杯:“喝酒!”
安小語跟許何如碰了一下杯子,兩個人仰頭一飲而盡,就像是兩隻正在高歌的白天鵝,纖細白淨的脖頸,随着吞咽起伏的喉嚨和胸口,都讓旁邊的那些人浮想聯翩,忍不住心跳加快起來。
小安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對着祖師爺的畫像叩了三個響頭,從甯老怪的手裏接過了三炷香,大聲地說道:“我甯三缺今日叩拜祖師爺,入持戒師門中,必恪守本分,承先輩遺訓,發揚身修道統,以此立誓!”
将三炷香插在面前的香爐裏面,小安從旁邊的桌子上面端起了茶杯,躬身送到了甯老怪的手上,再次跪下三叩首,說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今日三缺入門,必克己修身,傳承道統,恭順勤勉,望師父監督。”
甯老怪喝了一口茶,點點頭,伸手從旁邊拿過了自己的師門名冊,将“甯三缺”的名字寫在了最後,然後對小安說道:“今天,我風輪脈一百二十九代傳人甯貴,傳一百三十代傳人甯三缺,敬告先祖,授門規八戒,你且聽好!”
“是!”
“門規八戒,一戒……”
甯老怪有模有樣地念誦着門規和其他的注意事項,想到了當初自己拜師的時候,好像跟面前這個甯三缺的年紀也差不到哪去,當初他的師父也是這樣教訓自己的,多少年了,其實他一直都想着,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夠體驗這樣的經曆。
但是可惜,身修的道統沒落,很少有人願意學習身修的修行法門,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修行天才,還要被比自己厲害的支脈給搶走,誰叫他還沒有突破到祭靈境界呢?地位不夠高,這又怪得了誰?
在地上的安小安也是認真聽着,這些門規雖然對自己來說其實沒有什麽卵用,但是既然演戲,就要做全套,不認認真真怎麽行?自己既然出來給姐姐辦事,那一定要辦的漂亮,不然給姐姐丢人就不好了。
反正就算是受到約束,估計也過不了多久,權當是跟着這個老家夥玩玩遊戲好了。而且我又不叫甯三缺,我叫安小安。
虛假的身份當然是安小語給辦的,東雲境外的事情,就是東荒自己的事了,東雲的人想來不喜歡接觸。以安小語在東荒的勢力,想要弄一個虛假的身份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于爲什麽叫甯三缺……大概就是因爲甯老怪了。甯老怪姓甯名貴,本來他的父母打算讓他顯貴,結果甯貴比較倒黴,人生路途很坎坷。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
甯三缺這個名字,正好觸動到了甯老怪心裏面最柔軟的地方,類似于一種心理暗示,而且這種巧合,更加讓甯老怪認爲,小安就是上天給他送過來的繼承人,于是從開始就多了一些親近和信任。
等到甯老怪将門規念完,然後又裝模作樣地訓話過後,兩個人也過了瘾,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笑了起來。
小安恭敬地叫了一聲:“師父!”
甯老怪的臉上樂開了花:“好徒弟!”
小安更加興奮了起來:“師父!我們去把李二狗殺了吧!”
甯老怪的臉色突然就垮了,才想起來,自己的這個徒弟,好像腦回路有點問題的樣子。
“還有山大叔……”
“滾滾滾!我想靜靜。”
“師父,靜靜是誰?”
第二天的早上,注定是一個不安靜的早晨。東雲的街道上,警備隊的警車拉着警笛呼嘯而過,朝着富人區的住宅飛馳而去,所有人都是睜開了惺忪的睡眼,走到了床邊,就看到了成群結隊的警車招搖過市,不由得心驚膽戰。
這是又搞什麽大新聞?
岱松昨天晚上和幾個好友一起喝了酒,慶祝他們拿到了自己的 賠償款,本來還以爲自己的投資已經如同沉沙入水,再也撈不起來了,結果他們每個人都趁機從褚燧的手裏拿到了更多,簡直不要更爽了。
所以昨天晚上他們在東雲省會最大最豪華的酒店裏面做東舉行了宴會,别的什麽事兒都沒有,就是吃喝玩樂,一時間高朋滿座,觥籌交錯。又因爲擺脫了靈藥的嫌疑,所以他們幾個人都是喝得爛醉如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的。
然後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岱松就聽到了一陣的騷亂。睜開了眼睛,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腦袋,聽着窗戶外面的警車聲,腦子有些遲鈍地想到:“這個小區誰又犯事兒了?”
然而就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砰”的一聲巨響從門口響起來,幾個警備隊員如狼似虎地沖進了房間裏面,走到了岱松的床邊,吓得岱松趕緊抱緊了自己的小被紙,滿臉驚恐,酒意頓時吓醒了一大半。
“警……警官……請問有什麽事兒嗎?”岱松看着面前的警備隊員,腦子終于在線了,說道:“有什麽事兒大家好好說,要不我請個律師過來,這樣正式一點,诶,你們别拽……我還沒穿衣……就穿一件兒,一件兒行不行?”
一張床單當頭就蒙了過來,岱松有點慌張地晃了晃頭,然後将腦袋從床單裏漏了出來,伸手拽住了床單的兩個角,然後就被推搡着除了屋,還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兒呢。
岱松忍不住回頭問道:“警官,能不能告訴我,找我到底是什麽事兒?你看這麽着急的,也讓我心裏有個底,我好配合你們工作不是?”
旁邊的警備隊員例行公事一樣地說道:“岱松,你因爲涉險危害國家安全,造成嚴重群衆财産損失,經濟詐騙等罪行,我們按照規定将你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将成爲呈堂證供。”
岱松一下就呆了,什麽玩意兒就危害國家安全,造成了嚴重的群衆财産損失,他是一個搞基建的,但是最近也沒有聽說什麽地方鬧過什麽大事情啊?而且自己做過什麽,他的心裏一清二楚,要說經濟詐騙還有點可能……
想來想去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了哪路大神,岱松被推推搡搡的,穿着拖鞋裹着床單渾渾噩噩地就到了門口,然後擡頭望過去,就看到了一群同樣披着床單的難兄難弟,赫然就是昨天在酒會上推杯換盞的那幾位。
岱松愣了一下,心裏第一反應就是,褚燧的事發了?
但是馬上他就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褚燧的事情是他們一起辦的,簡直天衣無縫,哪來的漏洞讓褚燧翻身?但是牽扯到他們幾個人的事情,到底是哪一件?岱松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
到了警備隊之後,幾個人都被分開來審訊。
許何爲推開門走了進來,讓岱松吓了一跳,瘋狂地想着,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麽事兒,讓九道關過來調查?要知道,九道關可是帶着上面特殊部門的命令,來這裏調查那個靈藥的事情的,難道……
岱松眼珠子亂轉,許何爲視若無睹,“啪”的一聲,許何爲将一份合同扔到了岱松的面前,問道:“這就是你當時代表你們所有人跟褚燧簽的合同是吧?”
岱松呆愣愣地掀開了面前的合同,因爲手上帶着手铐,還有點不方便,一頁紙翻了三遍才翻開來,但是看到上面寫着的條款的時候,岱松頓時就瞪大了眼睛,趕緊擡起頭來說道:“不是!這不是我當初簽的合同!”
許何爲笑了,将合同翻到了最後第一頁,上面岱松和褚燧的名字赫然就在上面,還有公正系統和警備隊的公章在上面:“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警備隊作假了?”
“不是不是……”岱松的腦子都要成漿糊了,他當初帶過來的,明明就不是這樣的合同,當時他們簽的也不是……等等,好像簽字之前,自己根本就沒看這個合同到底是不是原樣?
岱松頓時汗如雨下,瘋狂想着,到底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突然,他靈光一閃,說道:“我想起來了!我進門的時候,有一個……一個少年,撞了我一下,一定是他偷換了我的合同!”
許何爲冷笑着說道:“你說的那個少年,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他的名字叫做甯三缺,是一名身修高手的弟子,而這個身修和你們之間關系也相當密切,甯貴,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吧?”
岱松愣了一下,喃喃道:“怎麽可能?”
一瞬間,胖子的腦子裏面想到了無數個可能,而其中最可能的情況,讓他毛骨悚然。他猛地擡起頭來,大聲說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什麽都沒有做過!我什麽都沒做過!一定是他們陷害我!一定是他們!”
許何爲看着岱松的表情,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坐在了岱松的對面。
“好了,岱松,我們都知道,你隻是他們當中地位最低的一個,人之江湖身不由己,他們既然對你不仁,你又何必嘴硬?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吧。”
“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