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語愣了一下,說道:“第二安家的十八少爺安醒,宗家子弟,怎麽?動心了?”
王藝璇倒是比較大方:“還沒到動心的地步,不過長得不錯,安家和王家好像也很門當戶對的樣子,反正我現在也還沒有對象……”
“所以你們就是這麽随随便便地決定了自己想要的對象?”安小語有些郁悶,知道自己是甩不掉王藝璇了,于是隻好任由她跟在自己的身後。
王藝璇對安小語的話根本就不同意,說道:“什麽叫做随随便便的就決定了?你都不知道什麽叫做随随便便,我見到的随便的人多了去了,我已經很認真了好吧?我在外面見過那麽多的帥哥,都沒想過要下手,這還不認真嗎?”
安小語直接被逗笑了:“好,我不懂,誰讓我一下就遇見了一個跟定一輩子的人?”
“噫!戀愛的酸臭味!”王藝璇捏着鼻子說了兩句之後,這才開始解釋說:“其實我的畢業設計已經做完了,其實很多世家子弟都會提前結束學業,很早就把畢業設計做完,大四的時候直接就開始接受家族的産業了。”
“是嗎?”安小語倒是愣了一下:“不過現在課改之後應該就很難這樣了吧?”
“是啊!我幸好趕上了最後的這一批,下一批的人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不過按道理來說,課改是爲了給修行騰出時間來,以後世家子弟肯定是要從小就修行的,省下修行的時間來說不定也能……算了,天才不是那麽多的。”
安小語也笑了,王藝璇說的沒錯,天才不是那麽多的。這個世界上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到達少師終究還是平均水平,就算是修行大世開啓,修行資質的提升也至少需要五百年的演化,這是許何爲得到的結論。
而各大世家當中的子弟,終究不是修行世家的子弟,在修行上的天賦甚至還可能拖累文化課,所以以後跳級之類的事情,就更加的困難了。
所以修行大世從根本上來說,是一個時代開啓的新平衡。結束了以前世家子弟壟斷了高端職業和社會高層的現象,讓平民能夠通過修行天賦的開啓,走上修行巅峰,或者是利用修行天賦的壓制在文化課上超越世家子弟。
同時,經過五百年的演化之後,各個世家和平民百姓的修行天賦都得到了提升,新的修行功法必定會百花齊放,或出現很多新新生家族和流派,修行世家在修行界的統治地位也會變得淡薄很多,地位不再那樣絕對。
這就是修行大世開啓之後能夠達到的一種帝國内部的平衡。
當然,對于帝國外部就根本不平衡了,太古萬族和東海海族注定要被人類徹底的壓制,随着這樣的情況加劇,天道的蘇醒肯定不會太遠,安小語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能夠在天道醒過來之前,到達最高的境界呢?
王藝璇看到安小語正在沉思,不知道安小語想到了什麽,于是心裏好奇,問道:“你在想什麽?就随便聊聊天你也能想到家國大事嗎?”
安小語被王藝璇從思索當中打斷不由得愣了一下,倒還真是讓王藝璇猜對了,反正閑來無事,安小語也就将剛剛除了天道之外的事情,跟王藝璇說了起來,王藝璇思忖片刻,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終于從牙縫了蹦出來了一句:
“你說得對!”
安小語笑了,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什麽。說實話在這方面的問題上,恐怕就是安鳴在上大學的時候都不一定有她想的這麽深,在修行世界上面,安小語的天賦不是吹的。
王藝璇黏上了安小語,正好安小語也有事情要去張舒婕那邊去看看,所以就帶着王藝璇到了軌迹的總部。張舒婕和顧昀看到安小語居然帶了一個女生過來,先是愣了愣,但是随即就變成了正常的狀态。
這些天的事情都跟安小語彙報了一下,張舒婕和顧昀這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并不需要安小語操心,聽聽拉倒。倒是王藝璇在旁邊,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聽着張舒婕的彙報,兩眼發亮。
聽完這些天地下世界的事情之後,安小語點點頭,說道:“那個雨小果,安排好了嗎?”
張舒婕說道:“一計劃沒成功,現在正在準備執行二計劃。”
安小語點點頭:“這件事情不宜操之過急,陳塘是個聰明人,如果逼的太緊,反而會适得其反,到時候他比誰都清楚,計劃就沒什麽用了,換成三計劃。”
張舒婕應了一聲,然後轉到後面去安排了。
顧昀那邊繼續說:“亢已經做了啓松的管家,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帶着啓松的一個孫子和一個孫女,是啓松大兒子的兒子和二兒子的女兒,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比亢小上幾歲,三個人相處還不錯。”
“嗯,亢那邊也不需要太努力了,本來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就沒打算讓他拼死拼活的,呆在敵人的大本營裏面享清福,還能夠掌握第一手資料,享受最高的待遇,這才是現在最适合他的位置。”
顧昀笑了:“不過穆思不是這麽想的,最近這幾天穆思擔心的不行。”
安小語也笑了:“讓她擔心去呗,咱們誰都不要說,讓他們患難見真情,畢竟我也不願意看見他們将來因爲一點稍微狗血的事情就鬧矛盾,有了這種經曆,他們的關系就會更近了。”
說着,安小語就看到王藝璇正在另一邊默然點頭,不由的問道:“你點頭做什麽?”
王藝璇說道:“我一定也要和安醒經曆過類似這樣的磨難之後走到一起,然後幸福地過完一輩子。”
顧昀悄然地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你帶了一個智障過來?
安小語翻了個白眼回給他:我怎麽知道智障爲什麽要跟着我?
王藝璇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妄想當中,安小語沒有理會,看到張舒婕回來之後,問了一下有關的安排,然後就離開了軌迹的總部,不過把王藝璇扔在了這裏,張張舒婕和顧昀瞬間就頭疼了。
啓松被刺殺的消息,一個早上就傳遍了整個帝國的地下世界。
安小語早上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接到了張舒婕的通知,将啓松被刺殺的事情前後都說了一遍。
自從安小語和馬生時将西南城區的大塊碎片全都收入囊中在之後,啓松努力對付着西南城區剩餘的那些蛀蟲小勢力,一整天,一整夜,夜以繼日地工作,就算是修行人的身體也頂不住了。
畢竟他隻是一個武修的宗師,就算是神魂化爲了真靈,但是從根本上,神魂之力并沒有得到有效的提升,隻不過是更加凝實了一些,在這樣長時間耗費精力的情況下,神魂不支病倒還是很正常的。
沒過多長的時間,啓松就被送進了醫院,據說是中風。
啓松被送進了西南城區最好的醫院,據說病情控制住了,因爲是修行者,身體素質相當好,經過治療之後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啓松生病之後,傀儡堂正式開始行動。
趁着啓松不再的這個空閑,傀儡堂在華叔的示意下,由多個小頭目帶領,對那些紮根在西南城區不走的蛀蟲進行了瘋狂的打擊,這些就算是警備隊查到這邊,啓松也可以撇得一清二楚。
緊接着,就是啓松遇刺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啓松住進醫院的第二天晚上,傀儡堂開始對那些小勢力動手的第一天結束之後,啓松住宿的病房突然闖進了十幾個武裝分子,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醫院的裏面,和啓松的手下展開了一場槍戰。
最終啓松被轉移離開了醫院,根據目擊者提供的證詞說,那幾個黑衣的武裝分子手上那這都是很老舊的槍械型号,而且啓松也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一直在治療艙裏面沉睡。
安小語笑了笑,這還真是一個老狐狸。
她已經确信了,所有的 這一切都是啓松自己安排得,中風可能是真的,啓松或許是順勢而爲,但是後來來刺殺的這些黑衣人絕對是啓松自己的人,不然他不可能這樣掉以輕心讓人進入到醫院裏面。
就這樣,徹底坐實了這段時間啓松病重的事實,擺脫了警備隊那邊的嫌疑。
果然,在接下來的幾天,傀儡堂雷霆出擊,将紮根在西南城區吸取血液的那些蛀蟲一網打盡,一個不剩的全部掃清,等到警備隊出動将這些出動的人給抓起來之後,發現沒有一個和啓松有關系。
安小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微微一下。
不過事情馬上就發生了變故,針對啓松的第二次刺殺接踵而至。
安小語知道,這一次是真正的 刺殺了!
啓松在自己家裏養傷的時候,直接整個别墅被子彈打成了篩子,然後兩枚**和數顆**就扔進了别墅裏面,将整個别墅夷爲平地。當天晚上的事故别墅區所有的人都看得心驚膽戰。
沒人查到這些人到底是從何而來,又是爲了什麽刺殺。所有的人都成功撤離,等待警備隊和軍委的人聞訊趕來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
但是安小語直到,這件事情一定是上層的人做出來的,那麽多的彈片,那麽多的彈頭,那麽多的射擊痕迹,憑着軍委的技術不可能什麽都調查不出來,他們知道了,但是沒有說。
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
好在啓松并沒有是,這讓安小語松了一口氣。
啓松遭到了刺殺,整個别墅都被炸穿了,但是啓松有先見之明,将自己養病的病房進行過加固,直接做成了一個鐵盒子,啓松隻是受到了一些沖擊餘波的傷害,新聞上帶着紗布的照片滑稽無比。
聽說啓松被刺殺,最開心的是虎穴的人,之前的戰鬥當中,他們兩方殺掉了不知道對方多少的人,互相視爲生死大仇,現在啓松差點被刺殺緻死,虎穴的人開心得不行。
陳塘當場就決定帶着自己的親信出去喝酒慶祝一下。
喝了酒,自然要消遣一下,大家提議去酒吧尋歡作樂,陳塘不知道怎麽就鬼迷心竅了,帶着他們來到了東南城區,找到了上次顧昀招待自己,也是他遇到了雨小果的那個酒吧。
來酒吧之前,他的手下還有點擔心,小心地問會不會被安小語的人給偷偷殺了頭,但是到了酒吧之後,他們就已經看出來了,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再正規不過的酒吧,雖然不正規的生意也很正規……
陳塘沒有興趣跟他們一群毛頭小子一起瘋,于是找到了之前自己坐過的那個位置,招待還認識陳塘,于是帶着他來到了上層,給他上了酒和小吃,還給送了一張打折卡過來。
陳塘點點頭,心道顧昀他們的生意也已經上了正軌,這些小動作做得都很符合地下世界的規矩。
坐在座位上,淺淺地喝了兩口酒。陳塘看向了整個酒吧的舞池,又看了看上面的區域,把每一個穿着女服務生衣服的人都看了一個遍,隔了一段時候,又看了一個遍,結果還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那道身影。
陳塘不由得氣悶,本來因爲啓松受傷得到的好心情也消失不見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從上次之後,自己就經常會想起那個叫雨小果的女孩,想到她那副柔柔弱弱逆來順受的樣子,想到當初她被綁在床上那雙可憐無助的大眼睛,于是很想見到她,雖然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可是現在想見卻沒有見到。
他忍不住将男招待叫了過來,男招待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邊:“陳先生,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陳塘問道:“上次那個叫雨小果的服務員不錯,叫她過來給我倒酒。”
男招待笑了笑,歉意地說道:“不要意思陳先生,雨小果前不久突然辭職了,已經不在我們酒吧裏面做事情了。”
陳塘愣了一下,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看着男招待的臉。但是男招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陳塘不由得有些狐疑,難道雨小果真的是因爲上次被利用的事情辭職了?
“她爲什麽辭職?因爲你們給的工資不夠嗎?”陳塘問道。
男招待說:“陳先生說的哪裏話,您也是這個行當的人,自然知道所有的工資都是有規定的,大家都是這些。至于爲什麽要辭職,這我就不知道了。雨小果是我們正規的員工,她自己的私事我們是沒有權利幹涉的。”
陳塘點了點頭,不耐煩地将男招待送走,雖然聽到他這麽說,但是陳塘總覺得,這件事情背後肯定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
沉悶着喝了兩杯酒,陳塘突然擡起頭,就看到了當初和雨小果一起過來給他們倒酒的另一個女服務員,陳塘的眼前一亮,将這個女服務員叫到了跟前。
女服務生小顯然也還認得陳塘,有些驚喜地說道:“陳先生,歡迎光臨。”
但是陳塘顯然沒有心情跟她,客套,而是直接說道:“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個雨小果,她去哪了?”
女服務生的臉上馬上就浮現出一種複雜的表情,陳塘仔細地看着,顯然這樣的小人物比男招待這種好對付多了,一瞬間陳塘就看出來,雨小果的離開果然還是有所隐情的。
“小果她,她是辭職了,她說她家裏最近有點事情,不能來這邊上夜班,所以就……就辭職了。”女服務生的眼神躲閃着。
陳塘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看着女服務生,看得她渾身冷汗,局促不安。但是陳塘馬上就說:“你就在這裏吧,幫我倒酒。”
女服務生松了一口氣,以爲這件事情蒙混過去了,于是坐到了陳塘的身邊,幫陳塘倒酒。
喝了整整半瓶酒,雖然是低濃度的酒,但是陳塘還是有了一些醉意。他擺擺手示意不需要再倒酒了,隻是看着樓下的舞池,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很難做,我也知道雨小果離開跟我有關系,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女服務生愣了一下,低下了頭。
過了許久,她終于鼓起了勇氣,朝着陳塘的這邊悄悄挪了一點,一邊倒酒,一邊小聲說道:“其實,小果不是辭職的,她是被開除的。上次陳先生你離開之後,老闆讓小果去陪你一晚,她不答應,後來他們就綁了小果送到你那邊去。”
“然後呢?送過去爲什麽還要被開除?”陳塘問道。
女服務生繼續說道:“因爲陳先生讓雨小果走了,沒有留她過夜,老闆說一定是她沒有伺候好,所以就把小果開除了,而且還揚言說,整個酒吧街都沒有店鋪會再招小果做事情……”
陳塘的心沉到了谷底,對于這個老闆的 做法,陳塘當然是理解的,就算是他自己,也曾經做過很多這樣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一旦放到了雨小果的身上,陳塘就有些感同身受。
女服務生糾結了好久,終于說到:“陳先生,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請你去跟老闆說說話,小果不是帝都人,她如果找不到工作,吃住都成問題……”
但是陳塘卻搖搖頭:“這是地下世界的規矩。”
女服務生失望了。
“不過我會想想别的辦法!”
陳塘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