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婕和安小語抱在了一起,張舒婕長得高,依然還是像當年一樣,将安小語摁在自己的懷裏,使勁地揉搓着。
自從來了帝都之後,除了管理員會摸自己的頭之外,安小語就再也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了,不由得有些恍惚,心理有些溫暖,開心地笑了起來。
兩個人将門關上,到了房間裏面,張舒婕查看了一下四周,坐在床上舒展開了身體,還有些沒有睡醒。安小語笑了:“大難臨頭,你還睡得着嗎?”
張舒婕也笑了:“一想到你就要過來跟我一起同甘共苦了,我就覺得安心的很,然後忍不住想睡覺,反正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麽,小語,你會幫我的吧?你一定會幫我的!”
“我當然會幫你,我們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安小語說着,神色有些黯淡:“而且,我欠你的……”
張舒婕一巴掌就拍在了安小語的後背上,說道:“我們是姐妹,不說這個。”
安小語點點頭,釋然道:“好,我們不說這個,你這次來是要将古勞救走?”
張舒婕有點冷,将被子團成一團抱在了懷裏,靠在床頭上說道:“我一直都不能從組織離開,是因爲組織給我下了藥,解藥分爲陰陽兩部分,陽瓶在任務執行之前在基地裏喝掉,任務結束之後才能夠得到陰瓶。”
“真正的解藥?”安小語有些不相信。
“當然是部分的解藥,大概能頂的上半年。毒藥和解藥的制作方法都在組織的手裏握着,而且組織内部各部分所用的毒藥都不想相同,很是麻煩,我還有十天的時間,任務内容出乎預料,是将古勞殺死。”張舒婕說道。
安小語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殺死比救走要輕松安全得多了。”
張舒婕納悶:“帝國難道會放過這個獲取記憶的機會?”
安小語笑着搖頭:“古勞所用的記憶封印法,據調查是一種遠古法術,并非是人類所用,而是宇族内部的一種方法,傳承至今已經幾萬年了,從來沒有人能夠破開,何況人類對于神經神魂的研究還沒有那麽厲害,上面研究說,想要打開古勞的腦袋,至少還需要一千年的技術發展,這還是保守估計。”
張舒婕一下就笑了:“修行的事情我不懂,反正這次算是便宜我們了?問題就在于到底應該怎麽殺掉他們。”
安小語說道:“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大概應該可行。”
張舒婕點頭:“你能有計劃那就好,在帝都你還是比我門清。”
“你這一次來,應該是斷然不會回去了吧?”
“那是自然,那個妖魔鬼怪遍地的組織,我是絕對不會回去了。”
“正好,我也正好有一個事情,少個能夠靠得住的人,這下你來了,我就輕松的多了。就是東南城區這一塊,現在是你的老相好顧昀在照顧着,到時候你還可以跟他學修行,我給了他一本蓋世神功。”
“哈哈哈!哪來的老相好?還蓋世神功!不過東南城區我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到時候我局是你的左膀右臂!”張舒婕岔開了顧昀的話題。
安小語看得出來,張舒婕是喜歡顧昀的,不過現在身上還有毒素,根本就不敢有什麽念想。
想到這兒,安小語說道:“你換上衣服,我們去一個地方,順便路上你給我說說,這半年多你到底都經曆了什麽。”
張舒婕點點頭,沒有問安小語他們到底要去什麽地方,隻是脫了睡衣,從旁邊拿過了自己的衣服穿得嚴嚴實實,然後就要帶上墨鏡和口罩,卻被安小語給阻止了。
安小語拉住了張舒婕的手,身上一陣詭異的波動出現,張舒婕瞬間就感覺到,自己好像和身邊的所有東西似乎都分開了兩個世界,她有些驚奇地說道:“着就是那個可以抹除存在的能力?你的境界又提升了。”
“多虧了古勞。”安小語拉着她出了房間:“隻要不碰到别人,他們就不會發現我們,你也聽不到我們說的話。”
“這還真是方便。”張舒婕看向了安小語問道:“你的胳膊不是用星能治好了嗎?爲什麽還帶着那個東西?”
“修行者使用星能還是太過驚世駭俗,雲根前車之鑒擺在那裏,我不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暴露出來,除非我将星能的修行法,全都弄出來交給帝國,否則會引起大亂子。”
張舒婕搖頭:“可惜我在組織裏面一直都沒有混到核心圈子,根本不知道他們的這些秘密。”
安小語笑了笑:“要是你進了核心圈子,怕不是這麽容易就能離開的了。别說我了,當初你從我房間離開之後,去調查基地實驗的事情,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請?”
張舒婕這才将當年的事情告訴了安小語。
當初張舒婕和安小語都是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不知道世界上會有什麽危險,初生牛犢不怕虎。張舒婕自告奮勇要幫安小語調查基地裏面的詭異事情,甚至都沒有一點點的隐藏。
張舒婕找到了那些曾經來過醫務室治療外傷和頭疼腦熱的士兵們,她知道這些士兵在基地裏面呆了這麽長的時間,都喜歡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對于自己的問題他們一定不會拒絕。
慢慢地,張舒婕竟然還真的打聽到了一些秘密的事情。
秘密來自于一個後勤兵的口中,他告訴張舒婕,後勤這個地方,是最混亂的地方,因爲這裏的人很多都不是正規的軍人,有些是分配過來的實習生,有些是想要賺錢的民夫,甚至還有俘虜。
他就認識一個因爲處分被分配到東荒幹到死的人,那個人來到東荒之後幾乎都是生無可戀的,沒有朋友,沒有幹勁,每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如果不是他關注到了這個人,恐怕他都要患上抑郁症。
慢慢地,兩個人成爲了一般的朋友,但是突然有一天,這個朋友就消失了,消失不見了。他大聽了許久,也沒有聽到過任何有關什麽人自殺的消息傳開,他越來越覺得詭異,于是開始跟上面彙報。
上面允許他去查監控視頻,他見到自己的朋友最後出現是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晚飯時間幹完活,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沒過多久就再次出來,穿戴整齊,似乎是被上面傳喚的了一樣。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視頻一直追尋到他進入中央通道升降倉的畫面,升降倉内部并沒有監控,所以他們直接跳到了上下幾層的出口,然而他們看到的确實,升降倉裏面并沒有走出任何的人。
監控視頻被人做了手腳!這是後勤兵的第一反應。他是老兵油子,自然猜得出,自己的這個朋友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就是得罪了什麽人,有人要他死,所以他就這樣消失了。
因爲涉及到上層的事情,後勤兵噤若寒蟬,再也不敢過問一句,老老實實地蟄伏了下來,就當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鍋,畢竟如果再過問,可能他也要變成和自己朋友一樣的下場。
後來後勤兵有意無意地開始關注起這個基地裏面的各種設施,他知道自己的朋友一定是在這些角落面被殺死的,雖然不打算管,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有一些好奇的。
因爲是後勤,他能夠接觸到很多很多的地方。突然有一天,當他假裝執行任務在基地裏閑逛觀察的時候,就有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從一個漆黑的角落裏走出來,讓他重新清潔一下這條樓道。
這條樓道很黑,後勤兵問能不能開燈,得到的回複是不能開燈。當時他覺得這些上官的脾氣真是古怪的不行,爲了能夠在漆黑的環境裏能夠讓樓道變得幹淨,他特意多沖洗了兩三遍,生怕看不到漏下了什麽角落。
就在他結束了打掃,将所有的清潔工具送回了樓道盡頭的工具房裏,還沒等他從裏面出來,就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了一些人搬着一大堆的屍體從房間裏面走了出來。
他不是安小語,他是一個服役的正式士兵,他上過戰場,見過死人,而且距離這麽近,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那些長條的裹屍布裏面包裹着的,就是一具具活人的屍體。
後勤兵開始明白了,爲什麽白大褂讓他打掃這個樓道,但是又不能夠開燈。看來他們在這裏做的事情,是不能見光的,而且涉及到人命,他一下就想到了人體試驗,他也開始知道,自己的朋友到底淪落到了什麽下場。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後勤兵這才悄然地從雜物間走出來,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爲了自己的朋友悼念的同時,也爲了自己的幸運而感謝上天。
從那之後,後勤兵再也沒有去過那個漆黑的樓道,也再也沒有在基地裏面閑逛過,隻是老老實實做着自己的工作,本本分分,希望麻煩不要找到自己的頭上來,等到這裏的任務期滿了之後,就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但是張舒婕的到來,讓他想起了這些可怕的事情。
他警告張舒婕,不要試圖去了解這樣的事情,因爲這樣的事情對于他們這樣的小人物來說,根本就不應該知道的。知道了一些秘密,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罪惡,就需要被清除。
但是張舒婕嗤之以鼻,她嘴上答應着,但還是按照後勤兵的描述,來到了當初他看到的那個漆黑的樓道,不過那個樓道已經變得幹淨整潔,也裝上了燈,她才知道,這裏已經轉移了。
而轉移之後的地點,就在病房區那一條樓道的那個漆黑角落裏面。
張舒婕趕到了那個漆黑的角落裏面,在裏面摸索着,找到了裏面的那扇門,剛想到要怎麽走進去,結果房門就打開了,打開之後,裏面出現了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
她忍不住往房間裏面看了一眼,這一看就有點惡心。她是學醫護的,自然是見過很多的 血肉,見過很多惡心的東西,張舒婕自以爲對這種東西已經免疫了,但是看到了實驗室裏面的東西之後,她還是忍不住胃裏一陣的翻騰。
然後,她就被白大褂抓緊了房間裏面,成爲了一個光榮的實驗品。
白大褂說,張舒婕是難得的女體實驗品,應該謹慎對待,不能夠直接弄死,不然很難找到能夠和安小語的性别相匹配的相應實驗體,畢竟基地裏還是男人占着絕大多數。
張舒婕這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安小語,但是她想要通知安小語已經來不及了。她被遲默的人控制住,受到了和安小語後來相同的待遇,在實驗室和臨時居所之間兩點一線。
她在實驗室當中接受了強化,接受了訓練,然後測試各種的數據,觀察她身體的變化。她感覺得到自己開始變得強壯,雖然并沒有那麽強壯,但是和以前也是天差地别了。
通過這些實驗數據,她也開始明白了,這個基地裏面到底在做什麽。
張舒婕威脅着要将他們告上法庭,要求見整個實驗的所有負責人。然後,她便見到了遲默,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樣可怕的實驗,居然是遲默一手主持的。遲默也沒有對她說什麽,隻是爲了讓她死了離開這條心。
确實,張舒婕死心了,再也沒有想過要逃離。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天她突然聽到實驗室裏面的兩個人很興奮地說道:“我們成功了!”
張舒婕瞬間就心涼了,他們的實驗有所成果之後,恐怕自己不是被實驗到死,就是要被滅口。實驗人員叫來了遲默,将實驗的最終成果交給了遲默,張舒婕在旁邊小心地觀察着,卻沒有發現遲默有任何的開心。
突然之間,遲默拔出手槍殺掉了實驗室裏的所有人員,将實驗成果拷貝出來,随後銷毀了所有和張舒婕有關還有和實驗成果成功有關的信息。
張舒婕瞠目結舌,不知道爲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是她看到遲默看向了自己,然後沉默了半晌,遲默帶着張舒婕離開了實驗室,将張舒婕關在了自己的房間裏面,并且将實驗結果放在了保險櫃裏面。
她也曾經想過要拿到保險櫃裏的實驗結果要挾遲默,但是保險櫃堅硬異常,正常打開又需要遲默的指紋,張舒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于是念想也就一天一天淡了下去。
她還是比較好奇,自己到底要呆到什麽時候,遲默到底要對自己怎麽處理,還有安小語到底要接受什麽樣的待遇。
有一天,張舒婕突然聽到遲默的傳訊裏面說道,安小語一經發現了是他在主持整個實驗,詢問到底要不要告訴安小語事情,張舒婕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試驗成功,數據來源便是安小語,安小語早就被遲默利用了起來。
她越發的感覺整個基地的危險,但是卻一籌莫展。
突然有一天,遲默離開了自己的卧室之後,基地的整個片區裏面突然發生了停電。遲默卧室的電磁門打開了,遲默的保險櫃指紋驗證也失效了。張舒婕心頭狂跳,利用自己記下來的密碼打開了保險櫃,帶着實驗成果逃之夭夭。
突然的停電隻持續了兩分鍾,張舒婕掏出了房間,利用遲默房間裏的備用門卡打開了各種的門,穿過了基地。沒過多久,就有一隊士兵開始對她進行着追殺,張舒婕跌跌撞撞地逃到了外面的工業層。
趁着外面運送貨物,張舒婕跑出了基地,根本不敢相信基地裏的任何人,她遠離了基地,遠離了列車線,生怕自己被發現抓回去。她将實驗成果藏在了一個隐蔽的地方,然後孤身一人離開,差點死在東荒裏面。
終于,她遇到了一隊人,一隊在東荒當中悄然行軍的人。他們的身上穿着灰黃色的衣衫,身上帶着武器。張舒婕已經管不了那麽多,請求他們的幫助,在他們準備扔下她不管的時候,她說出了自己手裏握着一項大秘密。
帶頭的老者聽着張舒婕的話之後,将張舒婕帶回了自己的組織,這個人,便是組織裏面的幾個執事之一,他将張舒婕帶回了組織,告訴張舒婕,他得到的那項實驗成果屬于一個名叫起源的組織。
而起源,便是他們多少年來的老對頭,隻要張舒婕将那項實驗成果交出來,他們保證張舒婕前程似錦。
但是張舒婕在經曆過這一切的事情之後,已經不會再輕易相信别人。她聽出了執事所說的話裏面隐藏的殺意,于是堅決地将實驗成果的地點隐瞞了下來,爲了避免對方對自己進行記憶的搜查,張舒婕喝下了毒藥,加入了組織。
同時她也在随時準備着,什麽時候能夠脫離這個看起來就不像是好東西的組織,屏蔽記憶探查和記憶清洗的藥物,就是在這個過程當中獲得的。
沒想到從另外一種程度上起到了巨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