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小語本身就和起源有着莫大的關系,而且馬生時又是朝閣的頂級委員之一,他們兩個一個差點被偷了公司,一個差點被搞下台,最後發發火氣是難免的,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媽呢兩個都是在演戲而已。
馬生時被叫到朝閣問詢之後,在朝閣喝了整整三大壺茶水,跟其他幾個委員還有問詢官一起侃大山,就是不走,中午的時候還一起吃了一頓工作餐,吃得津津有味,眉飛色舞。
要知道這老家夥可是有二十多年沒吃過朝閣内部的工作餐了,這二十多年朝閣的工作餐依然難吃的一如既往,如果不是有什麽好事情,他怎麽可能吃得那麽開心?其他人隻能是強顔歡笑陪着他一起。
最終指向馬生時的證據都證實了,但是證據所指向的都隻是證據本身,并沒有牽扯出其他的東西。無非就是十幾年前馬生時剛剛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做出來的一些出格的事情。
馬生時笑着說:“當時年輕氣盛,現如今已經改頭換面重新做人,看到當年做出來的錯事也是後悔得很!”
然後朝閣最終判定罰了馬生時一筆錢,老頭子很爽快地當場就轉賬,施施然離開了朝閣的問詢室,這才讓整個朝閣松懈了下來,然後他們才知道馬生時和安小語在外面做了多大的事情。
因爲安小語和馬生時的不滿,朝閣對于這件事情的處理相當的簡潔明快,他們将從安小語公司裏面抓起來的人判定爲起源的奸細,雖然沒有處死,但是終生監禁是免不了的。
而從西北城區抓到了光頭和那個李委員派出去的面具男,到了修行者總盟之後,更是連審訊都沒有,直接就被發配到了東荒的基地做勞工,讓北槍連悄悄伸手幫一把的可能都沒有。
光頭都要恨死李委員和那個面具男了,他還以爲他們的來頭到底有多大,結果隻是當初從西北城區敗走的勢力,連哄帶騙的就把自己給忽悠了,而且他還深信不疑。
面具男被光頭打了兩頓之後終于在飛往東荒的飛機上承認,自己隻是一個演員,因爲擅長的就是虛張聲勢,所以被李委員派到了西北城區,他現在也是很後悔,然而後悔已經沒有什麽用了。
兩邊的人都被定罪和起源有關,李委員和北槍自然是噤若寒蟬,生怕這件事情牽連出自己。
現在這種局勢,一旦和起源扯上關系,基本上距離倒台也就不遠了。他們作爲一方大佬,自然還是要愛惜自己的羽翼。安小語和馬生時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帝都的局勢徹底穩定了下來。
而安小語這個時候也接到了張舒婕的通訊,告訴安小語自己即将到達帝都。
安小語從東荒開始,便期待着再次見到張舒婕,回到帝都之後,到了邊境之後,一直都是魂牽夢萦,當初安小語剛剛走出東荒的時候認識的人,隻剩下了寥寥幾個。
關覺、倪譽、張舒婕、褚燧,都是最知道自己真實内心的人,這些人是安小語最珍惜的寶物。
從安小語将古勞抓起來之後,張舒婕就一直計劃着要到帝都來,她雖然不知道組織到底在設計着什麽巨大的事情,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她最好還是不要參與。所以趁着這個機會,要盡快的離開組織。
想要離開組織,需要幾個比較重要的條件。
第一個條件便是組織的信任,張舒婕自從進入組織之後,就一直在正确着這個條件,經過了将近一年的努力,她終于取得了組織一定程度上的信任,能夠得到相對獨立行動的條件。
第二個條件就是離開組織的契機,她提出和安小語的合作,便正是爲了這樣的一個機會。現在安小語果然如同她預料的一樣,将古勞帶去的人全部殺死,抓住了古勞,機會難得,她馬上申請前往帝都。
而第三個條件……
看着面前的三個光屏,張舒婕有些沉默。
光屏裏面顯示着三個模糊的人影,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也看不清楚他們到底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是故意做過處理,還是本來就隻能拍成這樣,但是組織的三長老一直都是這樣下達命令的,不容違背。
“古勞的這趟差使,本來就是因爲你而起的,你理應負起責任。”在最中央的大長老說道。
張舒婕皺了一下眉頭,不卑不亢:“恕屬下直言,這一次的計劃我隻是提出了建議,具體的可行性評估全都交由組織判斷,最終下達命令和具體計劃也都是組織提供,甚至因爲我和安小語有舊,便将我排斥在外,我不覺得一個建議應該有何責任需要承擔。”
“長老訓話豈是你能夠質疑的?”二長老厲聲說道,将張舒婕的辯駁打斷,沉默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将你排斥在任務之外,隻是組織的謹慎小心,希望你還是不要介懷。”
“屬下隻是陳述客觀事實,并沒有産生任何情緒,任務的失敗隻能說明古勞此人辦事能力不行。”張舒婕不屑地說道。
“古勞在組織多年,立功無數,也不必如此說,隻不過這次的任務不太适合他而已。我等也是覺得很遺憾,古勞本身是一個很不錯的資源,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下屬,可惜了。”
張舒婕的心中一凜,問道:“那長老會的意思是?”
三長老沉默了幾秒鍾,大長老蒼老的聲音傳來:“上面的意思是,古勞,就不要存在了。這一次你前往帝都的第一要務,便是将古勞處死,務必不能讓他透露出任何關于組織的消息。”
本來張舒婕以爲,古勞被抓之後,組織會因爲珍惜古勞的混血天賦,向她下達營救任務,沒想到長老會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殘忍,直接就下達了格殺令,一個宇族的混血竟然如此棄之如敝履,讓張舒婕的心頭更加冷了起來。
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不滿,隻是恭恭敬敬地說道:“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三位長老都是點了點頭,随後張舒婕面前的平台上便亮起了一陣藍色的光芒,那是空間波動的光芒。光芒閃過之後,原本的位置上便出現了一個金屬試管。
“這是解藥的陽瓶,你現在喝下去,等你殺掉了古勞,我們邊将陰瓶送到你的手中。”大長老說道:“記住,你毒發的時間是十天以後,你一共隻有十天的時間去執行任務,這也是組織給你的最後的考驗。”
張舒婕聞言心中冷笑,知道什麽最後的考驗不過是一些虛無缥缈的借口,她已經知道自己身體裏面毒素隻靠這種陰陽分開的解藥是根本解不開的,這兩瓶解藥計算是她都喝下去,一共也隻能撐半年的時間而已。
古老尚且也是如此,何況是自己?
但是她依然還是感恩戴德,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說道:“爲了阻止,屬下肝腦塗地!”
說完,她大步走到了平台前面,伸手拿起了那個金屬的試管,打開了蓋子仰頭一飲而盡,将試管随手扔在了地上,對着三個光屏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通訊室。
三個光明裏面的 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熄滅。
張舒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随後便皺起了眉頭,飛快地在抽屜裏找到了一個金屬的試管放在桌面上,然後伸手進了嘴裏,強忍着惡心和幹嘔,從喉嚨的深處,抽出了一個狹長的橡膠袋。
橡膠袋子裏裏面裝着的黃色液體,正是剛剛張舒婕喝下的解藥陽瓶,她沒有讓解藥觸碰到自己的口腔,而是直接倒進了這個袋子裏面,儲存起來,隻要自己的喉嚨關閉,袋口便會密封起來。
解藥毫發無傷。
她小心地将解藥全都倒進了試管裏面,将試管密封起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倒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
這是她的一次冒險嘗試,這是她帶着自己的下屬的一場冒險嘗試。如果這一次能夠通過這些解藥,得到自己身體裏面毒素的解決辦法,那麽自己手下的那些姐妹們,必然也可以從這個組織當中脫離出去。
古勞掌握着一整支從宇族的人圈裏面脫離出來的混血,加上一些其他的混血能力者,人數竟然能夠上萬。張舒婕雖然不如經營多年的古勞,但是她的手裏也有一支強大的力量。
她手下的這隻力量,全都是由那些身不由己因爲各種各樣理由而加入組織的女人們。他們都是和張舒婕一樣的人,有些經曆甚至更慘,但是他們加入了組織之後,無非就是等待着什麽時候會被當成炮灰而已。
張舒婕深深地知道,組織讓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掌控這些人,無非也就是做一個最大炮灰而已,等到利用完自己,獲得了他們想要的東西,自己就會被毫不猶豫地抛棄。
因此她才要從組織裏面逃離出來,而且要帶着自己的這些姐妹們一起逃離出來。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甚至都已經一百多歲,雖然身帶修爲,但是也已經老無所依,而年紀最小的妹妹,也才十三歲的年紀。
張舒婕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終于穩定了自己的心神,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将金屬試管放在了背包的最裏層,走出了門去。
在她打開門的一瞬間,她就看到了樓道裏面在站着的十二個人,他們都是和張舒婕差不多年紀,身上帶着修爲,而且修爲都不淺,和張舒婕相比,甚至更像是這個組織裏面的高層。
但是她們十二個,都站在張舒婕的門前,帶着隐忍在眼神深處的期待,看着張舒婕,沒有說任何的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張舒婕看着他們,說道:“組織已經下達了任務,命令我們前往帝都,将失敗的統領古勞處死,你們準備一下,這一次的任務間距異常,帝都的各方勢力已經有了準備,将人全都帶過去,我要一擊畢功!”
聽到了張舒婕的話,十二個人眼裏面的那種隐晦的期待,瞬間綻放出了大片的光芒,她們整整齊齊地應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管轄的區域。而張舒婕則一個人走過了樓道,拐進了一個房間。
一架飛機正在停機坪裏面停着,張舒婕上了飛機之後,就看到飛機裏面形形**的各種人,裝扮成了各種各樣的乘客,臉色卻都是嚴肅的,看到張舒婕之後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張舒婕知道,這就是組織準備好讓她去帝都的安排了。
飛機緩緩地飛出了停機坪,飛向了天空,張舒婕看到了幽深的山溝裏面,一架隐約能夠看出和自己所乘坐的飛機一模一樣的飛機殘骸還在冒着煙,裏面的人已經死的精光。
張舒婕閉上眼睛,沒有繼續看下去,感受着飛機的爬升,心中戚戚然。
在這個根本不将人命當一回事的組織裏面,早晚自己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她知道這一飛機的人,假扮成之前飛機裏面的原裝乘客,甚至都做過了專門的培訓,目的就是監視自己到達帝都。
而到了帝都之後,爲了不洩露組織内部的消息,這些用來監視的人早晚要被帝國發現他們都不是飛機裏面原本的 乘客,不出一個月的時間,他們都會莫名其妙地死在各種各樣讓警備隊匪夷所思的地方。
然而在帝國這樣的一個地方,一個省份的人口都能夠将近幾個億的數量,這一飛機的人扔到全國各地,根本就掀不起一點點的浪花,也不過是讓各地多了一些失蹤人口而已。
張舒婕的心頭冰涼,知道自己這一去,不是徹底解脫,便是慘死,現在自己根本就沒有閑暇去顧及别人的生死,于是她閉上了眼睛,不想去看這個冰冷的世界,開始懷念起沙海基地裏面那張溫暖的床鋪。
你到了帝都之後,張舒婕第一件事情就是離開了機場,飛快地離開了機場,換了好幾輛車,在帝都裏面轉了好幾個圈,确認自己的身後沒有人跟着之後,才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賓館門前。
而此時在賓館的門口,已經有一個穿着幹淨整潔的女人等待了她許久,赫然就是和她分開離開組織的基地來到帝都的手下之一,十二個親信當中的一個。
她們彙合到一起,開了一間标準件,然後上了樓,客氣地将帶路的服務員送走。關上門之後,張舒婕便從包裏面拿出了那一個金屬試管,交到了下屬的手中,說道:
“這個便是解藥的陽瓶,務必要送到那個研究機構的手中,這是我們解脫的希望,至于怎麽弄到陰瓶,我會去找安小語,到時候我們一起做一場戲,騙過了組織就能夠得到了。”
下屬有些緊張地說道:“可是,到底應該怎麽樣騙過組織?”
張舒婕笑了,說道:“你們要記住,組織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他們都是人,跟我們一樣。隻要是人,就會被騙,關鍵就在于你到底如何去騙他們而已,這件事情我回去操心,我們會成功的!”
“嗯!”下屬的眼中再次爆發出希望的眼神,将金屬試管放進了自己的手包裏面,離開了賓館。
張舒婕站在窗口,看着下屬離開了賓館,坐上了出租車消失在街道的另一邊,她才離開了窗口,輕聲呼喚道:“常随。”
一個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張舒婕的身邊,這個女人,赫然也是空間法則的運用者,這樣修煉的空間法則運用,應該距離宗師也隻差一線之隔,隻不過相對于魏方圓來說,她的空間法則還沒有那樣的圓融。
張舒婕從包裏面抽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想了想之後,在上面寫上了一串文字,交到了這個叫做常随的女人的手上,說道:“把這個卡片交給安小語,還是按照老樣子。”
常随看了一眼卡片上所寫的地址,有些詫異,問道:“直接這樣讓安小語到這裏來,不會讓組織有所芥蒂嗎?”
張舒婕笑着說道:“組織知道我與安小語有舊,便知道我一定會見她,如果我做的偷偷摸摸,反而會讓組織起疑心,不如這樣光明正大,而且還可以做一個方便我們行事的掩飾。”
常随想了想,想不明白,張舒婕看着她的樣子笑了笑:“這些事情太麻煩了,你不應該懂,快去吧!”
點了點頭,常随消失在了虛空當中,張舒婕則是坐在桌子前面,想了又想,然後展顔一笑,到洗澡間洗了一個澡,躺在了床上,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毒藥的十日毒發,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張舒婕被敲門聲吵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床上爬起來,穿着寬松的睡衣,踩着柔軟的地毯走到了門口,從監視器裏面,就看到了安小語正站在門口,身上穿着一身飒爽英姿的白色軍裝,一臉的堅強。
張舒婕笑了笑,看來當年那個軟萌軟萌的小家夥,也成熟起來了,自己可不能落于人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