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之前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學會了遊泳,還是這些天來表現出來的對于外界新鮮事物的興趣和接受能力,都并不像安小語平時認識的那個沉着穩重的爺爺和老族長。
相對來說,安小語的父母所表現出來的狀态,反而更加的正常,安有福顯然就是那種不服老的存在。
安小語甚至覺得,要是帝國開放老年大學,安有福會不會重新去上一次大學?想着想着,安小語突然就笑了起來。
沒過多久,在觀景台另一邊的唐青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麽,對着安小語他們點了點頭,從觀景台上離開,下山去了。
而這個時候,安小語也看到了海島的碼頭上幾艘黑色的船停泊了下來,警備隊的人從上面下來,很快地就前往了度假樓,人數很多,除去船上留下來的人,下船的大概有十五六個。
“效率還挺快。”安小語看着山下的警備隊說道。
魏卿玄笑了:“畢竟人命關天,而且我們還在島上,警備隊可不是早上那幫憨憨,不知道三千學院代表着什麽。”
安小語也笑了笑,說道:“你去下面看看吧,我覺得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給你打電話了。”
魏卿玄點點頭,離開了觀景台,順着山上的走到走了下去,安小語也沒有心情關注山下了,将感念收了回來,回到了自己的父母的身邊,而這個時候,安有福已經是上了天了。
母親帶着滿滿的八卦語氣,拽住了安小語問道:“小語,你是不是跟那個魏卿玄……”
母親的意思溢于言表,安小語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笑着說道:“媽!你想什麽呢?那是我學長,而且人家有女朋友了,他們倆還是我給撮合的。”
“哦……”母親似乎有些失望,畢竟魏卿玄這樣的人在他們看來就已經足夠優秀了,聽說安小語跟他沒有什麽之後,不免得有些失望。但是轉念一想,安小語都能給人家介紹對象,看來備選的人還是有不少的,于是放下了心來。
中午的時候,魏卿玄回到了山上一趟,帶着度假樓的工作人員給他們帶來了午飯,然後端着自己的那一份來到了安小語的身邊,他們兩個在觀景台的旁邊坐下來,遠離了其他人。
打開了餐盒,安小語聞了一下味道,感覺度假樓的夥食确實還算不錯,至少比當初在沙海基地的時候好得多了,估計如果自己組團過來要花不少的錢?怪不得那些家夥總是感覺高人一等的樣子。
魏卿玄也打開了餐盒,很習慣的坐了下來,他們平時訓練的 時候,這種席地而坐的習慣很普及,經常在找個地方就坐下來休息一下然後随意聊天,所以兩個人都很怡然自得。
從餐盒另一邊拿出了筷子,魏卿玄扒了一口飯說道:“警備隊的人來了,也調查了當時那個姓楚的死亡現場,現場都保存的很好,警備隊的人得出來的結論是,第一現場并不在浴室裏面,屍體是有人後來放進去的。”
“嗯。”安小語慢慢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聽着魏卿玄的講述。
“他們說,第一現場到底在什麽地方還需要調查,兇手在他們之中的可能性很高,他們那邊是所有人都要接受調查,我們雖然不需要接受問詢,但是爲了排除嫌疑,還是需要搜查一下個人物品。”
“什麽時候?”
“我跟他們說,我們的人都還在外面,所以讓他們晚上的時候再過來。當然,那些人還是有些異議的,但是警備隊沒說什麽,他們也不好再糾纏,現在他們正在一個個地接受調查問詢。”
“嗯。”安小語依然沒有多說什麽。
魏卿玄看着安小語的樣子,狐疑地問道:“你這個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整個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了?”
安小語笑了笑,沒說什麽,但是魏卿玄已經明白了。
就像之前的“有求必應”事件一樣,在事情沒有涉及到安小語的時候,安小語也是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說明這件事情對于他們這邊其實并沒有什麽影響。
得到了安小語的默認,魏卿玄就安心了許多了,至少這件事情不會波及到三千學院的這個隊伍,雖然那邊的糟心事各種各樣,但是影響也不大,安全有保證就行。
而在另一邊,安小語的父母已經讨論開了:“不怪咱家小語看不上這個小夥子,平時看着挺沉穩的,吃飯的時候怎麽這麽狼吞虎咽的不斯文?這要是一起出去吃飯多難看啊!”
“就是!”
“而且還帶着咱閨女坐在地上,一點都知道照顧人,也就是個樣子貨,結婚了之後還不知道讓小語受什麽苦呢!”
“就是!”
“你是不是除了就是就不會說别的了?”母親瞪了旁邊的木頭人一眼。
父親不耐煩地說:“哎呀,我說你個老婆子操的什麽心?小語真要找個什麽樣的男人,你管得了嗎?淨瞎操心!”
“管不了就不管了?都像你似的什麽都不問一句?外面壞人那麽多,萬一小語看走眼了呢?”
“你就能看對了?說的跟你多精明似的!”
“你這個木頭!”
安小語偷聽到父母的談話,忍不住就笑起來了,塑料的餐盤在手裏顫顫巍巍的,看着就想要掉在地上一樣。
魏卿玄納悶:“笑什麽?”
安小語扭頭看了一眼塞了滿嘴飯菜的魏卿玄,笑得更加的開心了,搞得魏卿玄以爲自己臉上粘了什麽東西一樣,伸手摸了兩把,莫名其妙。
其實,魏卿玄的吃相還真的算是不錯的,畢竟魏卿玄是機甲世家的繼承人, 又是機甲系的學生,從開始就是照着軍人的方向培養的。軍人自然有軍人的樣子,吃飯當然也有吃飯的樣子。
别說是魏卿玄,就算是白苋和白茑、關覺和遲默,他們吃飯的時候都沒有比魏卿玄好到哪兒去。
畢竟當兵的人,吃得多,吃飯的時間又有規定,所以盡量不會注意自己的吃相,隻要快就行了。加上三千學院機甲系的學生,都是接觸到了修行的人,消化系統更加的發達,自然是能吃多快就吃多快。
安小語就跟他們不一樣了,安小語着急的時候其實都不用吃飯的,現在她體内的能量流轉,加上人靈之體的加持,幾乎都不需要攝入能量,吃飯,隻是一種帶有滿足感的享受而已。
誰叫她是個吃貨呢?
安小語和魏卿玄說完之後,魏卿玄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說自己要下山去看着那些人,不要再鬧出什麽幺蛾子,然後就直接下了山,說好晚上再過來接他們,也不知道度假樓那邊的晚飯到底怎麽解決。
看到魏卿玄離開,剩下的人都問安小語發生了什麽事,安小語将警備隊來了的事情說了一下,馮碩說道:“要不我們也下山去吧?”
安小語看着自己的父母爺爺和弟弟,還有馮碩一家人的樣子,看來他們也沒有什麽心情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于是說:“行吧,我們一會兒下山去,聽說警備隊還要查一下個人物品,下山就去給他們查,省得夜裏打擾我們。”
大家統一了意見,就和另外的一個帶隊老師下山去了。
度假樓已經被警備隊給看管了起來,門口之兩個人正在站崗,看到安小語他們回來,詢問了一下,魏卿玄就走了出來。
“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魏卿玄有些驚訝。
安小語把大家的意思說了一下,魏卿玄也沒有覺得意外,說道:“回來就回來了吧,正好剛發生了點挺有意思的事情。”
“什麽事?”安小語讓帶隊老師帶着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面去,跟着魏卿玄往另一邊邊走邊問。
“剛才,警備隊調查物品的時候,居然在唐青那個保镖的手裏找到了一塊手表,就是姓楚的前幾天丢的那一塊。你是沒看見那些人當時的表情,早上他們還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偷了那塊手表,結果這麽快就被打臉了。”
安小語笑了笑:“然後現在這些人正在調查那個保镖?”
“這就是最精彩的了,那個保镖拒絕接受調查,說自己是正規保全公司的,甚至還有軍委的關系,臉都不願意露出來。”魏卿玄幸災樂禍地說道:“你也知道他們現在人心惶惶的,當然都懷疑就是他殺了姓楚的,現在正在對峙呢。”
安小語和魏卿玄很快就到了大廳裏面,還沒有走到近前就聽見了唐青的聲音:“警官,我的這個保镖确實是從正規保全公司請來的,也有警備隊和軍委的批準,就不用調查了吧?這塊手表真的是我們從路上撿的,我可以證明。”
“你證明不證明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證件需要臉部識别才能确定身份,現在她不露臉,我們也很難辦,所以還是希望你們配合一下,或者單獨到一個房間,單獨給我看一下,好确定身份。”
安小語聽見唐青的話,突然就笑了,小聲說道:“算他識趣。”
魏卿玄不明所以,問道:“什麽?”
在外圍站定,看着正在和警備隊對峙的耳機妹子和唐青,安小語解釋說:“還記得我們上山的時候在拐角看見的那個有人穿行的樹林嗎?”
“記得,怎麽了?”
“當時那塊手表,其實就在那塊樹林的最深處,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到了那邊,但是感覺那裏确實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至于爲什麽先丢了手表之後再丢了性命,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要是他們說了……”
“要是他們說了,完全就可以當成是我們趁着早上上山把手表扔進了山裏,然後被他們找到了。”
聽着安小語的話,魏卿玄也是面帶思索。
而這個時候,黑袍的耳機妹子似乎說了什麽,大概就是什麽單獨露臉給他看也不行之類的話,然後警備隊的人就開始有些不耐煩了,隻能公事公辦,開始打算強行取證。
按照流程的話,警備隊的做法确實沒有破壞規律,在對方拒絕接受調查超過三小時之後,他們可以根據規定在範圍内對嫌疑目标進行強制取證,當然,不能破壞公民權益。
畢竟隻是有嫌疑,而不是确定的嫌犯。
這個時候,黑袍耳機妹子的剽悍就顯示出來了,一腳就踹翻了兩個警備隊員,然後把想要掐住她胳膊的兩個直接甩了出去,四個警備隊員直接躺倒在地,一時間竟沒有能爬起來。
警備隊的人看她居然動手,更加确定她不簡單,于是分分掏出了手槍,對準了中間的妹子,将她包圍了起來。
黑袍耳機妹子雖然仗着山行境界的修爲可以欺負欺負這些隻接受過普通訓練的警備隊員,但是顯然,在面對電子制導槍械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
很快地,在槍支的逼迫下,妹子被逼到了一邊的角落裏面,戒備地看着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警備隊員,束手無策。
然後,兩個警備隊員用槍口對準了她,将她的兜帽給摘了下來。
這一摘下來,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唐青都有些詫異,他也不知道整天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保镖,居然還是個女人。
但是警備隊不會因爲她是個女人就對她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的戒備起來。一個女人隐瞞自己的性别和身份,來到這裏,顯然事情就并不簡單,不由得他們更加緊張起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保全證明上面跟你的實際面貌不同?你到這裏有什麽目的?”警備隊的領隊質問道。
但是帶着耳機的妹子隻是皺了皺眉頭,并沒有跟他交談的意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别過了頭去,松木黃的漂亮頭發随着她的擺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
警備隊的領隊見她并不配合,于是給 旁邊的手下打了個手勢,所有警備隊員都從旁邊包圍了上去,漸漸地靠近了耳機妹子的身邊,伸手就要将她的耳機給摘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妹子的臉上表情瞬間兇狠了起來,伸手抓住要去摘自己耳機的那個警備隊員手中的手槍,使勁一扭,就将他的整個人扭翻在地上,擡起腿來踩在他的肩膀上,把手中的那一條胳膊使勁地壓了下去。
于是被制住的警備隊員就整個單膝跪在了地上,想要站起來都不能,而且自己手和手裏的手槍被妹子緊緊地攥在了手中,槍口對準了他自己的後腦勺。
周圍的人一陣的驚呼,看到妹子控制住了手槍,不由得都開始往後撤了兩步,警備隊員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沒有輕舉妄動。
安小語頗有興趣地看着這個場面,就像看戲一樣, 魏卿玄有點心疼警備隊的兄弟們,問道:“我們不用上去幫忙嗎?”
“不用。”安小語果斷地說道:“人家可是有後台的人,你看着吧,很快就會有人來了。”
安小語的話音未落,度假樓的門口突然就傳來了一陣的嘈雜,魏卿玄扭過頭頭去,就看到幾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正在門口,穿過了警備隊的防衛,直接走進了度假樓,徑直朝着大廳走過來。
看到這些黑衣人走進來,黑袍的耳機妹子和警備隊員也停了手,都看向了門口走來的這些人。
警備隊的帶隊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将他們攔了下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現在這裏出現了重案,請你們配合我們調查。”
但是黑衣人從兜裏掏出了自己的終端,交給警備隊員看了一眼,他的臉上驚訝了一下,沒有将繼續說什麽,将黑衣人放了進來。
其他人都在好奇黑衣人到底給警備隊看了什麽,但是安小語和魏卿玄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分明拿出來的就是軍隊證明,雖然軍銜并不是很高,但是想要來到這裏參觀還是有資格的。
然而看來他們來到這裏也并不是爲了參觀而已,領頭的人是一個平頭的中年男人,身後的人大概都不是當兵的,看起來更像是司家的保镖和護院。他們走到了黑袍耳機妹子的面前,領頭的說道:
“小姐,我們來接你了!”
妹子冷哼了一聲,将手裏的警備隊員放開了,擡起腿一腳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腳,将他踹了個大馬趴,順着光滑的地闆向前滑了老遠,最終被隊友給救了下來。
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來不及想要看身後了,整條胳膊都像被拽斷了一樣的生疼。
警備隊長黑着一張臉說道:“希望你們能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耳機妹子似乎還是什麽話都不想說,隻是憋着頭去,活像是一個跟家裏人鬧矛盾的小孩子。
領頭的黑衣人轉身笑着說:“解釋自然是要有的,事情緊急有所莽撞,還希望多擔待。”
說着,他就調查了另一個身份證明遞給了警備隊長:“這是我們小姐的身份證明,這次隻是一個誤會而已。”
警備隊長接過了終端,看了一眼, 有些驚奇地看着對面那個耳機妹子,狐疑地又低頭看了一眼終端上的身份證明。
“當然,你也可以去系統裏面查驗。”黑衣人說道。
但是這個時候,有人就不樂意了。
早上跟安小語叫嚣過的那個年輕人突然就說道:“你說是誰就是誰?現在她是嫌疑最大的那個,決不能放她走!”
黑衣人的臉色一沉,走向了那個叫嚣的年輕人。
這個時候,魏卿玄似乎也想到了什麽,小聲說道:“我想起來她是誰了!”
“誰?”安小語好奇地問。
“她是王藝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