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化身爲血屍的鬼,便是血鬼。
血鬼的“血”字,是血印的意思。當一個人身上帶有血印的時候,就會吸引血鬼來到你的身邊,并且逐步地将他自身轉移到血印當中,占據血印擁有着的身體和神魂。
血鬼和血印作爲配套的陰人套裝,最早出現在上古時期,是以身入道的産物。當時有很多身修,因爲不滿天地的不公正待遇,還有在人類和異族中間的詭異地位,創造出了很多詭異血腥的手段,用來謀求生存之道。
血印和血鬼就是這個時候産生的産物。
血鬼,是由妄死之人的神魂所煉制成的厲鬼。在這些神魂變成鬼之前,就帶有極大的怨氣,随着身修的煉制,這股怨氣就會化爲滔天的殺意,一旦失去控制,就會追尋着帶有自身氣息的血印害人。
而血印,則是身修在煉制還未開始之前,從怨鬼生前的身體當中提煉出來的精血,帶着怨鬼的氣息。爲了回到生前的狀态,擺脫身爲血鬼的折磨,血鬼會不斷地尋找血印擁有者試圖奪取身體。
然而已經死去的靈魂想要奪取身體是不可能的,他們隻會根據本能将身體當中的神魂吃掉導緻身體的破壞和腐爛,最終害死血印的擁有着。
當然,這樣的手段也并不能經常施展。
按照經驗和記載,血鬼的使用次數是有限制的,煉制成功之後,隻能夠使用五次。一旦超過五次,血鬼在奪取身體神魂達到足夠量的時候,就會補全它自身的神魂之力,擺脫煉制者的控制。
曆史上記載所有用處第六次血印的身修,無一不被血鬼所反噬。當初将他們抽離身體,強行擺脫輪回,還要反複煉制,這些痛苦導緻血鬼對于煉制者的仇恨更加的深厚。
而殺掉煉制者之後,血鬼就會化身爲真正的厲鬼,在世間四處爲惡。
所以,在用過第五次之後,血鬼一般會被銷毀。而在現在的時代,想要尋找一個煉制血鬼的材料,并且擁有煉制血鬼的條件,可以說是千難萬難,讓本來就難得的血鬼,幾乎消失在人間。
顯然,劉欣祎現在遇到的,就是這樣的一隻血鬼。
按照道姑的說法,這個血鬼的淩厲程度,很可能已經達到了第五次的極限,也就是說,這個血鬼曾經害死了四個人,吃掉了四個人的神魂補充自己,是最兇惡的那一種。
劉欣祎聽得頭皮發麻,問道:“那血鬼爲什麽隻有十二點的時候才會出現?而且隻出現在浴室裏面?”
道姑搖頭說道:“你看到的血屍,并不是血鬼,而是它顯現的一種形式。顯然,你的身上被種下血印,是最近幾天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是在于是的時候被種下的,所以血鬼剛開始才會在浴室讓你看到。”
“血鬼剛剛察覺到血印的氣息,力量還未完全顯現,因此挑在一天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候才能夠出現。”
“你昨天說,關上門之後,血屍就出不來了。說明你身上的血印還沒有完全穩固,所以他還受到浴室當中殘留的血印氣息的吸引,不能遠離太久。但是日子越長,你身上的血印融入你身體越深,浴室裏的氣息也會消散,到時候……”
聽到道姑的話,劉欣祎吓得打了個哆嗦,趕緊拉住了道姑的手:“真人,你是世外高人,我求求你,一定要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
道姑搖頭:“我是什麽世外高人?大家都是憑本事吃飯,我跟你有什麽區别?可惜,剛剛你也看見了,這個血鬼,不是貧道所能對付得了的,你還是另請高明吧。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死在它的手下了。”
劉欣祎聽到道姑的話,腦子裏嗡得一下,幾乎空白了。
早上的時候,道姑滿臉虛弱地離開,劉欣祎不敢回到家中,匆匆在公司的洗漱間整理了一下儀容,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由于昨天晚上根本沒睡,又受到了驚吓,而且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人出于什麽目的對自己下了血印,騙騙自己這邊對此無計可施。劉欣祎的心中慌張異常,開會的時候都在走神。
接連幾天,劉欣祎都在尋找能夠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能夠解決這個事情的人。
幸好的是,現在血鬼的力量還并不強大,所以隻要不回到家裏,劉欣祎就不會看到那個可怕的場面。但是她也不知道浴室裏的氣息到底能困住血鬼多長時間,所以她幾乎放棄了一切的工作,去尋找這方面的高人。
家族聽說了她最近的異常,開始對她進行了約談,這才得知,劉欣祎最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劉家發動了自己的信息網,最終得知是劉家的政治對手,正在策劃這樣的一件事情。利用血鬼殺掉劉欣祎,徹底摧毀劉家的企業,然後由工商介入,調查劉氏企業的所有不正當交易,降低劉家的政治影響力。
劉家當然不會讓他們得逞,劉氏企業當中到底藏着多少肮髒的交易,他們自己人都說不清,一旦劉欣祎垮掉,一時又沒有合适的繼任人選,到時候被徹查一通,恐怕劉家就要完蛋了。
于是劉家的家住當機立斷,找到了守墓人的任務平台。
其實對于守墓人解決這樣的問題,劉家并沒有報什麽太大的期望,所以他們又找到人道教,找到了神谕院,找到了很多相熟的家族,詢問有沒有相關的業務。結果沒想到,還沒等到其他人回複,守墓人平台上的任務便被人接下來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接了任務的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新晉殺神安小語!
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劉家的家主跟安小語約好了晚上見面,結果等到了安小語,還有一個讓他有些不敢相信的人一起來了。
司明宇!
司明宇的事情,當初他是沒有參與的,劉家這一任的家主确認比較晚,一直等到上一任家主死了之後才确定下來,就是一個政治博弈的産物,說到底有多少權利都算不上。
所以當初設計陷害司明宇的事情,都隻是上一任家主和他的智囊之間的勾當,現任的家主雖然知道,但是當時沒有話語權。這也是這些年劉家都沒有再死盯着司明宇的原因。
看到司明宇的到來,劉家家主瞬間想到了當年劉欣祎和司明宇之間的事情,有些惶恐。主要是司明宇跟在安小語的身後,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想了想,劉家家主還是沒有提起任何關于當年的事情,場面一度極其尴尬。
好在安小語一直在看資料,也沒有再問過其他的什麽事情。司明宇似乎也隻是個跟班一樣,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很快地,安小語就看完了所有的資料,關掉了光屏。
“事情我都了解了,先去劉欣祎家裏看看,等我答複。”
劉家家主連忙點頭稱是,突然又想到了司明宇的家境和他們之間的恩怨,靈機一動,從兜裏掏出一張卡說道:“這次麻煩兩位了,這是說好的定金,事成之後還有另一半。”
其實哪來說好的定金,事成之後劉家也會按照原價付過去,這一張卡,隻不過是爲了給司明宇的補償,順便緩和一下雙方的關系,同時向安小語示好,表示我們以後對司明宇一定是恭恭敬敬的。
安小語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轉身就走。司明宇愣了一下,臉色糾結地從劉家家主的手上拿過了那張卡,看都不看裝進了兜裏,追着安小語離開了。
劉家家主這才松了口氣,端起茶杯來喝了兩杯水,這才緩過神來。
出了門,司明宇不解,問安小語:“這是說好的定金嗎?”
安小語點點頭:“是啊!”
“什麽時候說好的?”
“剛說好的。”
司明宇無語了,這樣明目張膽地坑錢真的好嗎?
似乎看出了司明宇的迷茫,安小語說:“聽說你們把退休金給存起來了一分錢都不用?”
司明宇一愣,不知道安小語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能調查出來,越發地好奇她到底是什麽人,但是還是點點頭說:“嗯,藍依說,将來要連本帶利地給他們還回去。”
安小語攤開手:“随便你,但是跟我一起出來,就是賺他們錢的,隻要他們給,我們就能要,就算他們不給,我們也能要。要到了就是我們的,懂了嗎?”
他似乎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伸手從兜裏掏出了那張卡,都不知道裏面有多少錢,糾結地皺緊了眉頭。
安小語繼續誘惑道:“一樣是出來工作賺的錢,沒什麽正經不正經的。你以前賺的那些錢,就肯定沒有經過劉家的手嗎?司蘭依那麽天真,你都七老八十了還那麽天真?”
“我哪有七老八十?我才五十!”
“行,你才五十。但是你還能活多久?司蘭依現在大學都快畢業了,你給她買過幾件新衣服?連水果都是抽抽巴巴的,我今年才十八,而且還比她矮,你覺得她發育有我好嗎?營養不良啊!”
司明宇聽到安小語這麽說,看了看安小語的胸脯,又想想自己的閨女,老臉一紅,幹咳了兩聲,生怕安小語繼續說什麽沒羞沒臊的東西,趕緊把銀行卡揣進兜裏去了。
似乎感覺,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劉欣祎這些天都沒有回過家,又不想回到劉家大宅裏面去住,所以一直住在公司的休息室裏。每天晚上擔驚受怕,害怕血鬼從家裏跑出來索命,根本都睡不好。
今天劉家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消息——守墓人接下了解決血鬼的任務。
這個消息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心,那可是守墓人啊!
由于這些天的精神緊張和勞累,加上突然得到好消息的放松,劉欣祎今天格外的疲憊,晚上等到整個大樓的人都下班之後,劉欣祎躺在了休息室的床上,很快也睡着了。
睡夢當中,劉欣祎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遠處呼喚着,呼喚着讓她向前走去,于是她邁開了腳步,向前走着,向前走着。越是向前走,自己眼前的迷霧越是深重,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睜開的眼睛,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
漸漸地,呼喚的聲音消失了,她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去,嘗試着向不同的方向走了一段時間,結果隻能看到周圍的迷霧和腳下的一小塊土地。
突然,身後一陣風吹來,伴随着沉重的吼聲,血腥的味道出現在她的身後。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快速地向她移動。
劉欣祎吓壞了,趕緊向前跑去,在迷霧中跑啊跑啊。身後的吼叫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甚至越來越多,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重,劉欣祎心驚膽戰,瘋狂地跑着。
然而腳下突然一空,劉欣祎整個墜入了懸崖之中。
“咚!”
劉欣祎從床底下的地闆上爬起來,就聽到了敲門聲和喊叫聲,是今晚值班的保安的聲音。
穿上一件外套,劉欣祎打開了休息室的門,看着外面一臉着急的保安,問道:“怎麽了?”
保安看到劉欣祎出來,瞬間松了一口氣:“剛才聽到劉董你在裏面喊叫,我還以爲出了什麽事。”
劉欣祎臉一紅,笑道:“沒事,做噩夢了,你去值班吧,有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保安連連點頭。
劉欣祎雖然都五十了,但是跟司明宇一樣身帶修爲,顯得保養極好,像是三十多歲的樣子。保安看着劉欣祎身上寬松的袍子,還有被汗水沾上頭發的臉,有些口幹舌燥。
這誰頂得住啊?保安應付了兩句就跑了。
劉欣祎喘了一口氣,關上了門,噩夢的餘韻襲來,整個人強撐起來的力氣全都用光了,額頭抵在了門闆上,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短暫的輕響傳來,似乎是什麽水滴打在地闆上的聲音,剛開始劉欣祎還沒在意。但是沒過多久,又一聲響起,她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轉身。
還沒等她看到什麽,一股滔天的血色撲面而來,遮蓋住了她的面孔,緊接着,劉欣祎便失去了知覺。
而安小語和司明宇從第二劉家出來,就趕往了劉欣祎的家裏。安小語隻希望,這些天能夠困住那個血鬼,到時候讓自己的神魂直接把它弄死,就萬事大吉了。
到了劉欣祎的家裏,安小語還有些不敢置信。安家那些人在外面的私宅她也不是沒見過,而且她自己還住着一個超級豪華的别墅,要說劉家的商業産業負責人住在這樣的房間裏,以前她打死都不會相信。
“你的老相好,現在就住在這兒?”安小語問道。
司明宇皺了皺眉頭:“哪來的老相好?要是地址沒記錯,就應該是這兒吧。”
說着,他掏出了一張劉家給的房卡:“是不是的上去試試就知道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安小語點點頭,帶頭進了樓門。
上了樓,一下就刷開了劉欣祎家裏的房門,安小語愣了一下:“果然是,看來這個女的不像你說的那麽窮兇極惡啊,還挺簡譜的。沒什麽欲望的人,哪來的壞心思?”
司明宇不置可否:“這誰說得準?”
兩個人推門進了屋,就看到了那間小裏小氣的客廳,又看到了旁邊小裏小氣的卧室,司明宇直接找到了浴室,直接打開了浴室的燈,結果什麽都沒看見。。
看了看時間,才剛剛十點鍾,司明宇說:“還沒到時候,我們要等一會兒嗎?”
然而安小語的神魂已經看穿了一切,這間房子裏面雖然還殘存着極大的神魂之力和一些怨氣,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了。看來那隻血鬼已經脫離開了這邊但是束縛。
搖了搖頭,安小語說:“血鬼已經不在這兒了,應該是去找劉欣祎了,按照這兒留下的氣息來看,應該離開還沒多久,這下麻煩了……”
司明宇問:“血鬼上身之後,很難辦嗎?”
“也不是難辦……”安小語有點尴尬:“抓鬼殺鬼我應該還行,但是鬼上身之後驅鬼,我就不知道了,沒弄過啊……”
這個時候,安小語的終端響了,和司明宇對視了一眼,接起電話來,安小語就聽到了那邊劉家家主的通風報信:“不好了安小姐,劉欣祎在公司的休息室裏面暈倒了,渾身是血昏迷不止,是不是……”
“好的,我知道了,馬上我就過去,告訴别人不要動她。”
劉家家主忙不疊地答應下來,挂了電話去下令。安小語則揉了揉眉心,煩躁了一下,轉身出了門。
“去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