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職過程很順利,随着他的戰術安排和機甲部隊的革新,東海長山防線更加的穩固,東海那些沒有智商的海族也似乎膽怯了一些,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入侵長山地域。
所有的事情都很完美,聽完述職報告的****也很滿意,好好地誇獎了一番他的攻擊,他照例也是謙虛了幾句。随後安排了之後一年的工作,進行了一些細節讨論之後,司明宇離開了軍委大樓。
兩周的假期,他打算用一周的時間,在帝都和一些同僚聯絡聯絡感情。雖然身爲軍人,還是一個高級軍官,駐紮在天邊的長山,但是穩固身邊的了力量還是必要的,爲了防止有人在背後捅你一刀。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老朋友魏京昌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家裏。
魏京昌是他認識很早的一個朋友,第二序列魏家的人,爲人說不得有多好,但是年紀不大卻坐上了帝都駐軍總統領的位置,還是一個重要的拉攏對象。所以從來他們之間就頗有些聯系。
魏京昌聽說他有了兩周的假期,馬上開心地告訴他,最近帝都有一個社會上層的聚會,正好司明宇在帝都,不如一起去,還能認識更多的人。
雖然舊時代已經過去,大型的宴會也不再是帝都貴族和世家用來聯絡感情和彰顯勢力的必要手段之一,但是依然還受着很多人的喜愛。因此,宴會保留了一定的實用價值,活躍在帝都世家當中。
司明宇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去看看,于是答應了下來。
魏京昌當場就給他了一張宴會的請柬,當時他就有些好奇,魏京昌怎麽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出現在這裏,也早就知道自己會同意去宴會一樣,連請柬讀随身帶着?
但是想想魏京昌的爲人,司明宇也沒有多心。
拿着請柬,當天晚上司明宇換上了軍方的制式禮服,來到了宴會的地點,是一家有名的貴族酒店的宴會廳,按照司明宇的軍饷,估計三四年的工資都不夠他在這兒吃一頓飯。
何況他的錢也都寄回家去補貼家用和給父親治病了。
心裏感慨了一下世家的奢華生活,司明宇走進了宴會廳,門前的迎賓禮貌地查驗了他的請見,禮貌地爲他帶路,送他到了宴會廳。
魏京昌正在四下尋找他的下落,看到司明宇進了門,馬上端着酒杯走過來,拉着他的胳膊說:“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
司明宇清楚,魏京昌所謂的新朋友,不過就是他們那一派系裏面的狐朋狗友,但是魏京昌本身的身份在這裏,顯然就算是狐朋狗友也有資格進入司明宇的眼中,于是他跟着魏京昌來到的宴會廳的另一邊。
讓他詫異的是,魏京昌所說的新朋友當中,居然還有一個女人。
說實話,司明宇對于女人,并不擅長應付。從小成長在貧困家庭中的男孩,很少會有女生青睐,而随後從軍的經曆,也讓司明宇長年過着見不到女人的生活,總歸有些不适應。
但是這個女人,顯然對司明宇很是上心的樣子。
幾個男人聊了幾句認識之後,幾乎都是女人在問司明宇各種各樣的問題,不管他說什麽,這個女人都巧笑嫣然,不動聲色地緩解尴尬。
魏京昌帶走其他人的時候,悄悄地對司明宇說:“明宇,你也老大不小了,這位小姐是第一劉家的大小姐,對你這種年輕有爲的将領想來很喜歡,要抓緊機會啊!”
拍拍司明宇的胸口以示鼓勵,魏京昌揚長而去,留下愣在原地的司明宇。
說實話,司明宇确實心動了。
因爲自己的出身,因爲自己的職業,因爲自己但是收入和家庭情況,司明宇在之前一直都沒有想過要成家。
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如果真的向魏京昌說的一樣,是第一劉家的大小姐,當然也就不會在意他到底有沒有錢,而他現在的職位,作爲軍委當中在會長和委員會成員之下的第三層次領導層,當然也配得上一個世家的小姐。
何況她長得确實漂亮,而且也很照顧司明宇,讓他感覺受寵若驚。
回到了女人的身邊,司明宇開始帶着這樣的意圖,和她聊了一會兒。
女人的名字叫做劉欣祎,在世家當中,算是比較普通的名字。當然也不是宗家的人,分家當中的一個未入排名的小姐,來這裏也是家族派她過來,大概是想讓什麽人看上她,然後作爲聯姻的對象。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欣祎的表情很落寞,看着司明宇,她說道,與其被别人看上帶走,不如她自己選一個自己喜歡又佩服的軍人,不然總有一天,她要爲了家族,斷送掉自己的未來。
司明宇的心徹底被打動了,兩個人在宴會上整整聊了一個晚上,劉欣祎有些醉了,司明宇有些醉了,他們互訴悲慘的童年,引起了和諧的共鳴。最後,劉欣祎端回了兩杯酒,兩個人一起喝了下去。
宴會很快就結束了,司明宇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賓館,感覺渾身燥熱,心裏煩躁不堪。他以爲是因爲喝多了酒,再加上遇到了劉欣祎,自己的身體還在亢奮,于是去沖了個涼水澡,想要躺下休息。
但是躺在床上,這樣的燥熱越來越嚴重,他開始意識到了什麽。
突然,房門被敲響了。
司明宇打開了門,卻看到劉欣祎站在了門口,擡頭看着他,猛地撲到了他的懷裏。
他開始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靠着少師境界的修爲,他強行鎮定了在藥物影響下幾乎模糊的神智,一把推開了懷裏的劉欣祎,狠狠地摔在了地闆上,不知道朝着什麽方向跑了出去。
模糊着視線,司明宇不知道跑了多久,終于堅持不住了,找到了一個無人的雜物間,一頭鑽了進去,随即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第二天的早間新聞,就報道了冬瓜機甲軍總司令在賓館雜物間強奸女服務生的新聞。
在背後某些人的操縱下,司明宇被免除了職務,甚至因爲打鬧軍委想要讨回公道,被軍委懲處,限制在了帝都,再也不能離開。更有甚者,他們這些人都不允許司明宇将父母接到身邊。
爲了安撫司明宇的心情,也爲了腐化司明宇的思想,帝國的世家開始對司明宇進行資助,軍委也将他的退休金提高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程度。
司明宇似乎在他們的計劃下,很順利地變成了一個不思進取,貪圖享樂的人,隻是在父母去世的時候,申請離開過兩次帝都,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出去過。經常出入的地方也是酒吧、俱樂部。
但是他們不知道,司明宇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的生活。隻不過相對于回到東海長山的駐軍來說,司明宇更想知道當天晚上偶然來到雜物間取東西,卻被自己無意識中強行操作的女服務生是誰。
沒有人會告訴司明宇,警備隊也不會透露任何的信息。他擔心的是,女服務生沒有起訴他,是不是因爲那些世家的人脅迫了她,她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他想要擔負起責任,這是一個軍人基本的素質。
結果很顯然,不管他自己怎麽努力地明察暗訪,都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的消息,世家将這件事情徹底掩蓋了起來。司明宇幾乎都要放棄了,似乎真的沉淪了,變得開始酗酒,喜歡的打架。
突然有一天,就在他快要醉倒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來到了他的身邊,坐在吧台的位子上,告訴他,當年被他強/奸的女服務生,當初爲了躲避世家的抓捕,輾轉逃竄,最終還是沒有躲得掉,終于被迫害緻死。
但是,女人給他留下了一個孩子。
司明宇的酒一下就醒了,他猛地擡起頭,卻隻看到對方離開的背影。掏出兜裏的錢扔在吧台上,他朝着那個背影追了過去。
前面的那道背影,雖然走得很慢,卻怎麽追都追不上。司明宇從酒吧追到了外面,又順着這條街追到了另一條街,幾乎要跑得虛脫了,還是追丢了那個人。
有些喪氣地坐在了無人的牆角,司明宇氣喘籲籲,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下來了。
就在他痛哭的時候,天上突然掉下了一個東西,正好掉在了司明宇的懷裏。司明宇下意識地将這一物抱住,入手一陣的柔軟,他低頭看去,就發現自己的懷裏,正躺着一個裹了被子的孩子。
孩子睜開了眼睛,似乎剛剛一歲多的樣子,深處了兩隻小手,對着司明宇的臉抓着,張開了小嘴,笑着叫他:“爸……爸?”
司明宇從外面撿回來了一個小孩的消息,在帝都的上層圈子傳開了。但是現在還有誰會在意這個男人呢?
自甘堕落了三年,東海長山的軍隊也都被人重新掌控,就算他再弄什麽幺蛾子,還有什麽用?
甚至他們還想,如果有了一個孩子,司明宇可能就從此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家庭婦男,再也不會有雄心,再也不會有夢想。所以他們還幫司明宇辦理了孩子的戶口和領養證,又提高了退休金的金額。
這個女孩逐漸地長大,司明宇也像他們想的一樣,成爲了一個普通的帝都居民,在逸藍别墅區買下了自己的房子,一個人将這個取名爲司蘭依的女孩撫養長大,直到今天。
司蘭依已經十九歲了,司明宇也成了五十歲的帥老頭,靠着修爲的支撐,依然如同三十多歲的時候一樣,兩個人生活在逸藍别墅區裏面。
然後,安小語來了。
安小語的到訪,讓司蘭依有些驚訝。
很多年來,司家似乎從來都沒有人來訪過。她知道司明宇是她的父親,她也知道當年有人要陷害司明宇,于是有了她,而她的母親也因此而死去。她從來都沒有怨恨過誰,沒有怨恨過司明宇,沒有怨恨過母親,甚至沒有怨恨過劉家。
她隻是覺得,和司明宇之間的關系,确實不太像母女。
司明宇是個軍人,他從青少年時代開始,就一直從事着軍事工作,而且天賦極高。人就是這樣,當上天賦予你某一項天賦的時候,必然會占用其他能力的存儲區域。
所以從記事開始,司蘭依就一直在照顧司明宇的生活。
司明宇不會自己洗衣服,不會做飯,就算是出門正常地購物,似乎都有些選擇困難症。所以,司蘭依就成了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各種家務都由她來做,司明宇的生活也都是她來安排。
當然,作爲父親,司明宇也不是什麽都不做的。
他負責掏錢。
每次從司明宇那裏要錢的時候,司蘭依就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父親用自己一輩子的前途換來的補償,她用起來就會格外的小心,而且每筆賬都記得仔仔細細。
甚至有些時候司明宇出去喝酒都忘記給了多少錢,她也要追到酒吧去查賬,後來附近的酒吧都知道這件事情,漸漸地他們都開始主動把賬單發到司家的家庭終端上面。
司明宇曾經問過司蘭依,明明錢那麽多,每個月都有剩餘,還要算賬算得精打細算,難道想自己找罪受?
司蘭依說,這是用你的前途換來的髒錢,我現在沒辦法,隻能用出去,我也不能阻止你用出去,但是總有一天,我要連本帶利地還給那些人,告訴這些人,他們可以毀了你的前程,但是不能毀了你的尊嚴。
司明宇聽到之後,還嘲諷了她一番,表示個人和世家鬥起來,是以卵擊石的勾當。再說了,他還有什麽尊嚴?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從那之後,司明宇就再也沒有出去喝過酒。
後來,司明宇似乎也找到了一個修行學館的輔助教習工作,雖然賺的不多,但是兩個人開銷也還可以,算上司蘭依大學的學費,兩個人就這麽住在豪華的别墅裏,過着簡樸的生活。
後來消息封鎖漸漸結束,當年的事情也沒有人再看得死死的,司明宇找到了當年的那個酒店,要到電子檔案裏曾經登記過的職員名單,将司蘭依母親的照片下載了下來。
回到家之後,他很開心地對司蘭依說:“看,這是你媽,漂亮吧?跟你一樣漂亮!”
司蘭依驚喜地看着終端上那個美麗的女人,笑着說:“是啊,真漂亮,便宜你了!”
兩個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生活一直是這樣的。
初中,高中,大學,現在她已經上了大二,學習成績不錯,雖然不是三千學院,但是也在帝都的一所重點大學裏學習,畢業之後能找到一個相當不錯的工作。
司蘭依的生活就是這樣簡單,仿佛整個世界就隻有她和司明宇兩個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當然也沒有人來拜訪過。兩個人過生日,兩個人過節日,兩個人度過制冷系統壞掉的夏天。
但是這個時候,安小語來了。
安小語手上提着一把刀,摁下了司家的門鈴,司蘭依打開門的瞬間,幾乎以爲是當年的那些人想要斬草除根,終于來殺他們父女兩個了。她佯裝鎮定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漂亮的女生。
“你好,你是?”
安小語看了看手裏的刀,又看了看司蘭依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她在緊張什麽,于是指着身後的那棟别墅說:“我是剛搬來的,應該會住挺久的吧,感覺這兒有修行人,就過來拜訪一下。”
她把自己純粹的好奇全都說成是修行人之間的禮節了。
修行人之間,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在遠古時代和上古時代,修行人尋找新的洞府修煉,如果感受到周邊有其他修行人也居住在這個地方,是一定要上門拜訪的,爲了表示自己的友好和禮貌。
如果對方或者這一片區域的大多數人都同意你落戶,那麽恭喜你,可以開鑿洞窟開始搬家了。如果他們不同意,當然你也不能幹他們一炮強占地盤,這樣會被修行界的所有人所唾棄。
到了現在,甚少老林越來越少,在山洞裏修行也成爲了曆史,但是如果感受到自己的新居周圍還有其他修行人居住,按照習慣,還是應該表現一些友好的态度,去拜訪一下。
司蘭依當然知道這個規矩,聽到安小語這麽說,也是半信了,把安小語讓進了屋子,說道:“你先坐,我去叫我爸。”
安小語把刀放在了茶幾上,那是一把應參打造的黑刀,和安小語現在用的刀有些不一樣,略微沉厚一些,也有些棱角,看起來猙獰一些,是用來做實驗用的,安小語用着不順手,正好拿來送人。
很快,司明宇就下了樓來,聽說最近搬來了修行人,他也有點緊張,生怕就是第二劉家的派來的人。
安小語擡起頭,看到了司明宇那張小帥的老臉,笑道:“司明宇?”
司明宇身體一陣緊張,站在了樓梯口問道:“你是誰?”
“第二安家,安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