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小穆的說法,在他當初找到這所房子的時候,自己之前住的地方隻剩下兩天就要到期了,所以很着急地找到了這裏。雙方談得很好,他當即表示自己想要租下來。
當時房東給出的房租是八百塊一個月,比安小語他們看到的價格還要便宜,但是後來小穆說不是給自己租的房子,老太太當即表示對别人不信任,要求漲價,漲到了現在和安小語他們一樣的一千塊一個月。
因爲着急搬家,小穆表示一千塊錢一個月也不是不能接受,第二天他們就到了中介公司,簽訂協議的時候,中介向他們索要相應的中介費用和押金。老太太突然說,自己之前不知道什麽押金的事情。
小穆表示他很熱心,而且對這對老頭老太抱有一定的信任,于是押金便由他來付了,總共兩千塊錢。之後小穆的女朋友入住了,結果卻發現這裏距離地鐵太遠,而且洗澡間的水流小的可憐,廁所沒有窗子,所以味道很大。
于是他就跟房東提出了要轉租的意向。
而且他本身也是做中介工作的中介,他承諾自己去找轉租的下家,然後将一切手續辦好,将這所房子出手轉出去。然後他拖他的朋友韓金量幫忙,輾轉找到了陸宇琪。
事情到這裏都是很正常的。
但是今天晚上老太太突然說,要去中介公司簽合同,小穆向她索要當初墊付的兩千塊錢押金和當初押一付三四個月租金之中除去第一個月的結餘的時候,老太太突然說錢不應該給他。
安小語和陸宇琪這才知道了所謂的雙方談崩了到底是什麽地方談崩了。雖然小穆的話不一定可信,但是安小語覺得,相關原因肯定跟這些押金和雙方的态度有關系。
而小穆在小區門口截住他們兩個人的原因是,讓他們幫忙拖上三天,不要馬上和老頭老太太租這所房子,随便說個理由三天之後再簽合同。然後小穆去幫她們找到一個價位和條件和這裏差不多的房子。
當然,目的就是爲了惡心他們一下。
被坑了錢之後,想要報複,這是很正常的心理。
但是安小語總覺得他在指桑罵槐:“敢坑我?我在帝都做中介這麽多年,一萬種辦法讓你們不能好好過日子。”說完,他還看了安小語他們兩眼。
小穆說的信誓旦旦,安小語說:“你去幫我們把韓金量手裏那兩千塊的押金要回來,我們就幫你這個忙。”
“對!就這麽辦!”
小穆說:“行,我去幫你們要押金,給你們找房,一定給我拖上三天,回頭等我消息就行了。”
看着他駕着單車離開,安小語對陸宇琪攤開了手,聽之前老太太說的,安小語不覺得老太太說的有假話,那麽現在小穆這種大包大攬的态度,顯然更加的不靠譜。
陸宇琪的腦子裏已經亂了。
“爲什麽我要攤上這樣的事兒?”
安小語問她:“聽說過大黴運轉嫁術嗎?”
陸宇琪一臉懵逼:“啥?”
安小語沒有繼續說,陸宇琪一邊走一邊繼續找韓金量詢問押金的事情,安小語則思考着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能看出來,老頭老太太确實沒有說假話,但是沒說假話并不代表他們說的就是真的。因爲片面的真相永遠都不是真相,每個人在叙述和自己相關的事情的時候,都會撇開對自己不利的内容不談。
而小穆這邊,雖然話裏話外帶着偏激,還有一定的威脅成分在(可能是看他們兩個好欺負),但是真真假假的可能參半,但是和房東那邊相比,叙述事情的内容肯定是更加全面的。
所以,兩邊都不能信。
陸宇琪放下終端,崩潰了:“還是不回。”
“你給小穆打個電話。”安小語說:“你就跟他說,你要給房東說,這個房子你不租了,然後讓他把押金還回來。”
“诶?爲什麽?”陸宇琪其實還挺想要這個房子的。
“在房東那的時候,讓你明天去簽合同的是房東。出來了之後,讓咱們幫忙拖三天的是小穆。他們自己都沒說過真話,憑啥他們說啥咱們幹啥,這個時候要主動出擊,不能讓他們牽着走。”
陸宇琪想了想,給小穆打了電話,結果扯皮半天,小穆隻是一個勁兒地安撫,最後陸宇琪說到自己的兩千塊押金的時候,小穆表示他已經在要了,讓他們放心就好。
我放心你個鬼?
安小語翻了個白眼,看着陸宇琪說:“這就說明啥,說明他在背後肯定有陰謀,而且還有些東西沒告訴過我們。”
陸宇琪苦着臉說:“那咋辦?”
安小語想了想:“這個房子不能租了。”
“不能租了?”
“你看哈,不管他們各自說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因爲這所房子,他們之間背後産生矛盾這是既定事實。既然有矛盾,那這個房子肯定是有問題,趁着還沒住進去之前,我們擺脫麻煩還來得及。”
“而且,小穆在背後策劃什麽東西,也不過就是他當初墊付的那些錢,還有房東沒退回來的三個月房租錢。當時就是他想要找你續租,算是幫忙接了他的不想要有不能違約的租約,現在又讓你幫忙拖三天,咱們什麽撈着總是幫他的忙,憑啥的啊?”
“最後,這件事本來就是小穆跟房東之間的矛盾,我們就是個租房的,租哪不是租?沒必要非得卷進去,趁早跳出來更好。我們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你那兩千塊錢,其他的都可以不管。”
陸宇琪聽着安小語分析,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
到了女生公寓之後,陸宇琪就給房東老太的女兒打了電話過去,表示這個房子,本來就是小穆想找我們幫忙,我們也正好想找房子這才去租的,現在小穆不想轉租了,直接把他跳過去,這麽辦事不太仁義。
以這樣的理由,陸宇琪放棄了這次的續租。
打過電話之後,陸宇琪渾身舒爽,表示雖然遇到這件事情很倒黴,但是不知道爲什麽讓她感覺爽的一批。
安小語捏着一片薯片,古怪地看着陸宇琪:“你不是抖m吧?”
“去你的!”
期間房東老太還打過一個電話過來,詢問安小語爲什麽不打算租房了。小穆也打了電話過來質問陸宇琪爲什麽出此下策,陸宇琪表示,我們是學生,而且是畢業生,這件事本來就跟我們無關,我們不想摻和進去了。
小穆反複說着他的計劃如此合理,而且還承諾自己可以幫他們把押金要回來。
陸宇琪表示,我們都拒絕了,你還要說什麽?
小穆沒話說了。
第二天難得睡了個回籠覺,安小語睜開眼睛,看着窗口的陽光,懶懶地思考着,自己到底多久都沒有修煉過了?大概……半個月?一個月?差不多都快有一個月了吧?從天靈域回來之後是八月底,現在九月底……
堕落真是使人舒适。
安小語一個翻身起床,霜狼和塵狼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卧在床上無動于衷。
下午的時候,陸宇琪拍完寫真回來,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安小語的房間裏面,大肆搜刮安小語中午才出去買回來的零食和飲料,一邊翻着冰箱還一邊問:“诶,你怎麽沒買酒啊?”
安小語翻了個白眼,知道她隻是說着玩。
最近陸宇琪戒酒效果良好,已經能控制次數和攝入量了,讓安小語很欣慰。而且這還是安小語從來都沒有督促的情況下,看來對于學弟的喜愛,果然是推動陸宇琪自我升華的最大動力。
拎着兩瓶冰好的氣泡水走過來,陸宇琪脫了大衣之後,就剩下了一條拍寫真的時候穿的超短裙,露着兩條長長的腿,一屁股坐在地闆上坐墊上,在地闆上伸直了腿,開了瓶蓋,遞給安小語一瓶。
“快冬天了,天天坐地闆和涼水,不鬧肚子的嗎?”
陸宇琪仰頭瞬間灌下去半瓶,反問:“你不是也一樣?”
安小語攤開手:“我是修行人!”
陸宇琪表示了對階級的痛恨,但是還沒等她說話,終端就想起來了。
放下手裏的飲料瓶,陸宇琪從旁邊拿起終端,接下了電話。安小語翹着腿看着電視,偷聽電話的内容,裏面傳來一口标準的老帝都話:“你好,帝都警備隊北龍口分所,我姓吳,想跟你們了解點情況。”
陸宇琪聽了一愣:“好,你問……對,對!沒有……真沒有……對,就這樣。”
挂了電話之後,陸宇琪扭頭一臉驚悚地看着安小語,不敢置信道:“老頭老太太把小穆告到警備隊去了,說他恐吓我們不讓我們租房。”
安小語翻了個白眼:“你怎麽不讓警備隊幫你把兩千塊錢押金要回來?”
陸宇琪一拍腦門:“是啊,我怎麽沒想起來?”
說着,陸宇琪就把電話打了回去。
第二次挂掉電話,陸宇琪伸手就拿起了旁邊的大衣:“走,我們上分局走一趟?”
安小語閑來無事,表示無所謂。
兩個人很快到了北龍口分所,就看到房東老頭正從一間調解室裏走出來,走出來的時候還口口聲聲地罵着:“我在帝都活了這麽多年,斷我财路?你還威脅?你威脅誰呢你還?你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
安小語跟陸宇琪趕緊上前幫忙将老頭送走,就看到門裏邊小穆正一臉萎靡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倆說:“現在我跟房東的事兒是完了,說吧,你們有啥事,現在我不給你們解決好我都走不了了。”
陸宇琪說:“你把那兩千塊錢押金要回來就行,昨天你說幫忙要,我們也聯系,韓金量連個消息都不會,這算什麽事兒?”
安小語跟警備隊之間的關系還不錯,但是來分所還是第一次,看起來民事并不好解決,而且一件接一件,很忙的樣子。安小語看着負責小穆調解的警官走過來,對小穆厲聲呵斥:
“趕緊把人家錢要回來!看你們辦的破事兒!”
小穆低聲下氣地應着,給韓金量打了電話,警官看他還算老實,便轉身去另一間調解室解決未成年人大家的事端了。安小語偷看了一眼,七大姑八大姨的坐了一圈,一人一句說得正歡。
韓金量終于還是接了電話,說自己在開車,讓小穆有屁快放。
小穆說:“我現在擱警備隊呢,人家跟你要當初那兩千塊錢押金,你趕緊給人家!”
韓金量破口大罵:“什麽押金?那是中介費啊?要押金跟你要,跟房東要,跟我要什麽?”
說完,韓金量當即挂了電話,留下一臉懵逼的三個人。
這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