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陸宇琪回到了女生公寓,把她扔在家門口,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轉身回了屋,留下陸宇琪一個人在樓道裏手足無措,不知道安小語是生氣了?還是生氣了?或者生氣了?
安小語倒是沒有生氣,隻是累了。很累很累,本來打算趁着最後這一天假期好好休息一下,結果出了這樣的事情。
解決是一定要解決的,但是安小語想要盡快解決,然後迅速回到自己的修養狀态當中,利用這半天的時間,好好把受傷的心靈和疲憊的肉體恢複到最佳的狀态,面對學校生活和百省會戰的事情。
按照關覺的說法,百省會戰作爲三千帝國難得的盛事,受到整個世界的關注。到時候安小語作爲機甲系的學生,是一定要出戰的。雖然不知道到時候具體的比賽項目到底有哪些,但是其他學校的頂尖天才肯定不是什麽善茬。
安小語打開了終端,搜索着百省會戰的詞條,看着一條又一條多少年前的新聞,看着上面的比賽項目。
但是完全都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畢竟距離上一次百省會戰,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像這種務求利用最尖端的科學技術,包含最尖端研究成果的比賽,肯定是不能夠拘泥于固定模式的,一定會結合現在的情況,制定最新的比賽方式。
據說左丘之左之前一直在做的,就是這樣事情。
看來做校長,确實也相當不容易啊。
想着左丘之左那張蒼老的臉,安小語感慨了一下,閉上了眼睛,霜狼和塵狼感覺到了她身上逐漸趨于平緩的氣息,也湊了過來,在她的脖彎處卧下來,軟軟的毛發緊貼在安小語的脖子和臉上,格外的溫暖舒适。
漸漸的,安小語睡過去了。
仿佛永遠都睡不醒的樣子,安小語感覺自己都能夠連續睡上好幾天。
從來到帝都之後,自己的運氣似乎一直在極好與極差的兩可之間,不知道說自己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總之,層出不窮的事情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讓她應接不暇。
尤其是前些日子對于生命、自己和天道的思考,讓她身心俱疲,加上連續很多天的征戰……已經多久沒有能這樣什麽都不管,想睡就可以睡上一兩天了?
在這樣的想法當中,安小語的身體和神魂再次失去了意識,這次連神魂空間都沒有出現,就如同普通人睡着一樣。
安小語閉着眼睛,呼吸平緩,不時地鼻孔裏響起兩聲無意識的輕哼,因爲沒有蓋被,似乎身體有些冷,翻了個身,她伸手将塵狼抱在了懷裏,微微地蜷縮了起來。
屋子裏的溫度調節裝置感受到了安小語身體溫度的降低,開始工作了起來。無聲的風扇轉動,将溫暖的空氣輕輕地吹入室内的每一個角落。不過三分鍾,整個屋子變得溫暖了起來。
安小語的臉上也重新浮現出了輕松的笑容。
放在手邊的終端調成了無聲模式,一條一條的消息在點亮的屏幕上無聲地跳着。有倪譽關心地消息,有冷殇閑聊的消息,有關覺關于這次事件收尾的介紹,有魏卿玄的詢問,有安鈴給她發來的照片……
可能安小語都沒有意識到,短短的三個多月,她已經有了這麽多的朋友,還有了這麽多關心她的人。
就在安小語睡着的時候,另一邊的名士,還全然不知帝都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情。雖然察覺到那些封鎖起來,據說是有暴徒趁亂制造破壞的區域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但是名士現在關注的依然是女生公寓連續暴斃事件,其他事情的真相已經被掩蓋了起來,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憑着一腔熱血去揭穿任何朝閣騙局的年輕人了。
他深深地知道,現在如果自己失去了安小語的支持,在任何的路上都将寸步難行。現在他隻需要關注這一件事情上,隻有解決了女生公寓連續暴斃案,才能讓安小語更加信任自己,逐漸走入真正的核心。
很幸運的是,就在這些天,名士得到了一些對自己調查很有利的信息。
在之前的調查當中,名士一直找不到這些表面上看到的事情背後隐藏的暗線。
當安小語讓他去查第三廖家下屬的産業的時候,名士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馬上,跟蹤調查的結果送到了他的面前,負責這一方面的是他很滿意的一個後輩,得到的結果也讓他滿意,甚至驚駭莫名。
安小語在警備隊的方面給了名士足夠的便利,他們能夠查到的事情也遠遠不是之前孤軍奮戰可比。
但就算是這樣,資料上寫着的東西,依然讓名士感覺肝疼。
讓名士感覺到肝疼的不隻是第三廖家隐藏起來的那些産業,也不隻是第三廖家這些年做下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而是涉及到更深影響的信息。
第三廖家,一個勢弱言輕的家族,就算是在第三序列世家當中,他們似乎也扮演着可有可無的角色,甚至有些濫竽充數的感覺。
身爲商業世家,總共也沒有參加過多少次的大型商業活動,家族的産業也一直都是零零星星的不成系統,但是由于家族中還藏着兩個大修行人,于是靠着穩固的分散式産業,第三廖家占據了第三序列的一個位置。
名士卻發現,這些都是第三廖家的表象。
他們一直在和帝都的地下勢力做着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比如……拐賣人口、偷盜屍體、強迫遺體捐獻之類的事情,涉及到了一系列内髒和人口買賣,罪行連篇累牍,讓人不忍直視。
看完了所有的資料,名士隻抽了一口冷氣,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些贊賞,有些疑惑:“你到底是從哪調查出來的這些東西?”
年輕人笑了笑:“沒了警備隊對咱們指手畫腳,我當然是回去做我的老本行了。”
名士沉吟了一下:“你那邊沒有問題吧?”
年輕人拍拍胸脯:“完全沒問題。”
“那就好。”名士最終選擇相信了年輕人,這是一個他很看好的,能力出衆,人脈很廣的後輩,如果不是年少的時候誤入歧途,讓履曆上沾染上了大片的污迹,恐怕現在已經考取了正式的記者證了。
擋着年輕人的面,名士拿起了面前的通訊器,直接給安小語打了電話,結果聽了好幾聲振鈴,安小語都是不接。
名士有些着急了:“大小姐可能有什麽事在忙,我去找她一趟,你注意安全。”
年輕人點點頭,擡起手将半長的頭發撩了起來,在後面紮了起來,整頭的頭發變成了金黃色,耳朵上的四個晶晶亮的耳環也露了出來。他對着名士笑了笑,邁着吊兒郎當的步子出了他們的秘密工作室,對着街對面的小姑娘吹了一聲口哨,拐向了街角。
名士則出了後門,開上了自己的車,趕往了安小語的家裏。
得到了重要的線索,他已經等不及了,想要快點交給安小語。甚至向來謹慎的他一時都沒有想起來,安小語住的地方,是女生公寓,就算他有記者證,也斷然是不能強行進入的。
所以安小語的電話隻要一刻接不通,他就一刻都進不去小區的門。
這個道理,直到他被門口的警衛攔下來,這才恍然想起,看着面前的小區門,甚至都能夠看到安大小姐住着的那棟樓,手裏捏着文件袋,就是進不去。這實在是,有些讓人難受了啊!
苦笑了兩下,名士再次打了安小語的電話,結果還是一樣的不接。
安小語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旁邊的終端亮着屏幕,在光線越發昏暗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刺眼,但是安小語根本就看不到。
夢裏她和管理員攜手走在三千學院的小路上,看着路邊的花草樹木,看着樹枝上的各色小鳥,看着天上的雲彩,一起說說笑笑,開心地不行。
自己爲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就連她自己都開始問自己。
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既然是自己的夢裏,開心不就好了?于是管理員伸手攔住了她的腰,将臉貼在她的臉上,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不停地向前走。
安小語的睡容,于是變成了一張輕輕的笑臉。
名士放下了終端,不甘地看了一眼背後的小區門,終究還是決定明天再過來。
但就在他轉身要走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朝着小區走了過去。
爲什麽說是奇奇怪怪的人?
首先,這個人是男的。然後,他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名士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衣服,好像是某給外賣或者快遞公司的制服,但是就連見多識廣的名士也從來沒見過這個公司的标志。
最後,這個男人的走路方式很奇怪,有些僵硬,還有些局促,看起來就像是……就像是一具屍體在動一樣。
想到這兒,名士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奇怪的男人臉上帶着冷漠的表情,走到了警衛室的位置,不知道和警衛室說了一些什麽,然後簽了一個什麽單子,從背後的箱子裏面拿出了一個巨大的盒子,交給了警衛。
警衛在快遞單上簽了字,對男人點點頭,将這個巨大的快遞盒子放到了邊上——儲物櫃太小了放不下。準備等小區裏面專用的配送員,把這個巨大的快遞送到指定的門戶。
看到這一幕,名士反而不着急走了,他重新返回了警衛室,笑着問警衛:“兄弟,這是小區的快遞啊?這麽大,你們也不容易啊!”
警衛剛才看過他的記者證,對他沒什麽防備,笑着說:“是啊,小區裏那些女生,說不定哪天還有什麽世家大少送輛車過來的。這個,已經算是小的了……就是重了點。”
重了點?名士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快遞盒,突然有種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突然冒出來,他的臉色凝重,伸手拍了拍快遞盒,很沉厚的聲音。緊接着,他使勁抽了抽鼻子,大驚失色。
名士劈手将快遞盒奪過來,撕開了包裝。
警衛都沒來得及制止,就看到了紙質的快遞盒裏面,露出了一個白色的塑料包裝。緊接着,名士将塑料盒打開。
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布滿了整個警衛室。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