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覺得再麻煩,安小語也開始考慮換地方的事情了。
第二天的時候,安小語找到了租賃公司,想要換一個房子,或者直接推掉。結果租賃公司告訴她,如果她現在退的話,還要付一筆違約金。
安小語跟公司的經理理論了半天,說自己隻是住了一個晚上,但是經理說合同上當時簽的日期是昨天的時間,就已經算是生效了。
說實話那點違約金在安小語現在的身家來看根本不放在眼裏,但是就住了一個晚上居然還要付違約金,簡直是讓人接受不了。這個女孩的内心裏,依然還是那個在東荒省吃儉用的貧困少女。
最後安小語憤憤離開了租賃公司,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心裏下定了決心。老娘就不走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鬼怪故事,什麽偷窺者,都放馬過來吧!老娘一個一個接下來,誰怕誰呀?
這天晚上,安小語一宿都沒睡好,一直盯着窗子外面,想要知道有沒有人再來太歲頭上動土,結果沒有等到,早上的時候因爲睡眠不足頂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到了學校。
冷殇從許何爲那邊聽說了偷窺的事情,不由得擔心問:“你沒事兒吧?真成熊貓了啊?”
“去你的!”安小語一臉嫌棄。
但是心裏還是盤算着,總不能老是這樣,半夜盯着,最近自己又不能修煉,老是這樣身體會受不了的。
但是又沒有什麽好辦法,總不能買一套監視裝置,把一個出租屋裝修地跟軍事基地一樣。而且又不想回學校來住,不知道是不是安小語太敏感的緣故,她總感覺管理員最近在訓練的時候老是盯着自己。
管理員想要盯着一個人,當然不會讓你真的察覺,安小語總是有這樣的感覺,隻能歸結于自己的敏感和錯覺。
因爲之前的事情發生了之後,她沒有任何的表示,直接搬出了學校,而且也不再去小亭子裏找管理員,總之還是害怕管理員生氣,總是下意識地關注着他對待自己的态度。
雖然管理員這個家夥,說不定一輩子也沒生過氣。
上完課之後,安小語還有空餘的時間,直接找到了魏方寸教授。
魏教授最近在幫助生科重點實驗室修複實驗的資料和數據,還要進行自己的科研項目,忙得不可開交,看起來都蒼老了很多。
安小語找到老頭的時候,他正挺着有些大的肚子在一個工作台的前面看着一大堆的數據,然後對旁邊的人說着什麽。安小語見他在忙,于是就站在了旁邊,靜靜地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魏方寸有些累了,伸手從旁邊拿過保溫杯,這才看到安小語居然在旁邊等着。
放下保溫杯,魏方寸走過來問:“小語?來找我有事?”
安小語點點頭:“是有點事。”
“什麽事?”魏方圓對待安小語很大方,可以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欣賞安小語這個學生的,而且不止是從學業的方面。
安小語看了看四周亂糟糟的人群,有些爲難。魏方寸知道安小語是打算說一些隐秘的事情,于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旁邊,小聲對安小語說:“跟我走,這邊。”
在生科重點實驗室修複重建中的殘骸旁邊,還有很多建議的闆房,是爲了施工隊和研究員休息的地方。魏方圓這個層次的人,當然會分配到一個單獨的房間,作爲工作室。
帶着安小語到了自己的房間,魏方寸關上了門,自己先一屁股坐了下來,直喘着氣,看來這些天确實累得不行。
安小語給魏方寸倒了一杯水,也坐了下來。
等魏方寸喝完水,安小語這才開始說那個都市異聞的事情。
從自己住進那一套房開始,安小語講到後來聽韶佳弦所說的傳說,又說到了論鍵山上面名士的帖子,再說到偷窺的無人機。
魏方寸認真地聽着,聽完之後皺着眉頭想了半天說:“這些事我之前也不怎麽清楚,隻是聽說過而已,畢竟是三千學院的學生出了事,不知道到底有什麽陰謀在後面。”
安小語說:“這些事情背後的東西不着急,我找您主要是想問一下,當初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是,三千學院爲什麽沒有追責?我覺得左丘校長應該不是那種放着不管的人。”
魏方寸看了安小語一眼,歎了一口氣說:“左丘校長,也不是萬能的,很多事情他也都無能爲力。世家在帝國根深蒂固,有時候顧全三千學院的利益,就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何況這些事情也有官方的正規解釋,誰也挑不出毛病。”
安小語點頭表示明白,但是到底是哪個家族在背後作祟?她看了一眼魏方圓的眼睛,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作爲第一序列世家元老的魏方寸對與這個世家都諱莫如深,不能直接說出他們的姓氏,安小語也懂了,左丘之左爲難,魏方寸也很爲難。
左丘之左不能犧牲整個學校的利益,去維護一個已經有了定論的學生;魏方寸也不能因爲這樣的陳年舊事和一個還沒出事的安小語,透露背後那個同爲第一序列的家族的底細。
這就是帝都啊……
安小語的心裏暗自歎氣,有些無奈。
離開了闆房,這一條線索也斷開了。現在隻剩下名士和當初丢失的那些屍體可以了解一下了。當初在停屍房丢失的那些屍體,到底有沒有那幾個女孩的?火化之前,那些女孩的屍體到底發生了什麽?
涉及到了屍體丢失,安小語總感覺背後的那個推手,就是起源組織。畢竟就她所知,隻有起源組織才會做這樣的事情。至于背後幫兇的那個第一序列世家,想來姜家也是不會說的。
或者可以等一波第三王家晉級成功?還是太遙遠了點。
安小語突然想到了王禛言和王赅,這兩個父子最近大刀闊斧地整改第三王家,将王家進一步向軍事世家推進,連第二序列的世家都開始給他們讓路。
沒有任何人的幫忙,安小語隻能自己去調查。昨天租賃公司的狗屁态度徹底讓安小語怒了起來,心裏一驚決定了要解決這些問題。
剩下可以去查的東西,但是到底從什麽地方入手?安小語打算和名士聯系一下。
就以現在兇宅的居住者的身份。
在論鍵山上面找到了名士的電話号碼,安小語果斷地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那邊接了起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問道:“喂,你好,帝都新熱點網編部。”
“名士?”安小語問。
“是我,請問什麽事?”
“無人機是你的人放的吧?”安小語先聲奪人,感念徹底鎖定在了兩個人之間,就在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對方有一絲的凝重和慌亂,果然猜測是正确的。
名士沉默了半分鍾,終于開口問:“是我,怎麽?你要追責嗎?”
安小語坐在了路邊的花壇上面,施施然地看着遠處跑鬧玩耍着的兩個小孩子,晃着腿說:“我不是想追責,我隻是想說,你感興趣的事情,我也感興趣,你想查的事情,我也在查。既然大家志同道合,不如光明正大地合作,不用偷偷摸摸的。”
名士笑了:“你也在查?我查過你的資料,你隻是一個剛剛進入大學的學生,就算是機甲系這一屆的尖子生,也沒有能力應付這些事情。”
“不是我看不起你,如果你跟我合作,我至少還能盡量保護你的安全,或者在事情發生之前,離開那個房間。這些事我調查了十幾年,背後錯綜複雜,牽涉甚廣,你怎麽去查?”
那意思就是不要合作了?安小語也笑了。
名士雖然是個老記者,也知道帝都的很多密辛,但是就他的身份,還是接觸不到最上層的那些東西。就從他調查的東西裏沒有查到背後是第一序列世家和起源組織的推動,就從他還不知道安小語是第二安家的小姐,安小語就清楚了,名士終究還隻是個被邊緣化的人才。
世家的事情,不會讓他知道;帝國軍方和朝閣的事情,不會讓他知道;背後那些黑暗的組織,不會讓他知道。顯然就是要讓他老老實實做一個民間記者,結果他非要查那些夠不到的東西。
這種邊緣化或者是帝都的某些人刻意的,或者是名士自己作死導緻的。總之安小語現在對于名士的勸告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名士納悶了:“你笑什麽?”
安小語停住了笑:“有的事你不知道,我們見了面說,下午四點,王朝俱樂部,你報我的名字。”
說完,安小語就挂了電話。
對于這樣的心理,安小語還是很了解的,所以才把地點定在了王朝俱樂部。這個俱樂部就是上次安醒帶着自己去過的地方。就算是安醒,在王朝俱樂部裏面的權限也不是很高。
第二安家作爲修行家族,雖然第十七少爺……現在是第十八少爺了。雖然安醒這個第十八少地位不高,但好歹也和第一序列的一些世家子弟平起平坐,就連他在王朝的權限都不高,可見王朝俱樂部的規格到底有多高。
上次入譜典禮之後,安醒就把一張王朝的會員卡交給了安小語,看他羨慕的眼神,明顯這張會員卡很值錢,至少比他的那張要值錢得多。
安小語直接定在王朝見面,給名士的信息就很明顯了。
就像她說的一樣,有的事他不知道,如果不見面,那麽這些不知道的事情,他就永遠都不會知道。對于名士這樣的人來說,了解真相永遠都是最具吸引力的誘餌。
安小語看着面前跑來跑去的兩個小孩,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你到底會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