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人類和太古萬族進行了無數年的鬥争,這些村民世世代代地,依然留在青色石門的旁邊,等待着天靈的回歸,等待着他們的主人,重新回到他們的身邊。
戰火燒到了這一片山地,他們發現,太古萬族已經忘記了這裏曾經有過的榮光。他們忘記了曾經的主人就住在這個地方,忘記了曾經作爲守門人的種族還保留着這樣的村子。
緊接着,他們被屠戮,被奴役,被逼迫着,與曾經的朋友人類進行着殘酷的戰鬥。
而這個地方,也再不是他們溫暖的家鄉。
多少年的傷感和懷念,多少人的痛苦和悲戚,在一瞬間湧入了安小語的神魂當中,讓她忍不住落下了自己的眼淚。她知道,就算是這些生靈已經不在了,失去了家鄉,失去了靈魂,失去了生命。天靈依然是他們永恒的信仰。
天靈到底去了哪裏?
悲劇到底因何而起?
人類到底來自哪裏?
站在青色石門前,安小語伸手撫摸着上面歲月留下的痕迹,撫摸着這道是門上寄托着的,所有人的信念和回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邁開了腳步,準備向天靈域的方向而去。
“你在幹什麽!”嚴厲的叫聲從身後傳來。
安小語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個***在自己的身後,正在瞪着自己,很是生氣。她認出來這是老邢隊伍當中的比較年長和被信任的一個,老邢叫他小潘,大名叫潘富。
可能因爲名字同樣的騷包,這些學生裏面老邢跟他關系也是最好。
這些人因爲老邢的原因,一起把安小語當成了來着裏蹭經驗的關系戶。尤其是這個跟老邢關系賊好的人,看到安小語要往青色石門裏面走,覺得安小語這種人真是毫無自覺。
我們帶着你過來你就應該感恩戴德了,讓你在原地就在原地,非要自以爲是,不讓你做什麽你非得做什麽,真是讓人讨厭。
安小語可不管他心裏是怎麽想的,隻是微微一笑,說道:“進去看看,怎麽了?”
潘富被氣得不行:“怎麽了?都說了這門後面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讓你在原地呆着你就好好地聽話,管好自己的腿别瞎跑,出了事兒誰負責?”
“我自己負責。”安小語打斷他說。
潘富瞪了她一眼,轉身朝着老邢走過去了,看來是要打個小報告啥的。安小語沒管他,直接穿過了石門,站在了石門的後面,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又伸手摸了一下面前的空氣,有些納悶。
百歲擔心她的安全,一直理她不是很遠,見她要進門,也跟了過來,剛走到門前就看到安小語站在原地,伸手胡亂摸着,好奇地問:“怎麽了?”
安小語看了一眼不遠處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看着自己的老邢和小潘,翻了個白眼,跟百歲說:“你進來試試?”
百歲遲疑了一下,也轉頭看向了老邢,卻發現老邢已經跑去跟景三庭打二道報告去了,于是想了想也朝着石門裏面走了一步進去。
“啊!”百歲驚呼了一聲。
“感覺到什麽了?”安小語趕緊問。
百歲撓着頭想了想:“有門簾!”
門簾?安小語沒忍住又笑了,百歲還真是天真爛漫。但是想想,剛才的感覺,确實像是過門簾的樣子。在跨過門的一瞬間,安小語感覺到自己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這一道屏障,稍微帶有一些阻力,仿佛還在神魂當中種下了一些印記。安小語很好奇,這就是青色石門的作用?就算經曆了不知道幾萬年的時間,它依然還在工作着。
但是這種屏障和印記的作用到底是什麽?石門的後面又有什麽?爲什麽當初太古萬族不能輕易地進入石門當中?當年他們又在裏面看到了什麽?爲什麽有些人進入山中的時候會消失,回來之後會變成殺人的野獸?
安小語開始對天靈域越來越好奇了。
景三庭和老邢走到了石門前,潘富正在老邢的身後看着安小語,就像看着整個帝國的敵人一樣。老邢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景三庭帶着所有的人來到這邊,笑呵呵地打着圓場。
“老邢,不要這麽嚴肅。說起來,我還沒給你們介紹呢!”景三庭拉過安小語,對他們說:“安小語,三千學院機甲系九千屆的學生,我的忘年交,這次讓我幫忙找天靈域線索的就是她了。”
老邢一愣,沒想到安小語在景三庭心裏的地位這麽高,景三庭尋找天靈域居然就是她的委托?對于老朋友深深了解的他,不由得多看了安小語一眼。
确實,這個女孩長得很漂亮,一路上表現也很好,而且很冷靜沉穩,還是三千帝國機甲系學生,應該也接受過軍方的訓練。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會讓自己的好朋友這樣看重啊!
景三庭看到所有人古怪的眼神,又補充說:“她是個修行人,境界是... ...呃,境界是?”
安小語兼修以武入道之後,終于能顧光明正大地對任何人介紹自己是一個修行人,景三庭也就直接說出了口,但是卻不知道安小語以武入道到底到了什麽樣的境界。
“少師。”安小語平淡地說。
“對,少師!”景三庭笑着說,其他人到沒覺得什麽,老邢和那些士兵都是瞬間瞪大了眼睛。
少師啊!十八歲的少師!怪不得... ...
老邢一下就釋然了,既然安小語是少師境界的修行人,那麽一切就都能夠解釋了。安小語怎麽會穿着随随便便的衣服來到深山裏,爬過了半座山之後安小語的狀态怎麽會保持得這麽好,景三庭怎麽會這麽信任一個學生。
軍人小隊的隊長在另一邊羞愧難當,當初他還說如果安小語出了什麽事可以找百歲,還說百歲很厲害,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景三庭拍了拍老邢的肩膀,跟上安小語走進了青色石門。
安小語回過頭:“景教授,你感覺到什麽了嗎?”
百歲在旁邊也是有些期待地看着,景三庭卻好像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樣,奇怪道:“什麽?你感覺到什麽了嗎?”
景三庭又在石門的兩邊穿行了兩次,依然還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老邢也跟了過來,問景三庭:“發生了什麽事?石門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安小語點頭說:“邢教授,你們經過石門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老邢一步跨了進去:“什麽都沒有啊?”
其他人也都進了門,表示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安小語深深地看了一眼納悶的百歲,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以後不要再瞎說了!”
“啊?”躺槍的百歲滿臉無辜。
隊長恨鐵不成鋼地踹了他一腳:“上次就是你瞎說,老子半夜在山裏轉了半宿,屁也沒看到一個!我讓你再瞎說!我讓你再瞎說!”
百歲被打得團團轉,景三庭和老邢也都以爲是百歲瞎說的,沒有太過在意。攔住了隊長:“算了算了,甯看錯不放過,不要出纰漏就行啦!”
隊長這才放過了百歲,百歲縮到了安小語的身後,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鬧過了之後,他們在繼續往前走。安小語并沒有把自己剛剛感受到的東西告訴他們,因爲不管從什麽方面來解釋,以神入道的這種能力,都太過匪夷所思了。别說他們不能理解,就算理解了,他們就相信安小語說的話嗎?
安小語不确定,尤其是看到潘富的眼神的時候。
從石門進了山,兩邊是高高的懸崖,一條常常的階梯徑直向上,仿佛都看不到盡頭到底連接着什麽樣的地方,安小語擡起頭來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什麽都感覺不到。
自從走上這條階梯之後,好像就有什麽東西開始幹擾安小語的感念,讓她對于因果輪回的感應,隻能控制在十米的範圍内,而這條走道的寬度,剛剛好十米。如果說不是設計好的,安小語絕對不信。
悄然幹觀察着身邊的情況,安小語依然是墜在最後面,和百歲并排着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天都已經黑了下來,安小語漸漸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樣子。
前面走着的那些人,好像精力都很旺盛的樣子,上午走了半天之後不是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怎麽現在體力這麽好了?
安小語對景三庭說:“景教授,天黑了,我們歇一會兒吧!”
百歲在旁邊幫腔:“對呀,對呀,我都累了!”
安小語更覺得奇怪起來,百歲都覺得累了,他們怎麽還不聲不響得往前走... ...不聲不響?
安小語吓了一跳,趕緊伸手拉了一把景三庭,就發現老頭渾身已經不着力了,袖子都要濕透了。但是被安小語拉住了之後,身體上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很大的力量,繼續支持着他向前邁着步子。
“不好,他們被迷惑了!”
百歲有點慌:“那該怎麽辦?”
安小語伸手摸向了頭頂,霜狼變成的短刀落入了安小語的手中。
自從安小語開始研究雙花刀之後,霜狼的武器造型也發生了變化,變得比匕首更長一些,一尺餘長,刀身細直,很是漂亮。
但是現在并不是欣賞霜狼的時候,安小語伸出手指,運足氣,帶着離魂境界的神魂能量,在刀身上用力一彈。
“叮——嘤~嘤~嘤~”
前面走着的十幾人身軀一震,瞬間停下了腳步,“噗通!噗通!”癱倒在寬大的石階上,安小語背手把霜狼插在腰後的皮帶上,一把接住了景三庭,百歲則接住了老邢。
景三庭滿頭大汗,虛弱地睜開了眼睛,看着安小語,迷茫地問:
“這是哪?”
安小語歎了一口氣。
“這才是守門人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