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要價,落地換錢,兩個人侃了半天,安小語終于得到了裴虎的承諾,将遲默事件當初所有的資料都傳到了她的終端上。
“開工!開工!”安小語站起來抻了個懶腰,朝着門口走去。
白茑看着這個剛剛跟裴虎瘋狂砍價面不改色的女生,不由得有些恍惚。
這就是姐姐看上的人?這就是靈玉守看上的人?這就是會長看上的人?安小語此人,變得越來越可怕到了。如果讓她上完大學,恐怕就又是一個許何如?
或許還要更可怕!
“不過我說一句,我說的這些隻限于今天晚上,明天我還得排班呢!”安小語在門口突然回頭對裴虎說。
裴虎攤攤手,大佬說啥是啥。
安小語明天确實還要排班,現在她的心裏很清醒,不管有什麽樣的事情,不管裴虎能夠給她什麽樣的代價,都不能阻擋她過自己正常的學院生活。就算預備隊的排班并沒有給她帶來多少的快樂。
但至少是安适的不是嗎?
安小語冷殇和冬小關出了門,直接拒絕了魏卿玄的陪同,冬小關還有點忐忑:“就我們三個人?”
冷殇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是因爲魏卿玄老是要跟着,得帶上咱們兩個做借口,小語一個人就行了,你就在旁邊看戲得了。”接着又對安小語說:“我總感覺有哪不對的樣子。”
安小語點頭道:“确實不對,既然他們都已經有了戒心,爲什麽還要讓薛爲政來三千學院,難道是來自投羅網的嗎?爲了五千塊錢暴露?值當的嗎?”
“或許是這個人自己缺錢擅自行動呢?”冬小關提示道。
冷殇也說:“據我所知,還有一種人,很特别的人,犯罪會上瘾,興許薛爲政就是這種人?”
安小語不贊同:“薛爲政是惑心師,以身入道對于自身的了解僅次于以神入道,而且惑心師還需要了解各種不同人在不同情況下的心思,不太存在這種冒失和心理疾病的可能性。”
“那就不知道了。”冷殇無奈道。
安小語笑了:“管他是什麽,裴虎隻是讓我幫忙給他找到薛爲政,跟着他找到他們的老巢,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管。”
“這可不像是你。”
“哦?”安小語好奇:“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樣的?”
“就是那種... ...”冷殇想了想:“愛管閑事的?”
安小語愣了一下,笑出了聲:“确實,我就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是這次的事跟夜來、一葉小鬼、煙灰還有神廟的事情都不一樣,這次的是跟我們無關,不是嗎?”
冷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冬小關一臉懵逼,你們在說啥?
正在說着,安小語的耳機裏突然出現了白茑的通訊:“我們的人找到薛爲政了,就在四号教學樓的後面。”
安小語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走!”
三個人邁開了腳步,朝着四号教學樓摸過去。
三千學院裏到底有多少的教學樓?安小語隐約記得是幾十座。這些教學樓的牌号是根據建造的年代确定的,也就是說,牌号靠前的教學樓,所擁有的曆史越悠久。
前十号的教學樓,全都是三千學院落成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的第一批古老建築,雖然經過多少次的修繕和改造,但是依然還保留着那個時候的氣息。
古老的設計方式,陳舊的院牆,幽靜的小花園,就像深林中的古堡。其實很多學生都喜歡在這樣的教學樓裏上課,因爲這樣的氣氛,更像是每個人心目當中三千學院應該有的樣子。
因爲建築比較陳舊,周邊的環境也盡量保留了當時的特色,所以四号教學樓的周圍,很多地方到了夜裏就像是黑窟窿,太陽落山之後就很少有人會過去。
而老教學樓當中昂貴的設施并沒有安置多少,所以在旁邊的監視攝像頭也比其他地方要少上一些。
薛爲政可能就是因爲這些原因,躲在了四号教學樓的旁邊,以爲隻要小心一些,就不會被人發現,然後等到周圍守備的士兵疲憊之後,就可以趁機逃出去,或者幹脆找一個地方徹底消失。
但是他帝國軍人的偵查能力,很快,就有人通過一個監視攝像頭裏忽然閃過,出現不到零點幾秒的衣角,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直接通知了中樞。于是,裴虎和安小語的聯合作戰開始了。
安小語摸到四号教學樓的時候,将霜狼放了出來,讓它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警戒,冷殇和冬小關各自看着另外兩邊。一切就位之後,安小語席地而坐,閉上了眼睛,将感念擴散開來。
很快,她發現了躲在一塊石碑後面灌木叢當中的薛爲政,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以身入道淬煉神魂的緣故,薛爲政在安小語的感覺中,氣息格外的明顯。
和惑星的硬币雷達不同,安小語的感念隻是對身邊一定範圍内因果輪回的感應,并不能像惑星一樣在自己的腦海裏形成一片清晰的三維地圖,隻能感受到某一個方向的某一個氣息。
但是一旦将這股氣息鎖定,安小語就不止能夠了解到對方的動向,還能夠了解到敵人的情緒和對周邊因果的影響,從而知道他的意圖。從戰略方面來講,感念要比硬币雷達高明了多少倍。
所以感覺到薛爲政之後,安小語很快就把他鎖定了下來,睜開了眼睛,小聲對通訊器說:“可以了!”
白茑回應了一聲,對裴虎點點頭,裴虎開口說:“撤下一半的人,在東南方向開一個缺口,放他走。”
作戰确實開始了,但是這樣一場戰鬥,比拼的不是互相的實力,而是兩方的耐心。
在耐心方面,安小語的各種豐富經曆給她帶來了強大的心神和神經,加上以神入道離魂境界的淬煉,精神已經穩固到了極點。而薛爲政是以身入道的修行者,本就以強大精神力爲目的,又專門爲這樣的潛伏任務培養。
裴虎在等,等薛爲政第一個忍耐不住,從陰暗裏走出來。但是等了整整兩個小時,薛爲政還不爲所動,看來是打算等到半夜的時候再行動了。裴虎歎了一口氣,又說:“讓學生們回宿舍。”
于是大禮堂的封鎖解開了,不明所以的學生們被通知學院裏的情況已經被解決,可以離開禮堂回到寝室。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既然護衛隊說可以了,那還有什麽不可以的?
學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禮堂,大部分人還在回味着晚會的玩了,小部分人感覺到疲憊了,想要回宿舍好好地洗個澡,然後睡一覺。還有一些人,隻有寥寥幾個,感覺到了周圍氣氛的不同尋常。
他們很聰明地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然後将他們心中的猜測寫到了論鍵山上。
安小語還不知道論鍵山上已經開了鍋,她隻是看到身邊寂靜的小路上開始多了很多的學生,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有說有笑。
她躲在陰暗的地方觀察着,薛爲政也在觀察着,看着學生們若無其事地經過,慢慢地人越來越少,慢慢地消失在了黑暗當中,安小語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裴虎的意圖。
果然,當學生消失半個小時之後,薛爲政開始動了!
他走出了自己隐藏的角落,在四号教學樓的各個角落觀察着教學樓的周邊,找出了東南方一條可以離開的縫隙,很快地穿過了這條稍縱即逝的縫隙,離開了四号教學樓的警戒圈。
安小語對着冷殇和冬小關點了點頭,三個人起身,朝着東南方跑去。
守衛的士兵看到安小語的到來,悄無聲息地打了聲招呼,轉身也悄悄跟在了後面,保護着安小語三個人的安全。
跟着薛爲政的氣息,安小語墜在他後面,看着他穿過了一個又一個小花園,七拐八拐照着裴虎安排好的方向,朝着東南方向前進。
軍方的封鎖當然不能直接表現出全都是漏洞的樣子,但是偶爾有一兩個防守薄弱的地方還是很正常的。裴虎給薛爲政安排的就是這種,在僻靜的角落隻有一兩個士兵執勤的空子。
安小語看着薛爲政用幻術迷惑了一個又一個的關卡,倒是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惑心師雖然是以身入道當中最不入流的流派,但是手段依然層出不窮,不管是擡手揚起的各種粉末可以讓人産生各種不同的反應,甚至一些迷惑手段還能夠直接影響人的情緒。
抽空用感念感受着被迷惑的士兵的狀态,安小語略微有些驚奇。以身入道的手段,果然能夠不斷地給人驚喜。
這波不虧!
很快,薛爲政慢慢地摸到了三千學院外圍的一堵牆旁邊,三兩下爬了上去,在牆頭上觀察了許久,跳出了學院。
安小語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走到了那堵牆的後面,感受到薛爲政氣息的遠離,安小語跳起來伸手一扒,晃了晃身直接翻過了圍牆。
冷殇也兩隻手引體向上蹲上了牆頭,剛想跳下去,就聽到身後冬小關痛苦掙紮的聲音,一回頭,看見正在拼命往上爬的冬小關,整個人在牆上拼命摩擦,死活就是上不了牆頭。
歎了一口氣,冷殇伸手把他拎了起來,扔到了另一邊,自己也跳了下去。
看來這次之後一定要好好操練一下他了,冷殇心裏想着。
冬小關的背後一冷,打了個哆嗦。
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