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腦抽了,安小語拿出了管理員給她買的那一身内衣穿在了裏面,本來想着出門看見管理員的時候被調戲一番就完事了,結果中午的時候管理員居然不在。
等到忙了一整個下午,安小語都快忘了這件事的時候,管理員突然出現,讓她措手不及,之前做好的心理準備全都變成了廢品。她現在羞憤欲絕,隻想快點把這身内衣脫下來,塞進櫃子最裏面的角落裏。
韶佳弦到了宿舍的時候安小語已經在洗澡了,她還有點好奇爲什麽這麽早,但是想到下午出了好多的汗,她也想快點去沖個涼舒服一下,于是釋然了,坐在床上等安小語出來。
從洗澡間出來之後,安小語匆匆忙忙地把那身内衣裝好塞進了櫃子裏,想了想,還是放到了尋常的地方,萬一自己把它藏起來卻被管理員發現,那豈不是更難受?
看了一眼終端,姜伊童說三千學院對于大批量的盜竊案已經做了備案,正在配合帝都警備隊進行排查,查看各個地方的監控,了解大量被盜人員的具體情況,對這件事情相當的重視。
但是安小語總感覺,這件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很想和管理員說,可是剛才自己滿臉羞紅地跑掉,再回去,是不是有點... ...
翻來覆去,安小語終于在心裏告訴自己,内衣什麽的都是小事情,隻要說到正事,管理員都不會再開玩笑了,于是換上了衣服,安小語跑出了房門。韶佳弦剛從洗澡間出來,隻看到了門關上的瞬間。
又出去了?奇怪的舍友。
管理員還在亭子裏,看着遠處的晚霞,臉上帶着若有所思的笑容,這種笑容讓安小語覺得賤賤的,但是有些迷人。看到安小語過來,管理員扭頭,招了招手,安小語照例站好。
他的手輕輕地撫摸在頭頂,有點暖暖的感覺,剛剛還濕漉漉的頭發,不到片刻就變得幹燥蓬松起來,手感相當的不錯。管理員摸着她的頭,很是享受,安小語都想不明白,他哪來那麽大的瘾。
隔三差五的,管理員照例都要摸頭殺,每天都不例外。殺不殺倒不是關鍵,關鍵是有人在旁邊的時候他也不例外,搞得安小語很尴尬。如果從師徒的關系上來說,這種行爲沒什麽可以挑剔的,但是問題就在于,管理員這個賤貨,根本看着就不像老師的樣子。
所以每到了這個時候,安小語就覺得,自己就想管理員手裏的塵狼一樣,而且還不如塵狼,塵狼好歹還是個靈物,自己就像是被他養着玩的一樣。安小語有些氣苦,但是又沒有辦法。
等到管理員摸夠了,他問:“剛才挺好的,怎麽換了?”
安小語臉一紅:“不許說。”
“哈哈,不說,好,我不說。”
“對了。”安小語被他弄得差點忘了正事,掏出了終端給他看:“你看這個,是不是有點奇怪?我感覺不是正常人幹的。”
管理員隻看了一眼,看到了失物招領上的無數帖子,沒放在心上,随便說:“異族。”
“和假寐惡靈一樣?”
“差不多。”
“那你能解決嗎?”安小語興奮地問。
管理員看了她一眼:“又不是你丢東西了你這麽上心幹嘛?”
“話不能這麽說。”安小語現在集體榮譽感極強:“三千學院裏那麽多人都丢東西了,我在這兒上學,能管就管呗。”
管理員笑着說:“那你去管吧。”
安小語拉着管理員的胳膊撒嬌:“我這不是沒辦法嘛,你搭把手啊,反正也不費事。”
“費事。”管理員絲毫不講情面。
安小語賭氣說:“那我自己去解決,反正我有霜狼。”
管理員攤開手說:“這件事本來就應該是你去管。”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等明天你就知道了,這是你的因果,如果這次這個事情處理好了,你就能安安心心地開學了,還有明天一天的時間,且行且珍惜。”
管理員又在說因果輪回的事情,安小語到現在還沒有對因果什麽的有一點直觀的印象,根本聽不懂他在說啥,但是道關打不破,她永遠都不能再往前走,永遠都不會聽得懂因果到底是個怎麽回事。
想到道關,安小語突然又生氣了,問管理員:“那個香片,是不是你做了手腳了?爲什麽你會在我的道關裏?”
管理員這會倒是有些愣了,問:“你說,我在你的道關裏?”
安小語鄙夷道:“不要裝傻。”
但是沒想到管理員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根本停不下來,安小語急了,問:“你笑什麽?”
管理員好不容易停下來,喘着氣擺手:“你等會... ...我在你的道關裏,說了什麽?”
安小語說:“還在裝傻。”
但是管理員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扳住安小語的肩膀,又問了一遍:“我在你的道關裏說了什麽?”
這回,安小語才知道管理員真的不是在裝傻,也沒有開玩笑,昨天晚上道關裏的人根本就不是管理員,于是也有些心慌,老老實實回答說:“你說,道關裏隻有我自己能夠作假,到底是真是假,等我真的弄明白了,道關就會打破了。”
管理員收回了手,點點頭,思索着。
安小語小心地問:“所以,到底是不是你?”
管理員看着她說:“道關裏到底是不是我,這樣看你怎麽定義我的。道關裏的那個,對于你來說,确實就是我,但是對于别人來說就不一定了。”
“什麽意思?”
“道尾之音是人在大道之中的投影,道關上顯示的東西,都是你心裏的東西,對于你來說,道關上的我确實是你心裏的我,這種存在可以說是真實的,因爲他就是我在大道裏存在的一部分,但是對于别人來說,還是有不同的,畢竟每個人對我的了解都不一樣。”
安小語迷糊了:“那豈不是說,大道裏有很多種你,那到底哪個才是你?”
管理員指指自己的鼻子:“這個才是真的我。大道裏的那些,隻是你們認爲是我的存在,但是大道是不分這些的,隻要跟我有因果關系又完整的存在,都可以成爲我在大道裏的一部分,我還是我,其他的随你們怎麽想。”
越聽越迷糊,安小語被繞暈了,于是換了個問題:“那我到底該怎麽打破道關?”
管理員詭異地看了一眼安小語,說:“這個,隻能你自己去思考,去尋找,我如果提醒你,會出問題的,而且我的提醒也不一定是對的,道關到底是不是能打破,這得大道說了算,就好像你弄不明白道關裏是不是我一樣,我也不知道我的提醒是不是會對你有好處。”
所以,到底還是什麽答案都沒有得到。安小語回到宿舍,看着手裏的香爐,不知道點還是不點。韶佳弦在一邊看着她糾結,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麽忙,于是說:“所以你過不去的難關到底是什麽?”
安小語搖了搖頭,不管是沙海事件還是管理員的事情,都不能跟韶佳弦直接說,她隻能回答說:“情關。”
韶佳弦猜測:“你的老師?”
安小語一愣,有些迷茫。
對啊!管理員曾經說過:“人道登天,情爲至關。”既然有遲默的出現,顯然自己的道關就是情關無疑了,但是爲什麽管理員會出現?是因爲... ...管理員也是自己的情關?
想着想着,安小語有些癡了。韶佳弦看到安小語這個樣子,突然想到小說裏說到的頓悟之類的狀态,沒敢叫醒她,隻是靠在了床上,用終端彈出了光幕,插上耳機刷起劇來。
宿舍的樓道裏變得和昨天不同,格外的喧嘩,幾乎一半的寝室都住上了人,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傳來,甚至還有呼朋喚友的聲音。韶佳弦擔心地看着安小語,發現她并沒有什麽異常,隻是發呆,于是稍稍放下心來。
安小語則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狀态,手裏的香爐散發出昨天從殘存的香氣,不至于把人帶進道尾之音,但是讓安小語的感覺越來越接近玄奇的狀态。
而在這樣的狀态裏,安小語反複地思考着同樣的一個問題——管理員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情關。
從剛剛遇到管理員開始,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慢慢地在安小語的心裏過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她發現,自己的心裏肯定地認爲着,自己是不喜歡這個人的,雖然他有些帥,很優秀,讓人着迷。
安小語覺得,自己對他的态度偏向于老師太多,剩下的一部分,都是輕微的讨厭了,這種感情能夠算得上喜歡嗎?她拿出了遲默來進行對比,比對着,遲默漸漸占據了優勢。
到最後,安小語的心裏除了遲默再也沒有了别人。歎了一口氣,安小語不明白,爲什麽明明自己情關隻是遲默,道關上卻還有管理員的出現。或許因爲管理員是一個等級極高的存在?所以對自己有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嗎?
安小語隻能這樣猜想着。
她知道這件事情隻能自己去努力,任何人都幫不上忙,除非遲默重生。
松弛了緊張的身體,安小語的腿有些麻,回頭看着床上的韶佳弦,發現她已經看着網劇睡着了。
看了看時間,她居然站在原地發呆了幾個鍾頭,于是歎了口氣,點上了香片,也躺在了床上。
又是一個悲慘的夜晚,對遲默的思念和對管理員的不解在道尾之音裏折磨得安小語幾乎要崩潰了,早上起來的時候,依然還是那副精神的樣子,但是心裏卻十分的疲累。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電話的那頭恭恭敬敬,問:“喂?是安小語安小姐嗎?我是孔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