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語想着,可能來自于九道關的特殊地位,可能來自于許何如對他的态度,可能來源于他自身的能力之類的,但是這種控制狂的男人,安小語看了這麽多,總覺得他們表面上的這些都不像是真的。
走出了東荒,安小語知道,看清一個人,需要多麽好的眼力和多長的時間。突然,她想到了這些天管理員對自己和許何如的不管不問,所以他到底是真的不想管,還是隻是表現成了這樣?
終于還是沒忍住,安小語用終端給管理員發了一條消息:“你去哪了?”
沒過多久,管理員發了一張圖片,圖片裏琳琅滿目的女性文胸赫然在目。
“啪!”安小語把終端扣在了腿上。
許何爲被京東,問:“怎麽了?”
安小語尴尬地笑:“沒什麽。”
把終端拿起來,安小語伸手删掉了這一條聊天記錄,心裏突然很憋屈,下定決心下次一定不能把管理員當成好人去看,不然自己一片的熱忱,最終總會被一盆涼水給澆滅。
這種感覺,真的有點難受。
安小語這邊生着悶氣,許何爲在旁邊看的有趣,禮堂裏的人越來越多,典禮開始了。首先是領導講話,校長講完主任講,說完别人别人說,安小語這才覺得東荒和中原也是一個國家,領導講話總還是老一套。
最後上去講話的,是三千學院機甲系的教授,作爲任課老師的代表上台對學生介紹開學相關的事情。
安小語這才看到了熟人,台上講話的教授,正是當天給她了一張名片,說自己是隐脈的教授,魏方寸。
許何爲眼神犀利,問:“你們認識?”
安小語點點頭:“算是吧。”
“你們認識的話,将來在機甲系會便利很多,我還想着散會之後給你引薦的,結果你們提前就見過了。”
“魏教授很厲害嗎?”
“魏方寸是三千學院機甲系很出名的教授,在全國機甲研究界的地位極高,有很多人不遠萬裏來到帝都,就爲了聽他的一節課,有時候還搶不到位置。”
“那意思就是,如果我如果認識他,就可以去聽别人搶都搶不到的課了?”
“甚至還可以參與他手裏的項目,提前了解更多更高端的機甲知識。”
安小語倒是不知道魏方寸是這麽厲害的人,但是安小語的志向不是什麽機甲的科研,所以興緻缺缺。
許何爲還以爲她跟魏方寸關系沒有那麽好,于是說:“等會散會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見見魏教授?”
不想撫了他的面子,安小語點點頭。
魏教授從入學之前的事情講到入學之後的事情,還有專業教學的大緻安排,安小語聽得很認真,知道自己今後四年就要在這個地方學習了,這些細節是需要記住的。
按照魏方寸說的,典禮之後會有宣誓,宣誓内容馬上下發。宣誓後每個人可以領到一套機甲系專用的物品,包括工裝服兩套,機甲系專用徽章兩枚,機甲介入許可證一張,持械許可證一張。
工裝服在學習機甲内部結構和實際操作的時候穿上去廠房;徽章兩枚代表着三千學院機甲系的優越身份,其他專業的學生也都有相應專業的徽章;機甲介入許可證可以在遇到突發狀況的時候,直接介入有機甲參與的事件中;持械許可證可以攜帶部分制式武器,用來保證高尖端人才的安全。
有了這些東西,以後類似于賣場挾持之類的事情,安小語就可以不依靠靳家,直接和軍委聯系,而且還可以随身帶有經過訓練之後許可的武器,等到正式開學,學校會對他們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馬上,就到了激動人心的宣誓環節。
領誓人上台,全體起立,看着手裏那張簡單的紙片,安小語覺得心頭有些澎湃。自己終于算是正式進入了三千學院的機甲系,帶着白苋的希望和遲默的遺願,走上這樣一條前途未知的道路,她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顫抖。
“我宣誓:成爲一名光榮的機甲系學生,恪盡職守,保家衛國... ...”
“爲了帝國,永世恒昌!”
最後一句話落下,所有人的心頭都蕩起了無限的豪情,整個禮堂裏的氣氛已然格外**肅穆,安小語的臉上帶着興奮的陀紅,她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許何爲,發現這個機甲世家的少掌門也和自己一個樣,越發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如此正确的選擇。
宣誓完之後,領導退場。安小語開始有些理解爲什麽每一年的典禮都要秘密進行,爲什麽明明有這麽多的學生參加,卻從來不會洩露一點的風聲。因爲現在的這種心情,是其他人所無法理解的,也從來不能對别人講清楚。
直到排着隊領完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安小語的心情才平複了下來,許何爲來到她的身邊,帶着她一起去禮堂的後面見魏方寸。
魏方寸正在後台擦着汗,顯然學生的氣氛也影響了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讓他滿頭大汗。看到安小語和許何爲過來,魏方寸有些驚奇:“咦?你們居然是認識的嗎?”
許何爲禮貌地鞠了一躬:“剛剛認識。”
“哦。”魏方寸放下手帕,坐在椅子上,看着許何爲和安小語:“有事嗎?”
“之前聽父親說過魏老,今日能夠見到,所以特意來拜會一下。”
“許多年啊... ...”魏方寸有些懷念地說:“當年他找到我說,要找我去做九道關的技術總監,被我拒絕了,結果他纏着我一直纏了二十年。怎麽?他老了纏不動了,換兒子過來接班?”
許何爲笑了:“哪有,父親對魏老是敬佩得緊,所以總是想關系再近一點,何況當初父親是用股份做酬,誠意十足。這次讓我來,是想讓我見見當年讓他敬佩不已的前輩,讓我多多學習。”
“你這張嘴,真是學了你爸八成個功夫,黑的能說成白的,什麽事到了你們許家人的嘴裏,全都變了個樣,要不是你爸當年能說會道,哼!我早就跟他鬧掰了,你現在還能見我?”
“父親當年讓魏老不開心,以後我在三千學院,有什麽事魏老你說一聲,端茶倒水,掃地擦桌,我許何爲二話不說任勞任怨,您看怎麽樣?”
“得了吧,要讓你們許家人辦事,早晚你們會連本帶利地讨回來。”魏方寸說着,看向安小語:“我記得,同學你叫安小語對吧。”
安小語點點頭,被許何爲帶的都想脫口而出一句“魏老好記性”,結果話到喉嚨到底是沒說出來,隻是笑笑。
魏方寸見她點頭,自顧自地說起來:“隐脈之人,我平生隻見過兩次,第一次是我青年時期,我的老師曾經看出來我的兄長是隐脈,第二次就是你。”
“隐脈之人有着無限的可能性,無論是在機甲駕駛還是在修行上,都有着比别人高出更多的資質,也擁有更加不可置信的可能性。但是這樣的資質,必須用正确的方向去引導,不然... ...”
魏方寸說到這裏,有些沉默,安小語猜測一定是他的兄長當初做出了什麽讓他痛心的事情。事關人家的家事,而且還很可能是醜事,安小語決定不開口繼續問,而是之後去找管理員問清楚。
嗯,隻有這樣才是最合理的解決方式。
安小語想着,突然想到自己正在和管理員冷戰,不由得臉色低沉了下來。
魏方寸還以爲是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安小語的心情,連忙正了臉色,擺着手說:“我兄長的事情意外的性質更多一點,相信你在三千學院的機甲系,能夠正确地利用自己的天賦,我等着你們兩個大放異彩的那一天。”
告别了魏方寸,許何爲和安小語走出了後台,發現禮堂裏隻剩下了收拾場地的後勤組,許何爲哂笑:“聊得時間太長,人都走光了。”
安小語脫口而出:“誰走光了?”
許何爲指了指禮堂裏空着的那些座位:“你看這裏的人不是都走... ...”
突然,許何爲不說了,安小語也想起來面前的這個人是剛剛認識的男生,隻是他身上的氣息太像管理員,安小語一下沒忍住,沒忍住把管理員那一套給說了出來,結果留下兩個人臉紅起來。
禮堂外許家的管家正在等着,就看到自家少爺正在和一個挺漂亮的女生聊天,臉色有些羞澀的樣子,不禁有些老淚縱橫,少爺終于開竅了,小姐終于放手了,這個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加讓人激動的事情嗎?
許何爲出自機甲家庭,雖然不是帝國的序列内世家,但是九道關公司的少掌門腦子裏掌握的機甲知識,遠不是那些世家的花架子能夠比的。安小語爲了不尴尬,和許何爲聊起了機甲的事情,沒想到聊起來居然收不住了。
對機甲的了解深入淺出,能夠從小上手操控拆卸,良好的家庭教育,讓許何爲成爲了一個年輕的機甲專家。安小語和他聊天的過程中學習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比方說機甲駕駛員身上的那兩條重要的經脈,是爲了在機甲駕駛狀态下能夠保持身體平衡和良好抗沖擊的能力,沒有這兩條經脈的人,天生就缺少了這種能力。
比方說機甲駕駛的過程中一些簡單的命令縮寫,一些能夠縮短機甲用力距離的小技巧,機甲制造過程中結構的設計和操作過程的配合,等等,讓安小語大開眼界。
不知不覺,許何如和安小語走到了女生宿舍門口,安小語這才發現自己無意識裏照着熟悉的路走過去,許何如一直都在配合着自己,心裏不禁有些暖意,感覺許何如是個不錯的人。
但是好心情馬上就不見了。
管理員說:“咦?許何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