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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芈星璃:要狠狠獎勵烏雞哥~~~

有那麽個片刻。

重黎殿安靜得有點吓人。

曹公公臉上挂着笑意,似乎嬴無忌有這麽大的能量,十分讓他欣慰。

趙暨臉上也滿是笑容,隻是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不過。

這幅詭異的畫面隻是持續了片刻。

趙暨就笑着感慨道:“年輕一輩越有能量,我們這些老人才能越放心。有無忌輔佐甯兒,以後大伴兒你也能歇一歇了。”

曹公公長長地籲了口氣,欣慰地笑道:“我這個當奴婢的,也不懂得國事,隻要做好陛下交代的事情便成。

大争之世将臨,天下諸侯人人自危。

奴婢别無長處,隻有一身武藝能得陛下使喚。

保護一下殿下勉強可以,别的事情還真的幹不了。

驸馬爺有驚世大才。

無論軍政,都能替殿下分憂。

奴婢總算能安心本分地當一個侍衛了。”

“甚好!”

趙暨看了一眼曹公公,眼神頗爲溫和:“大伴兒在孤身旁呆了幾十年,還要費心照顧甯兒,實在是辛苦了。”

曹公公長籲了一口氣,神色有些緬懷:“昔日曹宋交戰,我們曹國盡滅,若非大黎收留庇佑,恐怕我們曹氏早就滅族絕種了,老奴一直心懷感恩,哪敢稱得上辛苦?”

趙暨一臉感動:“有大伴兒照顧,實乃我趙氏之幸啊!今日事畢,甯兒與新法的地位也終于穩些了,從進入暝都開始,大伴兒就沒有歇過,這些天好好歇一歇。等一兩年後甯兒登基,定不會虧待曹家子弟。”

“奴婢謝過陛下!”

曹公公沖趙暨深深鞠了一個躬,便踩着小碎步離開了。

趙暨望着他離開的方向,久久沉默不語。

過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

殿外響起了一個聲音。

“父王!兒臣求見!”

“進來吧!”

趙暨笑了笑。

趙甯大踏步走了進來,面帶笑容意氣風發,向趙暨行了一個禮,娓娓說道:“羅相已入監牢,牢中條件很好,羅相頗爲滿意。今日新法已定,任趙郢那老匹夫和魏韓兩家再如何跳梁,都更改不了了。”

今日的情況。

的确有些兇險。

趙氏的老人來了一半,另外一半直接稱病告假。

即便魏韓兩家不來拱火,王室也得小心再小心。

因爲不管怎麽樣。

黎國軍方的基本盤都是宗室的直系軍隊,若是老頑固們硬剛新法,君王都不敢強行接招。

但好在。

年輕一輩支棱起來了。

這些才是趙氏的中堅力量。

而且未來十年以内,會大批取代宗室老人。

有他們撐腰,王室何愁沒有底氣?

新法算是徹底定了下來。

有此強國之基。

即便後有三家分黎,趙甯也有信心讓黎國冠絕諸侯。

趙暨欣慰地點頭:“無忌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召集趙氏新銳,的确解了今日困局。”

聽到這話。

趙甯頓時臉色一變:“父王!無忌他……”

趙暨笑着擺了擺手:“你猜剛才那句話,是誰對父王說的?”

“這……”

趙甯神色稍緩,微微思索了一陣,試探地問道:“曹公公?”

她對曹公公并不懷疑。

但這才短短一會兒,能跟趙暨說上話的,就隻有曹公公一人。

見趙暨點頭。

她神色愈發凝重。

因爲從小到大,王室都把曹公公當成自己人。

除了一些核心到極緻的機密,其他大部分事情曹公公都知情。

那次在戲樓。

自己以原陽公主使出重黎劍露出端倪。

王室也沒有懷疑曹公公,甚至暝都安邑之戰,還繼續曹公公貼身保護自己。

趙甯忍不住問道:“這是無心之失,還是有意爲之?”

趙暨笑着擺了擺手:“等你坐上君王這個位置你便會知道,除了血緣之外,沒有什麽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若不是王室隻有你能擔大任,孤甚至連你也不會毫無保留。”

趙甯神色微凜,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

她大概明白了一些。

隻靠三言兩語就想挑撥自己父王的心思,還是太單純了一些。

但趙暨話中,還有另外的意思。

趙甯深吸了一口氣:“父王!無忌他并沒有否認這件事是他所爲,而且……”

趙暨神色肅然:“甯兒!信任不信任,從來不是問題,因爲它根本沒有意義。問題的關鍵,不是嬴無忌如何,而是你打算怎麽做!”

趙甯恭敬道:“兒臣受教!”

“唉……”

趙暨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究竟聽進去了幾分。

趙甯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父王!那兩個大妖如何了?”

趙暨抿了一口茶水:“好吃好喝伺候着,已經服下了我們趙氏的藥,等在新地服役三年之後,就給他們送回妖域。不然嬴十三那殺胚鬧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息事甯人的。”

“兒臣的意思是……”

趙甯深吸了一口氣:“他們有沒有說來中原的目的?”

這件事。

才是問題的關鍵。

毫無疑問。

這三個大妖是嬴越搞過來的,如果陰山要塞沒有建立起來,光是那三十七頭牛妖沖陣,就會給黎國造成極大的威脅。

嬴無忌說過,這三頭大妖就是奔着自己來的。

甚至直言,這裏面涉及到他的核心秘密。

而那個老逼……嬴越也正希望用這個挑撥翁婿倆的關系。

她有些擔心。

這個秘密真的被趙暨逼問出來,然後影響到他的心緒,那事情就大條了。

趙暨有些失望,肅然道:“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信不信任,從來沒有任何意義。”

趙甯:“……”

見她還是不懂。

趙暨輕歎道:“你可還記得姜樂清傳授的秘術,能測出軀體裏面究竟是本魂還是鏡影。”

趙甯點頭:“記得!”

趙暨問道:“測了麽?”

趙甯點頭:“測了!爲我教的那幫人,全是鏡影,但兩個大妖是本魂。”

說完這句話。

她頓時恍然大悟:“兒臣明白了!”

當你去糾結應不應該信任的時候,很多事情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次嬴無忌的态度很明顯,爲我教這幫人,他要了。

但他所謂的把柄,根本不會欲蓋彌彰。

問題不在于信任不信任。

而是讓作爲君王的趙暨知道他有多少底牌,并且能調整給予他牌的數量。

黎國靠變法,必将成爲真正的強國。

如此黎國。

隻要培養文臣武将的學宮與軍功體系不崩,便有數不盡忠誠于君王的“君王門生”。

除非有權臣敢直接弑君。

不然就算暗藏再多自己的力量,也不可能撼動君王的地位。

信任嬴無忌。

和不信任嬴無忌。

有區别麽?

逼問抑或旁敲側擊所謂“嬴無忌的底牌”,簡直徒增煩惱。

何況以後還要……

趙暨淡淡笑道:“也怨不得你,孤也曾經一度陷入多疑的境地,也是與那清虛老道對賭之後才想明白,從無忌将所有學宮學子定義爲‘君王門生’之後,便沒有任何猜忌的必要了。

沒想到所謂王道,你我居然還不如他懂。

可歎呐!

可歎!”

趙甯微微松了一口氣:“那父王!曹公公那邊……”

趙暨淡然道:“隻要他威脅不到你的安全,就随他去吧,若他真有歹意,最後害到的未必是你們。”

“的确如此!”

趙甯若有所思,思忖片刻之後,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關于兒臣女兒身的事情,應當如何處理?”

趙暨笑着問道:“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理?”

趙甯認真道:“如今新法已立,但有魑魅魍魉藏在暗處,終歸有些不美。兒臣認爲,隻要保護好采湄,便可鼓動那些宵小自己跳出來。”

趙暨微微點頭:“甚好!趁着爲父還活着,那些釘子,能拔出幾個,就拔出幾個吧!”

“是!”

趙甯恭敬應道。

心中卻在發愁。

這次趙氏年輕人動作太大,已經徹底傷到了趙郢的元氣。

老匹夫愛惜羽毛。

再加上這次折戟沉沙。

讓他主動站出來質疑自己的身份,恐怕相當困難。

但留他繼續在長平侯的位置上呆着,始終都是趙氏的隐憂。

該想個什麽辦法呢?

……

驸馬府。

“呼……”

嬴無忌長長吐了一口氣。

噓乎了!

噓乎了!

趙氏的年輕人還是給力的啊!

當然。

這次暴露一些在老丈人預想以外的能力。

但其實影響并不大。

老丈人已經五十多歲了,最多再有七八年就會壽終正寝。

臨走的時候,也會跟自己演一出戲。

讓自己帶着白氏一族,帶着真正天人族的後裔,跟周王室搶來自天人族的好處。

對黎國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對他來說。

趙氏精銳出現得的确離奇。

跟上次徙民成功同樣離奇。

但那又怎麽樣呢?

趙氏子弟不可能跟自己跑。

遷徙到新地的百姓隻要安居樂業,也隻會對黎王室忠心耿耿。

所以,有什麽影響呢?

七八年的時間。

跟糖糖的孩子出生了。

跟大老婆的孩子應該也出生了。

過完當慈父的瘾了。

安安心心出門創業。

美滋滋。

當然。

最重要的是新法立住了,羅老丈人的名節也保住了,不然做的努力真的前功盡棄。

雖然跟羅偃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但從一國丞相的角度看羅偃,他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哎!小杏梨!”

嬴無忌剛進内院,就看到一個身影。

芈星璃正準備出門,剛推開門就看到了嬴無忌,面色一變,趕緊關門,想要營造出一個嬴無忌幻視的假象。

結果不曾想嬴無忌反應賊快,當即腳踩七星步,直接把手塞進了門縫裏。

芈星璃嘴角抽了抽:“你想幹嘛?”

嬴無忌:“想……”

芈星璃:“???”

眼瞅着芈星璃臉色有些不自在。

嬴無忌笑着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今天城外的事情了?”

“知道什麽?”

芈星璃趕緊說道:“我不知道!我昨晚沒睡好,你沒别的事情就先回吧,我要補一個覺!”

嬴無忌當然不會回,直接笑嘻嘻地留着門縫就進去了。

芈星璃想推他。

但力氣比他實在差太多。

隻能任他進來了。

嬴無忌一進門就坐在了床沿上,翹起二郎腿一直晃,順便拍了拍床榻:“來!躺我邊上!”

芈星璃有些慌:“你到底是奔着什麽來的……”

“履行賭約啊!”

嬴無忌笑嘻嘻道:“你要是不知道新法保下來了,我就詳細講給你聽。剛好你不是要補覺麽?你一邊補覺,我一邊履行賭約,咱們兩個互不耽誤。”

芈星璃:“……”

除了黎王室,這天下最在意新法能不能立住的,恐怕就是她了。

她怎麽可能不關注這件事情?

下意識緊了緊自己的衣襟。

想到了當時的賭注。

嬴無忌撇了撇嘴:“你該不會想賴賬吧?”

本來想着芈星璃會賴賬。

卻不曾想,她忽然露出了一個十分變态的笑容,指了指剛才被她關緊的門縫:“你說我這麽勤奮的人,一上午沒有出門,剛好你回來的時候推門而入,你覺得我這是想賴賬?”

嬴無忌:“……”

還沒反應過來。

這女流氓直接就撲了過來。

一把把他按在了床榻上,指着自己的衣襟,挑釁地挑了挑眉毛:“我還真就打聽過了,現在羅相入獄,白嬢嬢陪着花朝去看望,趙甯在東宮。

現在驸馬府裏隻有咱們兩個人,你想做多麽變态的事情都可以。

嬴兄!

你真的隻滿足于過手瘾麽?

我算過日子了。

現在正适合懷孩子。

你的颛顼帝血能不能讓我也沾沾光啊!”

嬴無忌:“……”

瞅着芈星璃那恨不得把自己活剝的眼神。

他有些慫了。

現在他跟黎王室的關系正處于十分微妙的和諧狀态。

幾乎沒有什麽事情能把這個和諧狀态打破。

但……讓大楚女公子懷孕除外。

芈星璃這人變态吧?

她該不會早就盯上我了吧?

一想到那個過手瘾的條件是芈星璃親自提出來的。

他就愈發感覺有這個可能性。

一時間,居然變得謹慎了起來。

芈星璃又是不甘又是興奮:“嬴兄!你怎麽那麽膽小啊?不過膽小就膽小,你要是害怕的話,先過過手瘾也好啊!你放心履行賭約,我保證不會上頭,對你做其他事情的!”

說着,就抓住嬴無忌的手,試圖朝自己衣襟裏塞。

嬴無忌慌了。

他自己的自制力。

他清楚的一批。

這一過手瘾。

要是這女流氓打蛇随棍上。

自己還不得直接束手就擒,被她給辦了?

他連忙直起身,把芈星璃按住:“女公子,你冷靜一點!我是有家室的人,有些玩笑開開就成了,你可千萬不要當真。”

“掃興!”

芈星璃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心中卻是微微松了一口氣,還好嬴無忌慫了,不然自己這次要是露怯。

以後還怎麽在他面前翻身?

看來以後還是得謹慎些。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雖然她也挺想濕濕鞋的。

但這畢竟是異國他鄉,還是得謹慎些。

如果能想個辦法。

把嬴無忌從黎國撬走。

再好好想想濕鞋的事情。

她飛快調節真氣,舒緩怦怦亂跳的心髒,遣散彙聚在臉頰的氣血。

神情看起來頗爲自在:“不過嬴兄手腳還真是麻利,這件事情居然還真被你解決了,黎國新法已立,也算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請受小妹一拜!”

說着。

還真鄭重地拱了拱手。

嬴無忌整了整被她弄得有些淩亂的衣服,一本正經道:“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不怎麽辦!”

芈星璃輕輕一歎:“楚炎戰線我們隻能說是深陷泥潭,還遠遠沒有讓國内受挫。而且黎國新法才實施沒多久,等第一茬糧食第一筆稅收到位了,才能暴露出真正的問題。

我打算去新地待一段時間,好好考察具體的民情。

至于什麽時候回去……

等他們被打疼打怕有些太晚。

但至少也得讓他們自己慌起來。

嬴兄!

你會幫我麽?”

嬴無忌攤了攤手:“我甜頭還沒嘗到呢?”

“這不是讓你嘗了麽?你不嘗怪誰?”

芈星璃舔了舔嘴唇,攥着嬴無忌的手就是一頓搖:“烏雞哥~~~”

嬴無忌頭大如鬥,他很确定,這流氓氣十足的舔嘴唇,肯定是她特意練出來的。

芈星璃撇了撇嘴:“我給你講啊!幫助我們楚國,對你們黎國肯定是好處大于壞處,等姬姓聯盟成立,黎楚就徹底不接壤了。

到時候乾國想着東出,嬴無缺那個夯貨又跟你有仇。

姬姓聯盟抱團取暖,你們隻能嚴防死守。

楚國強大起來,尤其是在我手裏強大起來,肯定能幫黎國分擔不少壓力。”

“話是這麽講不假!”

嬴無忌攤了攤手:“可問題是,我要怎麽幫助你呢?”

芈星璃幽怨地白了他一眼:“你藏得那麽深,我怎麽知道你能怎麽幫助我?不如你先跟我講一講,今天你是怎麽做到的,還有那幾個大妖爲什麽來找你。烏雞哥,幫我嘛~~~”

嬴無忌咧了咧嘴:“幫你也不是不行!不過你也知道,烏雞哥是個商人,付出成本幫你可以,不過我要收回更大的利潤,這個利潤,你可能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

芈星璃抿了抿嘴:“承受不起就肉償咯!反正今天還欠着,我芈星璃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要不賭注你還是現在就拿走吧!”

說着,又要扯自己的衣襟。

“别别别!先攢着!”

嬴無忌趕忙站起身,推開門落荒而逃。

……

城北。

小院。

姬峒擡了擡眼皮,看着面前的黑影,聲音有些低沉:“情況如何?”

“就那樣吧!”

黑影并非實體,甚至看不清輪廓,聲音也是甕聲甕氣的:“趙暨胸懷比嬴越寬廣一些,雖然不多,卻也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能挑撥的人。”

姬峒笑了笑:“不着急!當一個人快死了的時候,再寬廣的心胸也會變得狹窄。”

一個君王。

膝下無子。

哦。

趙契算一個,但也是一個廢物。

唯一的指望,居然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太子。

如今尚且能說能動,自然還能寬廣些。

等他時日無多。

再寬廣的心胸都是一個笑話。

唯一的問題是,趙暨還能活多久。

姬峒淡淡一笑:“趙暨兩年内會死,是真的麽?”

黑影嗤笑一聲:“咱家已經說過了,隻是推測,咱家沒有辦法給你提供任何保證。咱家幫你到這裏也是冒險,莫要要求太多。”

“哦?”

姬峒也不生氣:“不過本王許諾的,可是你們曹家重入姬姓譜系,那可是能封國的存在。僅僅這些,恐怕不夠吧?”

黑影語氣有些痛苦:“趙暨平身沒怎麽虧待過咱家,值這個價!而且,你找不到别的人幫你!”

姬峒淡淡笑道:“的确如此不假,若不是你在暝都被影響,也不可能幫本王。還真是一個滿懷忠義的老宦官啊……”

最後這句話。

意味深長。

若是從别人口中說出。

肯定嘲諷意味滿滿。

但從他的口中說出,卻顯得無比坦誠,甚至像是真的在爲黑影感到惋惜。

曹國雖然被滅于曹宋交戰,并且依賴黎國的庇護才沒有被滅族。

但其實,歸根到底,還是當年的黎楚争霸。

曹國也是不得已才依附黎國的。

這個老宦官,居然要在暝都,被種上魔種。

才掙紮着最後選擇變節。

的确讓他心生敬意。

黑影語氣有些生硬:“總之,我承諾的事情都會幫,不保證能不能功成。既然你說一年左右就能姬姓合宗,隻要我們曹家在上面,我就沒理由不幫你賣命,你急什麽?”

姬峒悠閑地敲了敲桌子:“這麽說,趙甯女兒身這件事情,你也不能幫忙了?”

“幫不了!”

黑影冷哼一聲:“就算能幫得了,也不值得浪費更好的機會。”

姬峒點了點頭:“的确如此!”

揭穿趙甯女兒身,莫說能不能成,就算是成了,無非就是從宗室中另選新王。

所謂“二聖”作用巨大,肯定也不會被排擠太狠。

趙暨卻是能左右嬴無忌性命的人。

兩年的時間。

嬴無忌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達到悟神境。

在黎國的地盤想要躲過趙暨的絞殺,實在難于登天。

到時自己施以援手。

必能将嬴無忌拉到自己身邊。

對于這個“二聖”之一。

姬峒還是十分中意的。

在他眼中,趙甯根本沒辦法跟嬴無忌相提并論。

墨者公會盡在他掌握之中,如何不清楚混凝土、玻璃鏡和曲轅犁是嬴無忌的作品?

有嬴無忌幫他。

他才能做到天下皆墨!

而且那幾個大妖找嬴無忌,好像是因爲他跟天人族有關。

若不是想要借天人族的東風。

自己何苦跟沒落的周王室合作?

隻要能得到嬴無忌。

自己憂心的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可真是一個寶藏啊!

也正是因爲這個,丹青反水導緻任務失敗,他才沒有半點心理波動。

輸棋給老朋友不丢人,而且這些棋子一個比一個難控制。

何況這是人家最後一步棋。

而自己的棋,還有一步接一步。

姬峒看着黑影淡笑道:“那就多謝了!”

“客氣!”

黑影不鹹不淡地幹笑了兩聲,便直接消失了。

而姬峒。

也撤銷了周圍的屏障。

南宮燕好似等了很久,見姬峒出現,臉上立馬挂上一絲甜甜的笑意:“王爺,怎麽樣了?”

“挺好!”

姬峒臉上笑容溫煦,依舊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大叔模樣。

“嗯!”

南宮燕點頭,一臉迷醉地看着他。

姬峒有些詫異:“你就不想問問剛才我是在跟誰說話麽?”

南宮燕笑道:“王爺做事都有王爺的道理,我隻是希望跟在王爺身邊,隻要王爺好,就什麽都好!”

“燕兒,有你是我的福氣!”

姬峒頗爲感動地握住南宮燕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這次倒不是我故意躲着你,而是此人太過謹慎,并且不是庸手,特意點名不能有任何外人知道。”

“我都知道!”

南宮燕摟住了姬峒的脖子,貪戀地聞着他身上的氣息:“王爺不用跟我解釋的!”

姬峒微微點頭。

魅力大叔跟堕胎少女又這麽親昵了一會兒。

他才問道:“那幾大家子到齊了麽?”

“到齊了!”

南宮燕點頭:“我讓他們等着,不過也沒等太久。”

“甚好!”

姬峒笑着站起身,便直接來到隔壁的議事廳。

今日來得人并不多,卻都是各家舉足輕重的人。

魏桓。

韓赭。

這兩位都是老演員了。

趙郢也硬扛壓力到場了。

唯一一個輩分比較低的,就是李家的李撷江,雖然是小輩,卻也是李家家主指定的繼承人。

這到場的四位。

不論放到哪裏,都是讓人不能輕視的存在。

但今天,氣氛都有些低迷。

争新法失敗了。

魏韓兩家被繼續吸血。

趙氏年輕人不服管教。

趙郢雖然仍居于長平侯之位上,但在宗室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整個人氣得發抖,體内真氣都隐隐有種失控的趨勢。

至于那個李撷江。

更是坐在那裏瑟瑟發抖。

上次會議秘密進行,不管是暝都盡頭,還是狄國妖族,亦或是趙甯女兒身,三件機密都走漏了風聲,李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這次過來,也是奔着與姬姓重歸于好的目的來了。

李家處境本來就堪憂。

見三位大佬氣場低沉,他正襟危坐,如坐針氈,謹慎得大氣都沒敢出。

至于姬姓其他各家。

都已經各回各家了。

接下來是黎國内部的事情,他們真的沒有參與的必要。

炎國忙着打仗。

吳國内部正在争儲,還要防止楚炎邊境的濺射傷害。

燕國……算了,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在忙活什麽。

姬峒輕輕咳了一下,淡笑道:“諸位有禮!”

“王爺有禮!”

幾人齊齊行禮。

魏韓李三人還頗爲客氣。

趙郢态度就沒那麽好了,隻是敷衍地哼唧了兩聲。

今天這場局,他是真的不想來。

因爲他感覺,自己這口氣兒,今天好像被打斷了。

趙氏年輕人不服管教,一水兒倒向王室,還有那一幫本來就親近趙暨的。

現在的趙暨,以後做事已經不用顧慮宗室的态度了。

自己以前招搖,是因爲有宗室利益作爲後盾。

現在再張揚……

取死之道!

但南宮燕的那縷真氣投影,一直在強調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的碰面,能讓長平侯一脈徹底翻盤。

如何翻盤?

還不是趙甯女兒身那檔子事兒?

姬峒已經把破解胎化易形的手段交給他了。

确實能用,但需要趙甯配合。

空口白牙,你憑什麽質疑趙甯是女兒身,又憑什麽讓趙甯自證清白?

如果陰山要塞沒有出事,新法也被推翻。

自己攜宗室之勢,尚且能嘗試一下。

但現在。

新法好好地立着。

趙贲也被定性爲貪功冒進違抗軍功。

趙氏青年一輩更是一個比一個不聽話。

憑什麽質疑?

赢了還好。

輸了就真的小命不保。

隻是趙郢不甘心,所以才來聽一聽。

反正聽一聽也不會掉塊肉,全當樂子了。

不過來到這裏以後,他看到了李撷江,感覺事情好像不是不可能……

趙郢盯着姬峒:“老夫年邁,恰逢大病,王爺邀老夫前來,若有要事相商,趕緊說便是!”

魏桓也歎了一口氣:“王爺又打算做什麽?”

老實說。

他很佩服姬峒。

因爲每次出招,都極爲狠辣。

但不知道爲什麽,每次計劃都會因爲莫名其妙的原因飲恨敗北。

他不想黑姬峒。

可這種感覺實在太怪了。

剛才他跟韓赭沒有說話,但兩人眼神交流了幾次,都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對方的意思。

這種事事精心謀劃。

事事胸有成竹。

但最後卻一事無成的感覺。

實在太熟悉了。

這個味兒。

很正!

好像在一個叫趙契的家夥身上聞到過。

說不出來的感覺。

很怪!

姬峒笑着看向衆人,直接說道:“今日請幾位前來,自然是要事相商,本王不是拐彎抹角的人,便直接說了。趙甯是女兒身,這點是幾位唯一翻身的希望。”

果然!

衆人對視了一眼。

魏桓和韓赭有些頭疼,這件事情他們明顯插不上手。

最多就是像今日逼宮新法的事情一樣。

在旁邊幫個腔。

給趙氏鼓舞打氣。

除此之外,什麽事情都幹不了。

雖然損失不多吧。

但這玩意兒傷士氣啊!

今天大朝會結束之後,他們也都回家了,士氣低迷到什麽程度,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次。

可以搏,因爲隻要成功,獲得的利益就足夠多。

但姬峒必須得拿出讓人信服的方案。

趙郢哼了一聲:“簡直就是無稽之談!王爺,你想借此機會挑動趙氏内亂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

但你是不是忘了老夫也是趙氏的人,此事太過荒謬,趙氏豈有自廢武功之理?

若這次叫老夫來隻是爲了這件事,那老夫不奉陪了!”

說罷。

起身欲走。

姬峒淡淡笑道:“長平侯勿急,有人有話要說。”

他話都還沒說半句。

趙郢就止住了離開的動作,審視地看向李撷江。

李撷江被趙郢和姬峒同時看着,着實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因爲李家實在太尴尬了。

偷太子妃轉投乾國,卻因爲各種事情被迫擱置。

上次強蹭會議,機密走漏,又得罪了姬姓。

在李家送給乾公子無缺兩個女子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分家以後李家想去乾國,但李家深處趙魏韓三家的包圍之中,單靠乾國肯定沒辦法全身而退。

若魏韓兩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好,尚且能跟趙氏玩玩貓鼠遊戲。

如果魏韓兩家出力,李家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好在魏韓兩家也傷了元氣,應當不會強行爲李家出手。

但李家畢竟跟兩家有恩怨。

若是不解決這件事情,他們是真的心裏沒底。

李撷江上前一步:“趙世伯,既然大家都來了這裏,究竟是爲了做什麽,心中肯定都有譜。當然,趙世伯心系趙家,不忍趙家内鬥,晚輩也能理解。

但黎國是趙家祖上傳下的基業,世伯就忍心交給一個女子?

再由女子傳到外姓人手中麽?”

“哦?”

趙郢上下打量着他:“李世侄有何高見?手中可是有着太子是女兒身的鐵證?”

李撷江笑着搖了搖頭:“這自然是沒有的!但趙甯是女兒身這件事,王爺已經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更是将破解胎化易形的手段交予你手。

我們李家雖然沒有鐵證。

卻也有方法逼得趙甯不得不自證清白。

若晚輩做出這等承諾,趙世伯可敢跟麽?”

趙郢眯了眯眼:“李世侄當如何證明?”

李撷江深吸了一口氣:“世伯應該清楚,太子妃李采湄乃舍妹,爲了李采潭的安全,被迫以坤承之軀嫁給了太子。不管是當年李家與趙氏達成的交易,還是舍妹覺醒坤承之軀的記錄,我們都能拿出來。

當年李采潭犯的可是觸動颛顼印的大罪。

隻是一個坤承之軀,恐怕不足以讓王室打消怒氣!”

趙郢皺眉:“卻也不足以讓衆人懷疑!”

他心情無比煩躁。

當年颛顼印的動靜,他有所耳聞,但也不太清楚内因。

趙氏身爲守衛颛顼印的家族,的确應當無比謹慎。

但他很确定,颛顼印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威脅。

因爲他作爲長平侯,宗室裏面舉足輕重的人物,颛顼印遭受威脅,自己必須要到場。

所以那場變故,肯定是剛剛出現苗頭,就被趙暨壓下去了。

鬧出的動靜,可能比嬴十三在楚國的那次都有所不如。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僅僅以坤承之軀解釋,有幾分道理,但恐怕有些牽強。

而且……

這個傳言居然是真的。

好好一個坤承之軀,竟然便宜了趙甯。

李撷江繼續說道:“自從采湄進了宮,李家便與她近乎失聯,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可疑的事情。我知道這件事在世伯眼中算不得證據,但世伯先别急。

我們雖然與太子妃近乎失聯。

但前些日子太子妃經常出門,我們的人暗中跟太子妃其實有所接觸。

我們有一點可以确定,太子妃的坤承之軀完好,處于一胎未生的狀态。”

趙郢冷笑一聲:“趙氏王室向來人丁稀薄,太子夫婦雖然成婚了幾年,卻也不能将沒有子嗣作爲證據!”

李撷江淡淡一笑:“那如果我說,舍妹還是處子之身呢?”

趙郢瞳孔一縮,驚喜道:“此話當真?僅僅偶爾接觸,你們便知道太子妃是處子身?”

他心中有些興奮。

如果是這樣。

那就真的有譜了。

雖然他也基本相信,隻要趙甯是女兒身,李采湄就肯定是處子身。

畢竟這是太子妃,一懷孕就肯定是太孫預備,這可是王室的根基。

趙暨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讓别的男子接近這位太子妃。

那豈不是……

可他還沒來得及興奮。

就被李撷江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不确定!”

“你在耍老夫?”

“趙世伯聽我一言!”

李撷江趕緊說道:“我們李家雖然有些識人之術,但不可輕易接觸太子妃,隻能偶爾遠觀,自然沒有驗明的可能。但太子妃與我們李家失聯的消息,外人誰都不知道!

說句不好聽的,隻要我咬死一件事情,說私下跟采湄見面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秘密。

那我便是人證!

我李撷江雖然一文不名。

但今晚族中就會指定我是下一任家主。

如此分量。

難道還不足以作爲一個人證?

無非就是失敗會死而已?

我身負李家興衰,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難道還不能幫趙世伯争取一個機會?

傳位于女子本來就是宗室的忌諱。

趙世伯隻要順水推舟提出質疑便可。

到時就算王室狠了心,尋個方式破了太子妃的身。

你們也能順水推舟質疑太子子嗣的問題,破解胎化易形的法陣就在世伯手中,難道還不能裝飾成探查男子身體隐疾的法陣?

趙甯身系王室的傳承,又正值登基的風口浪尖,總不能連宗室的這個要求都駁斥吧?

隻要趙甯暴露身份。

那我們承受的一切風險,都将消弭于無形!

這次……

我李撷江願意當爲諸位沖鋒陷陣的小卒!”

趙郢終于心動了。

這個行李的小子自我獻祭。

自己有焉有不跟的道理?

姬峒這次大費周章,李家甚至押上了自家的名譽,肯定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

他沉聲問道:“那你們李家做了這麽多事,你們是爲了什麽?”

聽他這麽說。

李撷江知道他是同意了,不由心中狂喜,向在場衆人拱手道:“事成之後,希望諸位大開方便之門,護送李家入乾!”

三人:“沒問題!”

李撷江:“你們發誓!”

雖然發誓不太好看。

但這次低投資,高回報。

現在一寸光陰一寸金,一方是爲了自己在宗室的地位,另外兩方被吸血痛得要命。

這個誓,可以發!

趙郢當即用了颛顼血誓,另外兩家雖然沒有這麽邪門的玩意兒,卻也各自按了手印,并且拿出了家主的信物。

誰也不能反悔。

一切辦妥之後。

李撷江終于長長輸了口氣。

成了!

他轉頭看向姬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多謝王爺搭救!”

“本王倒也不是搭救李家,隻是女子繼位,實在有違周禮,本王看不下去罷了!”

姬峒淡淡一笑。

這次應該成了吧?

除了李采湄已有身孕,怕是沒有别的方法能夠解決吧?

這次行動馬上到來。

就算被他們獲知,區區幾天的時間。

拿什麽懷孕?

就算懷了。

禦醫也測不出來!

推薦一本好朋友的書。

《從贅婿開始建立長生家族》

筆名:仙子下地獄

筆力很強,歡迎入坑。

至于内容騷不騷,你們看筆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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