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衛内院。
這裏本是夜間輪值用來休息的地方,現在卻住進來一個外人。
這個外人不是别人,正是深陷此次案件的花朝,此事牽扯甚大,案情明朗之前,誰都不想她出問題。
此刻,花朝眼睛都要哭紅了,坐在床榻上一言不發。
“砰!”
“砰!”
“砰!”
敲門聲響起。
羅偃略顯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花朝,該吃飯了!”
花朝将腦袋從臂彎中擡起,聲音沙啞道:“放外面吧!”
羅偃有些痛苦:“你這樣不行,爲父給你請了一位大夫,你就讓我們進去吧!”
“那你讓我去看看無忌啊!”
花朝聲音忽然有些凄厲,本來已經流幹眼淚的雙眼,又開始泛紅起來。
他受了那麽重的傷,她卻連看望都做不到。
這幾個時辰,花朝心如刀絞,見不到嬴無忌,她整個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
羅偃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生硬:“事關重大,現在各方勢力都在盯着他,貿然靠近隻會對你不好!”
“對我不好?”
花朝冷哼一聲:“是害怕我跟他串供,助他脫罪吧?相爺,想要攔我的人是誰,是魏家麽?魏騰企圖侮辱我,救我的是嬴無忌,現在你在幫着魏家阻止我看望嬴無忌?你的心裏,可還有半分男人的膽氣?”
“不……”
羅偃還想解釋,但第一個字剛出口,他就反應過來,現在的花朝,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解釋。
如果說今天之前,他還對嬴無忌有一絲偏見,今天之後,他完全把嬴無忌當成了自己的恩人。
能舍命護花朝的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有半分苛責。
沉默良久,他輕歎道:“此事太過複雜,說了你也不會懂!總之這次,爲父拼了命也會護嬴無忌周全。飯在門外,别餓着自己!”
說罷,便轉過微微有些佝偻的身體,緩緩離開内院。
聽到内院的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花朝這才開門把食盒取了回去。
打開蓋子,粥香四溢。
她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可舀了一勺放進嘴裏,卻怎麽也咽不下去,眼淚卻撲簌簌地留下。
……
院外。
羅偃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一個人迎面走來,悲痛的臉上頓時盈滿了煞氣。
來者不是别人,正是剛剛從飛魚衛大廳趕來的魏桓。
魏桓神色沉痛,艱難開口:“偃啊……”
羅偃冷哼一聲:“若你想說魏騰的所作所爲你也不清楚,這完全都是誤會,那還是趁早閉嘴吧!”
“羅偃,你一個靠我們魏家上位的憑什麽對我爹……”
魏猛語氣不忿,但話剛說一半,就感覺臉上挨了一個重擊。
羅偃雙目怒瞪,猶如擇人而噬的野獸:“小畜生死了,大畜生還敢在這亂叫?我羅偃靠你們魏家起勢又如何,這麽多年早就還清了!莫說魏騰已經死了,就算他沒有死,老夫也要當着你們的面把他宰了!”
魏猛怒極:“你……”
魏桓厲喝:“夠了!還不夠丢人麽?滾蛋!”
“哼!”
魏猛哼了一聲,轉頭離去。
魏桓歎了一口氣:“偃!案情雖未清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有人在後面搗鬼!騰兒其實沒有害人之心,他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不見得吧!”
羅偃冷哼一聲:“借用劉家之名,公然在绛城劫人,這過程可是要動用不少你們魏家的人吧?現在绛城誰人不知花朝是我羅偃的女兒,如此大事,你敢說魏家沒有一個人将此事告知與你?”
魏桓噎了一下:“這……”
羅偃臉上譏諷之色愈甚:“還是說,這件事本身就是你默許的?是看我羅偃行将就木,就迫不期待地想要将相權與三千門客收歸你們魏家?魏桓,若魏騰那小畜生的死隻能有一個兇手,嬴無忌也排不上号,他死得這麽慘,你這個當爹的可出了不少力!”
“你!”
魏桓縱使脾氣再好,也經不住這麽斥責。
羅偃卻冷冷打斷:“來人!守住後院,公開審理之前,任何人都不準靠近!尤其是魏家的人,來一個殺一個,人命都算到本相頭上!”
“是!”
跟随羅偃而來的十幾個侍衛,立刻從牆頭冒出,半拔出來的刀劍,在月下閃着絲絲寒光。
羅偃冷哼一聲,直接甩袖離去。
魏桓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剛才羅偃的話,真是句句紮心,但卻沒有一句是錯的。
鹿房的事情,他不說了如指掌,卻也差不多了。
畢竟魏騰是魏家在绛城唯一一個不着調的兒子,雖說大事上沒有犯過錯誤,但也保不準哪天會犯軸,所以魏桓特意在鹿房安排了一個人,每天都會彙報魏騰的行蹤。
所以這個計劃,他提前一天就知曉了。
他本來打算把魏騰叫回來罵一頓,但思忖再三,還是選擇了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因爲……羅偃确實老了,隻看氣血,就知道也就這幾年的事情了。
可就在這應該安排後事的時間,羅偃卻把跟魏姓正妻生的兩個嫡子調離了绛城,反而着重培養羅銘。
雖說都拿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釋,卻還是讓魏桓很不安。
他需要試探一下羅偃。
羅偃向來寵愛花朝,若魏騰與花朝能誕下一兒半女,别管羅偃原本什麽态度,生米煮成熟飯的情況下,也隻能半推半就了。
但沒想到,事情居然被嬴無忌攪了。
而且竟然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收尾。
事情鬧得那麽大,涉事的所有人都必須明确表态,本來還能暧昧不清的局勢,瞬間就崩了!
不但如此,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居然也因此殒命。
“哼!”
魏桓目光陰翳,若能抓住幕後真兇,他隻想生啖其肉。
至于嬴無忌……
此人應該死,哪怕不死,也必須廢掉修爲,打成廢人。
魏家上下幾萬人,更有十幾萬精銳魏武卒,若這口氣都能咽的下去,讓魏家子弟如何看魏家?讓别的世家如何看魏家?
可他畢竟是乾國的公子,魏家封地便緊挨着乾國這個虎狼之國。
嬴無忌再怎麽說也是乾國公子,哪是說廢就能廢的。
魏桓現在翻到希望魏騰死得更低調些,現在鬧得滿城皆知……
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麽?
……
這一夜。
無數人枕戈待旦,好在一夜無事發生。
天色還未破曉,飛魚衛大門口便已經停靠了數十輛華貴的馬車,并且方圓一裏全部戒嚴,非貴族不可靠近,惹得全城百姓無比好奇,但一個能大廳到消息的人都沒有。
“監事大人!”
公孫棣一下馬車,就匆匆來到了嬴十三面前,神情凝重道:“現在情況如何?”
嬴十三沉着臉:“靜觀其變,陛下怎麽說?”
公孫棣咬了咬牙:“陛下說,能争的理一定要争,不管在哪裏,也休想有人打我大乾的臉!但若公子真的隻爲一個女子,就做出如此傻事,那……”
“懂了!”
嬴十三沒有繼續朝下聽,他從成名開始,就一直呆在黎國,可以說嬴越也是他從小看大的,對于這個乾王,他再了解不過。
在這個乾王眼裏,一個真正的王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兒女情長。
嬴無忌這種沖冠一怒爲紅顔的行爲,是他最看不慣的東西,能夠想象得到他究竟有多生氣。
不過今日……
一切爲了大乾的臉面。
“公孫大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又是一幫人趕來,這批人都身穿墨者的衣服,爲首的一個正是翟雲。
昨日他聽到書局夥計說的話,就立刻和吳丹帶人趕到了城北,可是等找到鹿房的時候,周圍就已經戒嚴了,若不是昨天吳丹恰好碰到一個巫霜序的手下,求爺爺告奶奶了幾個時辰,幾人都不一定能進來。
可來到飛魚衛總部,裏面幾乎沒幾個認識的人,魏家和相府的人他們不想找,就隻能找乾國使館的,但乾國使館裏,他們隻認識一個公孫棣,荀志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吳丹不想湊過來,隻能由翟雲開這個腔。
公孫棣跟這些人并不熟,但看得出來也是站在嬴無忌這邊的,便拱了拱手道:“諸位莫急,具體内情我也不知道!不過諸位可以放心,吾乃大乾法家弟子,出門在外,自然要爲自家公子據理力争!”
“你最好是!”
吳丹悶哼了一聲,目光卻投到相府那邊,神色有些猙獰:“烏雞哥這次是因爲花朝才落到這步田地的,如果羅偃這個老王八還搞不清楚狀況,老子就跟他同歸于盡!”
說着,他握着不知名金屬管狀物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翟雲歎了口氣,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不消片刻,飛魚衛大廳裏便擠滿了人。
趙氏王室,魏姓宗族,乾國使館,鹿房現場衆人,還有其他經過特許參與審理旁觀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趙甯神情嚴肅:“既然都已經到齊了,便請内廳就坐吧!”
人群跟随趙甯,一起入了内廳。
飛魚衛的内廳很大,足以容納上百人,尋常的時候根本不會開啓,隻有在審理重大貴族案件的時候才會開放。
不一會兒,内廳便坐得滿滿當當。
趙甯坐在最上位,其餘衆人分立兩邊,最靠前的兩派,主要就是魏家人、相府人、乾國人以及案發現場諸人,其他人就算地位再高,也隻能坐在後面。
趙甯深吸一口氣:“昨夜諸位想必都未曾安眠,可有人查出更多的線索?羅相?”
羅偃神情陰沉,搖頭道:“沒有!”
昨夜,相府幾乎出動了所有人手,可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又能查到什麽東西呢?
趙甯又問道:“魏卿?”
魏桓同樣搖頭:“沒有!”
問了一圈,一個查到線索的都沒有。
趙甯心情愈發低沉,若真有幕後之人,那這幕後之人,定然做了極爲嚴密的善後,居然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留下。
這下,嬴兄怕是更危險了!
她擺了擺手:“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是!”
巫霜序拱了拱手,便從懷中掏出了兩張符紙,輕輕一揮,無火自燃。
彌漫的青煙之中,很快就出現了兩道光幕,其中各有一道人影,一個是嬴無忌,另一個便是花朝,兩個人是案發現場僅存的兩個人。
不過不同的是,嬴無忌身在牢獄之中,雖然打掃得還算幹淨,卻還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花朝所處的,是一處雅緻的書房,但看她憔悴悲傷的神情,讓人絲毫注意不到背景。
這是黎國最高的審理規格,所有重大涉案者在審理前都不能見面,審理的時候也會分開審理,被審理者除了審訊官意外,誰都見不到,巨大心理折磨下,便能做到最大程度的公證。
巫霜序神情平靜了許多:“禀殿下!嬴無忌服藥之後,雖然精神依舊萎靡,但已經恢複了神智。”
趙甯點了點頭:“開始審理!”
命令一下,便立刻有兩個人領命離開,一個趕往内院,一個趕往牢房。
片刻之後,兩處負責審理的審訊官,便先後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人,是誰殺的?”
花朝神情痛苦:“無忌殺的。”
嬴無忌表情麻木:“我殺的!”
審訊官又問道:“未假借他人之手?”
花朝搖頭:“沒有!”
嬴無忌冷哼一聲:“區區二十幾頭畜生,殺他們如殺狗,還需别人幫手?”
此話一出,内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在場的魏家人,無不露出憤怒的神色。
這次死的二十七人,除了魏騰以外,要麽是你地位不是那麽高的魏姓子弟,要麽就是魏家的侍衛。
嬴無忌不但承認親手屠戮二十七人,而且還說他們都是畜生!
是可忍,孰不可忍!
實在罪不容誅!
倒是姬肅,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狂吧!
嬴無忌你就狂吧!
你越狂,這個案件結束得就越快。
審訊官又問道:“那你把案發當天的經過全都叙述一遍。”
花朝蒼白的臉上滿是掙紮和痛苦:“案發前一天,城北劉家邀請我們戲班去給劉老天爺慶祝壽誕……被困之後,魏騰企圖奸污于我,還說此事之後,羅相便會将相權與三千門客全都交給魏家……”
“呵!”
公孫棣冷笑一聲,他昨晚便聽了一個大概,但也是現在才聽到詳情,忍不住啐了一口,朗聲說道:“我當我乾國公子爲何忽然殺雞屠狗,原來都是因爲你們黎國勳貴之間的蠅營狗苟。
此等畜生,放在我們乾國,當受宮刑流放,不想魏家還好意思爲他伸冤?
若是伸冤倒也是可以,先把他屍體擡出來,割掉他的污穢之物,倒還有一些伸冤的餘地!”
“黃口小兒,休得胡言!這裏哪有你說話的餘地?”
黎國典客魏虔急了,魏家何時當衆被這麽呵斥過。
公孫棣不卑不亢道:“吾雖年歲不大,但代表的是我們乾國使館!該講法的地方,任何人都有講法的資格,莫非你們黎國的律法,都是年長者肉食者嘴裏那臭不可聞的屁麽?”
“你!”
魏虔怒極,卻被魏桓攔下。
魏桓不緊不慢地說道:“公孫世侄言之有理,該講法的地方自然要講法。但這裏畢竟是黎國,按你們乾律終歸有些不合适,何況吾兒如何處置,也當審判過後,由陛下下旨處理,公子無忌處以私刑,已然是逾矩了!”
“哼!”
公孫棣哼了一聲,沒有反駁,他雖然跟嬴無忌不對付,卻也是站在國家和家族的立場。
但現在,他是乾國法家精英弟子,又怎能任自家公子被别人欺淩?
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在這裏坐着,他們能定自家公子什麽罪!
光幕中,花朝繼續說道:“後來無忌過來救我了,深陷衆高手圍攻,難以脫身,險死還生……最後不知怎地,他便一劍劍将你那些侍衛盡數擊殺。來救我時,早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魏騰的求饒和威脅都沒有用,就,就成現在這樣了。”
聽她這麽叙述,在場衆人神情都便凝重了許多。
這才是整個案件的重點,嬴無忌的修爲他們有不少人都聽說過,标标準準的三重十一層,按道理來說并不遜于侍衛的平均實力,隻要習得一兩種絕技,面對一個侍衛就很有可能占據上風。
若換作正常的天才,面對十幾個人的圍攻,也能撐上一陣。
當然,也隻是撐上一陣而已。
畢竟沒有突破胎蛻境,實力的欠缺還是太大,換作巫霜序、公孫棣這種未來的高手,也不過就是這個水平。
就算是翟雲這種習得号稱第一防守劍法非攻劍法的人,胎蛻境之前最多也就是多守一會兒,想要把人殺完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所以,嬴無忌怎麽做到的?
所有人都在好奇這個問題,包括姬肅在内,畢竟最後死的人是魏騰,他以後肯定會被魏家所排斥。
等到花朝說完,嬴無忌那邊的審訊官才把相同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嬴無忌神情猙獰:“城北劉老狗騙花朝去賀壽……”
前半段内容,和衆人了解到的東西别無二緻。
後半段内容,也和花朝說的大差不差,被十幾個人圍攻,他難以脫身,險死還生。
嬴無忌提起的時候怒意盈然:“若非我掌握了墨家的非攻劍法,怕早已伏屍于此了,魏騰一邊想要強占花朝,另一邊又想把我置于死地,還想讓我留他一命?呵呵,若我這麽做了,真是愧爲大乾男兒!”
非攻劍法!
内廳衆人皆愣了一下,若是用非攻劍法解釋他防守一個時辰的事情,倒也說得過去了。
公孫棣也是目光一亮,既然魏騰有将嬴無忌置于死地的想法,那事情轉圜的餘地就大了。
但在此之前,還要搞明白另一個問題:非攻劍法隻能解釋嬴無忌沒死,卻不能解釋嬴無忌的反殺。
審訊官也是專業,立刻就問了這個問題。
“你是從何習得非攻劍法的?”
“墨者公會曾試圖入秦,吾乃大乾公子,習得非攻劍法很奇怪麽?”
“僅憑非攻劍法,可不足以殺掉這麽多人,你是怎麽殺掉他們的?”
嬴無忌也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随即嗤笑一聲:“我原本以爲我必死,但最後發現他們真氣越來越不順暢,便尋了一個機會轉守爲攻,把他們都殺了!可能這些魏家的畜生在鹿房待久了,都被那些女子掏空身體了吧!”
“一派胡言!”
魏猛拍案而起:“圍攻的那些都是護衛,他們哪有資格享用鹿房女子?”
這番話,引得在場衆人一陣鄙夷。
隻可惜,他說的話嬴無忌聽不到,審訊官也聽不到。
但審訊官還是意識到了裏面的貓膩:“胎蛻境高手身體底子紮實,就算沉迷享樂,也不可能連真氣都用不明白。公子無忌,你确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而花朝那邊的審訊官,也在各種細節上向花朝求證。
一個又一個細節砸下來,兩人的口供卻無比一緻:嬴無忌險死還生,參與圍攻的侍衛忽然出岔子,被他找到了反殺的機會。
“這……”
場上的人都有些遲疑了。
包括姬肅心裏也在打小鼓,不知道這裏面究竟出了什麽岔子,莫非是韓家……
他下意識望向韓歇,發現韓歇也在狐疑地望着他。
就當兩人心中拿捏不定的時候。
巫霜序忽然上前了一步:“殿下!昨日審訊雖然沒有這麽詳細,但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連夜将十幾個侍衛的屍體全都解剖了一遍,還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
“當真!”
趙甯眼睛一亮,爲了避嫌,她從昨晚開始,就沒有跟巫霜序接觸過。
飛魚衛裏面也住着打着伸冤旗号的魏家人,到處都是眼睛,所以飛魚衛也沒有派人去晴绛殿。
但她回想了一下,巫霜序今天神色好像一直都比較淡定,莫非……
她趕緊說道:“快展現給諸位!”
“是!”
巫霜序拱手回應,随即拍了拍手。
下一刻,内廳的大門打開,飛魚衛将十幾具侍衛的屍體擡到了中間。
巫霜序手持一把短刀,将一人心脈剖開,取出了一截經脈:“諸位看!此經脈有何不同?”
衆人定睛望去,發現這經脈并沒有什麽不同,隻是顯得稍微有些灰敗,不像是剛死一天不到的人。
聽到有人回答。
巫霜序将經脈豎着剖開,露出了焦黑的内裏,面無表情道:“心脈深處已經灼傷,難怪真氣運行不暢!十幾個侍衛,都是要害經脈被灼傷,外表卻沒有絲毫傷痕。”
她轉身看向姬肅:“炎國姬家,烈火爲基,拳掌雙絕!拳法至陽,萬夫莫當!掌法剛柔并濟,陰火可蝕人髒腑經脈,修煉至極,受掌者至死皮囊都看不出任何端倪,體内卻早已腐蝕殆盡。炎國有高手如此,在下實在佩服!”
姬肅:“???”
~~~~~~~
跟大家商量個事,因爲點娘上架後的推薦是靠均訂拿的,這本書接近了,合章有利于拉高均訂。
所以,最近幾天,可能要二合一發萬字大章,拉一下均訂拿推薦。
大家可以放心,絕對不水。
上推薦的當天,加更一萬字。
還有就是讀者反饋,劇情有些壓。
放心,主角的路都已經鋪好了,這段劇情以後,立刻起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