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知道他在征求自己的意見。
也清楚他的擔憂。
她颔首應道：“好。”
雖然她現在可以裝作大度，讓程年一個人去那邊，但她也清楚，等程年真的離開後，她又會胡思亂想很久。
那是控制不住的各種想法。
程年見舒雅答應了，才同陸南枝說道：“我掉頭，讓一下。”
他沒有讓陸南枝上車的打算。
陸家，他知道路，所以不需要她來告訴自己該怎麽走，該往哪兒走。
陸南枝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要命。
她手也死死地捏緊。
可是程年都這麽說了，她好歹也是陸家的千金，算是他的青梅竹馬，現在在他面前，她不能讓自己看起來那麽掉分。
她的形象，她一定要努力維持住。
這樣的話，往後才能讓程年繼續對自己有興趣。
她往旁邊站去，這次卻是在程年掉頭的時候，找機會到了舒雅那邊，敲了敲窗戶，臉上帶着笑。
“舒小姐，我……我剛才是打車過來的，現在又不太好打車，所以我可以坐你們的車，一起去陸家嗎？”
陸南枝語調溫柔從容。
好像是一個大姐姐，直接就站到了主導地位。
将舒雅拉到了一個被動的位置，讓舒雅跟着她的帶引一起走。
舒雅客氣的回答着：“我也是坐的程醫生的車，被程醫生拒絕過的人，我不好再答應，抱歉。”
她的語調比陸南枝更加溫柔從容。
可就是因爲這麽随便的兩句話，殺傷力卻大的不行。
陸南枝的表情瞬間變了幾變。
站在原地，好半天都說不出任何話來。
舒雅依舊是無比客氣：“如果沒什麽其他的事情，程醫生應該要走了。”
她臉上有疑惑，像是想确定陸南枝有沒有其他事情要做。
可陸南枝知道，舒雅這是在用程年拒絕她，并且還以程年的身份……同她拉開距離。
她隻得笑的勉強：“那好吧，我待會兒打車。”
“好的，如果真的不太方便打車的話，我跟程醫生待會兒到大路上去了，我可以幫忙打個車過來接你。”
舒雅颔首應了聲，将車窗關上。
一邊的程年聽着她的這番話，沒做出任何的表情跟态度。
直到他把車開走一段距離之後，他才往舒雅這邊看了過來，稍微挑眉，将自己的丁點歡喜都露的明白：“剛才幹的漂亮。”
舒雅：“……”
程年這麽說了，她多少有點不太好意思。
輕咳一聲，将目光挪向了别處。
她甚至能想到，程年像是認定她剛才所做的一切，是在爲了他吃醋。
所以現在她有種芒刺在背，如坐針氈的錯覺。
程年瞧出舒雅的不自在，倒也沒有一直就着這話說下去，隻是繼續開車。
偶爾不自覺的将嘴角微勾。
到陸家後，陸南枝還沒回來。
門口的人看到來人是程年，自覺打了個招呼開了門：“小程總。”
程年将車開到陸家車庫停了，随後才跟舒雅一起到了陸家的大廳。
那傭人招呼他們坐下，給他們倒了水之後，才跟他們說道：“二位先坐下，我馬上去找夫人過來。”
“嗯。”程年應了聲。
舒雅坐在程年身邊，幾乎沒有出聲，倒也沒感覺到什麽不自在。
對于于鳳，她覺得這是一個長輩。
倒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想法，比如值得尊敬與否。
于鳳出來的時候，是坐着輪椅的，她腳上纏着白色繃帶，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在見到舒雅跟程年時，她便笑開打着招呼：“小年，你跟舒雅一起過來了啊？你們吃過晚飯沒有，晚上一起在陸家吃吧。”
她熱情的招呼着。
舒雅客氣的叫了聲：“伯母。”
程年搖頭：“我們待會兒有事，就不在陸家叨擾了，陸南枝說您現在腳踝上的傷特别嚴重，但您還堅持到處走走。”
這話讓于鳳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孩子，跟你說這個做什麽，活像是我做了什麽錯事，跟你告狀呢。”
在說這話的時候，于鳳又匆匆的想轉移話題。
舒雅忽然明白過來，陸南枝在那裏說，于鳳隻聽程年的話。
就單單是這個态度，她在旁邊什麽都沒說，沒做，也能明白于鳳是害怕誰的。
“你們要吃點什麽，如果事情不忙的話，吃了再走吧。”于鳳在程年開口前，先提了這件事。
程年手指輕輕在椅子上敲了一下：“鳳姨，你腳踝上的傷看似不嚴重，但如果一直養不好的話，後期會發展成很嚴重的問題，甚至有可能讓你以後就靠着輪椅行動，去哪兒都不方便。”
程年頓了一下：“我知道你閑不下來，偶爾想忙活這樣，忙活那樣，但你想想，假如你真的不能走路了，天天靠着輪椅，你到時候能忙活什麽？陸南枝結婚的時候，你作爲母親，什麽忙都幫不上，隻能在一邊看着别人忙活。”
他說的極爲認真，分析的也極爲透徹。
之所以拿陸南枝說事，并非是爲了陸南枝考慮。
單純的隻是因爲，于鳳作爲陸南枝的母親，隻會擔心她。
看在她的面子上，于鳳可能會注意一點自己的身體。
果真，在他說了這話之後，于鳳歎了口氣，也不跟他争辯了。
好像是有什麽話想跟程年說，可是到最後，又放棄了。
隻是看了一眼舒雅，便點點頭。
于鳳想，她如果出什麽問題的話，可以把陸南枝托付給程年。
可現在程年已經結婚了，如果再讓他幫忙照顧自己的女兒，這樣不合适。
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不能這麽做。
“行吧，我往後會注意的。”于鳳說了聲。
正當程年準備再說幾句，就帶着舒雅離開時，陸南枝回來了，她走過來時，腳步匆匆。
她一過來，目光就落在程年身上：“阿年，要不你今天在陸家住一晚上吧？”
“不合适。”程年拒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我跟我老婆得回家住。”
陸南枝目光往舒雅身上掃了掃，手也收緊，同舒雅說道：“舒小姐，你跟阿年都到陸家來了，今晚吃了飯，在陸家住一晚上吧，我……有話跟你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