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話出來,程郁南的臉色瞬間變了。
直接呵斥道:“程年!”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程年。
程年冷笑着:“怎麽,也不裝和藹長輩了?”
這一刻,程郁南臉色鐵青,手也握成了拳。
關于幾年前救人的事情,這是他們之間埋藏的秘密。
程郁南接受了外界的采訪,接受了舒雅的感恩,而這一切、都是程年讓給他的。
程年一直沒有計較,沒有澄清,那是因爲老爺子曾說過,程郁南在外界已經有了那樣的好名聲,到處都傳着“程郁南,最年輕且成功具有善心的企業家”。
因爲程郁南是老爺子的老來子,喪妻多年後一夜荒唐的結果。
即使老爺子不太想承認這個兒子,但總歸來說是自己親生骨肉,他不希望他在a市大放異彩,但也希望他能安穩終老。
就因爲這些話,程年便一直隐忍。
即使舒雅将程郁南當做救命恩人,當做是心底的白月光,逐漸的喜歡上了舒雅,他也從未将這些話挑明過。
可今天這種情形,他忍不住了!
他剛剛跟舒雅說清一切,并且告白成功,他們算是正兒八經的在一起了。
現在卻要因爲程郁南産生誤會跟矛盾,他不願!
舒雅聽着程年心中的話,駭然的沒有出聲,隻愣愣的看着他們,聽着他們接下來的辯駁。
好半晌程郁南才開口:“小年,不是我不裝和善長輩了,隻是,你在這裏的這些話,老爺子知道麽?你覺得,如果老爺子知道了的話,會怎麽樣?”
程年手逐漸收緊,死死地盯着程郁南。
程郁南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小年,我們之間的那些誤會,我們到外面去說,沒必要在舒雅的面前鬧得這麽難看吧?我再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總不能害你。”
這些話讓舒雅聽着,更覺得程年像是在無理取鬧,沒事找事。
同時,她也開口問道:“所以,程醫生剛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小叔并不是曾經在水裏救我的人?”
即使她極力維護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代表她蠢。
從他們的反應看出來,程郁南好像非常害怕程年提及那個真正下水救人的事情。
再聯想到自己那次在水下,看見的程年的模樣,逐漸的,與幾年前自己在水下被救時,看見的那個救人者模樣重合。
并且是完美的重合!
舒雅想着,蓦地從自己的衣服兜裏拿出了一條藍寶石項鏈。
她往程年跟程郁南問道:“小叔,程醫生,你們看這條項鏈好看嗎?”
程郁南看到那條項鏈,稍微沉默了一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舒雅可能的用意後,才開了口。
“呵呵,你跟小年關系更進一步了麽?這條項鏈,我記得好像是小年母親留下的東西,我聽說,他在老宅跟你表白了,這項鏈是你們的定情信物麽?”
說這些話,他是想跟程年暫時拉近關系。
不在舒雅面前扯破臉皮,讓舒雅知道當初那個救她的人是誰。
舒雅的眸色微閃,心底五味雜陳。
腦子裏隻有程郁南的那句“小年母親留下的東西”。
程年在一邊甚至是沒有說話,隻是這麽淡淡的看着舒雅。
舒雅的心思翻湧,很久之後她才說道:“小叔,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想跟程年聊聊。”
“好,不過,你們别吵架了。”
程郁南在離開這病房的時候,還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年:“小年,你不會讓爺爺傷心的,對吧?”
程年一聲譏諷的冷笑,輕蔑的睨了一眼程郁南。
他甚至能感受到程郁南現在的惶恐不安,可程郁南卻不知道,舒雅已經憑借着那個項鏈,已經确定了當初救她的人是誰。
這條項鏈,在他當初救舒雅的時候,已經丢失了。
并且之前他曾在舒雅的床頭櫃看見過。
她一直将這項鏈作爲珍藏,可……程郁南卻直接說出它是他母親的遺物。
這,根本不用再過多解釋,舒雅心中已經有了衡量!
果然在程郁南出了這病房之後,舒雅便直接将那項鏈揚了起來,定定的看着他:“程醫生,這項鏈是你的,對嗎?”
“對。”程年挑眉,與她對視。
沒有半點避讓。
舒雅緊緊的抿唇,好半晌才再次開口,甚至眼眶有點紅潤:“那爲什麽程醫生一直不告訴我,救我的就是你?”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這些年,她竟然感激錯了人。
程年走近病床,站在她身邊:“有什麽關系?舒小姐現在,不還是我的妻子,我的小程總夫人?”
低低的聲音,帶着幾分纏綿缱绻,好聽的讓人沉溺。
舒雅的眼淚直接就掉落了下來,她甚至不知道爲什麽會掉淚。
是因爲自己之前認錯人的委屈,還是因爲現在終于找到自己救命恩人是程年而激動。
程年見她哭了,眉頭微皺,俯身将她眼角的眼淚親吻掉:“問題不大。”
舒雅将眼淚擦掉,仰頭勾住了他的脖子:“程醫生救命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爲報,就以身相許了。”
“行。”程年挑眉,應的愉快:“那以後,舒小姐要把我當做救命恩人看待了,不能委屈我。”
“噗……堂堂程家程少,小程總,還會被我區區一個跳舞的委屈?”舒雅也忍不住破涕爲笑。
程年倒是沒有隐瞞:“爺爺說你是京都舞劇院,滬上歌舞團的雙首席,我啊,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就我這德行,完全是高攀你。”
舒雅:“……”
她心底一陣暖意劃過。
程家老爺子好像一直都認定她是十分值得被愛,被捧在手心的。
程年輕吻了一下她的唇:“那舒小姐,給不給我攀?”
“給。”她低啞的說了個字,眼底盡是他。
她甚至能想清楚,自己爲什麽會一直把程郁南當做白月光了。
那是因爲,程郁南長得像程年。
她才會一直認錯!
等他們纏綿了許久,程年準備去給她準備點午飯,出了病房的門,他便看到在這病房對面的椅子上坐着的程郁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