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對晏清有百分百的信任,隻要是姐姐說的,她都聽,肯定都是爲自己好。
當天,晏家夫婦就趕了回來,看見昏迷了那麽久的女兒醒了過來,眼眶都紅了。
晏夫人緊緊的抱着晏清,熱淚盈眶,“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晏廷舟站在旁邊,拍了拍她肩膀,千言萬語都隻化作了這麽一句簡單卻又沉重的話。
晏清身體有些僵硬,好半晌才适應過來,“抱歉,爸媽,讓你們擔心了。”
夫妻倆人均是一怔,對視了一眼,饒是一向鎮定的晏廷舟,這會兒話也說不順了。
這是女兒前幾年回來後到現在,第一次這麽正兒八經的喊“爸媽”。
這一刻,她們等了太久,久到以爲,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卻在這一刻,猝不及防的紅了眼眶。
晏殊在一旁看着,心裏頭爲她們高興。
雖然這幾年一家人是和和睦睦的,但她能感覺到姐姐對家裏人都是有些客氣和疏遠,從來也不見她主動喊過爸爸媽媽,她想姐姐心裏或許是有些别扭。
爸爸媽媽也沒提過這事,心裏體諒着姐姐還不能适應突然有了爸媽這件事。
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家人的心終于在一塊了,如果奶奶在就好了。
想及此,她眼眶發酸。
當天下午,晏清晏殊跟着晏家夫婦去了老宅。
晏臻剛吃過東西,見了晏清,破天荒摸了摸她腦袋,“你再不醒,全家都要挨個進去找你了。”
他話說得直,也是真心,把妹妹交給旁的兩個男人,他這心裏頭本來就不放心。
這是晏清沒有預料到,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感動和歉疚,又有些不是滋味,“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晏臻疲倦的雙眼掠過一抹怔愣,“一家人,說什麽對不起?”
不遠處的晏嬌嬌目光望向這邊,卻沒有走過來。
相框裏,晏老太太慈眉善目,晏清透過照片,望着那雙眼睛,突然摸了一下自己空了的手腕。
晏清想到那天,老太太把镯子給自己的時候,或許那時,她也和自己一樣,有預感那是最後一面。
她隻是想把這一生視若瑰寶的玉镯留給孫女做個念想,卻意外的救了晏清一命,讓晏清借着镯子,回到了當年亂世之時,弄清了如今一切禍事的根源。
或許一切,早就在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
蔡善打的啞謎,她終于明白了。
預知弟弟的将來,蔡善從來沒有停止過想要救他的想法,他一次又一次改變蔡泯原有人生的軌迹,穿梭在每個時間點去改變,失敗一次又重來。
或許連他自己也忘了,究竟失敗了多少次,又有多少人因此被影響了命格。
而現在,自己所經曆的,不過是他失敗的那千千萬萬次中的其中一次,而從頭到尾,會秘術的隻有蔡善一個人,他逆天改命,卻也因此遭了天譴。
蔡善自以爲能将時間把控在手裏,改變蔡泯的命格,如今卻被時間永遠困住了。
而不會秘術的蔡泯想要用秘術救回已經魂飛魄散的兄長,不停的修煉,以爲隻要達到像兄長當初一樣的實力,就能将兄長救回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蔡善永遠都回不來,秘術他也永遠學不會。
或許到了最後一刻,蔡善才終于發現,正是他那顆想要救弟弟的心,反而促使弟弟走上了一條極端的不歸路。
如今知道了一切,晏清心裏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這兄弟倆真是造化弄人。
過去已無法改變,但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卻能改變未來。
就現在而言,隻有蔡泯死了,自己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才能徹底結束。
當天晚上,晏清從老宅離開,晏廷舟堅持讓晏修文送姐妹倆回去。
晏夫人看了晏修文一眼,對晏清說道,“最近雲城不太平,讓修文送你們回去,我和你爸心裏頭才能放心。”
旁邊的其他親戚也跟着附和,“是啊,都失蹤幾十個人了,都是十幾二十來歲的女孩子,你倆可得小心些。”
“我家那丫頭,我都不讓她晚上出門了,真是太危險了。”
“唉,如今這世道,真是什麽人都有,可憐了那些女孩子,苦啊”
晏清眉頭一蹙,失蹤?
回去的路上,晏清問,“剛才她們說的失蹤是怎麽回事?”
晏殊猶豫,瞟了一眼前面在開車的晏修文,兩人視線在後視鏡交彙,晏殊像告狀似的語氣,“小叔叔不讓說。”
被晏殊這麽出賣了,頂着晏清的凝視,晏修文隻好将事情說了出來,“最近雲城發生了二十多起失蹤案,受害者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女性,到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查到。”
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二十幾個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實在詭異。
晏修文透過後視鏡看晏清,“這事我們警方會調查,你就别參與進來了。”
先前晏清剛被找回來那會,他是有過懷疑,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怎麽冒出來個道士,十幾年沒蹤影的人就突然冒出來了,所以他當時懷疑晏清是别有用心回到晏清,身份也存疑。
如今一切已然明了,她就是那個和自己共用一個身體的那人一直要找的人。
這麽幾年過去了,從前的懷疑,已經消散,她現在是晏家的人,這些事,避開爲好。
晏清卻緩緩說道,“我相信一直以來你都在看着,所以你應該很清楚,這事你們調查不了,太危險。”
她相信哪怕控制不了身體,但同一雙眼睛,晏修文這幾年所見所經曆的,他必然也知道,那他就該知道蔡泯是一個多危險的人。
晏修文薄唇抿了一下,就像晏清所說的,很危險,“但我答應過他要保護好你,至少在他養好傷回來之前。”
晏清目光變得複雜,晏修文不在,卻還想讓另外一個人看着自己,防着自己去找蔡泯。
“我不用任何人保護,真有危險,我還得多費力氣保護你們。”
晏修文從晏清的話裏聽出了不悅和不耐煩,他緩聲勸道,“沒有人真的可以自己一個人,他一直都在找你,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如果有什麽誤會,說開就好,何必說這些賭氣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