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镯子的問題,若是設陣法的人先前針對性的設下一些誘惑陷阱,在裏頭一切未知的情況下,進到晏清意識迷境去,這種方法雖然是能将晏清帶回來,但是極其危險的。
可雖然危險,卻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不管怎麽說,都要盡快把晏清帶回來。
畢竟說好聽點是昏睡個幾百上千年,但設陣之人一日不死,陣法就會發生不可控的變化,何況還有這麽一個古怪的镯子在,還不知道镯子會不會對她造成什麽危險,這種情況要盡早解決。
考慮到這幾人等會又聽不懂,玄陽這次說得簡單了一些,直接用做夢解釋了,“找個人陪她一塊睡覺,我能把人送進她夢裏,把她帶出來,人自然就能醒了。”
幾人面面相觑,一塊.睡覺?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晏殊立馬舉手,“我陪姐姐睡!”
睡覺這種事,當然得是自己這個妹妹來。
玄陽眯了眯眼,耐心解釋道,“你不行,你年紀還小,對你姐姐了解也不夠深,何況普通人進到裏頭,要是心性不定,怕是就跟着留在裏頭了。”
這小姑娘,太在意這個姐姐,進到裏頭,怕是要迷在裏頭。
晏臻當即自薦,“殊殊不适合,我去,我是她哥,我去最合适。”
玄陽連連擺手,“你更不行。”
這小夥子,人瞅着傻,進到裏頭,怕是連自個妹妹都找不着,更别說是要把人從裏頭帶出來了。
晏夫人剛想說,讓自己這個當母親的去,旁邊的晏廷舟就開口了,“我去,我的女兒,我自己把她帶回來。”
就算是有性命危險,他也要把女兒帶回來。
晏臻:“爸,你陪着媽,還是我去吧。”
晏殊:“你傻傻愣愣的,真遇上什麽事你知道怎麽辦嗎,還是我去,姐姐和我感情最好,我說的話,她肯定聽。”
晏臻:“剛剛玄陽道長都說了你不适合。”
晏殊:“道長還說了你不行呢!”
晏臻:“誰不行了,我看他才不行。”
晏殊:“反正你就是不行,好好待着就是,跟我搶什麽.”
晏臻:“怎麽就是跟你搶了,玄陽道長都說了你不适合”
晏殊:“他說不适合,又沒說我不行,我不能去!”
兩人頓時争了起來,玄陽在一旁聽了,吹胡子瞪眼的,這兩個小孩,還是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還真以爲就是睡一覺那麽簡單。
受同一個陣法影響,晏清是沒事,可她們要是陷在裏頭,那就是真沒救,身死魂亡。
晏殊和晏臻沒聽明白的,其它幾人卻都聽清楚明白了,不救晏清,她可能也就隻是這麽一直昏睡着,遲早有一天會醒,救她,就是把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怎麽說話的杜風清開口道,“我去吧。”
衆人微微一愣,誰也沒說話,隻是盯着他看,覺得在場的人裏,誰去,都不應該是杜風清去。
晏夫人雖然感動,看得出來杜家這小夥子對自己女兒用情至深,但不能明知道危險,還讓人家去,“小杜啊,你對清兒的情意我們明白,但要是真出了事,你說,我們怎麽跟你家裏頭人交待啊?”
她委婉的拒絕了杜風清,畢竟女兒和他也不是那種關系,不好把人家牽扯進來。
就在杜風清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晏修文沉聲道,“我去。”
他看向玄陽,“沒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了解阿清,知曉阿清的過去的人,隻有自己,即便是出不來,也隻是和阿清一樣被困住,總有一天也會醒來。
與其這麽看着她昏睡,倒不如陪着她一起。
晏修文的心思,逃不過玄陽的眼睛,但這裏确實隻有他最合适,若非沒有更好的人選,私心如此重的人,他必然不用,太過危險。
他颔首,“你的話,确實可以。”
一旁的晏夫人還想說些什麽,晏廷舟卻攔了她,“就讓修文去吧。”
照玄陽道長說的,這裏,怕是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杜風清微微攥着手,從關系上講,自己是個外人,從這道長的話來說,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不合适。
他看向晏修文,不知道爲什麽,心裏隐隐的不安,到底隻能緩聲道,“你一定要把她帶回來。”
晏修文瞥了他一眼,“你不說,我也會。”
晏殊看着兩人,總覺得今天的小叔有點奇怪,還有這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怎麽這麽重,小叔的樣子,活像是杜風清搶了他的女人。
次日,在晏廷舟的安排下,晏清從醫院轉到了晏宅,一個房間,擺了兩張床,擺脫了那些器械,晏清躺在上面,和平時睡着的樣子并無不同,内傷已被玄陽療愈,臉色也沒有原來那麽糟糕。
在玄陽的提示下,晏修文躺到了另外一張床上,他目光望向晏清,隻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好好的看過她了。
玄陽沉聲提醒道,“迷境爲假,大部分都是以設陣人的自我意識構建,也可能是被困者的意識構建的,可能你會覺得熟悉和真實,但切勿迷失其中,都是假的,謹記,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晏修文應了一聲,“知道了。”
玄陽:“記住,不要在迷境中使用任何法術,否則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見晏修文緩緩合上了眼,玄陽沉聲問,“準備好了?”
晏修文:“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玄陽這才在晏修文的心口處,放置了一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透明鏡。
一旁的幾人遠遠站着,一顆心提着,緊張得手心冒汗。
小男孩在一邊,給玄陽遞東西,動作十分熟練,可見平時沒少幫忙。
施法間,法陣中隐隐冒着微光,幾人隻覺眼前所見,開始變得模糊,一陣清脆的鈴铛聲響起,玄陽喚了晏修文兩聲,但他很快就沒了反應。
周遭一切,安靜得詭異,看不出來到底成功沒。
“道長,這.就可以了?”晏廷舟問。
“可以了,接下來,就看他了。”玄陽搬了一張凳子,在晏清旁邊坐下。
杜風清目光落在晏修文心口處的那面看起來明顯有些突兀的透明鏡,忍不住問,“道長,不知您在他身上放的這塊鏡子,是作何用處?”
玄陽緩聲解釋,“此鏡名爲窺心,若入陣者動了異心,不願離開迷境,窺心鏡便會發光警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