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話說出口的時候,其它幾人紛紛給了她一個認可贊同的眼神。
玄陽道長說話實在複雜,倒也不是聽不懂,就是不知道自己理解的是不是他話裏的那個意思。
玄陽摸了摸下巴,“說簡單點,就是有人搞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害她,然後她剛好有心事,現在因爲這心事,生了心魔,困在夢裏醒不過來,如果不把心魔解決了,就一直醒不過來,最後躺在床上耗到死。”
這話一出,幾人臉色都變了,晏夫人臉色慘白,晏廷舟強裝鎮定,“道長,您的意思是,我女兒……沒救了?”
頓時,氣氛凝重,好好的人,前些日子還活蹦亂跳的,怎麽就會沒救了,誰也沒辦法接受。
晏殊眼眶都紅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晏修文雙拳緊握,根本不信,怎麽可能,蔡家秘術如何了得,即便這具身體死了,換一具便是,怎麽可能就沒救了。
就在這時,玄陽又道,“倒也不能這麽說。”
“你這個女兒和别人還是有很大區别的。”他說着,看了一眼晏修文,才看向晏廷舟,“和你這個弟弟,差不多。”
晏廷舟微怔,下意識看向晏修文,晏修文的來曆,老爺子走後,他是最清楚的,和晏家并無血緣關系,和晏家卻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當年,還在陵河的時候,祖先由晏修文收養,随了姓,這才有了晏家,才有了陵河祖宅。
有關晏修文的秘密,他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他不會死,也沒有固定的外貌長相,從他知道晏修文開始,他就已經成了自己的弟弟,但他心裏清楚,那具身體裏,有兩個意識。
祖先受其恩惠,而晏家世代家主的責任,就是守護他,幫着他找到想要找的人。
先前,晏廷舟是知道晏修文已經找到了,但也從未過問,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發覺,晏修文口中找到的人,就是自己現在的女兒,晏清。
見晏廷舟反應,玄陽也就猜到,他是清楚晏修文來曆的,這會兒估摸着,也是猜到了徒弟的來曆,這才繼續說下去。
“普通人确實是死路一條,畢竟幾十年睡過去,再不醒,人也就沒了,但她不一樣,幾十年對她而言,不過彈指間,她就算是睡個幾百年,也總會醒過來的一天。”
加上晏清本身的特殊,不吃不喝這麽昏睡個幾百年,也死不了,對她而言,就是睡一覺,就算是這具身體沒了,也總會有醒來的一天。
晏臻幾人卻沒聽懂,“幾百年!?”
人才能活多少年啊,睡個幾百年,那不就是睡死過去!?
知道晏清本事的晏殊卻隐隐有些别的猜測,小心翼翼地問,“我姐姐是不是很長壽,不吃東西什麽的也死不了?”
“和你說的差不多,确實是死不了。”玄陽眯了眯眼,倒是對眼前這個女娃娃有了些興趣,可惜這孩子,沒有修道的緣分,不然他可就要再收一個徒弟了。
“對别人是死路一條,對她,就是睡一覺,不用管,讓她睡個幾百上千年,等她自己看破了,也就醒了。”
這一次,玄陽解釋得通透,幾人全都聽懂了。
晏夫人卻還是接受不了,好好的女兒,就這麽昏睡的躺着,什麽時候醒,都是個未知數,就算是這麽說,可總有意外,這麽昏睡下去,誰能保證期間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就算說,女兒死不了,可要真昏睡個幾百年,她們人都沒了,誰看着女兒的身體.若是被發現,帶走去研究.
晏夫人越想越後怕,就怕自己百年後,女兒真醒不過來,沒人管,要是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知道了,免不了還被當成怪物帶走關起來。
看出了晏夫人的擔憂,玄陽笑眯眯道,“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宅子裏頭搞個地下室,弄個棺材躺着,她要睡多久就睡多久,現在不是流行什麽冰棺,我覺得可以搞個水晶棺材鑲點好看的珠子上去。”
晏殊剛險些掉下來的淚水,這會兒全都憋了回去。
晏臻嘴角直抽搐,這人确定是清兒的師父,不是什麽仇人?
人都還沒死,先給弄個棺材?
玄陽沒有留意幾人的反應,自顧自道,“說不定幾百年後,來個帥小夥闖進去了,碰巧她醒了,還能來段曠世虐戀啊。”
他說着,還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沒摸到胡子,實在不習慣。
聽到後話,晏修文臉色都沉了下來,但總歸隻是等,沒什麽别的危險。
阿清不管睡多久,他都會守着,不管是幾百年,還是幾千年。
外頭本來想找晏家夫婦問問情況的杜風清,停住了步子,晏清的本事,他見過幾次,确實不像普通人,這麽看也能說得通。
隻要她人沒事,不管什麽時候醒,總歸是好的。
杜風清這一顆懸着的心,可算是落了下來。
晏廷舟沉默,想起玄陽早前說的,是爲了晏清來的,半晌後問,“道長可有什麽能喚醒她的法子?”
“也不是沒有辦法”玄陽說着,突然看向病房外,“門外的小夥子,準備聽到什麽時候?”
衆人頓時循聲望去,隻見杜風清推開了門,走了進來,怕被誤解自己偷聽,解釋道,“我剛到不久。”
晏廷舟颔首,杜風清的品行,他還是清楚的,定然是擔心清清,剛好就聽見了。
玄陽目光落在推門進來的杜風清身上,模樣倒是不錯,也難怪這個徒弟和他牽扯那麽深,險些把人命格都給改了。
晏殊是個急性子,這會兒趕忙就問,“道長,您說的辦法是什麽?”
玄陽斟酌了一下,辦法當然是有,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隻要有人能進入到困住她的陣法中,點醒她,幫着她走出來,自然能醒,但這陣法畢竟危險,也不是真實的過去,一不小心,心性不定,弱點被發覺,也會困其中。
何況,這個陣法,還是害了徒弟的那人設下的,本身就是要置她于死地,若非她手上的镯子有些特别,意外觸發了另外一個藏在镯子中的陣法,這才保下了她。
就是不清楚這镯子來曆,玄乎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