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被她這一吼,有些反應不過來,從來沒見曲晚甯這個樣子,對方在她眼裏一直是傻白甜的樣子,誰都可以踩上兩腳。
眼看着曲晚甯就要沖破晏清設下的屏障,一副要沖出去和唐糖厮殺的樣子,晏清将兩人都攔了下來,兩張符,将兩人都給定住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無法動彈。
“晏清!你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把她給撕爛!”
“曲晚甯你裝什麽大白兔!你要是不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勾引沈最,你也不會摔到浴缸裏被電死!”
“你們全都和我作對,全都要害我!”
唐糖冷笑,至今也沒有半點當初害死曲晚甯的悔過之心,此時死了,仍舊将過錯推到已經死了的曲晚甯身上。
在她看來,曲晚甯和她搶沈最,就是該死,死了就算了,還搞出那麽多麻煩來,沒完沒了。
這兩年,段昧沒少給她找麻煩,沈最那邊也是油鹽不進,還幫着已經死了的曲晚甯照顧什麽妹妹,真是太可笑了!
曲晚甯是真沒想到唐糖的性格扭曲到了這個地步,怕是在她眼裏,所有人隻要不順着她哄着她,就都有錯。
“唐糖,對你好的連圳你不要,你偏要去惹那些對你沒意思的自讨沒趣,現在死了還一副有多冤枉的樣子,真是活該你死在所有人的面前,難看死了!”
說着說着,她看着眼前死狀難看的唐糖,目露嫌棄。
這兩年她一直沒有離開陽間去投胎,在幾人身邊目睹了一切,唐糖這人最在意的,就是在公衆面前的形象。
而唐糖卻死在了直播上百萬觀衆面前,口吐白沫,七竅流血。
唐糖氣得面目猙獰,“曲晚甯!一定是你害的我,就是你找人害死了我!”
她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兩人,“狼狽爲奸!”
晏清的目光從杜風清身上移開,瞥了唐糖一眼,這人太聒噪,若不是在房間裏設了屏障,杜風清早就被吵醒了。
“太吵了。”
一陣鈴铛響起,唐糖頓時頭痛欲裂,渾身像被刀子一層一層鋸開,慘叫着。
厲鬼嘶吼聲聲,她痛得幾乎快要魂飛魄散,看着晏清還在那裏搖鈴,開始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晏清你放了我.我錯了.”
一旁的曲晚甯看得解氣。
過了好一會,鈴铛聲才終于停下。
晏清好整以暇地看着魂都快散了的唐糖,嗓音輕飄飄,“我要殺人,根本用不着毒藥。”
唐糖癱坐在地上,好一會才緩過來,看着晏清,猶如看怪物一樣的眼神,這人到底是誰.根本不像正常人!
“可如果不是你們,是還能是誰”
她想不出來,如果不是曲晚甯找晏清幫其報仇,還能是誰給自己下了毒?
聞言,曲晚甯目露不屑,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真當自己人見人愛了?”
“光是一個連圳都想把你千刀萬剮了。”
如果不是她沒有那個能力殺了唐糖爲自個報仇,根本留不到别人下毒。
那會兒她在唐糖身邊留戀,親眼看着唐糖是怎麽利用連圳,一邊吊着連圳,一邊在找大樹,而沈最就是她的目标之一。
就光是做假口供這一點,唐糖就足夠毀了連圳。
唐糖緊緊攥着拳,話從唇齒間溢出,“曲萬甯,你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我卻要拼命努力,你這種人怎麽會懂”
當初爲了上這個綜藝,她費盡心思讨好公司高層,才得到了這個資源,可曲晚甯不過就是一個新人,卻就這麽擠了進來。
甚至在節目上,她那麽努力的讨好,也沒有人理會自己,觀衆也不買帳,可曲萬甯呢,犯個蠢都有公司給買熱搜。
她羨慕曲晚甯,也讨厭曲晚甯,在一個節目上撞人設本來就是大忌,如果沒有曲晚甯,當初走紅的就應該是自己,和沈最在一起的也應該是自己!
連圳算個什麽東西,連沈最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還隻有三分鍾。
每次都要她裝成一副有多享受的樣子,惡心死人了。
這會兒聽見曲晚甯提起連圳,她就一陣犯惡心。
晏清從旁邊桌上的白色挎包裏拿出了一個大拇指大小的物件,玉制,形狀像一個葫蘆,兩隻争吵不休的鬼一并被收進了葫蘆裏。
“真吵。”
她将葫蘆收了起來,房間裏這才安靜了下來。
晏清步子放輕,走到了杜風清身邊,目光微垂,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樣貌确實出衆,平時隻覺得他的眼睛很好看,但這會兒他閉着眼,才發現鼻子嘴巴也不輸眼睛。
就是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麽,眉頭緊鎖着,讓人想将他的眉頭撫平。
心裏有這個念頭,手已經落在了他的眉頭處,她不由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她被人挾持,威脅杜風清。
堂堂七尺男兒,從前嘴上總念着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卻跪在了對方面前。
從樓上摔下去的時候,她就在想,如果還能重來.
指腹下的眉頭突然動了一下,晏清下意識收手,但杜風清卻沒有醒過來,依舊緊閉着眼簾,安睡夢鄉。
她躺在床上,酒店房間的燈光昏黃柔和,她就靜靜的看着對方,一直到睡着。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回到了青石巷,晏修文還是那個晏修文,杜風清夜還是那個杜風清,她們坐在院子裏,她聽着兩人說着那些她似懂非懂的事情。
桌上的書頁随風而動,院子下了一場雨,她躲在衣櫃裏,看着父母被抓。
後來,她又看着晏修文被抓走。
最後,杜風清跪在她眼前,受盡旁人羞辱。
過往的一幕一幕像走馬燈一樣在夢裏反複回放,她在夢裏掙紮着,在面臨這些過往的噩夢,仍舊無法釋懷。
清晨,她睜開了眼,眼前的榻榻米上,卻已經沒有了杜風清的人影。
此時,她不知道的是,網上有人爆料,幾張她和杜風清進出酒店照片在網上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