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錢的晏清揚長而去,杜恒清看着她的身影,将手機還給了晏殊,“我怎麽感覺她這四萬塊是在針對我?”
錯覺嗎?
杜恒清眉頭皺了皺,總覺得晏清不是這種人啊!
晏殊拍了拍他的肩膀,“能看得出來證明你還不算太蠢,還有得救。”
真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就真是沒救了,得被這蘇嫣吃得死死,将來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了。
聽了晏殊的話,杜恒清還有點摸不着頭腦,好端端的,針對自己幹什麽?
這會兒,晏清上樓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提着行李袋要下樓的蘇嫣,對方依舊背着那隻昂貴的包包。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蘇嫣喊住了她,“喂!”
晏清停下步子,回頭看她,神情淡漠,“有事?”
蘇嫣面色不悅,“昨天我表姐找你說了些什麽?”
兩個不認識的人聊了那麽久,到底能聊些什麽?
因着方才的事,蘇嫣對眼前的晏清半點沒有好臉色,不過就是命好會投胎,有什麽可高人一等的。
但是安漾怎麽也不肯透露,爸媽那邊又在問,要是打聽不出來,這個月她别想多要零花錢了,要不是因爲這樣,她說什麽都不會問晏清。
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不善,晏清薄唇微啓,“關你屁事。”
蘇嫣表情僵在臉上,臉色難看,“你這人怎麽說話的?”
晏清卻沒再看她,抛下這麽四個字,便擡步往樓上走。
蘇嫣氣炸了,“有錢就能随便這麽罵人嗎!”
這些有錢人,嘴臉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從樓上下來,蘇嫣看向正在和晏殊說話的杜恒清,沒好氣道,“走了。”
“嗯。”杜恒清點了點頭,又繼續和晏殊說話。
蘇嫣耐心盡失,不悅的催促道,“别聊了,你快去收拾東西,我們走了!”
她現在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多待,多待一分鍾,這些人就要想方設法的羞辱自己。
杜恒清一聽,連連擺手,“你自己走吧,我不走。”
自己可還等着吃午飯呢,杜風清那邊氣不消,自己就甭想回去住。
而且,他剛剛發現,杜風清把給自己的那兩張常用卡都給凍結了,方才給晏清轉的那四萬,還是他之前沒怎麽用的那張卡剩下的。
他這會兒是真的身無分文了,要是離開了晏家,就真的是要流落街頭了。
蘇嫣要走,他可不走。
他嬌生慣養的,吃不了流落街頭的苦。
蘇嫣一聽,嗓音都提高了一個度,“你不走!?”
“你不走我怎麽辦?”
難道就這麽回去?
她出來的時候可是和那些同學朋友說了,自己要來雲城旅遊,要是沒拍點好看的照片回去,就丢臉死了。
杜恒清半點沒有感受到蘇嫣的爲難,“你自己先找個酒店住下吧,我哥把我卡凍結了,我實在是沒錢,隻能住這。”
蘇嫣行李手機什麽的都在,随便找個酒店住下就是。
他是真沒錢給人家訂酒店了。
蘇嫣臉色難看,杜恒清竟然沒錢了。
看來她之前的判斷是正确的,這杜家就杜風清有出息,家産什麽的,哪裏輪得到杜恒清這個蠢貨。
越想,她越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沖動了,應該和杜風清好好說話親近親近,要是早知道他有那種碰不了女人的毛病,她肯定就不那麽草率的崴那個腳了。
不行,她還得想想辦法,不能讓煮熟了的鴨子就這麽飛了,她在杜恒清身上花費了兩年的時間,說什麽都要回本。
蘇嫣從晏家走了後,口袋裏實在沒有太多錢的她訂了一家賓館,人聲嘈雜,環境一般,煙味環繞整條走廊。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住了兩晚“豪華套房”,這會兒看見這樣的場景,蘇嫣嫌棄的擰着鼻子,拿着房門找到了自己的那間房。
要不是她手上确實沒錢了,說什麽都不會踏進這種小破地方半步。
剛推開門,她就發現,房間裏還有煙味,地上還有殘留的瓜子殼。
她忍着惡心的沖動,拉開了被子,想把行李放上去,結果手一拉開被子,一個打着結用完了的計生用品從床上掉落,砸在了腳上。
“嘔———”
蘇嫣崩潰了。
…
當天下午,晏殊又去了醫院一趟,湊熱鬧的杜恒清也跟着去了。
何以昌的手術日期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後天。
這會兒剛到醫院,就看見病房裏亂作一團,兩人在走廊站了好久。
何以昌的病情又惡化了,高燒了一天,直到傍晚才醒了過來,擡起沉重的眼皮,就看見夢裏出現過的晏殊,這會兒坐在自己床邊,手裏在翻看他的課本。
“姐姐……”
剛醒來的何以昌嗓音有些沙啞。
旁邊的杜恒清倒是體貼,趕忙就倒了杯溫水給人家喝。
晏殊手裏的課本,密密麻麻的筆記和批注,哪怕是在醫院沒能聽課,他也一直在自學課本上的内容,這份聰明和毅力,在這個年紀确實難得,又招人心疼。
“後天手術,你這兩天好好休息,放松心情,别太激動。”
何以昌眼神微亮,蒼白的臉色這會兒看起來仿佛都好了不少,他輕輕點了一下頭,“我知道的。”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咕咕”的聲音,何以昌摸了摸肚子,饑腸辘辘。
晏殊看了他一眼:“餓了?”
見何以昌點頭,她放下了手中的課本,将旁邊從家裏帶來的保溫杯擰開,倒了一杯粥出來,正要遞給他,卻見他手背這會兒還打着點滴不方便,整個人看着有氣無力的樣子,畢竟剛在鬼門關被一聲拉回來……
恻隐之心萌動,在何以昌期盼的目光下,她用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眼前的男孩面前,“喝。”
“家裏早餐剩下的粥。”不是特意給你帶的。
她心裏其實有些别扭,但對她好的人,她總是冷不下臉來。
何以昌卻笑得傻乎乎,含了一口粥,嘴角就沒拉下來過。
一碗粥見底,他還在笑,晏殊眉頭情緒,“傻樂什麽?”
何以昌眨了眨眼,“姐姐,你真好。”
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沒有人喂他吃過東西,就算是生病,爸媽把他送到醫院,也就都走了。
這是第一次。
姐姐雖然闆着一張臉,但他就是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關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