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有些傻眼。
到目前爲止,錄制不過才兩個小時,剪掉一些不必要的部分,節目時長也才半個小時。
兩期節目差不多四個小時的時長。
可就是這半個小時,晏清卻已經把這一期節目燒腦的關鍵密室先給破解了。
工作人員竊竊私語,“這要是播出去,會不會有觀衆懷疑她拿了劇本?”
“誰知道呢,不過這學霸來參加,就是不一樣。”
“但是這樣,節目時長會不會縮短?”
“說不定……”
原先的兩期節目,這樣下去,最後怕是隻能濃縮成一期了。
導演摸了摸下巴,是個問題,但說不定,會有什麽不一樣的節目效果。
他擺了擺手,示意工作人員不要刻意延長錄制,就按正常的流程時長錄制就行。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晏清已經就着現有的證據,将每個人的故事線都串聯在了一起。
最後還将兇手的一個側寫說了出來,殺人的迫切度,以及作案手法上本身的硬性需求,已經時間線上的問題,雖然沒有将懷疑對象指出來,但所有人都紛紛看向了沈最。
沈最:“……”
他輕咳了一聲,“别這樣看我,你們覺得兇手會這麽容易就在第一輪搜證就暴露嗎?”
幾人一聽,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倒也是。”
工作人員頓時松了口氣,差點這節目就提前結束了。
兩個案子的節目錄制下來,過了半個月的時間。
晏清和晏殊走的時候,謝景臣還要錄制節目,便讓助理開車将兩人送去機場。
助理看着那兩姐妹進了機場,嘀嘀咕咕:“這麽喜歡人家,怎麽當初不追?”
現在進了這圈子,再想純粹的談個戀愛,多難啊。
他看着那姑娘,也不像對謝景臣有那方面意思的樣子,這就更加難了。
…
回到晏家時,晏殊差點以爲自己進錯了門。
客廳亂七八糟,一堆零食開了後又不吃完,也不封好,就堆在桌子上。
零食的碎屑還殘留在地上,吃完的外賣盒也不扔,堆在門口的位置。
晏臻就癱坐在沙發上打遊戲,聽見開門聲還以爲是回老家的管家回來了,結果這一轉頭,看見了兩個大半年沒見的妹妹。
他瞟了一眼,“回來了?”
語氣三分幽怨,七分委屈,仿佛在哭訴自己這段時間被留守。
晏殊額角直跳,“你搞垃圾回收站嗎?”
這滿客廳的垃圾,要不是家裏地方足夠大,她甚至懷疑再晚兩天回來的話就無法落腳了。
在她的記憶裏,家裏從來沒有這麽亂過。
晏清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也是歎爲觀止。
五分鍾後,發現二樓也被搞得一團糟的晏殊氣得爆炸,抄起掃把就沖着晏臻沖去,一副要替不在家中的老母親教育兒子的樣子,吓得晏臻屁股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躲到了晏清身後。
“你出來!别拉着姐姐護你!”晏殊氣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把客廳弄得一團糟就算了,還把她和姐姐平常用的浴室也弄得一團糟,護膚品什麽的倒了一地,有兩三瓶還碎了,也不收拾。
晏臻吓得緊緊的抓着晏清的衣服,“清清妹妹,你可得保護我,這隻母老虎兇得很!”
一聽“母老虎”三個字,晏殊氣得更甚,“你把我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還給摔碎了不收拾,你還有理了!”
晏臻:“又不是我不想收拾,我又不知道怎麽收拾啊!家裏的人又被老媽休假了,我能怎麽辦?”
晏殊冷笑一聲,“你最好現在收拾,否則我就給你全部錄下來發給老爸看,我看你那些遊戲機還要不要得回來。”
“我就不收拾!你能拿我怎麽着?!”
“不收拾??這一天天誰給你慣的啊!”
“要收拾你自己收拾去,我才不收拾,反正過兩天,張姨她們人就都回來了。”
此時的晏清,耳朵周圍都是兩人的聲音,仿佛3D環繞,兩人圍着她一個轉。
兩人扯着她在中間,就是想走,也走不掉,被吵得腦袋疼,偏偏還走不掉。
晏清眸色逐漸暗沉下來。
…
十分鍾後,晏臻扯着一個大垃圾袋,将一袋袋垃圾收起來裝進去,認命的收拾着客廳。
旁邊額晏殊坐在沙發上,一邊磕着瓜子,指導晏臻幹活,心裏美滋滋。
晏臻時不時還擡起頭看向樓上緊閉的房門,從來不知道,這個妹妹生起氣來,這麽可怕,和晏殊完全是兩個樣。
此時的晏清還不知道,經過這一天,她在晏臻的眼裏的形象,已經和晏廷舟這個當爹的光榮并列了,生氣的時候,那氣勢簡直是和晏廷舟平日裏不說話,闆着臉教訓孩子時一模一樣。
此時的晏清,剛在床上躺下,就收到消息。
她瞥了一眼,便把手機扔在一旁,被子一蒙,睡了過去。
屏幕很快暗了,可不過一會,又亮了起來,隻見彈出來一條微信消息。
晏修文:回到家了?
晏修文:晚上有空嗎,想和你聊聊。
…
夢裏,晏清回到了那一年,她隻有十歲。
屋子裏空空蕩蕩,亂糟糟。
前天來了一群人,把爸爸媽媽抓走了,她就躲在家裏頭的衣櫃裏,聽着她們的話,不能出聲,要在這裏,等着修文哥哥來,把東西交給他。
伴随着一道腳步聲響起,一道亮光閃過,衣櫃的門開了。
穿着一身中山裝,将已經餓得發昏的她從衣櫃裏抱了出來。
迷迷糊糊的,晏清看清了對方,抓着修文的領子,将懷裏的信遞給了他,“……修文哥哥,爸爸讓我交給你的。”
她聲音有氣無力的,小小一聲,聽得晏修文心揪的生疼。
晏清最後一次看見父母,是在刑台上,兩人身上傷痕累累,遍布血迹,子彈從她們的額間穿過,留下一個穴洞,她們看着自己,是笑着的。
晏修文的手掌蓋住了晏清的眼睛,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阿清别怕,你爸爸媽媽累了,要休息了,以後修文哥哥照顧你。”
已經十歲了的晏清什麽都懂,知道爸爸媽媽已經死了,爲了她們心中理想,一個她始終都不明白的盛世。
她知道,爸爸媽媽走了,但還會有人繼續擔起他們身上那些他們口中的責任和使命,将她始終都不明白的盛世延續下去,直到那一天的真正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