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的時候,兩人發現,隔壁人家的宅院大門是打開的,外頭還停着一輛外賣電動車,晏修文已經進到了裏頭。
晏殊大着膽子,拉着晏清往裏頭走去,隻見院子裏, 隻有微弱的燈光勉強照亮,穿着統一制服的外賣員,已經被率先一步進到裏頭的晏修文制服在地上。
一把沾血的菜刀掉落在地上,穿着家居服的男人被砍了數刀,渾身是血,倒在血泊中,已經不省人事。
女人聽見動靜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上前去攔,胳膊手腕也被砍傷了,臉色慘白,在地上弓着身子慘叫。
晏殊緊緊的捂住嘴鼻,瞳孔驟然緊縮,饒是這半年見過不少案例現場照片,但也沒經曆過這種眼前慘狀。
那外賣員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已經失控,被晏修文壓制着,若是這會兒松手,指不定還要傷人。
晏修文見兩人出現,下意識眉頭蹙了一下,而後喊道,“快叫救護車,報警!”
晏清這才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撥打了救護車電話,旁邊的晏殊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拿出手機報警。
救護車率先到,兩名傷者被轉移到車子裏, 送往離這最近的醫院急診搶救, 而後,警方的人也都趕到,将兇手帶走。
晏修文三人就站在門外,配合出警人員做筆錄。
“好的,晏先生,如果後續還有一些情況需要您配合的話,我們會打電話給你。”
晏修文颔首,“好的。”
又是救護車的聲音,又是警方的警笛聲,這個春節的夜,顯然無法平靜了,周圍住在這一帶的人,原本都要睡下了,這會兒見這情形,哪裏還睡得下。
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兩口子就這麽被砍傷進醫院去了,尤其那男的,渾身是血,還不知能不能活。
三人回到院子的時候,遇上了晏廷舟夫婦剛換上衣服匆匆要去外頭看看怎麽回事。
這會兒見晏修文三人渾身是血, 晏夫人一個踉跄差點跪了下去,幸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晏廷舟扶住了。
“怎麽了這是!”
夫妻倆一人抓着一個,上下檢查,生怕女兒受了傷,晏夫人這會兒已經急得眼眶都紅了,大晚上的響警笛聲,女兒又帶着一身血從外頭回來,這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晏修文站于一旁,“沒傷,别人的血。”
夫妻倆這才松了一口氣,“外頭怎麽了,方才就聽見好一陣警笛聲,出事了?”
晏修文解釋道,“隔壁夫妻被砍傷了,被送去了醫院。”
晏殊也點點頭,“我們過去幫小叔忙,報警叫救護車。”
晏廷舟眉頭緊蹙,“好端端的怎麽被人砍傷了?”
隔壁是前幾年才搬過來,有時過年也會送些水果一類的禮品過來,也算是有些交情,夫妻倆看着都不錯,人也挺和善,不像是會和人結仇的性子。
這怎麽就會突然就被人砍傷了,這還是大過年的。
“不知道。”晏修文嗓音微沉。
晏夫人拉着晏廷舟的胳膊,“明天到醫院去看看,先讓孩子們去休息,這大晚上的肯定吓壞了,得吩咐廚房明早熬點安神湯。”
晏廷舟颔首,看着晏殊和晏清,“快去休息。”
晏殊和晏清這才結伴往院子那邊去,晏修文跟在後頭,把兩人送到了院子後才離開往回走。
回到屋子裏,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後,晏殊才忍不住開口問,“姐姐,你剛剛看到那樣子,你都不害怕的嗎?”
那血淋淋的場面,感覺那男的身上的肉和骨頭都要被砍下來了,那可是菜刀!
可那會兒,晏清的反應看起來,就好像就在看電視一樣,沒什麽特别的反應和情緒。
自己就是看電視劇,也會忍不住喜怒哀樂,可姐姐就不會,她到底是怎麽控制住情緒的?
聞言,晏清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手機,想了想,輕聲問道,“爲什麽要害怕?”
晏殊微微一愣,沒明白過來什麽意思。
晏清:“那人傷不了我們,爲什麽要害怕?”
那拿着菜刀的人已然被晏修文制服,既然如此,見到了,爲什麽還要害怕?
晏殊搖搖頭,“不是,是看見那種血淋淋的場面,你不害怕嗎?”
那種場面看了,自己估計今晚都得做噩夢。
晏清沉默片刻,緩緩道,“可能見太多了。”所以也就麻木了。
聽見晏清這話,晏殊頓時心裏不是滋味,在腦子裏腦補了一些場景,姐姐從前的日子有多難過。
她頓時抱住了晏清的胳膊,将腦袋靠在了晏清肩膀上,“姐姐,沒事,以後我們都在一起,一家人好好的,不分開。”
晏清不自覺的的笑了,手拍了拍像黏皮糖一樣的晏殊,“好,不分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旁邊這個女孩,已經完全走進了她的世界裏,在她的生命中有了重要的位置。
她好像開始有了想要保護的人。
…
次日,晏廷舟夫婦帶着兩個女兒去了趟醫院,畢竟是鄰居,從前也時常互相照拂,這會兒人家出了事,總該去探望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去到醫院的時候,女人正在低聲流淚,她的丈夫,昨夜被砍了整整七刀,自己因爲胳膊和手被砍傷,做了手術,等到出來的時候,才得知醫院搶救了一夜,也沒能将丈夫的命救回來。
前一天,還在和丈夫高高興興的商量着今天要幾點回去陪父母過年,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
每日抱着自己像個暖爐一樣的人,此刻卻趟在冷冰冰的太平間裏……
想到此,她悲痛欲絕,幾次險些哭暈過去,根本不知道要怎麽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中父母親。
老人家年紀大了,根本受不住打擊,就怕出了什麽事。
此刻,她隻能一個人承受着這些。
晏夫人看得心疼,拿着紙巾,一邊給女人擦眼淚,一邊從丈夫手裏接過剛帶過來的粥,喂到女人嘴邊。
等到女人喝了小半碗後,才問,“究竟是怎麽回事,那人和你們有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