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請你給我們當律師,這案子你接嗎?”
宋謹言的嗓音在辦公室裏響起。
杜風清薄唇微抿片刻,“接。”
他沒有理由不去接這個案子,有錢必赢的案子,爲什麽不接?
“我們隻有一個要求,死刑,或者終身監禁。”
“盡我所能。”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杜風清頻繁奔波于雲大和警局之間,詳細的了解這樁案子的始末。
案發當時,向陶應彩要了幾次錢都被拒絕後,陶應宏從複讀班逃課出來,找上了陶應彩。
姐弟倆在舞台後已經廢棄了的道具間談話,因爲錢這事,兩人大吵了一架。
陶應彩原本是每個月定期給陶應宏一千塊作爲生活費,但陶應宏因爲癡迷上看美女直播,頻繁給主播打賞大額禮物,借此獲得和主播互動的機會,最近兩個月已經向陶應彩接連要了将近兩萬塊錢。
沒有賺過錢,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陶應宏根本不知道,對于半工半讀的陶應彩來說,這些錢有多難賺。
她需要不停的兼職,更爲了每學期的獎學金,白天兼職完回到學校便通宵泡在圖書館的自習室。
陶應彩不怎麽舍得花錢,所以夜宵也隻是吃個一塊錢的面包充饑。
那兩萬塊錢,還是她把蘇澈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給賣了,才有的錢給陶應宏。
六萬的包,她賣了四萬,這事不知道怎麽的,就被蘇澈知道了,當天,蘇澈找自己對質,吵得很兇。
陶應彩原本以爲,弟弟要那些錢,是買資料,報補習班。
她也想弟弟能考上個好大學,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幾年沒有生活在一起的弟弟,完全變了性子,早已不是兒時那個會将偏心爸媽煮的一個雞蛋偷偷塞給姐姐吃的人。
陶應彩心裏清楚,弟弟是受着老家那邊父母的影響,她決心好好管教這個弟弟,不能讓人就這麽毀了。
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這次決心管教弟弟的決定,卻斷送了她的命。
要錢被拒絕的陶應宏找上了陶應彩,可不管他怎麽說怎麽磨,陶應彩都不肯再給他錢。
氣憤之下的陶應宏口不擇言,“你以爲你是誰!不過就是被我爸媽撿回來養的野種而已,真以爲是我姐,還管我!?”
“我爸媽養你個野種這麽多年,你賺的錢本來就應該是給我們家的!”
“啪!”的一聲,陶應彩一巴掌打在了陶應宏臉上,她眼眶微紅,“你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混帳樣子,看看你說的這些話!”
盡管小時候記憶不全,但村裏頭本來就有很多流言,說她是被人棄養的,給陶家人撿了回來。
所以她一直就知道自己不是陶家親生的,是被收養的,盡管這麽些年被偏心對待,吃的穿的都沒有弟弟那麽好,但她也心滿意足,畢竟是他們給了自己一個家。
這麽些年她一直努力賺錢給陶家寄回去,就是在報答他們養育之恩。
但她沒有想到,在弟弟心裏,卻是這種想法,頓時,委屈和痛心湧上心頭。
陶應宏從來沒有被人打過,這會兒被這一巴掌徹底勾起了怒火,上去就抓着陶應彩要打回去。
姐弟倆發生了沖突,陶應彩雖然長得高,但到底是女孩子,力氣哪裏有陶應宏大,混亂間,陶應宏搶過了陶應彩的包,用力的從後面推了她一把。
失去重心的陶應彩一頭撞在了後面的鐵架子上,尖銳的尖角撞破了她的頭,大量的血流淌在臉上。
意識模糊中,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陶應宏,嘴裏無意識的呢喃着,“阿宏……救……救…….我……”
可此時的陶應宏卻在快速的翻找陶應彩的包,終于從裏頭找到了錢包,将現金全部拿走,一股腦的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拿到錢的陶應宏心滿意足,轉過身的那一刻,卻吓破了魂。
“姐?”
“姐……你醒醒啊!”
“你别吓我啊姐!”
陶應宏用力的晃陶應彩,可陶應彩怎麽都沒有反應,他顫抖着手指放在陶應彩的鼻子下,片刻後,他驚恐的連退了數步……
死了?!
陶應宏連忙從身上拿出手機,正要報警,卻在電話撥出去的前一刻停住了動作,牙齒緊咬着嘴唇,他不能報警。
要是報了警,警察肯定要抓走自己,自己絕對不能坐牢!
慌亂的陶應宏拖動着陶應彩,将人塞進了道具間一個開了口固定在架子上的大球裏,随便拿了塊布将地上的血迹擦幹淨,期間将錢包裏的銀行卡也一并取走了,這才連忙将旁邊的大球蓋子給封了上去。
這時,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伴随着談話聲,陶應宏連忙躲了起來。
“都這麽晚了,趕緊的把道具都安置好,今天再不去接我老婆下班,她就該連夜改嫁了。”
“哈哈哈,你和嫂子的感情那麽好,怎麽可能呢!”
兩個場工推開了臨時放置道具的道具間的門,看見那大球已經封好口子,爲首的人愣了一下,問旁邊的同事,“你給封上的?”
“不是啊,估計是阿開他們下午給封上的,今天下午他們就一直念叨這事。”
兩人搬着架子,将球往外頭運,其中一個忍不住吐槽,“都跟他們說要定制個輕一點的球了,還是這麽重,又在敷衍我們!”
“算了算了,都這樣了還能怎麽辦。”
聽見聲音漸漸遠去,道具間裏的陶應宏這才從裏頭出來,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的一角,見周圍沒人,慌張的跑了。
可他這邊剛從道具間出來,就碰上了後台過來找人的蘇澈。
蘇澈臉色難看,方才問了人,知道陶應彩往這邊來了,便過來尋人。
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精心挑選的包作爲生日禮物,陶應彩這種轉手賣了的行爲。
他需要一個解釋。
慌張的陶應宏撞上了過來尋人的蘇澈,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認出了蘇澈是陶應彩的好友,他低着頭趕忙跑了。
蘇澈眉頭緊蹙,總覺得撞自己的這人有些眼熟,可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本章完)